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左右,一個窈窕的身影,在巷子里穿梭著;飄逸的長發(fā),在帶著涼意的秋風(fēng)中飛舞著;穿著一雙白色球鞋的女子,如貓兒般輕巧地走著。
“嘿,阿刀,你看!這個妞不錯吧。”巷口處站著兩名男子,兩眼賊賊地看著背對他們的苗條身影。
“是不錯,可是我怎么覺得這背影看起來這么眼熟呀!”被喚作阿刀的男人回答道:“阿丘,你說……”
“說什么說,你不上,我先上了!”阿丘語帶垂涎,快速地上前。
阿刀越想越不對,正想要叫住他,不過阿丘已經(jīng)動作快到讓他抓也抓不住了。
“美女,走這么急干什么?這大半夜的,哥哥好寂寞呀!”阿丘擺了一個帥氣的姿勢,一手抵在墻上,一手撩撩頭發(fā),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地痞流氓。
跟在身后的阿刀打了一個冷顫,阿丘,我們是搭訕!不是劫色呀!
他們下了班,沒事做就喝了一點小酒,男人嘛!無聊也喝、煩惱也喝、開心也喝,各種原因都會喝,反正男人是缺不了酒和女人的。
正要走出巷子的女子停了下來,沒有立刻轉(zhuǎn)身。
阿丘見狀,開心不已,話說他們兩個難兄難弟在同一天被女人給甩了,喝酒時大放厥詞,誰先把到妹,誰就包了對方一年的中餐。
阿刀酒喝得沒有阿丘多,所以還保持一點理智,當(dāng)女子轉(zhuǎn)過身來時,他馬上倒抽一口氣,“大……大……”
“大什么!”阿丘回頭對他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又不是單家武館的大姐大!”他嘀咕一聲,兩眼又轉(zhuǎn)了回去,他眼睛本來就小,再加上喝了酒,阿丘根本就看不見女人長什么樣,瞇著小眼,只知道眼前的女人身材玲瓏有致。
仗著酒意,阿丘開始說著火星話,說了大半天,不見美女有任何反應(yīng),他有些不耐的沖口說道:“你要不要跟老子去開房間?”
“阿丘……”身后的阿刀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拉都拉不住阿丘,只好拚命地苦笑和賠不是,“不好意思……”
“阿刀,你很啰嗦欸!”阿丘一把推開了阿刀,一身肥肉隨著他的動作抖了抖,他自大地說:“老子看上你……”
“死阿丘,你是要找死嗎?”女人陰森森地說。
呃……
“混蛋,老子講話,你插什么嘴?”阿丘火大地說。
“開房間……插嘴……”女人冷冷地重復(fù)著,一雙明眸大眼在月光之下帶著冷意。
“我告訴你,老子可是會功夫的,你要嘛自己乖乖走,要嘛就我壓著你走!”
單新妮無語地看著發(fā)酒瘋的男人,又瞄了一眼在一旁嚇得猛掉冷汗的阿刀,她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這是干什么?她不過是因為太餓,偏偏自己前幾天太粗心沒有買食材,導(dǎo)致冰箱空空如也,要不然她也不會這么晚在外面閑逛。
餓都餓死了,還要應(yīng)付這個發(fā)酒瘋的男人,偏偏這個男人,很不幸的,就是她的學(xué)生之一,若是不認(rèn)識的人,她早一拳就解決他了。
但故人三分情嘛,何況他長年貢獻(xiàn)金錢給武館,她總是要擔(dān)待一些,可她真的、真的很餓、很餓。
阿刀接收到大姐大的“饑餓”神情,馬上明白此刻不是交談的時候,他拉著失去理智的阿丘往回走。
“放開我!我不走……放開……”喝了酒的男人力氣總是大得驚人,輕松地掙脫了同等體格男人的束縛,轉(zhuǎn)而踩著輕浮的腳步想抓住單新妮。
面子她給了,但是她餓得快要發(fā)瘋了,所以單新妮沒有多想,掄起拳頭,一拳正中他的肚子,力道之大震退了男人好幾步。
“嘔……”阿丘眼冒金星,一個沒站穩(wěn),直接坐在地上大吐特吐。
“大姐大……”阿刀小心翼翼地叫著。
“誰是你大姐大?”搞得她像是混黑道的!跟他們說了這么多次,還是記不住,真是的……“叫我名字!”
“單……單……單新妮……”阿刀站在一邊,不敢上前招惹正在噴火的恐龍,特別是這只恐龍已經(jīng)到了很氣憤的頂端。
“扶著他回去,別來煩我!”單新妮輕盈地轉(zhuǎn)身,腳步快速地往巷口那家有名的面攤走去,她靈敏的鼻子已經(jīng)聞到周老伯熬了好幾個小時的濃郁牛肉香味了。
不再理會苦哈哈的兩個男人,單新妮一改之前陰暗的心情,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跑到面攤前。
“周伯……”她甜甜地叫著。
“小妮呀!”正在煮面的周老伯笑嘻嘻地看著眼前青春洋溢的女子,“正巧,我正準(zhǔn)備收攤呢!
“周伯,給我煮一碗面,還有小菜,我要帶走。”知道自己趕得太巧了,幸好周老伯還沒走,否則她真的要餓死了,她可不想吃便利商店的泡面。
“行!行!”周老伯動作利落地煮面、撈面,一氣呵成,澆上濃濃的牛肉湯底,將幾塊牛肉放置在面條上,令人食指大動。
“小妮,我給你多加點湯,你一回去就要吃掉,免得湯被面條吸干!
“周伯,謝謝你。”吃了好幾家的面,還是周老伯的牛肉面最實在,料多又好吃,而且每次都這么細(xì)心,特意給她多加湯。
“呵呵……”周老伯笑笑,其實他才要謝謝單新妮,從不會給他們這些鄰居添麻煩,知道他要收攤了,就特意打包回去吃,再怎么樣,面還是現(xiàn)做現(xiàn)吃的好呀。
周老伯動作很快,已經(jīng)弄好單新妮要的食物交給她,一邊囑咐道:“路上要小心一些!
“好,周伯,我知道了,掰掰。”單新妮迅速地接過老伯遞過來的塑料袋,其實不用老伯特意交代,她也會快點回去,因為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要吃了。
單新妮踩著輕松的步伐,快速地沿原路返回,之前碰見的阿丘和阿刀已經(jīng)走了,她一個人在小巷子里走動著,快走到單家武館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沖了出來,嚇了她好大一跳。
她一邊快速地躲開,一邊保護(hù)著自己的面,“干什么!走路不看路的嗎?”人一站定,她火大地喝斥道。
一股酒味刺鼻地鉆進(jìn)她的鼻腔,她難受地捂住鼻子,偏過頭去定睛一看,她才注意到男人身上昂貴的西裝,嘖!原來買醉不是窮人的權(quán)力,有錢人也喜歡買醉。
單新妮一心想著快快回家吃面,決定眼不見為凈地躲開男人,往家門口走,哪里知道本來靠著墻的男人,突然一個回身,想要從她的身后抱住她,她來不及躲,兩手又拿著面,憑著身體的本能,雙腿有意識的騰空躍起,一個回旋踢直接把男人給踢暈過去。
待單新妮回過身時,才知道自己力道過重了,“真是的,今天怎么這么倒霉?老碰上酒鬼!”
她走近一瞧,發(fā)現(xiàn)男人被她踢趴在路上,“唉,真是造孽呀!不過就是想吃碗面而已呀!”她又沒有多貪心,干嘛老讓她碰上酒鬼了呢!
沒有辦法,單新妮不是一個狠心的人,而且還是她把人給踢暈了,當(dāng)然不能送他去醫(yī)院,也不能報警,那只好……
單新妮只能把他安置在家里了。
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單新妮想了一下,嘆了一口氣,要是只讓她背糧食就算了,要背一個大男人,她還真的是吃不消,可是……
看了眼男人身上的高級西裝,她總不能用拖的吧!
她抓住男人的手,往自己的肩膀上搭,發(fā)現(xiàn)男人真的很高又很重!她差點被他壓到地上去,喘不過氣來,心情極度不好地看著男人好一會兒,才氣呼呼地跑回單家武館,將面放下后,回來時手上拿著一條大的舊被單,“喏,不要怪我!誰讓你長得人高馬大的!”
單新妮做了一件出人意表的事情……她直接用被單裹住男人,男人頓時成了清朝時候?qū)m中侍寢的妃子,不同的是他穿著衣服。
然后,她默默地看了看男人,心里自責(zé)不已,不過愧疚也只是一時的。
拖……拖……把他給拖回去……
幸好,大半夜的沒有人煙,不然被人看見,只怕以為她殺人滅口、毀尸滅跡。
單家武館是兩層樓的老房子,一樓是平時學(xué)員訓(xùn)練的場地,也是廚房和用餐的地芳;二樓是單家人休息的地方。
男人被單新妮放在了一樓,她喘了一會兒氣,等到氣息平穩(wěn)了,她趕緊將舊被單給藏起來,一陣忙碌后,她終于可以安心地坐下來吃宵夜。
單新妮傷心地看著已經(jīng)干掉的面條好一會兒,便忽略了這個不愉快的細(xì)節(jié),開開心心地把面和小菜放進(jìn)碗里,又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下來,不文雅地蹺著腿,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著面,不時地挾一口小菜,室內(nèi)只有她吸面條發(fā)出的聲音,以及酒醉男人輕微的呼吸聲。
像是蝗蟲過境似的,單新妮很快就吃完了所有的東西,連一點渣也不剩,她心滿意足地摸著肚子,坐在凳子上,心里盡是幸福的感覺,眼角余光瞄到躺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她下意識地揉揉肩膀。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重,蜷縮在地上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他有多高大,直到她扶起他時,才驚覺這個男人比她高出許多!
單新妮走近沙發(fā),發(fā)現(xiàn)男人的五官其實長得很俊俏,看起來應(yīng)該比自己大個三、四歲,只是這個男人臉上的肌膚很光滑,竟然連笑紋都沒有,“肯定是個不愛笑的男人!彼闹邢铝硕ㄕ,再微微地蹲下身子,她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的睫毛很長,讓她好羨慕,不過一看到男人左側(cè)的臉頰,她就很沒良心地想大笑。
怎么會這么巧剛好踢到了他的臉上?原本好看的男性臉龐因為她而變得凄慘不已,像個受虐兒似的,但是她一點也不覺得內(nèi)疚。
“嗯,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彼兇馐潜灸芊磻(yīng)。
“到時可別想賴我身上!”不行欸!這樣子她是不是太壞了?那就冰敷一下吧!
單新妮想起了冰袋,可是她卻忘記了自己把冰袋塞到冰箱的哪里去了,她趕緊把東西給找出來,放在男人的頭下面,后來想想不對,又把男人轉(zhuǎn)過身子,讓他趴在沙發(fā)上。
希望有作用吧!至少讓他臉上的瘀青看起來不要這么猙獰。
夏航軒是在一陣?yán)湟庀滦堰^來的,還未睜開眼,就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光,他用手擋著光,等眼睛適應(yīng)了才放下手。
這是哪里?這是他第一個疑問。
同時,他找到了腦袋發(fā)冷的原因,他一把抽掉腦袋下的冰枕,莫名其妙地看了好一會兒之后,才放在一邊,看了手表一眼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早上六點了!
夏航軒撫著額頭,腦袋有著宿醉后的疼痛,他昨晚因為一些事情而喝醉了酒,接著醒來就在這里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漂亮的鳳眼打量著周圍,顯然這不是他熟識的地方,也不是他在市中心的那間高級公寓,也不是他曾經(jīng)去過的任何一個地方。
“你醒了呀!”單新妮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從樓梯上走下來。
很顯然,這個女人他也不認(rèn)識!在他認(rèn)識的女性中,沒有一位會和她一樣,只穿著一件短袖上衣和一條短褲,就悠閑地見客人,即使他不是她的客人,可她的穿著也太隨便了,更何況他們根本是陌生人,這個女人也太沒有防備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