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耀農和蘇荷兩人的納妾風波逐漸平息,賈如花可也沒閑著。
這段時間她較少上門拜訪,是因為她突然發現,田若水相較于蘇荷,根本就是一塊大鐵板。
田若水看似禮貌,不管問什么她都能夠回答得頭頭是道,但是卻問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姑且先不論她是否是神農派的人,但可以確定田家是練武之人,幾次晚上她想硬闖,卻都在離田家還有五尺之遙的地方被人堵住,讓她次次都鍛羽而歸。
所以她不再做無謂的舉動,專心的等著師父,也是她義父一五毒教掌門人的到來。
“義父,那個田家的確是這方圓五十里內最可疑的地方,雖說他們沒有像藥園的地方,平時也沒有和其他的可疑人物接觸,人口也不多,里頭唯一沒有武功的就是那個新來的小媳婦蘇荷,而只要她出門,必定會有高手陪同,至于高手的身分是不是田家人,或者是另有其人,女兒尚未查清。
“不過,田家對藥材的需要已超乎一般人的需求,尤其是最近,幾乎是半個月就得要進城補貨,似乎正在大量的煉制什么丹藥。”
一個看起來干瘦的黑衣老頭坐在上位,靜聽賈如花的報告,一邊捻著長須,“根據你的觀察,的確是你所說的田家最有可能是神農派的后人,但是……這些根本就不足以證明什么!
賈如花恭敬的繼續說著,“義父,近來我姨母打算以說親的方式將我嫁入田家,假如女兒能夠順利潛進田家,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取得更多的證據,證明謠言是否屬實。”
一直閉眼的黑衣老者,突然睜開眼,“如花,這事真是難為你了,若不是最近武林人士都在注意這里,只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各大武林門派的關注,我們大可以直接殺進去,是真是假一試便知,只可惜我們絕對不能當出頭鳥,無論真假,一旦我們惹出什么事端,不用一天,我們五毒教必定成為武林人士追殺的目標!
畢竟神丹難得,這時候江湖中人彼此都是朋友也都是敵人,只要有一點風聲,只怕出鋒頭的人都會成為獲得神丹的嫌疑者,只會惹麻煩上身。
不論如何,神農派的存在對于五毒教來說,絕對是不利的,一醫一毒,若神農派能簡單的化解五毒教的毒藥,那他們五毒教以后要以什么優勢立足于江湖?
所以,神農派絕不能留!
“女兒一點都不覺得為難,能為義父師門盡我一份心力,如花高興都來不及了,更何況……那田家若真的要辦喜事,必定會露出破錠,說不定當天就能證實他們是否為神農門人,這樣一來,可能婚禮還沒辦成,就可以將他們一舉殲滅了。”賈如花猛拍著黑衣老者的馬屁。
“嗯,你能這么想自然是最好!彼麧M意的撫了撫長須,眼底露出一絲陰狠。假如田家真是神農教門人,自然逃不過一死,但若到最后真的無法證明……等這風頭過去,到那時,他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任何一個!
賈如花預料得沒錯,姨母之所以按捺不動,等的就是讓她先去跟人家混熟了,待時機一到,自己就會自動上門委托她再去說媒。
張媒婆想明白了,那個田小哥對于那個買來的妻子已有感情,想讓他休妻斷不可能,但是納個小妾應該不成問題。
畢竟男人嘛!手里有幾個錢,哪有不想多討幾個老婆的。
別說田家了,就是村子里頭家里田產多個兩畝地的男人,誰不是小妾一個兩個的娶。
得到了外甥女的請托,張媒婆收拾了一下,拿了八字庚帖,第二天又找上門。田耀農一群人對于她的來訪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們還想過這群人該不會放棄了吧?
看來,他們還沒死心。
在張媒婆尚未到來之前,田耀農便使了眼色,讓田若水陪著蘇荷往后面去,要她看好她,不讓她攪和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廳里,即使張媒婆已經說得天花亂墜,口干舌燥,他依舊一副任誰都撼動不了他的平靜模樣,靜靜的品茶,好似不聞世事的得道高人。
不過就是個種田的,有幾個錢還裝起大爺來了。張媒婆看他一副不熱不冷的樣子,心中暗啐。
她咕嚕咕嚕的灌了口茶,最后一絲的耐性也沒了,索性直接問:“我說田小哥,你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
你要的話,就應一聲,要不然我可要回去回了我那外甥女。”
田耀農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馬上移開目光,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計畫回答,“好!
“真的?!”張媒婆那張涂了厚厚白粉的臉,頓時笑得像朵花一樣燦爛,臃腫的身體頓時蹦得老高,讓旁邊看戲的田伯光都忍不住咋舌。
這個張媒婆真……真有練輕功的潛力!人那么重,還蹦得起來,了不起、了不起!
總之,田耀農納妾的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一個是為了盡快解決問題,一個是急著拿媒人禮和接下來的好處,總之雙方一拍即合,婚事就定在這個月月底,距離現在也只有十來天。
因為這里納妾不需嫁妝、拜堂之類的規矩,所以時間雖倉卒了些,但雙方都沒有意見。
商量好了,張媒婆高高興興的回家報喜去,田伯光則是在她出門后,捏著鼻子在院子里灑水,想把那味道還有霉氣都給潑掉。
“嘖!若不是想知道那個啥如花的到底想搞些什么把戲,根本連門都不會讓你進!”他一臉不悅的抱怨著。
田耀農睨了他一眼,問道:“離開的事情準備好了沒?”
田伯光不敢有半點遲疑,連忙整了整神色,認真的答道:“都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上路!
“嗯。這幾天將你嬸子看牢點,別讓她聽到外面的流言流語,等那個人進門,故意露點底給他們,我估計當天他們就會有所行動!
“知道了!
田耀農看著遠處的青山,知道不久之后就將離開這塊平靜的凈土,眼底忍不住泛起離愁。
一片落葉落到他發上,他隨手取下,將其揮開,只見那葉片直直的射入樹干之中。
“風起了,就看他們怎么鬧場!
***
連著幾天,蘇荷都被關在房里,就連院子也不太能出去,奇怪的是,平時不太出來露面的若水,幾乎天天過來陪她,雖然兩個人都不是多話的人,但偶爾的說笑倒也讓日子沒那么的難過。
到了月末,她發覺家里其他人似乎在忙什么,當她開口想要幫忙,卻總是被田耀農以要她好好安胎為理由,給勸回房。
這種明知有事要發生的感覺,讓她的心始終沉甸甸的,無法放松。
窗外已經開始落下雪花,像鵝毛的雪花飄飄落下,但是蘇荷的心卻像是負荷萬斤沙袋般沉重。
離月末越來越近,田耀農考量到當天雖然是做戲,但是禮俗上的婚樂紅字等還是省不掉,為了不讓蘇荷牽扯進這場戲,還是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讓她先去避避再說,而且當天肯定會一團混亂,懷著身孕的她,本身又沒有武藝,他怕當天的混亂會傷著她,于是和其他人商量,提前幾天將她送往山上的小寺休養。
那座小寺平日里沒什么香火,是獵人和上山采藥的人才會知道有這么一個地方。
廟寺雖小,但是環境清幽雅致,這個時節梅花才剛含苞,還有其他幾種不知名的野花開得極繁盛,也算是寒冬里一個休養的好去處,由若水陪著她,一切有個照應,他也放心。
決定了之后,他們便開始替她準備簡單行囊,打算等事情解決了再接她回來。
那里并不遠,從山底下走便道大概半個時辰就能到。如果施以輕功的話,半個時辰足夠來回一趟了,所以只簡單收拾了幾樣隨身會用到的東西,若真缺什么,可以隨時讓若水回來拿。
因為開始下雪了,田耀農還特地雇了輛轎子送妻子上山,以免在上山途中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