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很急,路心悠手忙腳亂地按下接聽鍵,手機(jī)那頭傳來的聲音卻不是路小安的。
「路心悠,你在幾樓?」邵衍惟的聲音十分冷冽,沒什么耐性的樣子。
「什么?」聽到他的聲音忽然就安下心來,路心悠松了一口氣,「什么幾樓?」
「你現(xiàn)在在幾樓?」路小安的記憶只能說出大概位置,具體并不是很清楚。邵衍惟問了幾個人才找到這里,不耐煩地走進(jìn)這幢老舊的居民區(qū),臉色難看。
「三樓左手邊。」一個不很確定的念頭冒出來,路心悠抿抿唇,想問他是不是在樓下又怕自己自作多情。
就在她猶豫的片刻,門被拍響了。
房間里兩個人都愣了一下,手機(jī)那頭是邵衍惟不耐煩的聲音,「開門,立刻!」
敲門的聲音很粗魯,一點也不像邵衍惟的作風(fēng),路心悠甚至懷疑他會不會一腳踢開,就連小美爸爸都嚇了一跳,連忙跑去保護(hù)自己的門,「誰啊,你干嘛?」
開著門嘴巴里還叫囂著,小美爸爸的聲音在看到門外人的那一刻停止了。
這個男人好嚇人,他的模樣很俊美,表情卻陰郁得像是要殺人一般,身高足有一百八十多公分,身體結(jié)實有力……看他握著的拳,小美爸爸猛地后退一步,生怕那拳頭打到自己臉上。
「你是誰呀,找哪位?」聲音不自覺壓低,有些討好地笑了。
男人沒有說話,反倒是他身后的路心悠開了口。
看到邵衍惟黑著的一張臉時已經(jīng)緊張得不行,路心悠趕緊走到他身邊,「你、你怎么來了?」
冷冽的目光落在眼前禿頭的小美爸爸身上,眼底都是不屑,可再轉(zhuǎn)向路心悠的時候立刻又變得溫柔,伸手親昵地蹭一下她的頭發(fā),又摟住了她的肩膀拉到自己身邊,「當(dāng)然是接老婆回家,這么久都不回來,你以為我不會擔(dān)心嗎,現(xiàn)在社會上壞人很多,我可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外面!
老婆……心跳加快,路心悠臉頰有些發(fā)紅,「你、你別鬧了!
「我哪里鬧了,家訪是不是還沒結(jié)束?我陪你一起。」說著抬腳就要往房間里面走。
看這個男人冷冷斜睨自己的眼神,小美爸爸嚇出一頭冷汗,「結(jié)束啦、結(jié)束啦,不麻煩你了,路老師你不是單身……」話沒說完就看到邵衍惟冷笑的表情,再也不敢問下去。
「是嗎?」眉梢一挑,邵衍惟一臉寒意,意有所指,「真的結(jié)束了?」
「當(dāng)然當(dāng)然。」小美爸爸忙不迭回應(yīng)。
「走吧!箲械枚嗫此谎郏垩芪⿺堉沸挠蒲鶚窍伦,還不忘湊到她臉頰邊低語了兩句。
這畫面看著格外曖昧,落在小美爸爸眼里只覺得兩人關(guān)系非比尋常,他舒了一口氣,有些失落,又開始慶幸還沒做出過分的事情,要是真的惹怒了路心悠的男人,大概他會把自己打死吧。
美人和生命哪個重要,當(dāng)然是生命。
邵衍惟攬著路心悠下樓的姿勢曖昧,畫面美好,身邊經(jīng)過的人會心地笑了,只有路心悠心里顫悠悠的沒底,只因她感覺到了這個男人溫柔底下的憤怒。
他在自己耳邊低語的兩句話是,「路心悠,你的腦子是不是被奶酪吃了?愚蠢!
奶酪是路小贍養(yǎng)的那條狗。
邵衍惟真的太過分了,無緣無故詆毀自己干嘛,路心悠被他連拉帶扯地往下走,心里抱怨不停,卻不敢說出來,只因他的臉色很難看,幾乎要把自己吃掉的樣子。
好不容易走到樓下,她終于鼓起勇氣開口,「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個時候難道不該是留在家里或者公司,怎么也不該出現(xiàn)在別人家樓下。
邵衍惟看著路心悠一臉無辜的樣子就心頭火起,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不想我出現(xiàn),難道你很喜歡和那禿頭待在同一個房間?」
禿頭……路心悠差點笑出聲,最后還是忍住了,「你怎么可以這樣講別人,很沒有禮貌欸.」而且,誰是他老婆。
「禮貌?」冷哼一聲,邵衍惟覺得自己要被這個笨女人逼瘋了,那個男人眼底赤裸裸的都是欲望,恨不得把她吃掉,她竟然還說什么禮貌,「路心悠,你是比較笨還是裝傻,這個男人懷著什么心思難道你看不懂嗎?」
沒有想到他會把話說得這么直接,她表情一僵,「應(yīng)該是誤會吧!
「是不是誤會你心里清楚,別指望我每次都幫你解圍!鼓槼舻靡,邵衍惟有些不自然地說出這些話。
他的脾氣很壞,口氣很自大,可路心悠卻忽然就安靜了。
邵衍惟趕過來是因為擔(dān)心自己,他的壞脾氣只是因為擔(dān)心。
那一瞬心里涌出說不出的喜悅,這個男人為什么對她這么好,還有那天晚上的事情……
他這樣做是不是代表有一點在乎自己?
路心悠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頭,卻始終看不出邵衍惟的心思?蔁o論她怎么說服自己真相未必就是如此,還是有無盡的喜悅一波波涌來。
「謝謝你!孤沸挠频穆曇艉苷\懇,「耽誤你這么多時間!
「閉嘴。」邵衍惟要被氣死了,這世上還有比路心悠更蠢的女人嗎,自己費心費力一路飚車趕過來,就為了這一聲謝謝嗎?
他捫心自問自己到底是因為什么,因為不想她受傷,不放心,很擔(dān)心她,可是這所有的情緒歸根結(jié)柢卻只有一點,他在乎這個笨女人。
雖然她不夠漂亮、不夠可愛,甚至還倔強(qiáng)得要命,好好的清閑不會享受非要自己努力,簡直蠢笨到極點,可他就是心疼,就是在乎……看到她難過會心軟,看到她不安會心疼,想要占有她,完完全全屬于自己一個人。
邵衍惟表情僵了一下,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而震驚,他在乎路心悠,喜歡她。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有了這種感情呢,酒吧的相遇,相處中發(fā)現(xiàn)她的倔強(qiáng),或者更多的自己還未發(fā)現(xiàn)的東西……感情向來復(fù)雜,他的心卻很誠實。
他是真的在乎路心悠了,聽到她被別的男人糾纏時有種想要動手打人的沖動,很想把那個混蛋男人從窗戶丟出去,雖然最后還是用理智制止了這種暴虐的念頭,可那并不代表下次還有別的男人覬覦路心悠的時候自己還能忍住。
他不想別的男人肖想她,不能多看她一眼,只想她留在自己身邊,眼睛里都是自己。
這樣的情緒,是不是就是吃醋?
邵衍惟定定地看著路心悠,她蹙著眉一臉擔(dān)憂的樣子和她對視,笨笨的,他心里卻只覺得憐愛。
他栽了。
也許是邵衍惟的神情太復(fù)雜又認(rèn)真,路心悠忽然就莫名地緊張起來,開始躲閃他的目光,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掉。
「路心悠!购鋈缓八拿郑垩芪┮荒槆(yán)肅,「以后不準(zhǔn)靠近這種心懷不軌的男人。」
「啊,為什么?」
「不準(zhǔn)就是不準(zhǔn)。」伸手摩挲她頭頂一下,邵衍惟發(fā)現(xiàn)自己迷戀上了撫摸她頭發(fā)的感覺,只是想著她在自己身邊,滿腔都是纏綿的柔情。
雖然一顆心軟得都化成了水,邵衍惟說出口的話卻不怎么客氣,「以后不能給任何男人靠近你的機(jī)會,不能對別的男人笑得太溫柔,最好別接觸他們。如果下次還犯這種愚蠢的錯誤,我可不保證不懲罰你。」他不介意用手段把她藏起來,讓她永遠(yuǎn)留在自己身邊。
他是很在乎路心悠的想法,所以會不由自主地縱容她,可那并不代表能在這件事情上寬容。
路心悠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不懂他為什么能夠把這些話說得那么理直氣壯,最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不排斥。
明明最討厭別人干擾自己的生活節(jié)奏,聽到他霸道的話卻只覺得安心甜蜜,她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總是做不到不被這個男人影響。
五年前是那樣,那天晚上是,就連今天都是。
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示弱,只能口不對心地反抗,「你憑什么這樣要求我,我從來沒要求過你……唔……」
話未說完,人已經(jīng)被推到車上,邵衍惟吻了過來。
他動作很急切,有些粗魯卻不失纏綿。
含住她的唇吸吮,邵衍惟完全顧不得這樣的行為會不會引來別人的打量,他只想立刻宣誓自己的主權(quán)。
無論當(dāng)初路心悠是因為什么和自己發(fā)生關(guān)系留下路小安,他都不會再去追究,因為無論她怎么想的都沒辦法改變自己在乎她的事情。
既然自己付出了,她必須同樣在乎。一個月不夠就一年,一年不夠就五年,當(dāng)初單純的笨蛋能夠決心養(yǎng)大路小安,他更篤定能得到她的所有。
撬開她貝齒攫取更多甜蜜,邵衍惟有些沉迷其中不舍得放開。
路心悠愣了一下,呆呆地承受,卻無法反駁被他親吻的感覺出奇地好,完全無法抗拒。
不知不覺環(huán)住了他的腰,她整個人都像是飄浮在云端。
許久,邵衍惟依依不舍地放開,「就憑這個!
怔怔看著眼前的男人,路心悠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他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這一次沒有讓她猜太久,邵衍惟輕笑,「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