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窺我?”
“有這必要嗎?”他在笑,笑她自作多情。
“誰曉得,這年頭變態多,而且青春無敵,有人偏好不起眼的稚幼少女……”她小聲地咕噥。
“前后不分的少女?”輕蔑的輕嗤充滿譏誚。
“眼睛不好就要治,誰說我前后不分了,分明是你雙目長歪了,以我這年紀,小小的包子剛剛好,再過兩年大得嚇死你!睘槿藸幰豢跉,從明天開始天天吃青木瓜燉排骨。
趙鐵花不自卑,她的胸只是小了點,不完全是平的,而且她才十三歲,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誰說她不能成為巨乳妹,事在人為,她好歹也知道一些豐胸常識。
“我拭目以待!币浑p清冽如水的眸子含著笑意。
她一聽,覺得不對,犯起嘀咕,“誰要你拭目以待了,我們兩年后不見,你別太期待了!
“身為鄰居,要敦親睦鄰。”只要她不搬家,總會見得到。
“誰跟你是鄰居,我們家住在靠山壁的那一邊,除非你在山上……”驀地,她想到什么的驚呼,“你住在靈山?”
“是天遙山!彼。
“你真是神仙?”飛來飛去的那一種。
“神仙會要人命嗎?”他殺人如繡花,信手拈來。
她了然地一點頭,“所以你是江湖人物。”
她沒猜錯,世上哪來的神仙,全是以訛傳訛的傳聞,擁有上乘武學的高人便能御劍而行。
“你很聰明,來為我侍劍……哼!你這只猴子,倒是機伶,竟然找得到我!
趙鐵花肩頭的金絲靈猴忽地縱身一躍,從南邊的高大巨木后拉出一截素潔無垢的云錦,繡著云紋的云錦看得出是衣物的一角,它緊捉不放,試圖以蚍蜉之力拖出樹后之人。
天空是藍的,云是白的,在溫泉的熱度中,四周的空氣帶著微熱,讓人發汗。
但是那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一出現,整個風聲都靜止了,一陣陣涼意無風自起,將人心頭的熱氣一掃而空,周遭空氣變得涼爽。
“你……你還是人嗎?”
趙鐵花目瞪口呆。
“我有影子!泵嫒绻谟,身形修長,一襲白衣穿在他身上宛若翩然而降的仙人,風骨輕如絮。
“有影子也不表示你是人呀!有可能是山魈變的,有人長得像你這樣的嗎?”太禍水了。
盡管在現代電視上見過無數的俊男美女,但她實在無法否認眼前這立如修竹的男人是她見過最美的人,眼若寒星,懸膽高鼻,薄抿的唇瓣染了胭脂似,透著潤澤的桃花色,面頰膚質竟比女子細致水嫩,像是攏上一層玉的光華。
她只有四個字能形容——風華絕代。
“不要對我癡迷。”自以為癡情的女人最令人厭憎。
“你想多了。”她欣賞的是皮相,而不是惡劣的性格。
長得好看的人不見得心地善良,心肝全黑的人更多,瞧他那模樣肯定跟蹤她許久,那他肯定看到巨蛇纏住小金那一幕,他卻作壁上觀,任由弱肉強食的屠殺。
這么可愛的小猴子要被絞殺了還無動于衷,可見這個人的血是冷的,心腸不好,他在意的是他感興趣的事,其他生命的死活一概不理,就連他出聲提醒她溫泉水燙也是為了逗弄她,像養的小寵物般耍著玩。
“愛上我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彼麜䴕⒘怂齻儭
“幸好我的眼光沒那么高,你這朵雪蓮太高冷,我個矮怕冷,留給有心人去摘!焙瓦@樣的男人站在一起,身為女人還有什么活路,豈不自卑死,根本是美人腳邊的一坨屎。
煞風景。
如玉面龐上一閃不悅!翱谑切姆恰!
“要我發誓絕對不會愛上你嗎?”自找苦吃的事她不會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云泥之別連攀天梯也到達不了。
“不用!彼林槨
她居然能無視他的絕世容貌,這個多災多難的小村姑果真不簡單,多少人辦不到的事她輕而易舉便做到。
天遙飛雪說不出心中是何種感受,他看向趙鐵花的目光有些不同,一股莫名的騷動在心中衍生,他想像金絲靈猴撕開蛇腹般撕開她弱小身軀,看看她跳動的心是何種顏色。
“是你說不用的喔!不是我厚著臉皮垂涎你。話說回來美色惑人,你生成這樣子,不能怪別人迷戀你,色不迷人人自迷,若我也是個美人,肯定愛你如癡如狂!痹婆湓,露珠配小草,這都是天安排,飛鳥能跟魚在一起嗎?
不行嘛,等級不同!
趙鐵花是很認命的,她一看就是村姑的命,有幾畝地的出息就很滿足了,居有屋,行有車,穿有衣,食得飽,這些是小老百姓的心愿,而她庸俗的也是其中一名。
他不用看就知曉是了不起的人物,光那一身云錦她要種幾年田才買得起呀!還有勾金絲鑲螭紋玉扣腰帶,更是價值不菲,他全身上下就只寫著兩個金光閃閃的字——
富貴、富貴、富貴、富貴、富貴、富貴……
貴不可言。
雜草和金鑲玉?別作夢了。
不知趙鐵花哪一句話取悅了性情古怪的天遙飛雪,他取出了一顆紅色藥丸,“張口。”趁她“?”的一聲時,彈向她咽喉。
“吞了它。”
他一嘲道:“不是毒藥。”
“你一根手指就能捏死我了,當然不用再浪費一顆丹藥毒死我,可是我好歹也要知道滾落腹中的東西是何物,生要當明白人,死要當明白鬼,糊里糊涂過日子容易被坑!
她暗指他要坑人易如反掌,身為螻蟻一般的小人物,坑她也要讓她知曉,別死后到了閻王殿都不曉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蛇膽是補物,能令你百毒不入,但是你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虛不受補,若非你先前喝了月余的靈芝水,只怕此時你早腹痛如絞,全身經絡劇痛,至少要痛上七天七夜方可消停。凝雪丹是助你化補入血,減緩疼痛,讓你的身體更快接收蛇膽的補性。”他一共只煉了十粒。
趙鐵花一聽,頭皮一陣發麻,她惡狠狠瞪向自知犯錯,正在懺悔的金絲靈猴!澳阊侥,差點害死我,下次做好事多用你的猴腦想一想,不要好心辦壞事,死了一個我你會下十八層地獄!
“吱吱吱……”聽不懂、聽不懂,猴子沒有十八層地獄,我是靈猴,以后會到天上當仙猴,你這個女人死就死了,我有很多同伴也死了,你去跟它們作伴。
“怎么,說你你還不服氣,張牙舞爪的揮你的小猴拳,你也不想想你這么一丁點大,我一腳就能踩死你!彼鲃菀缺夂镒樱瑳]葫蘆瓜大的金絲靈猴東竄西鉆。
你踩呀!你踩呀!踩不到,本猴王是猴界第一猴。
一人一猴怒目相向,看得一向是眾人目光焦點的天遙飛雪很不是滋味,他美眸一閃,袖口一陣風揚,小小的金絲靈猴一臉莫名其妙的就到他手中,被拎著尾巴倒掛著。
“看好你的靈獸,當主人要有當主人的樣子!边B自己的小寵物也管不住,她這個主子當得太窩囊!八皇恰蔽业撵`獸。
看著塞入懷中的金絲靈猴,趙鐵花根本來不及說出小金不是她養的。
“養著它對你有好處。”他添上一句。
有好處……好吧,那她就從現在開始養!靶〗,以后不許亂跑,要好好的跟著我,我有肉吃一定分你口肉湯喝。”
“吱吱……”我為什么只能喝湯,我也要吃肉,我不要跟著你,我有自己的窩……
忽地兩道冷冽的芒光一射,小金的身體驟地一縮,乖巧的偎入新主人懷里。
“不要讓人知曉你有金絲靈猴,否則會有不少人找上你!眹乐貢r會惹來殺身之禍,避無可避。
“養只猴子也怕人知道……”真是麻煩。
趙鐵花不喜歡養寵物,她養什么死什么,前世時養過狗、金剛鸚鵡、烏龜、紅龍、蜘蛛……都死了,最長壽的不超過半年,她的隊友都戲稱她是寵物奪魂手,任何生物到了她手中只有死路一條。
“小花、小花,你在哪里,我們要回去了,你快出來……”林子外頭,揚起王滿兒的叫喊。
“你的朋友在找你了!彼撟吡。
回頭一看半顆果子也無的籮筐,她白眼一翻嘆了口氣!昂翢o收獲,一會兒要怎么解釋我的空手而歸?”
說她殺了一條蛇嗎?那還不得嚇死一群小姑娘。
天遙飛雪輕輕一揮袖,各式各樣的野果如飛沙走石般落入她的籮筐。
“夠了、夠了,太重了,我扛不動,你想活活壓死我呀!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碧炷!肩都壓沉了。
天遙飛雪一收袖,籮筐里的果實便少了三分之一,一只貪吃的猴子捉了顆紅棗,大口大口的啃著。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天遙飛雪正要鄭重的介紹自己,好嚇死這個有眼無珠的蠢村姑,誰知她沒等他開口便揚手一揮。
“算了,萍水相逢不必留名,反正以后也不會再見面,祝你早日榮登仙榜,記得成仙后要眷顧我們這些留在塵世間的凡夫俗子,你好走呀!仙路迢迢……”
這丫頭,這丫頭……她眼中真的沒有他的存在,目中無人得理直氣壯!吧裣梢惨院,留碗蛇湯給我!
“什么?”
趙鐵花錯愕的一回頭,身后一只螞蟻也瞧不見,如玉似花的翩翩佳公子宛如一陣風拂過,叫人懷疑他是否來過。
“小花,你可真會躲,找了你老半天也找不到人,我都要擔心你被山豬叼走了!鄙碜觿偤镁蛠y走,也就她大哥容得了她的任性。
“這里哪來的山豬,倒是我打死了一條蛇,一會兒分你一半,拿回去煮蛇羹。”她要把蛇肉分掉,讓那人吃不到。
“你不喜歡吃嗎?很肥的一條蛇,燉成蛇湯很清甜,潤肺清氣……”她極力的推薦,一副樂與人分享。
“不用、不用,你自己吃就好,我娘今天宰了一只雞,晚一點就有雞湯喝……咦,你怎么摘了這么多果子,還有酸橘,我們那邊只有小野莓,連顆棗子也看不到!彼\氣真好,一個籮筐都快滿了。
王滿兒羨慕趙鐵花的好收獲,她回身一看自己的籮筐只有一些小野莓,和人家的根本不能比,渾然沒發覺趙鐵花的懷里躲了一只金絲猴,她只以為她的胸部“長大了”。
隨著小姑娘家的嬌聲漸漸遠去,一聲忍不住的噗哧不怕死的冒出來,他可是忍得牙都咬酸了。
“很好笑嗎?宮臨月!彼缓芟胨。
穿著赭紅色勁裝的男子笑臉一收,裝出正經八百的樣子!安缓眯,主子,只是覺得小村姑挺逗趣的,主子這般花容月貌的人兒站在她面前居然不為所動,她腦子肯定是壞了!
“有你的豬腦袋蠢嗎?你當每個人都只看浮華的表相不成!
小村姑白長了一雙丹鳳眼,眼小如線,目光如豆。
不過,天遙飛雪也特別注意到了趙鐵花那雙漸成媚色的丹鳳眼,一勾,一撩,竟已有不符年齡的風情。
再給她幾年,即使她相貌生得再普通,光是那雙媚骨天生的丹鳳眼就足以迷倒眾生,而她此時并不知情。
“主子,不帶這么損人的,小村姑沒把你放在眼里不是你遷怒的理由,我們總不能跳出來搖旗吶喊說主子你舉世無雙,天下第一美!
人家小姑娘不把主子當回事關他什么事,美色無邊也不見得人人都受用,總有一、兩個奇葩美丑不分,他們
“我們”之中的秦穩悄悄地往左挪動兩步,以行動表示他不在宮臨月的蠢行之內,愚不可及的蠢事宮臨月一個人做就好。
“你說我遷怒?”寒星一般的美目一閃,冷風颼颼。
“不不不……是你聽錯了,屬下是說小村姑的眼睛瞎了,竟看不到你的仙姿玉骨,玉樹臨風,小姑娘靈智未開,還是個只知討糖吃的奶娃兒!彼撃艘活^冷汗。
“話太多。”全是廢話。
宮臨月嘻皮笑臉的一拋媚眼!爸髯硬痪拖参以挾嗖盘岚挝耶斪笞o法,若是像某人啞巴似的不開口,主子你還不得悶死,我就是你心情愉悅的弄臣,讓你眉頭不打結!
秦穩雙唇緊閉,看也不看豬隊友一眼。
“你幾時才有秦穩的沉穩?”吊兒郎當的,成天不務正業,該辦的事一件也沒辦好,盡給他找麻煩。
“主子這話就說差了,秦穩的名字中有個穩字,所以穩穩妥當,而我叫宮臨月,臨月、臨月,靠近月卻不著月,這不是吊在半空中嗎?哪里穩得下來,風一吹就四面八方倒了!彼o了自己名字一個很可笑的注解,荒誕不已。
“讓聽風和聆音輪流盯梢!彼磉厓蓚武功最高的隨從。
秦穩、宮臨月一聽,同時露出愕然神情。
“主子,你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蹦侵皇莻還沒長開的小村姑,姿色不及華容公主身邊服侍的宮女一半。
“主子……”他似乎有點太在意小村姑了。
只因她是頭一個不為他傾世容貌傾倒的異數。
“不用說了,回宮!彼氖逻不需要向人交代。
天遙飛雪說的回宮指的是建宮百年的天遙宮,身為天遙宮宮主的他是天遙家族第七代傳人。
但他不是一生下就是少主,而是有七名同族少年和他一起角逐,除了一人主動棄權外,其他六人都被他殺了。
如今他是一宮之主,一人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