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火速在日本的高速公路上狂飆。
高速飆行不到十分鐘,砰的一聲巨響,不知怎的,車子竟然失速了!
坐在車子里的郝希望驚駭?shù)陌l(fā)覺自己竟然在車廂里三百六十度的翻轉起來,也不知道轉了幾圈,車子才終于靜止不動。
她睜開眼睛,沒看到司機,她整個人被卡在車子里,全身動彈不得,卻不覺得疼痛,精神完全處于極度恍惚中,腦子在一陣空白后出現(xiàn)的念頭是——出國前,她不該跟他吵架的,她不該跟他吵架的……
眼淚又開始一滴滴的順著眼角滑落,如果她見不到他跟他說對不起,說她不是故意要懷疑他有外遇的,如果這些話來不及說怎么辦?
眼中的淚水掉得更兇了。
“嗚嗚……怎么辦啦!”她終于不再悶哭而是發(fā)出聲音了。
“什么怎么辦?希望,你還好嗎?!”
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她開始意識不清了嗎?
“老婆!”
她在作夢嗎?沒聽錯嗎?
“老公?”是老公,是她老公出現(xiàn)了嗎?怎么可能!
“你要不要緊?我們現(xiàn)在就救你出來,你不要害怕!”柯帛仁繃著臉,一臉驚懼的說。
“老公……嗚鳴……”郝希望大哭。
聽到她的哭聲柯帛仁更慌了。她傷得很重嗎?他焦急不已,跟一旁好心下車察看的幾個駕駛努力扳開已經變形的車門,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將人救出來。
“你傷到哪兒了?你別亂動,救護車馬上就來——”他驚慌的抹去她頭臉的鮮血,顫抖的說。
“老公,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嗚嗚……”她不顧身上的疼痛,用力抱著他哭得死去活來。
柯帛仁一愣。她哭不是因為車禍,而是因為擔心他?“老婆……”
“老公,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以后不會再懷疑你有外遇了,那是我賭氣說的話,你不要生氣啦……嗚嗚……”
“老婆——”
“嗚嗚……老公,幸虧你沒事,不然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你先別哭,救護車馬上就到了,你忍耐點——”
“老公,我愛你,你不能離開我!”
“什么?你說什么?”柯帛仁瞠目結舌起來。
“老公……嗚嗚……我好痛喔……”痛楚漸漸鮮明,她再也忍受不住的昏了過去。
“老婆!”他大驚失色,差點沒有急瘋了,好在救護車就在此時趕到,緊急將人送往了醫(yī)院。
。
柯帛仁握著老婆的手,心疼的看著身上滿是繃帶的她,秀氣的臉上也是青青紫紫的,他自責不已。都是他害的!
還好她身上的傷都是外傷,沒有內傷,醫(yī)生說只要外傷好了就可以出院,也不會有后遺癥,他吁了一口氣,真是老天保祐!乍見她的車翻覆時,他的心臟差點沒停了。
笨女人!為什么不乖乖在家等消息就好?他一有機會就會打電話向她報平安,她非要跑這一趟,結果連自己都搞得受傷了……
不過,她說她愛他,她真的說了!一想到這兒,他的目光變柔了,眼眶也泛紅了。這女人確實是愛他的,否則怎么會一聽說他可能出事了,就不顧一切的跑來,他怎么會傻得懷疑她不愛他?
自己真蠢!
“真蠢!”
“你罵誰蠢?”床上的人兒醒了,聽到突然從他嘴里冒出的兩個字。
“你醒了?身上還有哪里不舒服的嗎?”一看見她清醒,他立即趨上前關心的問。
郝希望搖搖頭,握住他的手。
“我沒事,你怎么會在大阪?還出現(xiàn)在車禍現(xiàn)場救了我?”清醒后,她滿肚子疑惑,訝異的問。
他此刻不是應該在東京的嗎?
“我一出成田機場后,立即打回家報平安,誰知道爸告訴我你也來日本了,正要從大阪機場趕來東京找我,我怕你太焦急,所以也趕到大阪要跟你會合,讓你早點安心。
“哪知道我快要到機場前,正在撥你的手機號碼時,竟然在對面車道看見一輛翻覆的車子,我認出那是我公司的車子,嚇得四肢發(fā)冷立刻掉頭過去,果然看到你在里頭……”想起她在車里全身扭曲、滿臉是血的恐怖畫面,他至今仍驚懼得全身發(fā)冷。
他再次感謝老天爺,這么大的翻車意外,她只有外傷而已,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司機呢?”她記得翻車后就沒有看到他了。
“他也沒事,不過一翻車他就被拋出車外了,斷了幾根肋骨!
“都是我害他的,是我一直要他開快一點的!”她內疚的說。
“我會好好補償他的!
“嗯!焙孪My過的點頭!袄瞎,現(xiàn)在我沒事了,你也沒事了!我們都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她想起先前擔憂他安危時焦慮的心情,忍不住又哭了。
“傻瓜,成田機場的毒氣事件只有集中在某一區(qū),我因為是航空公司的老板,有特殊的公務門可通行,并沒有被毒氣傷到!
“原來如此,可是既然你沒事,為什么不開機,或者趕快打電話回家?讓我擔心死了!”她氣惱的抹淚責問。
“那是因為機場大亂,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封鎖機場,也不讓人對外聯(lián)系,我才沒辦法跟你聯(lián)絡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歉疚的說。
“總之你沒事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她用力將眼淚逼回去。
柯帛仁感動的撫著她青紫的臉龐!澳愣纪爽F(xiàn)在誰才是傷患?居然還有力氣關心我?”
“你是我老公,就算我傷殘了,還是會第一個擔心你的!”她理所當然的說。
現(xiàn)在輪他想哭了。“老婆,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你!”
郝希望一愣。“你剛才說什么嗎?”
“我說我愛你!”
“你真的有說?”
“對,我說我愛你——怎么?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懷疑嗎?”他突然不滿的皺起眉毛。
“我、我不是懷疑,只是訝異,你從來沒對我說過這種話!
“我沒有說過嗎?”他挑眉睜眼。
“沒有,你從來都沒有說過,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對我說這么肉麻的話!
“。≡瓉砦易约阂矝]說過?”
“原來?”
“老婆,我以為你不是因為愛我才嫁給我的,只是因為想結婚才跟我結婚,所以我前一陣子才會不安、反常的向你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搞了半天,原來我自己也沒對你說過,這下扯平了,咱們誰也不欠誰!”他竟然扯高唇角,喜孜孜的道。
“扯平了?你說扯平了?刻薄人,你給我說清楚,你前一陣子鬧別扭,就是因為我沒說過愛你的話,所以認為我不愛你,然后成天神經兮兮的?你吃飽太閑了是嗎?無聊的男人,笨蛋,白癡!看我傷好了,怎么修理你——”醫(yī)院傳來她的河東獅吼聲,他捂著耳朵,幾乎想抱頭鼠竄了。
*
“你們怎么了?希望在日本的醫(yī)院待了十天,回來也三天了,你們怎么還沒合好?”郝世溫頭痛的看著餐桌上兩個互相齜牙咧嘴的年輕人。
“哼,誰要跟他合好了?無聊男子!”郝希望撇著頭說。
“愛生氣的女人!”柯帛仁甩過頭不看她。
“你們!”郝世溫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干脆起身離開,眼不見為凈。
“老爸,我跟他的事你不要管,這家伙欠罵!”看著自己的老爸搖頭離席,她故意扯著嗓子說。
“你才欠罵咧,臭女人!欸?這是什么東西?餐桌上怎么會出現(xiàn)這東西?”柯帛仁突然驚恐的注意到桌上出現(xiàn)的一碟食物。
“這是花生!”郝希望惡作劇的說。
“什么?誰準我的餐桌上出現(xiàn)花生的?”他立即對著那盤豆子退避三舍。
“我準的!”
“你明知道我對那東西會過敏——”
“我又沒叫你吃,這盤花生是我要吃的,我喜歡吃難道不能放在桌上嗎?”她故意在他面前丟了一顆花生進嘴里,咬得嘎吱嘎吱作響。
“你是故意的?!”他嫌惡的看著她咬著花生的模樣。
“對,我是故意的怎樣?就像某人故意鬧別扭,只因為一件無聊的事情!”懷疑她是因為想嫁人才嫁給他,他真當她沒人要。『!瞧不起人!
“你!”
“我怎樣?”她挑釁的問。
“你說我無聊,難道你現(xiàn)在的行為就不無聊?”
“我……”抿抿嘴,她真的有點臉紅了。
“知道自己也很無聊了吧?”
“人家……”她不甘愿的瞪著他。
“好了啦,我們合好好不好?我都向你道歉N次了,你換個角度想,我也是因為太在乎你了,才會這樣患得患失的嘛!”柯帛仁求饒的說。
都怪曲悠揚那女人,沒事來挑撥離間,書他平白苦惱了好一陣子,還跟老婆吵架,真是氣死人!
以后只要見到曲悠揚那女人,能避多遠就避多遠,還有他得警告王秘書一聲,以后除了希望以外的女人,沒有他的允許,全都不準出現(xiàn)在他的辦公室里!
郝希望瞄了瞄他可憐兮兮的表情。也罷,折磨修理他十幾天了,也該夠了,就饒他一命吧!澳呛冒,你得答應我,以會有事就來問我,不要自己胡思亂想,害我以為你生病了,或者是自己哪里得罪你了!”
“好好好,只要你原諒我,我什么都答應你!”他眉飛色舞的站起來,也不管其他傭人在場,走到她面前立刻來個法式熱吻。好久沒有跟老婆親熱了,一來是因為她受傷,二來則是她對他持續(xù)嘔氣中,想碰她比登天還難,這幾天憋死他了!
現(xiàn)在好不容易和解,他當然要在上班前先來點甜點了。
過了好一陣子,總算意猶未盡的離開她,他舔了一下唇。“老婆,你好甜。”他超惡心的說。
她笑得更甜!笆菃?老公。”
“當然,老婆!
“老公,你也好棒喔。”
“是嗎?老婆。”
“當然,老公——”兩人又難分難舍起來,一旁服務的傭人們,個個已經吐了一輪,現(xiàn)在打算繼續(xù)吐第二輪。
兩人一直唇舌糾纏了三十分鐘,直到王秘書的一通電話,才讓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車上班去。
“咦?怎么好癢?”在車子里,柯帛仁開始感到不對勁了,全身抓個不停。
他抓了又抓,抓了又抓,拉開袖子繼續(xù)抓——
“啊!怎么手上都是一點一點的紅斑?”他錯愕的張大了嘴。“完、完了,過敏了!”他太清楚這個恐怖的癥狀了,是花生引起的!
可是他又沒吃花生?
慢著……他沒吃花生,可是希望吃了,而他吃了希望——
這、這女人間接的謀殺親夫!
“該死的女人,我會被你害死!”他氣憤的低吼,司機則被他嚇得方向盤抓不莊,差點撞上安全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