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里靜了靜,林青舞對古又賢稍微點個頭致意后,便拉著凌依翎快速走出招待所。
“小舞,你是吃錯藥了嗎?為什么要把事情鬧這么大?要是兩天后真的沒有答案,難道真要投訴媒體嗎?”凌依翎眉頭緊皺,大傷腦筋。
“放心,我只是嚇嚇?biāo)眩以趺磿恢朗虑榈妮p重,像古又賢這種人,不給他一些教訓(xùn)我實在不甘心,呵!今天罵了他一頓,心情真是暢快,走吧!我請你吃晚餐。”林青舞笑得可燦爛了。
“……”看著笑個不停的摯友,凌依翎有些無言,心想難道這兩個人早就認(rèn)識,而且還結(jié)下深仇大恨?可是剛剛看古又賢的反應(yīng)好像不認(rèn)得青舞,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兩人在居酒屋里吃得正樂時,凌依翎的手機響起輕快的“MADY”。
“喂,放款您好,敝姓凌——呃,您好……”凌依翎習(xí)慣性的應(yīng)答,后來才想起這是在按手機,逗得對面的林青舞嗤笑不已。
“凌小姐你好,我是古又賢,沒打擾到你吧?”
“古經(jīng)理您好,請問有什么事嗎?”凌依翎緊張的回答,從剛剛大鬧招待所到現(xiàn)在才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他怎么就打電話來?
“凌小姐,好消息,我們森林首席這案子特別為你重新設(shè)計一戶,把A棟2樓分成兩戶,現(xiàn)在我們的韓建筑師正重新規(guī)劃中,過幾天等建照變更好,我們再重新簽約!
古又賢溫和的嗓音吐出有童話般美好的結(jié)局,凌依翎愣了好幾秒后,尖叫道:“A11,你是說那棟正對公園,位置最中間的A棟2樓唯一的一戶要切一半給我?”
“啥?真的假的!”這會兒連林青舞都發(fā)出高八度的音尖叫著,幸好居酒屋里原本就人聲嘈雜,并沒有引起太多注目。
“當(dāng)然是真的,這是經(jīng)過A11原屋主的同意把一半的空間讓給你!彪娫捓飩鱽砉庞仲t輕快的聲音。
“天啦!”凌依翎一張白皙的臉?biāo)查g潮紅,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林青舞,一直對她指著自己。
林青舞明白她的意思,立即伸出手重重的捏著好友的臉,也捏捏自己的臉,“欺……會痛!彼戳枰吏嵩谛α藥酌牒螅⒓疵碱^緊鎖,怯生生的對著手機說道:“可是那房價……房價會差多少?”
“哦!別擔(dān)心,這次重復(fù)賣屋的錯誤我們公司要負(fù)全責(zé),所以即使賣A11的一半給你,房價還是比照原來的價格,放心吧!我說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的,安啦!”
將古又賢的話又一字不漏的說給林青舞聽,兩個興奮過頭的女生又笑又叫的,鄰桌的客人紛紛轉(zhuǎn)頭看著這兩個瘋女人。
“古經(jīng)理,真的非常謝謝你,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對你的感謝,謝謝你!謝謝你!”
看凌依翎流下開心的眼淚對著手機直道謝,林青舞示意她將手機給她,對著手機說道:“喂,我是剛剛的林小姐!
手機里靜了靜,即傳出古又賢溫和的聲音,“林小姐,這樣子有滿意了吧?可千萬不要再說讓我們公司發(fā)光發(fā)熱的事了喔!”
“呵……古又賢,你這件事辦得很好,讓我刮目相看,繼續(xù)加油吧!”
林青舞甜美的聲音讓古又賢抖了抖,他接著說:“林小姐,我無意冒犯,但我聽你的語氣好像你早就認(rèn)識我了,可否請教我們究竟在哪認(rèn)識的,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對你還真的沒有什么印象。”
“古先生,您貴人多忘事,但我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您就不必費心想這件事了,反正我們以后也不會有什么交集,就這樣,我把手機還給凌小姐,你們繼續(xù)談吧!”
凌依翎擦了擦欣喜的淚水,接過電話,繼續(xù)和古又賢談接下來的流程。
看著摯友長久以來的心愿終于達(dá)成,林青舞打從心底為她高興,另外,對于古又賢這么快的把這件事處理好,還真是讓她意外,原以為無解的棋局,竟然如此圓滿的解決了,讓她心里的古又賢這個“臭名”,現(xiàn)在似乎有變香了一點。
明明是光輝的十月,此刻躺在床上痛苦掙扎的古又賢卻是一整個灰暗。
“哦……快死人了,沐深在哪里?我要吃蜂蜜蘿卜……”頭痛欲裂的古又賢無力的叫著。
他又失戀了,只記得自己買了一袋子啤酒去韓沐深家里喝悶酒,但不知為何一覺醒來已經(jīng)在自己房里。
他明明還滿受女孩子歡迎的!為什么一年到頭都在失戀,而且每次女友向他提出分手時,總是會說:“跟你在一起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或是“你一點也不可靠”等等,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可靠了,覺得自己好無辜!
而一直以來,他也養(yǎng)成失戀時去找三弟喝酒訴苦的習(xí)慣。
這個習(xí)慣讓他的三弟韓沐深練就一身照顧醉鬼的好本領(lǐng),什么解酒液都做得出來,這讓古又賢更加依賴他,雖說名義上他是二哥,但一直都是韓沐深在照顧古又賢,時常幫這個總在闖禍的二哥收拾善后。
“欺……老三跑去哪了?”古又賢睜開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大哥古伯彰,這位大他五歲的大哥對他可嚴(yán)了,同時也像他父親一樣對他不茍言笑,畢竟,有個三天兩頭出事的弟弟,當(dāng)哥哥的要不嚴(yán)格都不行。
“昨天半夜沐深送你回來只說了句‘他讓你害到以后在鄰居面前都抬不起頭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掉。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害了你三弟?”古伯彰拿一杯濃茶給古又賢。
接過茶,一古腦的全數(shù)喝下,古又賢皺著一雙劍眉抱怨道:“苦死了,我要喝老三做的解酒液!
“吵死了,有茶喝你就要偷笑了,要是給老媽知道你失戀又喝得爛醉如泥,肯定有你受的!惫挪迷诠庞仲t的杯子里再度倒?jié)M茶。
見古又賢喝完茶后逕自走進(jìn)浴室里洗澡,古伯彰深深體會到三弟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上回他們一家子參加自家辦的尾牙宴,也是韓沐深一人照料全部醉倒的人。
沐深呀!大哥真的好希望你搬回家住,明年初的尾牙宴我們怎么辦!古伯彰在心里吶喊著。
他看著只穿一條短褲、光著結(jié)實上半身,一手隨意甩毛巾擦著頭發(fā)走出浴室的古又賢,說道:“你好多了沒?”
“頭痛得要死,快幫我找老弟回來啦!”
一點也不想理會他的任性,古伯彰緩緩的說:“老媽前幾天發(fā)現(xiàn)你買新車的事了!
“真的嗎?老媽有說什么嗎?”他快速的轉(zhuǎn)頭看著大哥,原本不適的感覺瞬間消失大半,在古家里,唯一治得了古又賢的就是母親“韓淑琴”。這個平常溫柔婉約的慈母,在古又賢讀國中某次闖下大禍時,把他吊起來打了一夜,外加餓了他三天,從此古又賢在她面前乖得像小羊似的,叫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
“她知道你把那臺奧迪R8硬塞給沐深后自己又買了臺新車,倒是沒有多說什么!
“拜托,老三那鐵公雞怎么可能幫自己買輛比較好的車,上次還說買臺五、六十萬的T牌小車代步就好!開玩笑,我弟弟怎么可以開輛小車,要他買好一點的新車簡直是要了他的命,所以我就割愛羅!其實也是報答他上次幫我解決重復(fù)賣屋那件事!惫庞仲t說到最后帶著邪邪的笑,隨手找了件T恤穿上。
“嗯!割愛是吧!我老早就聽你說R8不夠拉風(fēng),想甩掉那臺車,自己跑去買一臺新的藍(lán)寶基尼LP561,你要是給老媽知道那臺要價近一千四百萬,她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古伯彰話一出口,古又賢立即湊上前巴著他,用極為諂媚的表情說:“大哥,你說我這個弟弟對你好不好?只要發(fā)現(xiàn)什么好吃的馬上就帶你和大嫂去吃,看到什么好玩的馬上就買回家給你那超級可愛的璋博小帥哥和羽婕小公主,全世界再也找不到我這種好弟弟了。老媽不懂車,大哥你就什么都別說,我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
“我也懶得理你的事,反正你這些年行銷業(yè)務(wù)做得有聲有色,里里外外也讓你賺飽飽的,你花自己的錢我管不著;但是,又賢,聽大哥的,你要多學(xué)學(xué)沐深,車子可以開就好,買那種名車在臺灣又不能真的跑速度,不覺得很可惜嗎?”看著眼光游移的古又賢,心知自己的忠言肯定逆了他的耳,索性不說了,“算了,你高興就好,那今天要幫你請個假嗎?”
“不用,我好多了,今天市政對面那場‘古城天籟’4樓結(jié)構(gòu)體完成,我要過去拍些宣傳用的照片,順便幫工程部驗收,我再休息一下就會直接過去案場!
古又賢轉(zhuǎn)轉(zhuǎn)有些緊繃的脖子,別看他老是在出糗,工作時可是個相當(dāng)盡責(zé)的主管,帶領(lǐng)著一群充滿干勁的員工,將“古城行銷廣告有限公司”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
“日本料理?你說誰要做?”林青舞的杏眼眨了下,有些疑惑的看著凌依翎笑得挺得意的樣子。
“厚,就我的鄰居韓沐深啊!他說這星期六要下廚做日本料理招待我們!绷枰吏衢_心的說。
“真的假的,你最近常提起的那個建筑師還會做日本料理喔?”林青舞揚起弧線優(yōu)美的眉毛看著凌依翎。
“嗯嗯,就是呀!他說之前在日本學(xué)建筑時,還被迫學(xué)了做料理呢!”凌依翎將鄰居的事轉(zhuǎn)述給摯友聽。
原來當(dāng)初就是這位建筑師割愛,讓出一半房子給凌依翎住,而且凌依翎住進(jìn)去不久后,在某個臺風(fēng)天的夜里胃出血吐血昏厥,也是這位好心的鄰居送她去醫(yī)院。
“你遇到不錯的男人呢!要不要考慮進(jìn)一步交往看看?”林青舞半認(rèn)真半玩笑地道。
“拜托,我跟韓沐深才不是那種關(guān)系!他跟你一樣都是我的好‘姐妹’呀!”
凌依翎一臉認(rèn)真的說。
“噗哧!”林青舞掩嘴輕笑了下,雖然她沒見過韓沐深,卻聽聞過這位古城建設(shè)三公子的不少事跡,是個極為優(yōu)秀的青年才俊,和他那個經(jīng)常惹事的二哥古又賢簡直有如天壤之別,如今聽他對依翎這么好,還經(jīng)常做飯給她吃,肯定是對她有了好感。
“。∥也铧c忘了說,沐深他二哥古又賢也會到呢!”凌依翎趕緊補充。
林青舞聞言,原本開心的心情瞬間蕩下,如果可以的話,她實在不想再跟古又賢有任何接觸,在經(jīng)過那次大鬧招待所后,她終于明白,討厭一個人即使多年以后還是一樣討厭,上次她就恨不得再一次給他個過肩摔。
看著不語的林青舞,凌依翎湊近她耳邊,“那個古又賢和你有過節(jié)嗎?我看你好像很討厭他,可又不可能是你之前在臺北那個論及婚嫁的前男友,你和他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她看著一臉好奇的凌依翎,露出不在意的神情回答:“我跟他也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古又賢是我大學(xué)時期的學(xué)長,我跟他很不熟,但有次在公事上跟他發(fā)生很嚴(yán)重的口角,但后來又沒什么交集,時間一久他自然不記得我了!彼匾獾菆鰢(yán)重到肢體沖突的口角,想在摯友心里保持一點優(yōu)雅的形象。
“嘿!他是不記得你了,可是我看你還牢牢地把他記在心里呢!”凌依翎嬉笑著。
“我會記得他是因為我太討厭他了,所以,別把這件事說出去喔!”林青舞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