說也奇怪,自從得知連“渥晶堤”這么大一間集團都會因為人為因素而失去公正性之后,安琪已不再緊繃情緒,因為無論羅柯有沒有取得代理權(quán),她對“渥晶堤”代表所做的決議已失去信心。
最后答案公布,取得代理權(quán)的正是羅柯食品。
安琪在韓喬克的鼓勵下怔怔的站起,接受了人家的掌聲與道賀。
接下來就在雙方的討論下決定簽約的日子,待一切做出結(jié)論后,安琪便由韓喬克開車返回公司。
“恭喜你了。”路上,韓喬克對她笑說。
“我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卑茬鬓D(zhuǎn)首看著他,“你真的認(rèn)識渥晶堤的老板?”
“嗯!彼c點頭。
“會不會因為這個緣故,渥晶堤的代表才會投我這一票?”只要這么想,安琪就好頹喪。
“你怎么又對自己沒信心了?”韓喬克層一皺,“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我希望你記得這句話!
安琪怔忡的望著他俊魅非凡的臉龐,剛好他也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震得她立刻收回眼神!
完了,她到底是怎么了?
難道她非但改變了對他的觀感,而且在逐漸依賴他、接近他之時,她的心也同時棄守了?
不,她不能這樣,不能迷惑在他絕魅的笑容與關(guān)懷里。
“無論如何,我還是該謝謝你!
“好吧!我就接受你的道謝,否則你可能會說一輩子,那可是會聽膩的。”他灑落一串暢笑,爽朗的笑聲直撞進她心底。
安琪又看看他,心想如果她想逃離這分感覺除非結(jié)束這場游戲,可是她又非常不舍,不舍讓他就這么離開。
“你以前不是說了,只要我向你認(rèn)錯,就一切到此為止?”安琪突然間出這句話,其中包含了試探,因為她想知道他對她的感覺是否跟她對他一樣?
“你真的認(rèn)錯?”
“對!
“看來你真是不耐煩了,放心吧!我不是個死纏濫打的男人,只要你真心開口說句對不起,我會知所進退。”他勾唇一笑,眼神直追逐她那對流轉(zhuǎn)的星眸。
不能否認(rèn),與她親密相處這段日子之后,他向來平靜的心湖已起了變化,他看著她笑、看著她哭、看著她感性的一面,以及脆弱的一面,也不由自主的動了情,如今又怎能若無其事般的將這分感情收回?
可是現(xiàn)在……她都開口了,就算再痛苦,他還是得趁還能把持住心的時候就此打住,這樣對他倆都好。
“你就這么小器嗎?非要我開口向你說抱歉?我不是跟你認(rèn)錯了嗎?”她直凝注他的表情,眼底掠過一抹受傷的顏色。
她不過是隨口問問,沒想到他竟然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
當(dāng)初到底是誰堅持要追她?還表現(xiàn)出鍥而不舍的態(tài)度?莫非他的游戲規(guī)則就訂得這么簡單,想放棄就放棄、想中途退場就中途退場?
也一直以為這陣子他的體貼與關(guān)懷是真心的,原來不過是他追求游戲的一部分!
“可我沒聽見任何一句道歉的話。”其實他還心存一絲希望,如果她說不出道歉的話,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繼續(xù)“糾纏”她了。
安琪咬咬唇,被他這樣的說法惹得火氣上揚,“我只是不想玩了,并不代表我真的錯了!
“行,你如果再固執(zhí)己見,那我們就繼續(xù)下去!表n喬克笑睨著她,“其實仔細(xì)想想,有我這個體貼的男友也不錯,你不會吃虧的。”
他是什么意思?真以為她羅安琪除了他之外找不到第二個男友?
更讓她泄氣的是,朝夕相處這么久,他對她竟然沒有產(chǎn)生半點感情,完全只是一場無聊的游戲?
她愈想愈難過,最后不得不拉高嗓音,好掩飾喉頭的哽凝,“好,我道歉!
“真沒誠意!”他撇嘴一笑,然而臉上卻閃過不舍的神色。
她深吸口氣,不停撫乎心情,為了讓自己的心回歸原位,不再被他時而溫柔時而體貼又時而無情的模樣惹得心思混亂,她只好軟下聲調(diào)又說了一遍,“我沒有求證就隨意放話,是我不對,行了吧?”
他看看她,“好,我懂了,我不會再纏著你了!彼隙ㄓ憛捤翗O,想要趕他離開,否則不會這么委曲求全的擺低姿態(tài)。
幸好……也該慶幸她沒有愛上他,否則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回憶今天之前,雖然他們沒有一天不相互冷嘲熱諷,但也因為相處時間長了,對彼此的了解更深,讓他清楚的明白她是個什么樣的女人。
陽光、爽朗、喜好打抱不平、有愛心,看見路邊的流浪狗受傷,不管它是否有皮膚病,抱起狗就往醫(yī)院里送……這一切全看在他眼里,內(nèi)心對她更加激賞了。
“韓……”她噤了聲,不知道該怎么說。
難道要她告訴他,其實她對他不但產(chǎn)生好奇,還有了好感?還是要告訴他,他讓她對自己的堅持完全沒了把握!
“好了,不用解釋,就到今天為止吧!”他掀起嘴角,眼神沉定。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心口輕漾著一股說不出的澀意,因為明天起游戲?qū)⒔Y(jié)束,而她又成為一個人了。
回到原來的生活已經(jīng)半個月了,安琪依舊感到好不習(xí)慣。
早上沒有人來接她上班,下班了也是她一個人回家,中午更是獨自吃著公司淡而無味的午餐。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早已習(xí)慣他的存在,少了他的生活竟會讓她感到茫然,不時的想起他的好、他的笑容,偶爾夜深人靜時還會有一股說不出原因的心痛,她甚至想打電話給小琴,求證她當(dāng)初所說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但她不敢打,因為她害怕又一次知道真相,會讓她連為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安琪這些日子的沉默與失魂落魄,羅紀(jì)風(fēng)也看出來了。
“你和他吵架了?”早餐時他開口問道:“這半個月來都不見他的車子停在外面等你!
“他……他有他的事,怎么可能天天來接我!爆F(xiàn)在她已不想多做解釋,爸爸如果誤會就讓他誤會吧!
“哦,意思是他為了公事忙啰?”羅紀(jì)風(fēng)點點頭,“說得是,他的律師工作那么忙,怎么有空天天接送女朋友上下班!
這么想之后,羅紀(jì)風(fēng)便松了口氣,雖然韓喬克結(jié)過婚,但是論外貌與才干,周遭似乎難以找到第二個像他如此優(yōu)秀的男人了。
“爸,那我去上班了!焙攘丝邗r奶,安琪回到房間準(zhǔn)備收拾東西去上班。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接到雅雅的電話,然而傳來的卻是她哭哭啼啼的聲音。
“雅雅,怎么了?”她擔(dān)心地問。
“表姐,你快來救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雅雅抽噎地說。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聽著她哭啞的嗓音,安琪的一顆心跟著提了起來。
“我現(xiàn)在……在日本的警察局。”
“什么?出了什么事嗎?”安琪急問:“你通知姨丈和阿姨了嗎?”
“不,不可以,這事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向你求救呀!”雅雅心急不已。
“那你好好說,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安琪輕聲安撫,“表姐答應(yīng)你不會說出去,你快說我才好幫你!
“是這樣的,我因為覺得好玩,在我男朋友的介紹下跑去打工!
“后來呢?”
“后來老板要我?guī)退プ鲆恍┦,我……我就照辦,哪知道那是非法的事情,結(jié)果被警察抓到……”她難過的哭哭啼啼,“表姐,如果讓爸媽知道這工作是他幫我找的,一定會阻止我們繼續(xù)交往,可我很愛他……而他也是被騙的,根本不是故意的,現(xiàn)在他就守在我身邊陪著我,他也很自責(zé)!
她的話讓安琪更加擔(dān)心,這絕對不能放任不管的!“好,我馬上請假買機票去日本,你等等我。”
安琪看看表,得趕緊訂機票才行,于是又打去機場訂票,為了替雅雅保密,她只敢告訴爸臨時有急事要找朋友,得去日本一兩天,就這樣匆匆忙忙的趕往日本,經(jīng)過一些手續(xù)與待機時間,抵達時天色已經(jīng)暗下了。
好不容易見到雅雅,她立即安撫道:“你別急,我看能不能先保你出去!
雅雅一見表姐來了,忍不住撲進她懷里,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一塊浮木,“這個并不簡單,好像要請律師處理,但是在日本我沒有認(rèn)識的律師,更不敢招搖!
“老天,我也沒碰過這種事,你真的不愿意向家里求救嗎?”這應(yīng)該是唯一迅速又有效的方法。
“不要,不要……千萬不要!毖叛呕诰S護男友的心態(tài),怎么郡不愿意讓家人知情。
安琪已見過那個男人,得知他真的是被蒙在鼓里,為人也很誠懇,是真心為雅雅擔(dān)心,還說愿意為她承擔(dān)一切罪責(zé)。
這下既不能求助也無計可施,她只好先詢問日本律師處理方式,結(jié)論是要準(zhǔn)備一些復(fù)雜的證明文件,可這些事她一個門外漢又怎么懂?
安琪只得先投宿飯店再想辦法,她不停地上網(wǎng)查數(shù)據(jù),卻依然一頭霧水,只好從簡單的部分一件件的處理。
到了第三天,雅雅和她的男友林威陽出現(xiàn)在飯店里,雅雅開心的抱住安琪說:“表姐,我沒事了,已經(jīng)證明我的清白了,我好高興喔!”
“這……這是怎么回事?”安琪心想,這是在作夢嗎?
“我也不知道,想向他們問個清楚,可是他們只叫我回去,要我別多問了!
這是雅雅自從出事后的第一個笑容,“我真的好高興、好高興!
安琪笑著拍拍她的肩,“解決了就好,晚點我?guī)銈內(nèi)ト毡镜奶迫私郑覀兒煤贸砸活D去去霉氣。不過現(xiàn)在我得去警局問個清楚,莫名其妙把你放了,我還是不放心,你就在飯店里梳洗一下,洗個澡。還有,林威陽你跟我來,我需要你翻譯!
“好的!绷滞桙c點頭。
雅雅抓住她的手,感激的紅了眼眶,“表姐,謝謝你。”
“傻瓜,謝什么,我馬上回來!迸呐乃男∈,安琪和林威陽走出房間。
來到警局,警察原本不愿意透露內(nèi)情,但是看安琪積極的追問,也只好說:“那位律師來自臺灣,而他也擁有日本律師執(zhí)照,很盡心的找尋一切證據(jù),證明了當(dāng)事人的清白,但是他不希望讓你們知道他是誰!
“來自臺灣?”安琪愈想愈奇怪,怎會突然冒出一個臺灣來的律師,難道是一一“韓喬克?”
經(jīng)林威陽翻譯后,警察臉色一變,“呃,你……你知道?”
“這么說真是他?”一股說不出的感動直沖擊著安琪的心,她不解韓喬克為何知道這件事?又為何要為她們做這些?
“謝謝你,我知道了!卑茬鞒煲痪瞎缓蟛戎鵁o力的腳步來到外面。
“你還好吧?”林威陽扶住她。
“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此時此刻,安琪直覺頭暈?zāi)垦,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找到韓喬克問個清楚,只是他現(xiàn)在在哪兒?還在日本嗎?或是已經(jīng)回臺灣了?
回到飯店,她先帶雅雅和林威陽去吃豬腳面線去去霉氣,而后再回飯店收拾行李準(zhǔn)備回臺灣。
“表姐,干嘛這么急呢?你難得來,讓我?guī)闼奶幾咦呗!”雅雅說。
“不必了,我有急事得趕回去。你記住,家里有能力可以供你念書你就別去打工了,以免又惹上麻煩;還有你,威陽,你找工作也得注意,知道嗎?”安琪又仔細(xì)叮嚀一遍。
“我們知道,表姐!
“我也一定會照顧好雅雅,不會再讓她出去打工!币驗檫@次的經(jīng)驗,林威陽再也不敢這么做了。
“那就好,我走了!苯o雅雅一個擁抱后,安琪立即離開飯店,搭乘最近的班機返回臺灣。
回到臺灣之后,安琪再一次來到韓喬克的律師事務(wù)所,當(dāng)辦公室里的助理一看見她,立刻想起她,對她展開親切的笑容,“你好,你是來找我們韓律師的?”
“對!彼龑擂我恍。
“韓律師還在休假中,昨天他出發(fā)到巴黎度假了。”助理回道。
“巴黎?”安琪想了想,他是去找朗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