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飛揚一進小院看到的,就是堂堂齊侯正在幫一個粗使丫鬟提水幫傭,而且還一臉的陽光燦爛。
當聽到那個丫鬟溫柔輕軟的音調時,他闐黑的眸子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不知道。”
“三丫頭,別這么吝嗇,告訴我有什么關系嘛!
“真的不知道!
“或者我這個主人會知道,有什么疑問嗎?齊侯大人?”
“啊,王爺!”云清馬上跳離柳絲雨身前五尺之地,并且做出一副稚童見到先生時的拘謹模樣。
柳絲雨繼續埋頭洗她的衣物,不理會身邊任何的人和事。
“看來你跟她相談甚歡?”
“不敢。”他八成無意中踩到了老虎尾巴,要不要趕緊認罪伏法?
“那就是三丫頭的聲音好聽得令你樂不思蜀,賴在王府不肯回家?”卓飛揚臉上的笑愈發親切,可目光卻一點點的陰森起來。
完了,他踩到的不只是尾巴!
云清如喪考妣的垂下腦袋,“王爺,我沒注意!笔裁磿r候三丫頭開始用這種好聽的聲音跟他講話來著?讓他好好回想一下。
“打算讓我請吃晚飯嗎?”
“不用了,我馬上閃!痹捯粑绰,他人已經竄出了小院。
小院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除了棒槌捶打衣物的聲音外,一切顯得詭異的寂靜。
卓飛揚站在一旁靜靜地打量著她。臉上的疤痕已日漸淡去,相信再假以時日,站在遠處應該已經看不出來。
“三丫頭!
她沒有應聲,逕自到井邊汲水。
卓飛揚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定至她身后,勾起她的一束長發輕語,“怪我夜里太孟浪了嗎?”
“咚”的一聲,大半桶水從井邊滑落,濺濕了柳絲雨的長裙下擺,而她的耳垂也在瞬間變得殷紅。
他哈哈大笑,得意的道:“看來我猜對了!
她彎腰拎起裙擺擰水,卻冷不防被人從身后一把抱起。
“王爺……”
“衣服濕了就該換了它,不是嗎?”
“會有人進來的!彼哪抗怙h向院門口。即使這個小院很偏僻,但是并不表示大白天不會有人路過。
“沒有本王的命令,這里十丈之內都不會有人!币簿褪钦f他可以對她為所欲為。
“我自己會去換,”她掙扎著,“但是現在我還得洗衣服。”
“老實說,本王真是不高興聽你用這種清冷的音質跟我講話呢。”
“王爺……”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屋的門被關上,然后他一臉邪笑的朝自己走來。
“你今天還沒涂藥膏!彼瘟嘶问稚系拇善俊
她的嘴角抖了抖,盡最大的力量克制自己不罵人,“我自己涂就好。”
“難得本王特意趕回來為你擦藥,何必拒絕?”
分明就是居心不良,還敢這么大言不慚。
“王爺,”她試圖跟他講道理,“我今天必須洗完外面的一堆衣物!
“本王沒說要幫你洗!
……他夠狠,夠無恥!
左閃右閃……最終她還是難逃被他壓在身下的命運。
“背叛本王是要付出代價的!彼⒅哪抗夂芪kU。
“王爺——”她因他過度用力的按壓而吃痛的蹙緊眉峰,“我不懂!彼撑堰^他嗎?她甚至沒有那個膽子,否則哪里會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占有自己的身子。
“不許用那種音質跟其他男人講話!彼癖┑某读阉囊挛,急切的想用占有來證明她是自己的,不會再屬于任何人。
他的強行進入讓她感到痛楚,為了減輕疼痛,她被迫讓雙腿打得更開,弓起身子接納他的巨大。
她下意識迎合的反應讓卓飛揚心中狂喜,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深入……極致歡愉的狂潮漫天席卷而來,讓他們一同攀上極樂的巔峰。
這一次她終于逸出承受不了的嗚咽聲,泛著水光的眸子帶著迷亂與嫵媚,無焦距的望著身上的人。
這樣甜美的聲音,這樣媚人的眼神,這樣蠱惑人心的無助,讓他無端的失控。
“我受不了了……”他猶如受困的野獸,發出壓抑的嘶吼,捧起她的臉瘋狂的蹂躪著她的唇。
眷戀著她的味道,享受著她的滋味,不顧她單薄孱弱的身子與她抵死纏綿,他要把她深深的嵌進自己靈魂深處。
*
年邁的太醫在數次偷瞄床畔的人之后,小心翼翼的開口,“王爺!
“有話直言!彼麆γ嘉Ⅴ镜目粗裾砩夏且粡埪燥@疲憊與倦怠的小臉。
太醫再次做好心理建設,“這位姑娘重傷之后,身子原就脆弱,實不宜房事過劇,這次她便是體力透支導致深度昏迷,一定要靜心調養才行!
“多久?”
“一個月——”后半句話太醫吞進腹內。
“多久?”他眼神不善的揚眉。
“最少半個月——”聲音再次中斷于某人過于陰毒的目光下。
“多久?”
“下官幫她開幾帖滋補圣藥,調養個七八天應可無礙!碧t憐憫的目光移向床上昏睡的女子。
“那就開吧!
當太醫即將寫好藥方時,卓飛揚忍不住低聲問:“這藥對她身子無害吧?”
太醫詫異的瞄了他一眼,急忙低下頭去,“無害,但是房事還是不宜過于激烈……”身為醫者,他還是要給予最忠實的建議。
“滾”
老太醫馬上拿起藥箱逃出九王爺的寢室。
伸手撫上自己微微發燙的面頰,卓飛揚帶了幾絲懊悔的看向內室。是他太不知節制了……
掀簾走進內室,坐在床畔,他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悠然一聲嘆、
“都要怪你,本王從來不知道意亂情迷、杏目半開半闔的你竟然有當禍水的潛力,讓我一朝失控,才釀成今日的窘境!奔词共豢幢砬樗仓滥抢霞一锉囟▽λ恢澲频男杂兴粷M,畢竟從小他就一直告誡他們床第之歡適度為好,太貪會虧空身子。
“但天知道,”他抓著她的手貼在頰邊,“你是我成人后的第一個女人!
卓飛揚伸手打開床頭的一個暗格,取出里面的一疊絹紗,上面彩繪著交歡姿勢的圖案,翻了幾張,他的目光被其中的一張吸引住,專心的研究起來。
“皇家的秘制春宮圖真讓我受益良多。”這是他的體悟心得,然后瞄瞄床上沉沉昏睡的人,唇抿了又抿,終于還是扔掉絹紗鉆進了錦被。
“反正太醫開可了補藥,了不起多喝幾副好了!币贿呁氏滤砩系囊挛铮贿呥M行著狀似心理建設的呢喃。
。
清雅閣。
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卓飛揚的側臉,云清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說:“宮里兩個貴人爭寵互掐兩敗俱傷。”
“哼。”他冷著臉端起旁邊的玉潤香喝了一口。
“鎮國將軍跟禮部侍郎在朝堂上互相攻擊未果!
他放下茶,捏起點心往嘴里送。
“六王與十王為爭一名歌妓在宮里大打出手!痹魄迩那哪ê,繼續小心謹慎的察言觀色。
“云清,”他睇了他一眼,“你究竟想說什么?”
再次吞吞口水,云清不免有些埋怨那群人的喪盡天良,明知道他是這種高度危險的人,還推他來送死。
“你最近怎么這么空閑?”閑得到處揚風點火,搞得朝堂上下雞犬不寧。
重重的將茶碗擲到案幾之上,卓飛揚帶了幾許憤憤不平的道:“扁太醫那個老家伙把三丫頭帶回府里去養病了。”
“扁太醫?”云清掩口驚呼,連三代皇家御用太醫都扯進來了?天,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渾?
“哼!”這一聲輕哼,簡直像是從地獄傳出來的追魂聲。
“三丫頭怎么了?”
“偶染風寒。”
“那也不用抬回扁府去治啊。”
某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腦中響起扁太醫那冠冕堂皇的理由——“為了王爺的健康,老夫決定帶她回府慢慢治療!蹦莻老家伙明明就是諷刺他貪歡無饜,害她風寒入體。
云清眨眼再眨眼。他有點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可能看到他臉上出現尷尬的神色?
“王爺……”
“什么事?”
哇!好可怕的臉色,云清向軟楊內側縮了縮,“扁太醫說過要多久才能治好嗎?”
“三個月!
啊……那豈不表示朝堂上下還有兩個月水深火熱的日子要熬?云清一臉的灰敗。那個以固執聞名的扁太醫,加上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翻臉無情的九王爺,真是讓人欲哭無淚:
“或許不需要那么久的,我們要不要上扁府去看看?”為了自己及許多人的福祉,云清決定把良心暫時扔到一邊去。
“他不在府里。”
“啊……”云清再次怔住,不免在心頭怨懟。扁老頭你一大把年紀瞎跑什么?
“他帶著家眷到城外進香去了!
“那三丫頭不是他的家眷,應該待在扁府才對!
卓飛揚瞟了他一眼,從齒縫里擠出答案,“他認了三丫頭當義女!
扁老頭,你會成為全朝公敵!
“呃,聽說清雅閣新來個唱曲的很不錯,我們點來聽聽如何?”轉移話題轉移話題,現在絕對不能讓他發怒,否則頭一個倒楣的就是自己。
“也好!
謝天謝地,云清偷偷抹了一把汗,重新掛上浪蕩的笑容,斜倚在軟榻上,輕輕扯動窗畔的繩鈴,召喚小二前來。
“兩位爺,有什么吩咐?”
“叫唱曲的進來伺候。”
“好咧,馬上!
那唱曲的女子一進門,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便撲鼻而來,讓屋內的兩個男人忍不住對視一眼。
這女子一定不懂化妝之道,這般濃烈的香氣非但不能恰人心懷,甚至會引人惡心反胃。
“兩位爺,聽什么?”
“揀你拿手的唱!痹魄咫S手拋下一塊碎銀打賞。
“謝謝爺。”
心不在焉的聽著那女子撫琴低唱,卓飛揚的思緒又轉回柳絲雨的身上,然后他驀然發現,原來她的身上從來沒有這股脂粉香。
他們初識時她剛從獄中出來,一身狼狽,其后她在王府為仆,自然也不會有空暇去涂脂抹粉,所以她的身上自始至終都是清爽的,難怪現在他聞到其他女人身上的香粉味兒便忍不住掩鼻。
“云清,我先走一步!
“咦,王爺,不聽了?”
“我討厭這股脂粉味。”
云清空望著他離去后兀自晃動的珠簾,慢慢闔上下巴。九王爺真是沒有一點兒男人的風度,這樣當面批評人家姑娘家,瞧他即使再難聞,不還是一臉的微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