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外表看似平凡的破舊大樓外,站了兩名男子,向君策一身黑衣黑褲,俊美的五官在太陽的照射下,更顯得出色有型,另一名穿著卡其色休閑服的俊雅男子,則是一臉淡漠的望著他。
「那尾大毒梟到手沒?」一貫輕描淡寫的口吻。
「這個嘛……暫時還沒!瓜蚓咭幌蛞鈿怙L發(fā)的俊臉,難得有了一絲懊惱。
如果不是半路殺出一個容蘋,或許他還可以乘勝追擊,將那些毒瘤一網打盡,也不會落得失敗的下場,到這里做例行性報告。
唉!他向君策做事一向只有成功的份,初嘗失敗滋味,感覺真的很差!
「主子要在一個月內將他交給警方!狗稌稚耐铮瑳]有任何情緒。
「我知道,下回我不會再讓他溜了!顾麤]好氣的瞪了伙伴一眼。
「隱流」是聞名全球的地下情報組織,成立于一百年前的日本,傳聞當年的創(chuàng)始者是日本某個黑道大哥,因為厭惡打打殺殺的日子,轉而以販售情報為生,從初期百來人的規(guī)模,逐漸發(fā)展成如今在全球擁有數萬菁英的大組織,只要出得起價碼,任何人都能跟他們購買情報。
這回為了逮到狡猾的大毒梟林冠生,警方私下和他們交易,只要能提供林冠生的落腳處,就能得到一千萬的報酬,不過這回他們主子半買半相送,決定將林冠生五花大綁交給警方,并索取三千萬的酬勞。
所以他很幸運的獲得主子的賞識,被派來執(zhí)行這次的任務,偏偏就在他發(fā)現林冠生和毒販交易,正準備將他一網打盡時,容蘋卻出現了,林冠生驚覺有人,下意識就派人將那名毒販槍斃,而后跑得無影無蹤。
「君策,我記得你不曾失誤過!狗稌p描淡寫地說著。
「人有失足,馬有亂蹄,如果不是那女人來壞事,此時我早就完成任務,回家休息了!固熘烂炕貓(zhí)行一次任務回來,他都得花上一段時間養(yǎng)精蓄銳。
這種賣命的工作實在不是人干的,或許他應該趁早退休,回家安分守己的找份工作餬口比較實在一點。
「恕我直言,你應該知道林冠生販毒集團一向殺人不眨眼,如果讓他們知道有個女人介入,只怕他們會對她不利。」范書怡一向心思細膩,思考的層面也較廣。
「放心吧!林冠生應該沒發(fā)現她,走吧,主子不是在等我們嗎?」他聳聳肩,邁步走進破舊公寓里。
相較于外頭的破舊不堪,走進大門后,大理石磁磚鋪滿整個地面,四周的墻壁掛著一幅幅的油畫,儼然像是一間畫廊,只是里頭沒有半個人,看來冷冷清清,安靜的連根針掉落都聽得見。
兩人走到最深處,向君策伸手按下墻上的一顆圓鈕,只見一幅巨大的油畫緩緩移開,露出里頭的電梯,兩人踏進電梯后,油畫瞬間回到原位,又恢復先前的模樣。
來到地下五樓,電梯門一開,向君策率先走了出去,他有預感,今天主子肯定會對他羅嗦幾句的。
「君策,頭兒正在等你呢!聽說你把林冠生的案子給搞砸了?」鄭丹奈朝他眨了眨眼,漂亮的臉上,有著戲謔的神情。
「這件事你也知道?」他俊眉微挑,這女人是組織里有名的廣播電臺,如果她知道這件事的話,那就代表全組織的人都知道了。
真是失策!
「那當然,咱們隱流里號稱『東方不敗』的向君策,難得會有吃鱉的一天,這件事說什么也要好好大肆宣揚呀!」她挑釁的抬起下巴。
「鄭丹奈,你就不要被我捉到把柄。」他沉住氣,不想和她一般見識。
「那你可能有的等了,我做事一向小心翼翼,不會有什么萬一的!顾怕暣笮Γ麙伭艘挥浢难,而后轉身離開。
看向君策一臉陰沉,范書怡唇角輕揚,這兩人一向不對盤,每回見面都非得要向對方冷嘲熱諷一番,其他人早已司空見慣,幸好今天落水狗不是他,否則他也很難保證自己能斗得贏那位八卦女。
「君策,別和她一般見識,快去吧!」止住笑意,范書怡沉穩(wěn)的開口。
「哼!」誰要跟那女人一般見識?若不是他們是「同事」,他肯定派人突襲她!
走進位于最邊間的黑色大門里,里頭站著一名男子,目光如炬的盯著他,過于蒼白的臉孔上,有著一絲輕淺的笑意。
「坐!鬼n穆溫和的開口,臉上讀不出任何情緒。
向君策不愛拐彎抹角那一套,偏偏韓穆喜歡打太極,不難想像這場會議大概要開上個把鐘頭了,在心里重嘆了一口氣,他默默的坐了下來,等待主子的精神訓話。
「君策,聽說你沒逮到林冠生是嗎?」他揚唇,直接切入主題。
「是!顾斓狞c頭。
「唔……無妨,我早猜到林冠生心思細膩,做事一向小心,所以派了另一批人馬去跟蹤他,這叫聲東擊西。」他笑著解釋。
聞言,向君策詫異的瞪大眼,這么說來,他這陣子沒日沒夜的跟蹤林冠生,根本就只是做白工,他只是個誘餌,而功勞卻是別人的?!
這還有沒有天理?
「等等,主子,你是說這個任務,我只是個誘餌?」他難以置信的問道。
「意義上來說,是的。」韓穆笑容燦爛,對他來說,只要達到目的,即使會因此傷到某人的自尊心,他也不以為意。
「既然這樣,那我現在應該功成身退羅?」反正主角又不是他,他又何必那么盡心盡力。
「如果你能保住一條命的話!鬼n穆語帶保留的說道。
「什么意思?」他不解。
韓穆端起桌上的咖啡輕啜一口,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在他那張過度蒼白的臉上,看來格外駭人,向君策心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上回你的追捕行動太過招搖,林冠生已經將你列入追查清單里,我想以他的人脈來說,應該不難查出你的身分。」他好整以暇的提供線索。
「那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在那之前把他揪出來不就得了!垢蛇@行必須要有隨時失去性命的準備,再說已經有不少人說要他的命,卻還沒人成功過。
「那位容蘋小姐呢?你沒忘了她也是重要線索之一吧?」韓穆再度拋下一顆震撼彈,好心的提點他。
原本還一派悠哉的向君策,這下可真的笑不出來,當初他就是怕容蘋會被卷入這場獵捕行動,才故意恐嚇她不準將那晚發(fā)生的一切說出去,沒想到還是逃不了。
「林冠生派人追查她了?」他眉頭緊皺,一臉嚴肅的問道。
「根據情報,確實如此,我以為你早有先見之明,才會以平凡人的身分接近她,莫非你不知情?」韓穆故作訝異的說道,眸里卻有著盈盈笑意。
這只老狐貍!向君策輕嗤了聲,會住進容家全是陰錯陽差,他根本不知道那天壞他好事的人就是容蘋。
「那只是意外,再說我也沒有保護她的義務!沟準撬约宏J的,而他一向沒有多管閑事的癖好。
「也是,使用者付費,她的未來如何,就看她的造化了!鬼n穆輕頷首,而后再次舉杯就口!缸罱鼤簳r沒有新的任務,就放你三個月的長假,如果沒事就走吧,我還要交代其他事。」他索性開始趕人。
這是什么主子啊?他低咒了聲,起身瀟灑閃人。
林冠生想派人狙擊他就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至于容蘋……他俊眉深鎖,那個女人的死活,原本就不關他的事,他絕對不會惹事上身的!
很礙眼,真的很礙眼。
容蘋看著眼前這個出現在她家的不速之客,原本愉悅的心情,也跟著蕩到谷底,明明她話都說得這么白了,怎么他臉皮還是這么厚,死皮賴臉的待在她家,說是北上來工作,卻不出門,該不會是故意騙她爸的吧?
「你不用上班嗎?」她冷眼瞪著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男人。
「老板說要放我三個月長假!苟⒅娨曃災唬牟辉谘傻幕卮。
「三個月?你做什么工作可以放那么久的假?該不會是被開除才這么說的吧?」她驚呼出聲,打死都不相信他的說詞。
屢屢被她打斷看電視的興致,向君策斜睨了她一眼,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為了扮演好乖寶寶的角色,他不能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樣子,更不能讓她對他起疑心,雖然她從頭到尾都認定他是殺人犯。
「因為我表現太好,所以老板才放我長假。」他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騙誰?你不是才剛上來工作,怎么可能會有老板那么好?向君策,你就老實說吧,你是不是從事不法勾當?」她問得含蓄,深怕他惱羞成怒對她痛下毒手。
不法勾當?他在情報組織工作,如果跟蹤別人或是深入敵營獲取情報算是不法勾當的話,那么他的確是從事不法勾當,當然,他是不可能對她坦白的。
「其實是我在第一天上班的時候,剛好救了老板的女兒,老板為了獎勵我,就給我三個月的假期,還有,你擋到我的電視了!顾y不興的趕人,懶得和她多費唇舌。
這種說辭有誰相信?再說有哪個老板這么好心,會主動放新員工長假還繼續(xù)給薪的?再說怎么可能這么湊巧,上班第一天就救了老板的女兒,他怎么不說他是新版的麻雀變鳳凰,或許還比較有可信度。
「向君策,現在我家沒人,你老實說,那天晚上我遇到的人就是你吧?」她認人的功夫一把罩,不可能認錯人。
被人頻頻打擾看電視的興趣,他索性把電視關掉,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容蘋,決定好好的應付她。
「為什么你這么篤定你那天晚上遇到的人是我?」他挑眉問道。
「你承認了!我就知道你是那個殺人犯,我都答應你不會把那天晚上的事說出去,為什么你還要跟來我家,甚至還冒充是向伯伯的兒子?」她情緒激動的伸手指向他。
他記得上回指著他鼻子叫罵的人,下場是被丟到醫(yī)院住了好幾天,眼前這個女人膽識倒不小,如果不是他的偽裝太成功,就是這女人當真不怕他。
「小姐,你是不是撞鬼了?」他看了她好半晌,下了個結論。
「什么?」她瞠目結舌,對他突如其來的問題,頓時傻眼。
「還是眼睛脫窗?」他作勢注視著她的眼睛。
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容蘋頓時感到一陣面紅耳赤,心臟急遽的跳動著,就算他戴著眼鏡,她還是被他那雙漆黑的美眸所吸引,一如那晚,她甚至還會回想起他狂熱的吻。
天!她在胡思亂想些什么?眼前這個男人壓根不是什么好東西,她怎能對他有好感?再說他罵她眼睛脫窗是什么意思?
「你這是在做人身攻擊!」她美眸微瞇,一臉不悅地說道。
看她怒氣沖天的模樣,一雙漂亮的黑眸迸射出晶燦光芒,粉頰酡紅,看來格外明亮耀眼,讓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我是就事論事,明明我人就在南部,你硬要說我在臺北;明明我就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國民,你卻說我是殺人兇手!如此一來,我只能認定,如果不是你撞鬼了,那就是眼睛脫窗認錯人了!顾酥θ荩谜韵镜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