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九騎在大花背上,牽著掌事宮女走出御膳房。
她們剛離開御膳房不過片刻,禁衛(wèi)軍便沖過來,將她和大花團(tuán)團(tuán)圍住,舉箭對著她。
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劉昭認(rèn)得柳九九,上回他奉太后之命,前往柳州城探查柳九九身分,因?yàn)檎`會柳九九對自己有所企圖,差點(diǎn)動手殺了她,是鄧琰突然出現(xiàn)將他攔住。
之后,鄧琰那個頑皮猴兒偷了他的令牌,將他五花大梆送去官府,他無法證明身分,費(fèi)了好大的功夫才從柳州城官府逃出來,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回到京城。
這般長時間不見,這柳九九居然來了宮中,得到皇帝青睞,且能駕馭兇惡的齊北虎,她真是有本事。
想想虎背上的畢竟是陛下喜歡的姑娘,他遂命人放下弓箭,差人前去景萃宮通知陛下。
柳九九差點(diǎn)丟了性命,她憤怒難平,加上現(xiàn)在有大花撐腰,太上老君來她也不怕。
有虎壯膽,她現(xiàn)在是無論如何都要報昨夜險些喪命之仇,一定要給那文妃一點(diǎn)教訓(xùn)。
她發(fā)現(xiàn)禁衛(wèi)軍似乎對她也有所忌憚,再加上排骨大哥同她心有靈犀時,會替她遭受身體疼痛之苦,所以她斷定排骨大哥不敢殺她,也不敢讓她受皮肉之苦,是以她的氣焰更是高了幾分,坐在虎背上,氣勢如虹,有大鬧皇宮之勢。
柳九九看了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一眼,總覺這人眼熟,卻又記不起是在哪里見過。她抓了抓腦袋,索性不再去想,騎著老虎緩緩朝上繡宮行去。
禁衛(wèi)軍們面面相覷,看著柳九九和齊北虎紛紛往后退,不知是個什么情況,副統(tǒng)領(lǐng)不說話,他們都不敢上前制住齊北虎,只好一路「護(hù)送」柳九九去了上繡宮。
清晨的上繡宮,太監(jiān)宮女們忙進(jìn)忙出,幫文妃穿戴洗漱。綠華正替文妃梳頭,忽見宮女跌跌撞撞跑進(jìn)來,跪在地上稟報——
「娘娘……娘娘……門外、門外……」
文妃看著鏡中,抬手撫順自己的發(fā)髻,丹鳳眼微微一挑,瞪了那宮女一眼,輕喝道:「何事如此慌張?」
「回娘娘,外頭……禁衛(wèi)軍……老虎……」宮女已經(jīng)被外頭的陣仗嚇得魂不附體,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
文妃給綠華使了一個眼色,綠華頷首,繞過屏風(fēng)走了出去。她剛跨出門檻,便瞧見殿門外柳九九騎在齊北虎的背上,朝著她緩緩走來,面對如此夸張的陣仗,綠華以為自己沒睡醒,抬手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確是柳九九和齊北虎無疑,而禁衛(wèi)軍守在一旁,沒有任何動作。
看著那只逼近的大老虎,綠華嚇得手一抖,手上簪子都掉了,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文妃聽見響動,好奇使然,便起身繞過屏風(fēng),一走出來便瞧見柳九九居然騎著大老虎,登時嚇得腿一軟,跌倒在地,慌亂之下抱著綠華的頭「哇」的一聲大叫。
柳九九丟掉手中麻繩,掌事宮女連忙滾下臺階,她正想往上繡宮外跑,卻被禁衛(wèi)軍擋住去路。
柳九九從大花背上跳下來,一蹦一跳來到綠華和文妃面前,她手叉著腰,借著老虎之威問道:「你們別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掌事宮女什么都跟我說了,你,文妃,收買掌事宮女,想要我的命,是也不是?」
「柳……柳妹妹,你說什么呢?我跟你無冤無仇,怎么會想要你的命,你可是陛下的心頭肉,我疼你還來不及怎會想害你?」文妃看了眼她身后的老虎,渾身哆嗦得牙齒直打顫,一不小心還磕破了舌頭。
柳九九左顧右盼,從門口的花圃里折了一根柳樹枝,揮在空中發(fā)出「咻咻」聲響。她毫不留情,抽在文妃身上,疼得文妃「哎喲」一聲。
文妃望著那群禁衛(wèi)軍,扯著尖細(xì)的嗓門嚎道:「你們這群飯桶干什么吃的?趕緊將這畜生和這瘋女人拉走!
趕走!快!信不信本宮砍了你們的腦袋?!」
文妃扯著嗓門像潑婦一樣大吼,劉昭無法,抬手讓底下人準(zhǔn)備,禁衛(wèi)軍們紛紛取出弓箭,對準(zhǔn)齊北虎。他正要下令,一個白衣人影倏地閃身過來,穩(wěn)穩(wěn)落在他們面前。
鄧琰挑著眉頭看一干禁衛(wèi)軍,嘻皮笑臉道:「你們這群癟三,敢射爺爺抓的虎?爺爺?shù)幕⒁彩悄銈兡苌涞膯??br />
劉昭瞪著鄧琰,指著他怒道:「鄧琰,上次那筆帳老子還沒跟你算!」
「上次?什么事?」鄧琰臉皮一向很厚,這會兒假裝失憶。
劉昭氣得攥緊拳頭,「上回在柳州城!你把老子送去官府,你知道老子是怎么回來的嗎?一路討飯回來的!」
一眾禁衛(wèi)軍本來還挺嚴(yán)肅的看著齊北虎,聽了副統(tǒng)領(lǐng)的話皆忍不住捧腹笑起來。
劉昭回身看了眼身后的人,「笑笑笑,笑個屁!」
「對不住啊,我也不是故意的!灌囩柭柤纾桓鼻繁鈽,「你要是生氣,來打我啊!
劉昭氣得抬手就要給他一拳頭,鄧琰卻跟鳥兒似的,飛身上樹。他轉(zhuǎn)身坐在樹上,蹺著二郎腿道:「陛下可是吩咐了,誰敢動九九姑娘一根寒毛,統(tǒng)統(tǒng)砍腦袋,你們射過去的箭若是不小心傷了九九姑娘,屆時可別怪本大爺沒提醒你們。」
聞言,禁衛(wèi)軍們面面相覷,紛紛放下手中的箭,看戲似的望著上繡宮內(nèi)。
柳九九沒怎么注意門外看熱鬧的人,全因大花那龐大的身軀遮住了她的視線,就連周凌恒來了她也渾然不知。她見文妃不認(rèn)帳,手中握著柳條,一腳踩在文妃手背上,「好,敢做不敢認(rèn),就讓虎爺收拾你。大花!過來,把她胳膊咬下來,千萬別一口咬斷,慢慢咬——」
她的尾音拖得老長,特意將「咬」字加重。
大花邁著步子,緩緩走近,一腦袋撞在文妃臉上,將文妃撞了個頭昏眼花。
文妃嚇得魂不附體,指著綠華道:「不……不是我,全是這丫頭擅自作主想要你的命,跟我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
花皮虎轉(zhuǎn)頭沖著綠華一嚎。
生死關(guān)頭,綠華也嚇得求爺爺告奶奶,「不不……我一個奴婢,若沒有娘娘授意,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姑娘下手啊!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柳九九攥著柳條,抱著胳膊靠在大花身上,「你們主仆倆狗咬狗,沒一個好東西!」她一腳將文妃踹開,嫌不解氣,拿腳在文妃臉上踩了踩,這才過癮。
身后有人喊她「鏟鏟」,她一聽是排骨大哥,忙轉(zhuǎn)過身跑過去撲進(jìn)他懷里,使勁兒撒嬌道:「排骨大哥!」
她「惡人先告狀」,扁著嘴擦了把眼淚,「屋內(nèi)那兩個女人,昨夜將我關(guān)在獸圈,想讓齊北虎將我活活咬死,虧我運(yùn)氣好,這大老虎不吃我,這才幸免于難!
周凌恒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落了下來,抱著懷里的人兒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安慰道:「不怕不怕,排骨大哥在!顾讲趴墒锹牭们迩宄,文妃和其心腹宮女相互推卸責(zé)任,說明確有其事。他吩咐道:「來人,將文妃主仆送去廷尉府!
大花朝旁邊走了幾步,文妃這才看見陛下正在門外。她雙腿一軟,跪地求饒,「陛下饒命,此事跟臣妾沒有半分關(guān)系,全是這奴婢擅作主張,陛下,臣妾冤枉啊——」
「你冤不冤自有廷尉府審判!共贿^文妃是趙廷尉之女,周凌恒唯恐這趙廷尉會以公謀私,便臨時任命鄧琰去審判此案。
鄧琰從樹上跳下來,領(lǐng)命道:「臣定不負(fù)陛下重托,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這鄧琰做事素來不按常理出牌,文妃幾乎預(yù)料到自己悲慘的結(jié)局,白眼一翻,竟是暈厥過去了。
等文妃主仆被人帶走,柳九九拉著周凌恒的手,走到大花面前,示意他摸摸它,「排骨大哥,你放心,這大花不咬人!顾诖蠡ū成蠑勁兒一拍,跟周凌恒介紹道:「這是我新收的小弟,比土豆還靠譜!
周凌恒蹙著眉頭還未作聲,鄧琰便跳過來說:「這只齊北虎是在上次那些刺客關(guān)押九九姑娘的別苑抓到的,抓到這老虎時,這畜生已經(jīng)餓得沒什么力氣,我唯恐它餓死,將它打暈,硬往它嘴里灌了食物,接著送來宮里,打算讓御廚燉個虎肉給陛下和太后享享口福!
柳九九一聽他居然想燉虎肉,握著手中柳條就抽在鄧琰身上。
鄧琰疼得哀叫一聲,揉著胳膊跳開,「我說九九姑娘,您怎么打人?」
柳九九抱著大花的虎頭,說道:「不給吃,這是我兄弟!」
「你不怕它吃了你?」鄧琰揉著胳膊,沒好氣的道。
「不怕!」柳九九挺直胸,接著過去晃著周凌恒胳膊撒嬌,「排骨大哥,你讓它隨我回景萃宮好不好?我保證不會讓它傷人!
周凌恒正色道:「不成,畜生無情,不通人性,留在景萃宮傷了你怎么辦?」
「不會,大花聽話得很,而且它很通人性的!沽啪胖笓]大花道:「大花,坐下。」
大花很乖巧的聽話坐下,圍觀的禁衛(wèi)軍都覺得稀奇,沒見過如此聽話的畜生。
周凌恒看了眼賣蠢賣萌的大花,斬釘截鐵道:「只是巧合,這并不能證明它通人性!
「來,大花,給排骨大哥表演一個打滾。」柳九九揮著柳條,又下了個命令。
大花聞言,扭過頭,垂下眼瞼似乎有些不太情愿。柳九九走過去,貼著它的耳朵說了些什么,大花這才慢慢起身,找了處寬敞的地方,兩只前爪微微往下一壓,將腦袋埋進(jìn)兩前爪之中,做抱頭狀,翻了兩個滾。
禁衛(wèi)軍見齊北虎滾過來,嚇得往后一退,一見大老虎翻了兩個滾后懨懨地趴在地上,跟只貓兒似的,紛紛拍手叫好。
這大花虎越是賣力表演,周凌恒心里就越是不舒坦。
不過即便周凌恒不喜歡大花,但柳九九喜歡,他也只能順著她,生怕再惹她生氣。他得知她昨日不僅落水,還被關(guān)在獸圈一夜,心疼如絞。
柳九九學(xué)著大花,在他懷里蹭了幾下,他被蹭得心底發(fā)軟,忍不住低頭在她白凈飽滿的額頭吻了吻,繼而伸手摟住她,要將她打橫抱起。
柳九九不想麻煩他,摁住他的肩膀阻攔道:「排骨大哥,我騎大花回去就好!
周凌恒才不理她的話,徑自將她打橫抱起來回去了。
大花見柳九九被人抱走,仰起頭頓了片刻,歪著腦袋似乎在思考,接著爬起身,抖順身上毛發(fā),小跑著追逐兩人而去。
禁衛(wèi)軍不敢掉以輕心,一路緊跟齊北虎,若這畜生敢攻擊陛下,即刻亂箭射殺,不過見它溫順隨和,同看家犬一般,邁著小步子緊跟在周凌恒身后,煞是有趣。
周凌恒抱著柳九九,總覺得身后跟了條尾巴,一轉(zhuǎn)身,大花反應(yīng)遲鈍的收緊步子,一腦袋撞在他屁股上。被老虎撞了屁股,周凌恒反射性的抱著柳九九跳開一段距離,唯恐老虎張嘴一口咬過來。
大花歪著腦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透著可憐,垂下頭拿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嘿,這臭不要臉的老虎,撞了朕的臀它還覺得委屈!顾е啪培止镜馈
「它當(dāng)然委屈,不然你拿腦袋去撞它的屁股,你委屈不委屈?」柳九九摟著他的頸子,隨口一說。
周凌恒語塞,不再說話。
等回到景萃宮,他吩咐景云替柳九九沐浴更衣。
柳九九洗漱后,穿著淺藍(lán)色錦緞衣裳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特意在他面前轉(zhuǎn)了一圈,問道:「排骨大哥,如何?好看嗎?」
剛出浴的柳九九還來不及梳發(fā),只用一根榆木簪子隨意綰著一頭烏發(fā),飽滿的額前幾撮頭發(fā)傭懶微垂,傾泄在背后的發(fā)還滴著水珠子,將紗衣微微浸濕,周凌恒依稀可看見她紗衣之下的白色底衣。
寢宮內(nèi)的炭火燃得又旺又紅,柳九九熱得直冒汗珠子,她盤腿在周凌恒面前的幾案邊坐下,隨手拿了兩塊桂花糕塞進(jìn)嘴里,只是這桂花糕顯然是糖放得太多,甜得有些膩口。
見她蹙著眉頭說了聲「好甜」,周凌恒知她大概是吃不慣,道:「朕命人在景萃宮給你開了間小灶房,平日閑著無事,你可以在寢宮自己做著吃!顾D(zhuǎn)過頭,從小安子手里拿過一支菜刀樣式的玉簪,遞給她,比起她從前那支,這支做工更為精致。「這支簪子你且收著,吃喝前拿簪子試試有無毒藥,方可入口。」
柳九九接過簪子,放在掌間細(xì)細(xì)摩挲,好奇笑道:「我頭一次見用玉簪試毒!
「這玉簪是冷薇用藥物泡制而成,能試毒,亦能解毒,遇毒則變紅,若是普通毒藥則能'化解七分毒性!
周凌恒壓低聲音又道:「朕平日政務(wù)繁忙,不能時刻關(guān)注你,雖說即刻起朕的暗衛(wèi)也會在暗中保護(hù)你,但后宮之中爾虞我詐,你自己也得小心為上,后宮四妃除去文妃,還有秦德妃、蕭淑妃、唐賢妃,這三人你也得小心才是!
「排骨大哥,你的女人真的都不喜歡我嗎?」柳九九攥緊簪子,垂眼低嘆道:「你若是尋常百姓該有多好,就只娶我一人!
周凌恒拉過她,將她擁進(jìn)懷中,「她們不過是朕名義上的女人,朕從未碰過她們。」
柳九九覺得不可思議,仰著下巴,拿一雙大眼睛望著他,「那你有沒有像抱我一樣抱過她們?」
「沒有。」周凌恒沒有猶豫,一臉堅定地脫口而出。
柳九九頓覺感動,伸手抱住他的腰,在他懷里一陣猛蹭,跟個孩子似的撒嬌。周凌恒被她蹭得心癢癢,想起她今日在上繡宮抬腳踩在文妃臉上、作威作福的模樣歷歷在目,他忍不住發(fā)笑。
柳九九小聲說:「排骨大哥,我想當(dāng)皇后,我想讓她們都不敢欺負(fù)我!
「朕已擬旨,皇后之位遲早是你的!顾WC道:「地位越高,便越是有人覬覦,朕往后會好好護(hù)著你!
古往今來,即便是再受寵的妃子,又有誰敢明目張膽問帝王要皇后之位?柳九九是第一個,在周凌恒這兒必然也是最后一個。
她抓住周凌恒的衣襟,有些擔(dān)憂,「可是太后……」
周凌恒只道:「朕是皇帝!
他的聲音果斷干脆,眉宇間冷肅凌厲,全不似素日對她嘻皮笑臉的模樣。望著他嚴(yán)肅的模樣,她有片刻怔神,居然生了幾分害怕,不過這股子害怕停留不過片刻,便在她心中一消而散,她伸出手,沒心沒肺地勾住他的脖頸,笑咪咪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排骨大哥的嘴唇很涼,如夏日里她親手做的涼粉,且是冰鎮(zhèn)過的那種。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居然有些甜味,還有桂花的清香。
周凌恒頭一次被姑娘這般親吻,腦中轟然一響,忽然覺得這幾年的皇帝白當(dāng)了,不,是二十幾年的男人白當(dāng)了。
在旁伺候的景云和小安子見狀,知趣的趕忙退出去,將殿門緊緊闔上,在外頭候著。
小安子在門口杵了沒一會兒,便跑去慈元宮稟報太后娘娘。
柳九九將他唇上的清甜味兒舔干凈,沖著他傻乎乎一笑,「排……」
她才說了一個字,周凌恒就按住她的后腦杓,將她重新摁回他的嘴上。
可他太使勁兒,力氣過大,導(dǎo)致兩人鼻子相撞,柳九九疼得「嘶」了一聲,差點(diǎn)沒委屈地哭出來,他見她一副要哭模樣,索性咬住她的嘴,開始啄吻她。
他將她壓在身下,柳九九喘著大氣看著他不敢說話,他瞥了一眼她敞開的領(lǐng)口,用修長的手指挑開,壞笑道:「讓朕看看。」
柳九九抓住他的手指,「不行……咱們還沒有成親!
「你都領(lǐng)旨進(jìn)宮,名義上已經(jīng)是朕的女人了。」不知是不是屋內(nèi)炭火過旺,周凌恒熱得直冒汗,伸手扯開自己的衣襟。
柳九九看見他結(jié)實(shí)的胸膛,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笑聲清脆如銀鈴,「反正我不吃虧,在九歌館時,你的身子我已經(jīng)看過啦。」
周凌恒耳根發(fā)紅發(fā)燙,這丫頭一句話便能撩撥得他整個人同火燒一般。他伸手摁住她不老實(shí)的腿,俯身吻住她,片刻后將她放開,貼著她耳朵說:「等皇后冊封大典后,朕再好好吃了你!
柳九九一張臉羞得通紅,在他脖子上狠狠吮了一口,留下一個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