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喜宴圓滿結束,身為伴郎的郝維季面不改色,反倒是杜筱月好不容易硬撐走到停車場,腳步已開始不穩,視線也逐漸模糊。
向來都是被碎碎念的郝維季,難得多話起來,皺著眉頭,不悅道:“叫你不要喝,你偏不聽,明天就知道痛苦了!
她的酒量不至于千杯不醉,但起碼還算不錯,所以她除了腳步不穩,不太能深入思考之外,還是聽得懂他在說什么。
她委屈的撅著嘴,拉著他的手直晃,“我不喝,難道要讓你喝到連路都沒辦法走嗎、才敬酒到第三桌,你也不過喝了三杯加了烏龍茶的酒,竟然也能頭暈臉紅,酒量這么差,我怎么放心讓你繼續喝?”
“我寧可自己喝到暈。”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酒量差,所以平常也會淺酌幾杯訓練酒量,只可惜,喝個一、兩杯還行,但像今天這種大場面,他也只能無奈苦笑。
“后來還不是要換我喝……”杜筱月口齒不清的嘟噥。
也不知道郝家兄弟是人緣太好還是太糟,竟然每一桌都會有一兩個賓客不肯輕易放過新人,真是苦了他們這些陪酒團,一個喝得比一個還多。
花花公子二哥帶來一個長相可愛的小護士,一樣,一杯下肚臉就紅了,后來所有的酒干脆都由二哥負責。至于他們這一組,因為他的酒量實在太差,又沒有人可以幫忙,她只好再度“美人救英雄”。
盡管她已經說得很小聲了,但扶著她的郝維季還是聽到了,臉色一沉,不再說話,把她安置在副駕駛座之后,沉默的開車載她回家。
雖然杜筱月現在頭昏腦脹的,但她還是敏感的感覺到身旁的男人極度不悅,連忙坐直身子,小心翼翼的撫上他的手,小聲地問:“你生氣了?”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她迷茫的雙眼和怎么都坐不正當的身體,此時看起來格外嬌憨可愛,不過一想到她剛才吐他槽,他又不滿的再次轉過頭,不理會她的示好。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讓她委屈的扁了扁嘴,不敢再多說什么,只能低著頭,一路沉默。
車子開到她家樓下,郝維季把車子熄火,就這么看著前方不發一語,也沒有叫她下車的意思,兩個人就干坐在車子里。
回程一路吹著風,杜筱月已清醒不少,解開安全帶,想直接下車走人,卻發現車子的安全鎖沒有解開,她根本出不去。
這下要走走不了,不走就只能跟他繼續耗下去,最后,她再也受不了這種不舒服的氣氛,轉過頭瞪著他,氣惱的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怎樣?其實郝維季自己也不知道。
他知道這么做很幼稚,不理會她的道歉,她的主動示好也當做沒看到,但是要讓她就這么上樓,他也做不到。本來就不太會說話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困在車子里。
他心里的想法雜亂無章,最后只能說出一句徹底惹惱她的話來,“不想怎么樣。”
“郝、維、季,我受不了了!你不高興就說啊!不說話就算了,人家說話你不能好好回答嗎?什么叫做不想怎么樣?耍什么帥?你這個該死的戀愛白癡!”
她越罵越生氣,甚至離開副駕駛座,整個人跨到他身上去,抓著他的衣領對著他大吼,要不是她沒有留指甲,她還想抓花她的臉,讓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哼!
他抓住她的手,原本平靜的臉上又露出些許怒氣,“要我說什么?說我一個大男人沒本事靠自己娶到老婆,還要讓一個女人幫我擋酒嗎?”他破天荒開口怒喝回去。
“兇什么兇?我也是為你好。”沒料到他會兇她,她雖然滿腹委屈,但也不甘示弱的回嘴。
“什么?”
“你知道你身邊有多少女人在注意你嗎?我敢說那些女人一定不懷好意,就在等你喝醉,趁機來扶你一把,然后最好扶到哪個房間里去,房間又正好有張大床,讓她可以為所欲為……”
杜筱月一開口便一發不可收拾,越說越生氣,仿佛看到那些虎視眈眈的女人,此刻就站在她眼前似的。
“什么?”郝維季一臉錯愕,完全不敢相信原來女人的腦子里可以裝這么多有的沒的,而且大多是應該都是她不切實際的想像而已。但她這么氣憤的抱怨,好像有真的有這么一回事。
如果再讓她繼續說下去,他可能跟她想象中的“女色狼”連孩子都有了。
“還有,你……啊——”
杜筱月本來是靠雙膝撐著身體,臀部半抬在空中,不符合人體工學的姿勢維持了好一會,膝蓋有點發麻,腰也酸了,想坐下來休息一下,卻忘了自己還在車上,一屁股坐到方向盤的喇叭上,刺耳的聲音在夜晚格外響亮,她被嚇到忍不住尖叫,上半身下意識緊緊貼想他,臀部翹得老高,不敢再往下坐。
這個畫面真的很好笑!不過郝維季再傻,也知道這時候不能笑出來,況且她的嬌軀此時和他這么靠近,他舍不得因為說錯話而打斷這美好時光。
她現在穿的是自備服,雖然一樣是小禮服,但這件平胸式的小禮服,布料可比早上的伴娘服節省得多,原本還搭配一條長圍巾,不過她因為嫌熱,早就脫下來塞進包包里了。
剛才盛怒之下,她沒多想便一腳跨到他身上,冷靜下來后,卻發現想要回到副駕駛座,竟然會這么困難,不管怎么移動,似乎都會壓到喇叭,忽長忽短的喇叭聲,隨著她的動作不斷傳出來。
她因為喝酒而泛紅的臉頰,此時更因為羞愧更加緋紅,原本兇巴巴的氣勢,頓時變得可憐兮兮,水眸眨呀眨的望著他,“怎么辦……”
郝維季隱藏在黑暗中的俊臉,掛著頗有深意的淡笑,他雙手扶著她的細腰,鼻尖全是她身上傳來的香味,她因為害怕再次坐到方向盤,上半身幾乎全部貼在他的胸膛,纖臂更是緊緊摟著他的頸項,高聳的雙峰就展露在他眼前。
“我也不知道……”他不懷好意的低喃。
其實他只要把椅子往后挪,讓她有比較大的空間可以移動就好了,但是現在,他只想多抱著她一會,并不想這么快告訴她方法。
“那怎么辦?難不成我要一直這樣……”還沒完全酒醒,再加上被嚇到,平常聰明如她,一時之間竟然也慌了手腳。
看她尷尬的快要哭了,郝維季終于“良心”發現,提出建議,“要不然你慢慢坐到我的大腿上,我把椅子往后移,你就起得來了。”
香噴噴的豆腐吃夠了,看到懷里的小紅娘都紅了眼睛,他自然知道該適時收手,畢竟她只是半醉,不是不省人事,萬一被她發現他是故意讓她“進退兩難”,明天她不知道會因為生氣而做出什么舉動來。
杜筱月聽從他的建議,小心挪動小屁股,慢慢坐到他大腿上,還惹火的往他大腿根部挪動,雙臂環著他的脖子,舒服的嘆了口氣。
她終于擺脫“臀部放空”的惱人姿勢,卻苦了被當成移點的郝維季,她又軟又香的身子不停在他身上蹭來蹭去,讓他差點想當場撲倒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摟著她的腰,不讓她隨便扭動,然后快速將座椅往后挪,并把安全鎖打開,“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話還沒說完,她突然抬起頭,紅嫩的雙唇直接貼上他的唇,兩個人頓時愣住,維持著身體靠著身體,唇貼著唇的姿勢許久,她才回過神來,狠狠地推開他,爬回自己的位置,顫抖著推開車門,慌張地逃回家。
郝維季在車里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濃濃的笑意。
這個夜,甜美的讓人難忘……
***
經過那一晚的尷尬場面,郝維季有好幾天都找不到杜筱月的人,不是打電話去她剛好有事在忙,就是到她辦公室卻撲了個空找不到人。
不了解女人心思的他,沒想到她在刻意躲他,只是單純的以為大概最近是職業旺季,所以工作比較忙。
而杜筱月則是幾乎每天早出晚歸,不是出門安排相親約會,就是窩在辦公室里研究檔案,做點手工飾品準備聯合相親的時候用。
那天晚上的事她不是一點記憶都沒有,相反的,她是越喝越清醒的那種人,光想到自己送上的豆腐被他吃得一干二凈,后來又“巧合”的吻上他的唇,丟臉的感覺讓她第二天醒來,差點直接用頭去撞墻。
兩個人之前的曖昧感覺也就算了,但是現在已經從“柏拉圖”進展到“野獸派”,難不成她還要裝傻,繼續曖昧下去?
再說她還是他的紅娘呢!在他大哥的婚禮上,她還說要安排幾個不錯的對象讓他認識,難不成她要“以身作則”,把自己當成他重新開始的第一個對象?
正當她愁眉苦臉的趴在辦公桌上時,輕輕兩聲敲門聲,讓她警覺的突然坐直身子,換上笑臉,看向門口,“歡迎……是你!進來不會出個聲!”一看到站在門口的,就是讓她這幾天心緒不得安寧的郝維季,她沒好氣的嬌嗔。
他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有啊,我剛剛不是敲門了?”
她翻了翻白眼,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爭論,畢竟她也只是故意找茬罷了。
“那個……我……”她本來想問他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有什么想法,但話到嘴邊,卻怎么也開不了口,“呃……我想應該也訓練的差不多了,起碼你在婚禮上的表現挺不錯的,所以……”
“所以你要幫我介紹新的對象了?”他微蹙著眉,馬上接話。只是他沒有發覺他的質疑,在她聽起來反倒像是迫不及待。
“對!北緛硭皇窍霌Q個話題,沒想到他這么急切,她的心里頓時覺得不太舒服。
就算那天晚上是個意外,但好歹他們也算接過吻了吧!怎么才過沒多久,他就急著要她安排相親對象?
原本心思紛亂的杜筱月,當下根本沒有心思多想他不善表達,一個不大不小的誤會,就這么橫亙在兩人之間。
郝維季看著她賭氣的表情,以為她在生他的氣,開始討厭他,臉也沉了下來。
“那趕快安排吧!我最近比較忙,希望這次安排的對象,素質可以高一點,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
專業能力被人質疑,她忍不住氣惱起來,惡狠狠地回到:“放心!這次把我的好姐妹都貢獻出來,如果還是不滿意,就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了!”
“最好如此!彼谋砬殛幊恋讲荒茉訇幊,冷冷的撂下話,便轉身走人。
籠罩在他周圍的低氣壓,讓在場幾個工讀生全都噤若寒蟬,不敢多說半句話。
而誤以為他達到目的就爽快走人的杜筱月,則是氣到折斷手中的鉛筆,雖然馬上追出去,卻也只來得及看見他走進電梯的背影。
“啊——”氣死人了!
郝維季,你奪走我的初吻還拽成這樣,給我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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