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把案子重新檢視一遍!弊狂吹溃骸澳翘,你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
“你們走了之后,我越想越不安,總覺得我可以做些什么。于是,我換了夜行衣,跟了出去。
“本來我不知道錢煥他家在哪兒,可是我看到一個黑影,我立刻跟上,我想這人很可能就是師姐。黑影帶我到了那兒。
“天色太暗,黑影突然沒了蹤跡,我忽然覺得左臂一麻,好像中了針。我起身想找?guī)熃,就中掌了!?br />
“錢煥前一晚被殺,再依你所說的來看,黑衣人像是事先就知道我們的部署,故意引你去那兒,想借我的手除掉你!弊狂吹。
“可是,黑衣人如何能知道我們的計劃?”
兩人心中都想到了這個問題,可是卻沉默了下來。這種感覺很不好,因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出了內(nèi)奸。
長久以來,一幫兄弟跟自己出生入死,是過命的交情,卓翊絕不愿懷疑他們;就是姚清繡,跟眾捕快雖然只有一個多月的相處,也相信他們是鐵錚錚的漢子,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可是若不是他們,這件事又是如何泄漏出去的?
這條線到這里,算是已經(jīng)到了盡頭。卓翊將注意力轉(zhuǎn)向兇手,“假定兇手就是你師姐范紫繡,我記得你說過,你師父沒有教你師姐任何武功?”
“師父一開始不會教我們武功的,女弟子都是由玉女神功練起?墒菐熃悴恢獮楹,玉女神功始終練不起來,有幾次甚至走火入魔!
“或許她領(lǐng)悟力不夠,也可能功夫本身不好練?”
姚清繡搖頭,“玉女神功不過是一種導(dǎo)氣的法門,像我這樣對習(xí)武沒什么天分的人,也是一接觸就能學(xué)會,只要按部就班練習(xí),假以時日,每個人應(yīng)該都能有所成!
“可是你師姐使的確實是武功,而且照你所說,她從你們師門帶走的,也是玉女神功!
“對。∥乙灿X得奇怪。那晚看她和你過招,使的身法確實像是從玉女神功中變化出來的,可是玉女神功是修養(yǎng)心性的,不能傷人;師姐卻能以它來傷人,實在令人想不透。”
卓翊也注意到,范紫繡和姚清繡的輕功身法有相似之處,可是姚清繡使來飄飄若仙,范紫繡卻讓他聯(lián)想到鬼魅。
一門內(nèi)功,如何能正反互易?卓翊像是忽然捕捉到了什么。
“你想到什么了嗎?”
“我有一個想法,可是還不具體!弊狂纯嗨肌
“清繡,你還能不能想到什么?任何有關(guān)你師姐的小事都可以!
確實還有一個秘密,可是師父交代,千萬不能說;可是,看卓翊苦苦思索的樣子,姚清繡想了想,決定把它說出來——
“有一個關(guān)于師姐的秘密,師父要我千萬不能跟別人說;可是,這件事或許會有關(guān)系……”
“什么事?”卓翊直覺,這可能會是關(guān)鍵。
“好,我告訴你,但你千萬不可以跟別人說!
卓翊鄭重點頭。
“師父說,師姐已非處子之身!
卓翊腦中轟的一聲,許多片斷霎時連接起來。這可能性他不是沒想過,可是范嫣在命案發(fā)生時才十二歲,進入神針門時才十四歲,如果事實真如清繡所說,那真是慘絕人寰之事!
可是唯有這樣,才能解釋范嫣得以存活的理由。嚴長發(fā)可能已經(jīng)垂涎范嫣一段時日,在范府命案發(fā)生之后,他帶著范嫣躲到了鄉(xiāng)下,他當然不會拿她當大小姐伺候,范嫣的遭遇,一定悲慘至極!
但是她終于逃了出來,遇到了清繡的師父,入了神針門?墒,如此的血海深仇,又怎能說忘就忘?
卓翊忽然明白,范嫣練不成玉女神功,不只是因為復(fù)仇心切,也因為她的體質(zhì)已經(jīng)改變。
玉女神功不能傷人,可是如果在修習(xí)的過程中,顛倒陰陽進退,它也有可能成為傷人的魔功。
玉女神功是清心寡欲的內(nèi)功,是以需要處子之身來修練;顛倒了之后的玉女神功,加上范嫣悲慘的遭遇,它可能會助長人的欲/望。
范嫣可能在走火入魔之后,發(fā)現(xiàn)了可以逆練玉女神功的秘密;而日漸高漲的欲/望,使她無法再留在一向祟尚清心寡欲的師門。
在強調(diào)女子貞節(jié)的時代,似范嫣這樣的情況,唯一能夠棲身的地方,只剩青樓。
徹查江南郡所有青樓,極有可能得知范嫣的下落。
看著卓翊的眉頭由糾結(jié)到舒展,一直保持安靜的姚清繡,這才問道:“你已經(jīng)想到什么了,是嗎?”
卓翊點頭,“我已經(jīng)想到了新的調(diào)查方向!
“真的?怎么想到的?”
“關(guān)鍵都在你說的那句話,使我想到范嫣可能逆行經(jīng)脈,倒練玉女神功,因此習(xí)得了一身與玉女神功恰好相反的內(nèi)功。”
“逆行經(jīng)脈?那不是很危險?”
“是,但危險也不是完全無法避免。前段時間我每夜逆行經(jīng)脈,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重行修練,還是能夠恢復(fù)!
“你為什么要逆行經(jīng)脈?”忽然想到自己的傷勢好得特別快,“你是為了助我療傷,對不對?”
“都過去了!弊狂匆恍。
“難怪那段時間,你氣色很不好;到雪山腳下后,你每夜打坐練功,原來你為我傷了自己。”心里又感動又難受。
“好在我的努力也有了回報,”卓翊一笑,“我們終于走過來了,不是嗎?”
姚清繡抱住他,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答應(yīng)我,以后不可以再為我傷害自己!
卓翊喜出望外,“你這樣會害我不專心喔!”抓住她手不讓她走。
“而且,你親了我一下,我沒親你,這不公平!
“好吧!也讓你親一下。”姚清繡紅了臉。
卓翊卻親了兩下。
“你賴皮,多親一下!
“好,好,還你一下……”
兩個人進行著這種幼童程度的對話半天,才言歸正傳。
“就算師姐是以逆行經(jīng)脈的方法練了玉女神功,可是我也曾經(jīng)不小心讓內(nèi)息走岔過,卻不覺得有什么特別的功效?是我特別笨嗎?”
“因為你們體質(zhì)不同,你不是說,你師姐已非處子之身了嗎?”
“是!”姚清繡說!翱墒悄鞘鞘裁匆馑?”
“你不懂?”卓翊有些吃驚。
“不懂。”姚清繡搖頭。
“你不是跟我說,修習(xí)玉女神功的人,成親后就會散掉一身功力?你師姐就是那個情況。”
“可是師姐沒有成親!”
“不是指成親這件事,是指成親后做的那件事!弊狂从悬c頭痛。
“是哪件事?”
“就是和男人……很親密很親密的事!弊狂丛囍忉專囝^卻像打了結(jié)一樣。
“多親密?”姚清繡紅了臉:“像我們這樣嗎?”
“是……比我們最親密時,還更親密!”解釋這些真是難為卓翊了。
“什么意思?”姚清繡一頭霧水。
這樣迂回的解釋要解釋到什么時候?卓翊一咬牙,下了決心——
“簡單地說,就是陰陽交合。”說出這四個字,讓他幾乎咬到舌頭,他一直覺得在姑娘面前說出這四個字是非常失禮的事。
“哦!陰陽交合,早說嘛!不過就是陰陽交合!币η謇C笑得很得意,顯然已經(jīng)懂了。
卓翊的眼珠差點掉出來!澳隳隳恪懵犝f過?”她竟然能說得這么溜。
“‘兩氣相感,陰陽交合’,書上都是這么寫的嘛!”
“那你懂得那是什么意思?”
“不懂!蓖狂,“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是你問我的。卓翊一咬牙,把她撲倒在床上。
“我現(xiàn)在示范給你看。”
卓翊眼中忽發(fā)異光,姚清繡慌了,一把把他推開,“不要。”展開輕功滑了出去。
“下次再問就這么處理。”卓翊終于松了一口氣。
姚清繡驚魂未定,這才發(fā)現(xiàn)卓翊也有很可怕的一面。忽然想到,自己也有跟他很親密很親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