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蟲起床……叮叮當……懶蟲起床……叮叮當……)
桌子上的鬧鐘正囂張地大叫著,渾然不知擾了主人的清夢,它的處境會有多危險。
尹靜藍閉著眼睛在身旁摸索了半天,終于抓到一個小抱枕,然后頭也不抬的朝著記憶中桌子的方向砸過去。
砰的一聲!枕頭準確無誤的擊中目標,把小小的鬧鐘打翻在地,鬧鐘發(fā)出一聲哀鳴,終于不再響了。
尹靜藍咕噥幾聲,又會周公去了。
過了不知多久,尹靜藍故作甜美的聲音從掛得遠遠的手機里傳過來──
。利悇尤说囊o藍小姐,如果聽到這個聲音你還在做夢的話,那就表示你又要遲到了。
尹靜藍驀地睜開雙眼,一個翻身從床上滾到地上,接著一聲慘叫響徹云霄。
“啊,又要遲到了!”
她揉著摔痛的屁股爬起來,然后開始在地上四處尋找,最后在桌子后面的一個角落找到已經(jīng)壽終正寢的鬧鐘。
“什么嘛!這么爛,一下子就壞了!”尹靜藍生氣地把鬧鐘重重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沖進浴室,開始了一天忙碌的序幕。
草草盥洗結(jié)束,尹靜藍站在鏡子前面,一邊梳理著長發(fā)一邊觀察著自己的臉色!昂孟裼泻谘廴α四兀贿是睡眠不是。光是做夢撿錢是沒有用的,還是要真的撿到錢才行啊。”
匆匆畫了個淡妝,沖回臥室簡單整理一下,找出米色的套裝穿好,最后她再到門口穿衣鏡前上下打量一下自己。
“嗯,很好!尹靜藍!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為了金錢、為了幸福,加油!”拍拍臉頰,尹靜藍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滿意地笑了笑,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一分鐘后,大門砰的一聲被打開,尹靜藍氣喘吁吁地跑進臥室,一把摘下掛在門把上的手機,再一次關(guān)門沖出去。
三分鐘后,同樣的戲碼再次上演,這次是放在冰箱上的活頁夾。
幸虧她住的是一樓,不然有幾條命都不夠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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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尹靜藍終于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已經(jīng)成了一攤軟泥。
要不是反復(fù)折騰了好幾次,今天本來能夠準時到的。這個禮拜因為怕遲到已經(jīng)叫了三次出租車,再這樣下去,就算沒有因為遲到被扣獎金,也一樣會因為車費而入不敷出。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去參加早晨會報了,現(xiàn)在再進會議室一定會被逮個正著,所以尹靜藍撫著前胸,決定不去開會了。
反正只要經(jīng)理沒發(fā)現(xiàn)的話,就可以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
尹靜藍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位子上悠閑的翻看著文件,準備接下來要做的工作。
二十分鐘過后,早晨會報結(jié)束了,腳步聲從遠而近,同事們?nèi)齼蓛勺哌M辦公室。
尹靜藍坐低身子,一邊注意著經(jīng)理何時進來,一邊想辦法隱藏自己。
“前輩,你不用躲了!”裴心怡坐到她身邊,把一杯咖啡放到她面前,“早上經(jīng)理有總結(jié)上月的銷售業(yè)績,點名表揚你,結(jié)果……結(jié)果你就知道了!
尹靜藍捏緊了手中的文件,“表揚什么。勘頁P又不給加薪,有什么用?”
“可是前輩……”裴心怡提醒她,“現(xiàn)在不是表揚的問題了,經(jīng)理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遲到,你這個月的全勤獎金要飛了!
“飛就飛!”尹靜藍拿出壯士斷腕的豪情,扔下文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話音還未落地,經(jīng)理室的門開了,黃秘書從里面走出來。
“尹靜藍,陳經(jīng)理請你到他辦公室去一下!
尹靜藍吸了一口涼氣,“老天,經(jīng)理就看在我上個月業(yè)績突出的份上饒了我吧!
“剛才是誰在叫‘飛就飛’的?”鄰桌的楊又婷,也是尹靜藍的后輩,進公司的時間比裴心怡稍長,兩人都和尹靜藍一樣在銷售二課,這會兒也來打趣她。
尹靜藍露出殺人的目光橫她一眼,才苦笑一下,然后理理衣服,毅然地向經(jīng)理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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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經(jīng)理教訓(xùn)了半個多鐘頭,尹靜藍才灰頭土臉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怎樣?”裴心怡最早探過頭來。
“還好啦!”尹靜藍懶洋洋的拖長尾音,“看在我一向是公司銷售先鋒的份上,扣了我半個月的獎金!闭f著,她忍不住握拳狠狠地敲著辦公桌。
“半個月不錯了!”楊又婷也轉(zhuǎn)過身,“你還捶胸頓是的,干什么呀?”
“你們知道些什么?”尹靜藍吸了吸鼻子,“我是心疼我叫出租車的車費啦!”
“哈哈哈……”楊又婷干笑著,回頭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尹靜藍收拾起剛才被扔到一邊的文件,“每天忙得像條狗,我給公司創(chuàng)造了多少利益?他們回報給我的又有多少?唉……”
“就是啊,人就是不同命哦!”裴心怡捧著今天的報紙擠進尹靜藍的辦公桌,“中元集團的繼承人今天從美國回來,馬上就接手這邊的企業(yè)?纯慈思,這才叫含著金湯匙出生呢!
“我看看!”楊又婷也擠過來,抓過報紙細細地看。
中元集團董事長秦廣元病重臥床,新生代秦天揚自美國歸來……
“哇,真好耶!睂ψ赖呐聜円踩滩蛔∵^來發(fā)表意見,“聽說他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xué)就讀,成績都好得嚇人呢!
“我也聽說他到現(xiàn)在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呢,真是名副其實的黃金單身漢!”
裴心怡也跟著點頭,“嗯嗯,看照片他還真的長得很帥耶!
“哼!”尹靜藍打開計算機,一邊整理手頭的資料一邊冷笑,“今天我才明白為什么人家都說辦公室的女人多么八卦!”
她抬起頭,斜著眼睛看著周圍這群三八的女人。
“這到底是財經(jīng)新聞還是娛樂新聞?又是名校的優(yōu)等生,又是相貌英俊的黃金單身漢,為什么這把年紀連女朋友也沒有一個?該不是有什么毛病吧?聽說從美國回來的男人很容易失去對女人的興趣喔!
“呃,你好毒。”楊又婷吐了吐舌頭。
“唉!”尹靜藍夸張地嘆了口氣,“金龜婿人人想釣,就看你們有沒有金釣竿了!沒有本事的就不要把目標定得太高,不然落差太大會接受不了的!
“你就有?”有人奚落道。
尹靜藍瞇起眼,“當然。就憑我的條件,又經(jīng)常有機會出入名流相聚的酒會,一條不行還有下一條,遲早我也會釣到一條十是純金的!
“切!”眾人齊噓了她一聲,散去了。
“什么呀,這么傷人家的心!币o藍甩甩手,然后從楊又婷的手中搶下報紙,“看夠了吧,讓我看看有多帥!
“真的很帥呀!睏钣宙玫难劬σ裁爸⌒切恰
尹靜藍假笑著打開了報紙,“這么帥當什么財團繼承人呢?干脆拍電影去算了,那樣賺錢不是更快?”
突然,尹靜藍的眼睛瞪大了,她把報紙湊近眼睛仔細地觀察著。
裴心怡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狀,“你干嘛?你快把報紙吃進去了!
“心怡心怡,你來看!”尹靜藍把報紙放在桌上,“你看,這個不就是那天我們在咖啡廳遇到的那個人?”
“什么咖啡廳?”裴心怡疑惑地看了看尹靜藍,然后才恍然大悟!鞍。∧闶钦f被你騙了二萬……”她的后半句被尹靜藍的手給捂住,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是,我就是在說那個人。至于過程就不用說了!币o藍恐嚇地瞪著她。
裴心怡點點頭,聽話的在報紙上尋找著,“你說的那個人在哪兒?”
“不就是他!”尹靜藍用手指著報紙上秦天揚的照片,“他呀!”
裴心怡看了看尹靜藍,又看了看報紙,如此反復(fù)幾次。
尹靜藍被她看得直發(fā)毛,只好抓住她的頭!昂昧,你不要一直轉(zhuǎn)頭了!
“不可能吧?”裴心怡沒看出來,“如果那個人真是秦天揚的話,他不可能會給你二萬……”嘴巴再度被捂住。
“我叫你不要說!”尹靜藍咬牙切齒地警告。
裴心怡只有點頭的份,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尹靜藍拿起報紙,再次看著照片上戴著墨鏡、一身灰色西裝的秦天揚。“絕對是他,就算是戴上一百副墨鏡我也能認出來!絕對不會錯。”
驀地,尹靜藍放下報紙,心頭泛起疑慮。明明兩天前就在咖啡廳遇到了,為什么報紙上說他是今天才從美國回來的?這里面分明有問題。
“不過與我何干?”尹靜藍把報紙掃到一邊,把今天要用到的文件擺到桌上,“這些是今天的工作,是我的衣食父母。為了金錢、為了幸福,工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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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吃過午餐,交代好了下午的工作,尹靜藍漫步走出公司。下午她有幾個客戶要做回訪。
走在太陽照耀的人行道上,尹靜藍忽然覺得好累。每天都是公司家里、家里公司,人生規(guī)律得有如公式一般,大把大把的時間全部用在工作上,沒有時間交朋友、沒有時間玩樂,只知道拼命賺錢賺錢賺錢。
“好悲哀啊,我還正青春年少呢!”尹靜藍自言自語地說;“我已經(jīng)淪落到自己說話自己聽的地步了。”
決定要犒勞自己一下,晚餐就吃意大利面吧──是自己做給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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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完客戶的尹靜藍去超市挑了一些自己認為很奢侈的材料,付賬的時候還因為打折的問題和收銀員爭辯了幾句。
“明明說是四點以后就打七折的嘛,現(xiàn)在突然又說到五點以后是八折!”尹靜藍拎著材料一邊走還一邊在心里生氣,“要不然誰會到離家這么遠的地方來買?我家旁邊就有超市的,要不是看了報紙上的廣告說有優(yōu)惠,我才不會特意跑到這里來買呢!”
氣呼呼地回到家,一推開門,尹靜藍就覺得不對勁。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彌漫在整個小屋內(nèi)。
尹靜藍輕輕地把手里的東西放在門口,屏住呼吸向內(nèi)邁進幾步。
沒什么聲音,但廚房的窗戶開了,臥室的門也開了,窗紗被晚風(fēng)吹拂著,在室內(nèi)輕揚飛舞著。
她發(fā)誓,她記得出門上班的時候門窗都是關(guān)好的。
是遭小偷了!這是第一反應(yīng)。
尹靜藍攥緊拳頭!疤鞖⒌馁\!連我這樣窮苦的人也不放過,我的心血呀!”
話剛說完,尹靜藍就覺得屋里好像有聲音。
“有人在!”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她從門后抄起拖把,躡手躡腳的走向臥室,準備給里面的小偷一記悶棍。
正舉著拖把一步一步走近臥室,尹靜藍神經(jīng)高度緊張著,由于注意力實在太過于集中在臥室的門上,以至于沒有發(fā)現(xiàn)地上的異物。
還沒走到臥室門口,尹靜藍就被腳下軟綿綿的東西絆了一下。由于觸感實在太過奇怪,好半天她才察覺出來是人。
是死人!
“哇!”緊繃的神經(jīng)斷掉了,所有的勇氣都飛走了,尹靜藍緊緊抱著拖把拼命的大叫起來。
地上的人并沒有死,反而伸手抓住她的腳。
“不、不要叫……拜托……”
不是死人。尹靜藍停止了慘叫,顫巍巍的舉起拖把,還沒等她有什么動作,腳下的人卻手一松,暈過去了。
尹靜藍驚魂未定,只好靜止不動,側(cè)耳聽了半天,卻再也沒有什么動靜。確定屋里只有這一個入侵者,她稍微放寬心。
反正這人已經(jīng)暈了,現(xiàn)在沒有什么危險性。
背靠著墻喘了幾口粗氣,平復(fù)一下心情;尹靜藍伸手打開燈,由于手一直在抖,摸了很久才摸到開關(guān)。
躺在臥室門口的是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她腿一軟,順著墻滑坐在地上。
“老天,不要是殺人犯、強好犯、搶劫犯……總之不要是強盜,阿彌陀佛,上帝保佑!”不管哪路神仙,先禱告了再說。
這人倒在那里的姿勢好像很痛苦的樣子,聽他剛才說話的聲音好像也很勉強,想必是受了很重的傷。她定睛一看,果然在西裝上發(fā)現(xiàn)到處可見的深色血污。
“天!”她咬著嘴唇才沒讓自己叫出聲。萬一把壞人吵醒,他一生氣給自己一刀怎么辦?“報警,對,報警!”
尹靜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摸了半天也沒找到手機,這才想起背包被自己放在門口。可是這會兒她的腳已經(jīng)完全無力,根本沒辦法再走過去。
先看看這家伙死了沒有!
尹靜藍咬咬牙閉上眼睛,使勁的推了推一直躺在地上的人。但是沒推動,她只好慢慢地彎腰,小心地靠近他,然后用還在發(fā)抖的手拂開落在他臉上的頭發(fā)──
秦天揚!居然是秦天揚!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早上還出現(xiàn)在報紙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新聞人物,這會兒竟奄奄一息的倒在自己家里?不是在做夢吧?
一定是在做夢!
尹靜藍閉上眼睛,嘴里嘟囔;“做夢!我在做夢,快點醒來!趕快醒來!”
再睜開眼,屋里一切還是原狀,黑衣的秦天揚還是倒在她腳邊。
果然,現(xiàn)在要做夢還太早。
“噢……”比剛才發(fā)現(xiàn)屋里有壞人的時候還要震撼,尹靜藍這會兒也覺得自己好像要昏倒了。
真要昏倒就好辦了,偏偏自己是如此的堅強,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昏倒。
“如果你是壞人的話,只要死了就好了?墒,現(xiàn)在你是秦天揚,你要是死了的話,我可就麻煩大了!拜托不要死。”她沖著倒在地上的秦天揚不停的抱拳,“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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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坐了不知多久,秦天揚手臂一動,牽扯到了傷口,他不禁哼了一聲。
尹靜藍大喜過望!澳銢]死啊?你還活著,太好了!你要挺住啊,我馬上、馬上叫醫(yī)生!
“不……不行。”他使盡全力抓住她的手,“不能……叫……”
“為什么?你受傷了啊,不去看醫(yī)生你會死的!”你死了我可是會受牽連的!后半句話尹靜藍是在心里默念的。
“死不了的!鼻靥鞊P說話已經(jīng)很費力,卻還是忍不住地生氣。這個女人怎么搞的,開口閉口都是他會死,好像如果他不死,事情就沒辦法發(fā)展下去似的。
“哦!币o藍沒辦法掙開他的手。她從來不知道受重傷的人居然還會有這么大的力氣!拔也唤芯褪橇耍阆确砰_我!”
秦天揚努力支起身子,懷疑的瞪著她看了許久。
“看什么看!”她突然覺得很生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沒錯,我就是那個騙了你二萬塊錢的人。那又怎么樣?那也不代表我現(xiàn)在就會馬上出賣你呀,我總得先權(quán)衡一下吧!”
生氣能給人很大的力量,尹靜藍用力甩開被抓著的手,站起身來。
她先到廚房,從窗戶向外看,什么也沒有,黑漆漆一片,然后關(guān)上窗子。
回到臥室門口,她再蹲下來!凹热凰啦涣说脑,你可要撐住。我先扶你進房躺下吧。”說完,她伸手攙起他的手臂,“你能走嗎?”
秦天揚咬咬牙,“可以……”然后拼命使勁撐起身體。
尹靜藍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好半天才把他拖進臥室的沙發(fā)旁邊。
還沒等她說話,他已經(jīng)放松了支撐身體的力量,而她根本撐不住他的體重。
結(jié)果,只聽見尹靜藍一聲慘叫,就被秦天揚結(jié)結(jié)實實的壓倒在沙發(fā)上。
“喂。”她想抬手推開他,他卻連動也沒動一下!澳愠允裁吹难,比豬還重!喂!我喘不過氣啦,我要是被壓死了,你就是殺人兇手!
沒見過這么能制造噪音的女人!
秦天揚現(xiàn)在連苦笑的力氣也沒有了。這會兒,他算是深刻體會到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受。
如果不是看過爺爺要離開醫(yī)院的時候堅持叫丁氏兄妹先離開、如果不是太輕敵、如果不是太相信自己,甚至如果不是在動手的時候還對敵人太過手下留情……
他原該想到的,小林是她的嫡系、是死心塌地追隨她的親信,如果黑龍說要自己的命,別人可能會猶豫要不要執(zhí)行,但他不會;如果自己早想到這一點,在動手的時候就不會一開始吃了虧,那樣就算獨自面對幾十個幫眾,自己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至少不會淪落到要逃到這個女人的家里。事實上,他試過一樓幾家住戶,只有她家的陽臺窗戶沒有鎖。
不過,若事情可以再重來、若他可以重新選擇的話,就算再怎么慌不擇路,他也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另外一戶人家跳進去。那么就不必像現(xiàn)在這樣,光是身上的傷就已經(jīng)很痛了,還要被她的聲音折磨得耳朵也跟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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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靜藍終于成功的把雙手從秦天揚的身下抽了出來,結(jié)果卻扯動他的傷口,他不禁繃緊了全身的肌肉。
“喂!你不要緊吧?”她慌張的拍拍他的臉,“你可不能死啊,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到底哪里有傷口,你別嚇我啊!
“放心……”秦天揚咬著牙低聲吼道;“我說過我死不了的!
“那就好!币o藍掙扎著把上半身從他的身下拉出來,“你是怎么受傷的?怎么跑到我家里來的?”
秦天揚閉上眼睛,沒有回答她。
“還不想說?我猜你是被人追殺吧?我猜對了你就點點頭。有幾個人追你?你的同伙呢?”
秦天揚覺得傷口痛得似乎要爆開了,但還是忍耐著和她說話,就當作暫時舒緩一下傷痛!按蟾庞形迨畮兹,我沒有同伙。”
“吹牛!”尹靜藍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再次以弄痛他的傷口作為報復(fù),隨之把整個身體拉出來。“五十幾個人追你一個人?那你還不早被砍成肉醬?你電影看太多了,我看是五個吧!
一邊說著,尹靜藍一邊站起來,扶著他在沙發(fā)上躺好,然后從抽屜里找出醫(yī)藥箱,從里面翻找著可以使用的藥品和工具。幸好她從前學(xué)過一點護理,家里還有現(xiàn)成的醫(yī)療用品。
聽了她的話,秦天揚只覺得哭笑不得,卻也不辯解,只是牽牽嘴角。
“對了,你是秦天揚是吧?別對我說認錯人了,我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信心!币o藍把紗布放到他身邊!澳愕降资芰硕嘀氐膫?你堅持不去看醫(yī)生,真的不會死?”尹靜藍再次懷疑地問道。
秦天揚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澳愫孟窈芟M視馈!
“才不呢!”尹靜藍一只手挑起一塊藥棉,一只手輕輕為他解開了外衣。
白色的襯衫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殷紅血跡。
尹靜藍忍住暈眩的感覺,再次小心地拉開他的襯衫,小心翼翼的把藥棉鋪在他的傷口上。
“!”藥浸上傷口的疼痛讓秦天揚輕叫出聲;“你、你……”
“我什么我?”不待他說下去,尹靜藍又把第二塊藥棉貼上去,“是男人就別叫!有本事別打架,打架了也別受傷,受傷了就別叫痛!真丟人!
丟人?這女人在說什么?秦天揚渾身的血液都沖上頭部。
“你說什么?是你突然上藥也不先說一聲,我沒有準備……”
“哦,先說一聲是吧?”尹靜藍假笑著,“秦先生,我要給你上藥了!”說完,她把第三片藥棉用力地蓋到他胸口下最長的一道傷口上。
看秦天揚冒著冷汗忍著痛的表情,尹靜藍在心里竊笑,決定下一次還是盡量輕一點下手好了。
“既然是被人追殺,就是有仇家了?”看著他點頭,尹靜藍停下動作!澳愕某鸺乙埠苡绣X吧?不然不可能五十幾個人追你一個吧?”
有錢?她這么問是什么意思?秦天揚警惕地瞪著她。
“瞪什么瞪!”尹靜藍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剛才不是已經(jīng)說了嗎?我不會馬上就決定出賣你,但要先權(quán)衡一下!如果你的仇家會出很多錢買你的命,我沒理由跟錢過不去!換成是你也不會跟錢作對吧?再說,我也可能因此小命不保耶!”
看著秦天揚的臉色由慘白轉(zhuǎn)紅,又由紅變成鐵青,尹靜藍在心底放聲大笑。
“話又說回來,你不是大集團的繼承人嗎?你家也很有錢吧?如果你家出的錢比你仇家的多,我也可以考慮救你一命喔。畢竟救人還是比殺人好多了!
尹靜藍用討論天氣一樣的語氣說著,不理會那個受傷的人已經(jīng)快吐血的表情,她繼續(xù)沉浸在自己編織的金錢飛舞的世界里。
“哪一方錢出得多,就把你給哪一方好了,在這之前……”在這之前應(yīng)該先治好他還在流血的傷口。尹靜藍沒說出來,只是頓了一頓,用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俎上肉一般的秦天揚。
真的快要被氣到吐血了。秦天揚直視著她的眼睛,莫測的笑容后面竟是一片無動于衷的冷漠。他從來沒見過這種女人,他竟然完全分辨不出她是戲言而已,還是真的在算計著要怎么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隨你的便吧!”疲倦突然襲來,秦天揚聽天由命的說完,合上沉重的雙眼再一次陷入昏迷。
“你別死呀!”尹靜藍的笑容沒了,“你要是死了的話就沒得玩了,你仇家還有你家的人全都會來找我麻煩的,所以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對我沒好處的。喂!”再拍拍他的臉,還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尹靜藍嘆了口氣。上半身的傷口都處理好了,所幸都沒有傷到要害,不然他哪可能還有力氣跟她聊那么久?可是……很明顯的,他下半身一定也有傷口。
救人就得救到底。尹靜藍一邊伸手解他的腰帶,一邊漲紅了臉。
“救人嘛,就當他是一大坨冷凍豬肉就好了!”尹靜藍安慰自己,不過還是不敢把目光放在敏感的部位上,只好直盯著他左腿上那道深深的傷口。
看著那傷口,尹靜藍倒抽一口涼氣。如果自己腿上有那么深、那么長的一道傷,一定早就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不僅是自己,就算是換了身強體壯的男人也一樣。尹靜藍一邊小心的用繃帶將傷口纏好,一邊感慨著。
難怪他會昏倒在地、難怪他說話都很費力、難怪他一再咬牙!這一刀差一點就深及骨頭。想著受傷的時候有多么疼,尹靜藍不禁打了個冷顫,心里對他已經(jīng)完全改觀了。
這家伙一定不簡單!有哪個公子哥二世祖能吃得消這個?
“你到底是什么來頭?大集團的繼承人?被人追殺的強盜?”尹靜藍包扎好了所有的傷口,沉思地凝視著秦天揚的臉。
他有一張耐看的臉,雖然此刻皺著眉緊閉雙眼,威嚴得有點嚇人,但并未折損他讓人心動的氣質(zhì)。
他真的很帥呢,怪不得辦公室里那票女人都在為他尖叫。
尹靜藍不小心又想起剛才上藥時的情景,不禁又臉紅了一下。
坐在沙發(fā)旁的地上,她雙手支著腮,不理會對方是否聽得見就自顧自的說道;“好吧,看在你有可能提供極大的好處,就想辦法送你回家好了。要知道,我這是做了多大的犧牲,你可要懂得知恩圖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