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賜婚,可是莫大光榮!”
“是!”
“娶的還是位美人兒呢!”
“真教人羨慕!
“佳偶天成。”
“百年好合!
“恭喜上官鏢師!”
人們的吵雜聲、道賀聲此起彼落,甚至還有人拿出過年時才用得到的鞭炮,一陣哩啪啦的鞭炮聲,顯得更加熱鬧。
司儀朗聲說道:
“一拜天地!”
一顆小石子飛來,擊中上官清云的頸椎,迫使他只能低頭。
“二拜高堂!钡诙w小石子飛來,撞上他的腰,逼他對皇上鞠躬。
旁邊的喜兒,雖然掩住小嘴,但仍聽得見,那咯咯咯咯的笑聲。她高興得像是咬住魚的貓兒,笑得雙肩抽搐顫抖,想忍都忍不住。
在上官清云眼前發黑,全身冷澈如冰時,司儀再度大喊:
“夫妻交拜!”
這次,沒有小石子飛來,他維持鞠躬的姿態,跟偷笑個不停的喜兒頭碰頭。
她湊上前來,甜甜蜜蜜的告訴他:“跟你說,我知道下一個步驟喔!”她站直身子,在眾人的注目下,吹了一聲口哨!靶∠玻^來!”
等在一旁的大象,聽見召喚,立刻奔了過來,驚愕的人群,趕忙讓開一條寬敞的道路,就怕會被大象踩得一命嗚呼。
“帶我們回去。”喜兒說道。
長長的象鼻子伸出來,把這對剛剛在眾人面前完婚的夫妻,一同卷了起來,擱放到背上。
“走,我們進洞房吧!”她快樂的大聲疾呼,連大象也興奮的高舉前足,發出數聲昂然巨吼。
巨獸馱著兩人,旁若無人的奔跑起來。就聽見轟隆轟隆的巨響,喜兒帶著“戰利品”、騎著大象,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玄武大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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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偷偷在云端露了臉。
距離玄武大道十二坊之外,一棟以金絲楠木搭蓋,遍地鋪滿細致澄磚,門庭寬闊、守衛森嚴的宅邸,是大風堂堂主的住處。
尋常的鏢師們,都住在玄武大道旁的鋪子后頭,相較之下,這棟奢華的宅邸,反倒顯得冷清許多。
在羅家宅邸里,除了大風堂堂主與愛女羅夢之外,總管沈飛鷹,以及幾位大鏢頭,在這邊都備受禮遇,在宅邸里各有院落。
另外,跟鋪子簡單大器的氣氛相比,這兒的擺設與造景,樣樣精致考究,仿佛是刻意為了嬌寵某人,才搭蓋出的人間仙境。
有了沈飛鷹的狼狽為奸——呃,不——是情義相挺,宅邸里的眾人,老早知道會有“重量級”的貴客光臨,就連大門跟路徑,都體貼的拓寬許多。
所以,當喜兒抱著新郎,直沖宅邸深處時,并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也沒碰上半點障礙。
龐然大物跨過幾道造景假墻,不一會兒工夫,就來到上官清云居住的院落。
喜兒抱著新郎,順著象鼻往下溜,然后一腳踹開大門,像是搶劫到良家婦女的山賊,哈哈大笑的把動彈不得的俊美男人抱進屋,往床上一放。
屋子里頭喜氣洋洋,從家具到床褥,都是嶄新的,到處還貼滿紅艷艷的喜字。
喜兒拿掉頭上的銀冠,烏溜溜的長發,如流泉般瀉下。她倚靠在床邊,笑得色迷迷的,一件又一件的,褪掉上官清云身上所有的衣裳。
穴道未解的上官清云,一臉死白,只能任她擺布。他終于能夠體會,女人遇上淫賊時,心中的恐懼與悲憤。
“上官哥哥,你怎么都不動?”她脫去他身上最后一件衣裳,雙手撐著小臉,困惑的想了一下。“啊,我知道了,你是要我服侍你,對吧?”她雙眼一亮。
還好還好,娘早已經說過,伺候丈夫可是門高深學問,一心想嫁給心上人的喜兒,可是訓練已久,實際上場時絕對不成問題。
在上官清云驚恐的注視下,她跳下床鋪,走到屋子角落,端來一盆燙得冒煙的熱水,再把毛巾擱進盆子里,接著拿起來擰干。
水溫過高,她左手、右手都用上,一口一口的吹著氣,然后才把毛巾擱到上官清云寬闊的赤裸胸膛上。
啊、啊啊啊啊啊……咦?
原以為會被燙掉一層皮的上官清云,錯愕的發現,毛巾的溫度雖然燙,卻是燙得分外舒適。
這小女人又是拋、又是吹,原來是為了讓毛巾的溫度,降到最舒適的范圍。
她握著濕熱的毛巾,小心翼翼的開始為他擦拭身子,擦去他幾日以來,日夜奔波的風塵仆仆,從他的胸口、他的臉龐、他的雙手……他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遺漏。
毛巾的溫度,始終舒適宜人,而他可以瞥見,她那雙白嫩的小手,被熱水燙得紅通通的。
那肯定痛極了。
他的憤怒與無奈,突然之間,莫名的淡去了許多。
床畔的喜兒,正巧抬頭,遇上他深深的注視,立刻開心的回以一笑。
“上官哥哥,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好久。”她誠心誠意的傾訴,還為他解開發束,用烏木梳子,一遍遍的替他梳發。“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從來就沒變過!
少了旁人的喧囂,深夜的屋里,只有他與她。
那些詭計、那些逼迫、那些趕鴨子上架的手段,竟然比不上她這番細心照料來得有效。
緊擰的濃眉,在不知不覺之間,逐漸松開。
那張絕美嬌靨、靈巧的雙手,竟能讓他暫時忘卻十年前可怕的記憶,陷溺在嬌甜如蜜的笑容之中,動搖他原本深深厭惡的情緒……
有一會兒的光景,他舒服得全身放松,什么都無法再想,只能感受到她溫暖小手的服侍。就在他舒服得幾乎就要睡去時,卻聽見喜兒呼了一口氣,愉快的宣布——
“來,我們洞房吧!”
他霍然一驚,瞌睡蟲全數斃命,雙眼在瞬間瞪到最大。
只見喜兒甜笑著,卸下沉重的銀飾跟華麗的滿繡衣裳,瑩白如玉的嬌軀上,只剩最貼身的繡兜兒,還有軟綢褻褲。
在上官清云驚恐的注視下,她動作輕盈的往床鋪上一跳,穩穩的跨坐在他的腰間,樂呵呵的往下傾身,柔軟的長發撩撥著他的胸膛。
“上官哥哥啊,他們說,洞房這事兒可是慢不得的!彼涇浀膵绍|,貼躺在他身上,認真的告訴他!八麄儗ξ仪Ф、萬交代,一定要今晚就洞房,然后我們就是夫妻,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等等,洞、洞房?!在他動彈不得的狀態下?
這可是高難度的考驗,他無法肯定,自己是否能“做”得到。
再者……再者……一如那些可惡家伙所說,一旦兩人洞房,有了夫妻之實,他這輩子就真的要跟她綁在一塊兒了!
還來不及細想,嬌紅的粉靨已近在眼前,他只能眼睜睜的,躺在原處等著被“蹂躪”……啊,啊啊啊,不……至少等到他沖開穴道……
無法動彈的上官清云,心中天人交戰,在緊張萬分的當口兒,卻只察覺紅潤潤的唇兒,在他干澀的薄唇上,印下一個親吻。
然后,她就心滿意足的,滑溜到他身旁,像只乖乖的小貓,暖暖的、軟軟的窩靠著他,滿足的由衷低語。
“我等這一天,已經好久好久了!痹瓉,洞房并不難嘛!
期待了十年、忙了好一陣子,直到如愿以償的這一刻,喜兒才發現,自個兒其實累壞了。她困倦的打著呵欠,在他身邊左蹭蹭、右揉揉,找到最舒適的位置,不一會兒就陷入夢鄉。
夜深人靜,上官清云瞪著上方精雕細琢的床頂,心中百味雜陳,說不出是松了一口氣,還是遺憾。
顯然,那些家伙沒告訴她,洞房的所有必要步驟。這就是說,他還有機會可以跳出這個圈套。
被封住的穴道,終于在此時被他的內功沖開,無形的鉗制再也不能束縛他。他無聲無息的,緩慢起身,卻坐在床畔掙扎了一會兒。
縱使心里明白,這是逃走的大好機會,他必須馬上逃得愈遠愈好,但是他卻又莫名渴望,想看一看她的睡容。
只要一眼!一眼就好!
渴望勝過理智,他轉過身來,望見她在月光下,深深熟睡的臉龐。即使在熟睡中,她的嘴角仍噙著一抹笑。
那笑容,是因為他嗎?
胸中的心,隱隱浮現了些難以言明的什么,有些暖、有點緊。
他應該要拔腿就跑,這個女人是個麻煩,天大的麻煩,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從來就沒變過……
她輕柔的話語,帶著滿心的喜悅,在耳畔游走。
銀色的月華悄悄迤邐,輕輕灑落她甜美的容顏,和那一抹因他而浮現的笑。這笑是因為他,只為了他。
上官清云的雙腳像是生了根;他的雙眼,離不開床鋪上嬌柔的小女人,那抹淺淺的笑,吸引他伸出手,想要親手碰觸……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及喜兒的臉蛋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嘩啦一聲,猛然撞破了窗板直襲而來,重重的往上官清云頭上一拍。
咚!
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偷襲,來不及逃走的上官清云,就這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