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
“喲!來瞧瞧新娘子,長得可真俊!
“是呀,咱們的新侄媳真水靈,瞧瞧那皮膚喲,水嫩水嫩的,像掐得出水似的。”
說話的狹眼婦人真描了,還掐出個青紫印子。
吃痛的佟若善抬眸看了一眼表情夸張的女人,心里記下她的長相。
“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十天半個月,咱們那位三爺可是八字重的,看新娘子這副小身板怕是撐不住!
此話一出,不少婦人、小姑娘捂嘴嗤笑。
刑劍天的兩位嫡兄長雖然有娶妻,但未有所出,大嫂仍在府中,為亡夫守寡,二嫂喪夫時年方十八,被親家大哥接回去,已另行婚配。
刑劍天底下有兩個庶出弟弟,老二刑劍山,二十一歲,有妻周氏,老三刑劍云,十八歲,尚未成親,有兩名通房。
因為老將軍還在,所以刑府并未分家,東跨院里住著庶出的二叔父刑南山一家,妻子水氏,生有兩子刑鈺、刑真,西跨院則是三叔父刑東山,妻子黃氏,他們只有一女刑冬雪。
將軍府的子嗣甚少,偌大的將軍府不怕不夠住,再加上如今庶多于嫡,除了刑劍天之外全是庶出跟旁支,大家都想當將軍府真正的主人,而戰場上最容易死人,一旦刑劍天亡故,膝下又無子嗣,這些庶生子的機會就來了,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家主,就看個人本事了。
也因此佟若善入門才第一天就遇到刀光劍影、夾槍帶棒,內宅婦人都希望刑克的傳言能繼續下去,再來一個被克死的新媳婦,刑劍天大概不會再娶了,他們這一房也就絕嗣了。
“幾位夫人、小姐請到外間吃酒,新娘子要換裝了。”抹著兩團紅云的喜娘笑咪咪的送客。
一群長舌的女人被送出去后,穿著喜氣的青蟬將一錠十兩的銀子塞入喜娘手中,喜娘笑得更開心的離開了。
“這些人真缺德,大喜日子還來糟蹋人,真想一腳把她們踢出去。”青桐沒好氣的道,太可恨了,什么親戚嘛!
“那是青芽的活兒,你可別搶走了!
“青蟬姊,你別取笑人了,我是真的氣呀!你看看她們把小姐掐成什么樣,都瘀血了!痹趺,嫉妒她家小姐皮膚好呀!又捏又掐的欺負人,她青桐第一個不高興。
“要叫夫人了,小姐如今是將軍夫人了。”青蟬從腰帶內袋拿出一個小盒子,挖出一些里頭半透明的藥膏,涂抹在主子白皙勝雪的藕臂上。
“是呀,小姐成了將軍夫人,聽了好別扭!鼻嗤┢财沧,真不習慣。
青絲、青芽去府里探路,順便和下人套套交情,青桐、青蟬則留在屋里服侍,初來乍到,除了將軍大人外,她們一個也不認識,該提防的事還是得提防,人心不古。
“什么別扭,多喊幾次就順口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身上并無太多的酒味。
“將軍!
“將軍安好!
“下去吧。”
“是!鼻嘞s和青桐一福身,側著走出房門,順手將門板闔上。
坐在床沿的佟若善甜甜笑著,宛若一尊玉人兒似的發著微光,醒目又動人,流動著霧般靈氣。
“你沒在外頭敬酒?”他回來得太早了。
“沒人敢敬我酒。”刑劍天沒敢說出口的是,他怕她又如前頭那三個一樣福薄,他沒敢多喝一口酒,要親自守著她才安心。
“霸氣!钡∪羯普娴南胝f的是,土匪。
他笑著坐在她身邊,一手擁著她的細腰。“春宵一刻值千金,誰敢攔著我就是我的仇人!
“咯咯……你這臉皮厚得,這么不要臉的話也說得出口。”也只有他有這股佛來殺佛、魔來斬魔的氣焰。
“安置吧,不能白白辜負大好時光。”刑劍天作勢要壓上她,一手解開她銀絲扣環的白玉腰帶。
“等等,先把你這一身洗一洗,別給我帶臭味上床!辟∪羯粕斐鰞墒值种男靥,將他推開。
“不臭呀!”他抬手一聞,覺得還可以,不過他還是起身往沐間,將自己徹底洗了一遍。
閨房內,娘子最大。
一會兒,他渾身清爽的回到寢居,惡狼撲羊似的將嬌美柔弱的小妻子撲倒在床上,行軍打仗似的快速脫著她的衣服。
“云南白藥的配方我放在青蟬那兒,明兒一早你讓人去拿,以后我不制藥了,你給我分成,一年五萬兩……”啊!他急什么,都扯破了,人都躺平了,他還愁吃不著嗎?
“閉嘴!闭乱o。
“不能閉嘴,關于銀錢的事一定要說清楚,做夫妻是長久的事,不能因為銀子撕破臉!辟∪羯瞥吨念^發,硬是拉起他往下拱的頭,不讓他像狗一樣一直啃她的鎖骨。
刑劍天有些火了!拔业木褪悄愕,我的銀子全歸你管。”
“真的?!”多大的福氣呀,呵呵……
“真的!辈蛔屗芙o誰管,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好吧,那你繼續。”
佟若善手一松,毛頭小子似的刑劍天又埋頭耕耘,他從柔美的皓頸一路往下吃,含著了輕顫的小紅莓,時吸時咬地吮弄,一手往腴嫩的大腿摸去,愛不釋手的揉捏軟嫩腿肉。
他很專心的吃著,可是有一只小手不斷拍打著他的背,他很難不注意到,無奈又壓抑的喘著氣問:“又怎樣?”
她小臉微紅的指著放在枕邊的小盒子!拔覀円灰獕|著那個,好像新婚夜都要用到!
“什么東西?”刑劍天一臉不耐煩,他真的很忙,不重要的事別來煩他。
“……白綢。”佟若善在前一世已經是個三十五歲的熟女,男女歡愛也不是沒已經歷過,可不曉得現下為何仍感到這般害羞。
他臉色微微一沉,明白白綢的用處,咬住她的耳垂,粗啞的道:“我們武將不興那一套!
“還是墊著吧,免得別人閑言閑語!彼刹幌脒^些日子聽到她非完璧之身的傳聞,流言會害死人。
刑劍天想了一下,朝她水灘嫩唇重重一吻。“隨你!
佟若善才剛把白綢墊好,潔白如玉的身子便被個粗魯的漢子啃來啃去,翻過來又覆過去地咬出青青紫紫,一朵又一朵的紅莓綻放,滿布狗啃過的印子,初受寵愛的嫩/ru被揉得不成樣子,惹得她不時逸出嬌喘,“……輕、輕點,太重了,我……嗯!會痛……你這個莽夫!”他到底會不會?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莽夫,我三歲就在馬背上長大,只會橫沖直撞……”他用力一頂,忽地暢快無比。
一聲痛呼,佟若善把唇咬破了。
經歷了二十五個年頭,第一次開葷,初嘗肉味的刑劍天不知饜足,除了第一次泄得快,他接下來的表現有如上陣殺敵般勇猛,一頂頂到底,次次深入敵方巢穴,把嬌嫩的身軀折磨得死去活來。
習武之人體力旺盛可見一斑,天剛擦黑他就入了洞房,直到東方大白才有七分飽足感,他認為自己還能再戰個幾回,可是身嬌體虛的小妻子已經兵敗如山倒,聲音嘶啞得連喊都喊不出來,他只好放她一馬。
簡單的為兩人清洗了一番,刑劍天擁著妻子入睡。
覺得剛睡下沒多久的佟若善是被搖醒的,她全身像被肢解過又拼起來似的酸痛不已,手臂連抬起來都沒力氣,她奮力的張開嘴問道:“他呢?”
青蟬忍著笑,回道:“將軍在院子打拳。”
“嘁!他怎么不知累呀,是吃了增加十年功力的大補丸嗎?”她慘兮兮的像團泥,他卻健壯如牛,真是太不公平了。
“等小姐……不,是夫人你去煉制金丹!鼻嘞s再也忍不住笑出來了。
“壞丫頭,連你也打趣我,過個一、兩年我給你找個莊稼漢嫁了,讓你土里刨食過過苦日子。”丫鬟不能寵,瞧瞧她都寵出什么人,連主子也敢取笑。
“種田人好,不怕沒糧食,到時夫人送奴婢一百畝地當嫁妝,奴婢就能把土地租出去當個地主婆。”
“你喲!沒出息……”佟若善想要伸手戳她一下,卻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噢!這腰……動不了。
“沒出息總好過心大的,夫人,你很難受吧,青桐已經去提熱水了,一會兒夫人泡一泡解個乏!鼻嘞s拿了件素白褻衣,輕柔地為主子穿上,見她疼得皺眉,趕緊揉腰捏手。
“嗯……”泡泡熱水澡也好,佟若善不舒服得小臉都皺了起來。
這時青桐和青芽合力抬了裝有熱水的木桶進來,沐間在寢居后頭,與寢居相連通,以一座八扇的山水屏風隔開,里面有一只半人高的浴桶,容得下兩個人的寬度。
舉步維艱的佟若善被青蟬和青絲扶著走進沐間,脫力的嬌軟身子一浸入泡有舒緩藥粉的桶子里,微微燙膚的熱水讓佟若善舒暢得吁出一口氣,瞬間有種再次活過來的感覺。
“青芽,你手勁大,幫我捏捏腰頸!蹦菧喨藳]個分寸,簡直想讓她死呀,他就不知道適可而止嗎?
“是的,夫人!鼻嘌糠畔率种械乃白,時輕時重的揉按她的穴位,幫她推開結起的硬塊。
懂穴位的人就是不一樣,一手揉按的功夫教人舒服得昏昏欲睡,靠在桶沿打盹的佟若善根本不曉得身后的人換了,她哼哼嗯嗯的像被主人撓肚的貓兒,傭懶至極著蜷起腳指頭。
“……嗯!嗯!青芽,你的力道拿捏得真好,腰下左側再按一下……對,就是那個點,又酸又麻……你家將軍下手真沒輕重,八百年沒吃過肉也不用那么心急……”她下身那處都腫了,紅得像被摧殘過的落花,她自個兒看了都心疼自己。
她應該制定家庭規章,每逢三、六、九才行房一次,余下日子榮養身子,不然日日這般操勞,他那刑克男之名就要四度落實了,而且她現在就可以判斷她的死因,絕對是累死的,而且驗無致命外傷,讓大伙兒又有談資。
“……一定要讓他照表操課……每次不得多于一個時辰……那個沒節制的混蛋,他怎么不把我當敵人殺了……”省得他費盡心思折騰她。
“什么叫照表操課?”
“嗯!就是……”佟若善仔細的解釋一番,這才問道:“青芽,你的聲音怎么變低沉了?”說完,她好笑的微勾起唇,這樣的對白好像小紅帽和狼外婆。
“風寒!
佟若善身疲心也乏,警覺性完全喪失,不疑有他!班!咱們的箱籠里還有兩萬多顆感冒片,一次兩顆日服三次,兩日份,別忘了!
一回京就忙著處理終身大事,以及和老妖婆纏斗,她幾乎忘了她們在建康做的成藥,此時才想起來。
“感冒片?”她又制新藥了?
“嗯!專治風寒的……”咦!她不是曉得嗎,怎么會這么問?佟若善還來不及細想,只覺得眼皮一直往下沉,思緒趕不上睡神。
“有多少全賣給我!边吔勘虼汉鄲啦灰,有速成藥片就能省下熬煮功夫,還能省下柴火。
“……好。”她鼻音重的應了一聲,眼睛跟著閉上了,垂下的前額撞到桶沿,猛地一痛打了個激靈,同一時間感覺到一只手滑向她大腿內側。“青芽,你在干什么,我不搞蕾絲……”她猛地回頭一看,不禁倒抽一口氣!鞍!怎么是你?!”
嚇!她到底說了多少不該說的話?她懊惱得想大吼。
“看到我很意外?”刑劍天輕挑著眉,似是在說,不是我是誰,你還想見到誰呀!
“你不是在打拳?”佟若善話鋒一轉。
“打完了!毙虅μ彀岩路幻摚/裸著身子踏入浴桶,半滿的水溢高,他將她抱坐在腿上,讓她背向他。
他這番親昵的舉動,讓她白慘慘的臉色更白了!澳恪憧刹灰賮砹,我吃不消!
他取笑的一哼,一口咬上她雪白玉頸,吮出一朵花來。“我是莽夫不是禽獸,把你累暈了我得不償失!
她昨夜真的暈過去好幾回,又被他鬧醒了,最后兩回她是半睡半醒,讓他小有愧意,不敢太下狠手。
佟若善這才松了口氣!翱禳c,別耽擱了,我們還要去敬茶,去遲了怕長輩不快……”
想到要敬茶,她急著起身,刑劍天卻輕輕按住她滑膩的雙肩,將她安妥的摟入懷里。“不急,昨天大家都喝高了,有些人起不了身,我讓人去各房各院通知了,敬茶往后延兩個時辰,你還能睡個回籠覺!
“這樣也成?”
她已經做好了表面上要當個謙良恭順好媳婦的準備,讓諸位眼高的長輩挑不出毛病,他們譏著、諷著、嘲著,她便忍著、受著、笑著,出手不打笑臉人,她一直笑盈盈的,人家也無從戳她心窩。
“在這個府中我就是規矩,規矩由我定,我說了算!比缃竦膶④姼撬涣Κ殦,沒有他,十年必敗。
佟若善忽然覺得自己膨脹了十倍,因為她的丈夫是高山一般的大神。“你好威武,我太崇拜你了!
刑劍天明顯被她的話取悅了,嘴角揚得更高了。“我是你的男人,記住了!
“嗯!嗯!”她點頭如小雞啄米,好不溫順。
“府里的主子不多,你需要當回事的是祖父和大嫂,包括你在內,咱們嫡系就四人,劍山、劍云是庶弟,打個招呼就成,不必太關注,二叔父、三叔父兩房人你看過就好,不論他們說什么就當耳邊風,別往心里放!
他向她解說著將軍府的內在關系,好讓她盡快融入。
佟若善聽著,不禁想著,將軍府的人口真的很少,反觀武寧侯府里,光她爹就有五個姨娘、三名通房,庶子、庶女若干,分出去的親族更多,將近四、五百人。
“我對大嫂要恭敬嗎,還是平輩論處就可以?”
“敬是一定的,但不一定要恭,怎么說她也是長嫂,為大哥守著不愿再嫁,光沖著這一點我們就不能虧待!睂④姼ú粫偎豢陲。
“好,我懂了,長嫂如長姊,她賢我就敬!比司次乙怀,我敬人一丈,人和人相處靠的是誠心相待。
“好,你高興怎么做就怎么做,前提是不許把屋子給拆了。”刑劍天喜歡寵妻,看她狐貍似的狡笑便歡喜。
泡了一會兒熱水澡,磨磨蹭蹭的小打小鬧,待兩人玩鬧夠了,都泡皺了一層皮,互相取笑的起身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