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外。
一群記者圍在法院外面,盡管不得其門而入,但從早守到晚,總會堵到閻嫚玲檢察官。
但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直到黑幕降臨大地,記者們都沒有看到閻嫚玲的身影。
包括歐旸磊也沒等到。
變裝過的他戴著帽子及口罩在公車站牌前等她,沒想到不但等不到人,打手機她也沒接。
沒有人猜得到,其實閻嫚玲一下班就在同事掩護之下,坐小云的車回家了。
雖然以她的個性很不愿意麻煩別人,但小云說的對,著她不用這種方法離開,恐怕今天就不用下班了。
于是,在警衛(wèi)的幫忙掩護下,小云開車載著她從法院后門離開,當時記者都還守在前門。
“謝謝你,小云!痹谲嚿,嫚玲感激地道謝。
“別這么說,能碰到好同事是緣分,我得好好珍惜才是,你要加油握!”小云順便提醒道:“對了,前些日子不是有人放話威脅你?現(xiàn)在你出入不方便,隨時都有記者在守候你,我怕那些壞人著真的要對你不利,混在人群中也認不出來,這樣你恐怕有人身安全之虞,要不要申請女警保護?”
“不了,現(xiàn)在時機太敏感,我得更低調(diào)點才行,不要到最后又被媒體批評我浪費社會資源,又把無辜的警察拖下水!
“唉!看你這樣壓力真的很大。真奇怪,你還那么年輕,當然有戀愛的權(quán)利,為什么媒體要曲解你們的愛情,把你報導(dǎo)得如此不堪呢?”小云不懂。
閻嫚玲設(shè)有說話。
“他有跟你連絡(luò)嗎?”
她嘆了一口氣!拔壹航(jīng)跟他提出分手了,我們的條件差太多,不適合再繼續(xù)下去”
“真的嗎?這樣真是太可惜了!毙≡撇唤嫠械绞!拔抑滥阋疹櫟艿埽忠B(yǎng)家、上班,擔子很重,一個人很辛苦,最近看你談戀愛才開心了點,沒想到又這么不順利,我真的很希望你們能在一起。”
“唉,怎么繼續(xù)下去?”閻嫚玲對未來滿是悲觀的想法!拔覀儾钐嗔耍洳钐蟮幕橐霾粫豢春玫。”
她對這段感情己經(jīng)死心了。
車內(nèi)一片岑寂。
閻嫚玲很快就到家了,果然,記者以為她在法院,還沒趕到這里。她跟小云道別之后,趕緊下車回家。
閻嫚玲難得早回來,保母剛好在煮飯,識相地設(shè)多問什么,煮好飯之后就離開了,閻嫚玲待在家里陪有智,今天特別看了一下新聞,看看那些記者有設(shè)有又亂掰出什么夸張的消息。
回到家里的生活依然一如往常,跟有智吃完晚飯、看了一會兒電視,便催他洗澡準備上床睡覺,閻嫚玲才有空檔處理公事,這時,好友辛醒紫和紀善芝先后打了電話給她。
“嘿,我看到新聞了,你還好嗎?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辛醒紫關(guān)心地問。
“沒事啦!”向來不輕易示弱的閻嫚玲輕描淡寫帶過,內(nèi)心十分感激好友不急著追問她八卦真相,只詢問她是否杏需要協(xié)助。
“別太逞強,如果你需要我?guī)兔κ裁,就隨時打電話給我!
“謝謝,能聽到你的聲音真好,這時候的我,最需要友情的力量了!
掛斷電話后設(shè)多久,換紀善芝打電話來,兩人聊了一下子。
“……如果你被記者追到真的不知道要躲到哪去,別忘了,我家隨時歡迎你!彼羞@方面被記者包圍的經(jīng)驗。
“設(shè)關(guān)系,現(xiàn)在還好,我一定會撐下去的!
閻嫚玲強撐著不哭,直到掛斷電話,她才允許自己軟弱,讓不聽話的淚水不斷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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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為了躲記者,閻嫚玲每天都很早就出門,下班的時候也固定坐小云的車回家。
歐旸磊沒再出現(xiàn)過。
他原本就是記者熱衷的追蹤對象,現(xiàn)在更是熱門,狗仔一天到晚跟緊緊。
既然他沒出現(xiàn)在她面前,說明他們的感情真的到此結(jié)束了。閻嫚玲也看得很開,這樣分手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jié)果。
一個月之后,新聞熱潮退了,守候在法院外的記者總算散去,又去挖其他更勁爆的新聞了。
有智一開始常吵著要找大哥哥,在閻嫚玲不斷安撫下一天過一天,逐漸地,有智沒再提起大哥哥。所有生活都隊復(fù)到歐旸磊沒出現(xiàn)之前的樣子。
她一個人上下班,每天公文堆積如山,忙得不可開交,睡眠很少,晚上睡不著,常常半夜驚醒。
今夜,凌晨三點她又從惡夢中驚醒,忍不住痛哭失聲。
說不想他是騙人的。
白天還可以借著工作忘記心里的傷痛,但是,夢里的思念更傷人,讓她睡不好,迅速消瘦。
歐旸磊并沒有消失。
思念成災(zāi),他不能夠不見她。
但是她既然說了要分手,固執(zhí)如牛的她必定不會輕易改變決定,況且,他也不想讓自己成為她工作上的絆腳石。
所以,他只好換個方式守候她——
他早晚更換不同的車子跟著她上下班,在遠處看著她,不讓她發(fā)現(xiàn)。
如果一天設(shè)看到她,當天他就會無精打采、食不下咽,連研發(fā)新游戲的速度都漫極了。
只要看到她,就算只看一眼,他就精神抖擻、容光煥發(fā),所有的精神都來了。
這樣的分手對他很不公平,但他不會放棄,因為只要相愛,天下無難事。
父親的阻擋不是問題、大哥的案子不是問題、檢察官的身份也不是問題,只要相愛,就能克服一切難關(guān)。
偏偏他不懂,為什么她膽小如鼠,不愿嘗試?
唉!
凄清的冬夜,閻嫚玲疲憊地下班回家,下了公車,經(jīng)過暗蒼,冬天的夜晚來得特別早,路燈還來不及開,四周一片漆黑。
歐旸磊開車遠遠地跟著她,突然看到一臺計程車迅速轉(zhuǎn)進巷子里,在閻嫚玲身旁停下,車門打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閻嫚玲抓上車,隨即快速離去。
嫚玲被綁架了?
歐旸磊親眼目睹這一幕,腎上腺素急速上升,沒有多想,油門一踩便跟上前方那臺沒有掛牌的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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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嫚玲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連尖叫都來不及,就被抓進車子里了。
當她被丟到后座中間,略微定了定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三個流氓給綁架了!其中兩個流氓一左一右地坐在她兩邊,一個還拿刀架著她的脖子,一個則搶走她的皮包,扔出窗外。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么要抓我丫她故作鎮(zhèn)定地問。
“小姐,問你自己!害我們老大包不到政府的高架工程,斷了我們的生計,我們也要讓你活不下去!”開車的流氓惡狠狠地放話:“臺灣官商勾結(jié)很正常,我們黑道弟兄也要活,你這么不識相,我們就等著瞧,看我們老大怎么修理你!”
“高架工程原來是你們!”閻嫚玲比然大悟,前些日子辦的工程弊案果然有黑道涉入!
“當然,這次換我們給你這美女檢察官好看啦!”
“等等,你們知道綁架他人判刑很重嗎?你們不要做這種傻事!彼绷,連忙說之以理。
“我們才不怕,等你能夠活著回去再說啦!哈哈哈”
車里響起一陣狂笑,閻嫚玲畢竟是弱女子,說不怕是騙人的,她一直想著該如何脫身,但目前實在束手無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車子駛向烏來山區(qū),越走越深入,前后都設(shè)有車子,山區(qū)杳無人煙,只見前方有一處廢棄的工寮,他們把她帶下車,走進工寮里。
工寮設(shè)水設(shè)電,他們準備了照明用的手電筒,把閻嫚玲拉坐在一張滿是灰塵的椅子上,接著,其中一個兄弟拿著繩索綁起她的手腳。
“你們要做什么?”她驚慌地叫。
“嘿嘿,你是檢察官,我們不動手殺你,不過,讓你在設(shè)人的山里活活餓死,也是個不錯的點子!哈哈哈!哈哈哈!”三人又是一陣狂笑。
他們拿膠帶迅速貼住她的嘴巴,讓她發(fā)不出聲音喊救命,接著把工寮的門鎖上,無情地揚長而去。
閻嫚玲聽到車子發(fā)動引擎離開的聲音,獨自被關(guān)在黑暗的工寮中,她害怕地拼命掙扎。
歐旸磊一路跟到了山區(qū),擔心被歹徒發(fā)現(xiàn),就適時放漫車速,直到離前一臺車有段距離,不至于被發(fā)現(xiàn),才又跟上。當他看到前面的廢棄工寮泥土有輪胎駛過的痕跡,便猜到歹徒應(yīng)該剛離開,嫚玲鐵定被關(guān)在里面。
他迅速停好車子,趕緊先用手機報警。
掛斷電話后,他根本等不及警察來,便下車警戒地往工寮走去。
他聽到有人敲地板的聲音,研判是嫚玲被鎖在里頭,他急險上前試圖開門,偏偏門鎖住了,他打不開,左右張望了一番,他找來一根棍子敲破窗戶,從破窗戶爬了進去。
“嫚玲!”他低聲地喊。
是歐旸磊?他來了?
“嗯!”嫚玲聽到熟悉的聲音都快哭了,偏偏此時她除了發(fā)出“嗯”聲,什么也不能做。
室內(nèi)好暗,他打開手機當光源。
看到歐旸磊的一剎間,有如看到救世主,閻嫚玲松了一口氣,淚水差點掉下來。
是他!
竟然真的是他!
歐旸磊看到心愛的人被綁在椅子上,急忙上前解圍。“嫚玲,別害怕,我來救你了,我立刻幫你松綁!
他先替她撕掉嘴上的膠帶,過程中,她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砺曧,還來不及示警便起了變故!
原來是三個歹徒突然又開車折返,看到工寮里有人,立刻手持木棍沖了進來。
“磊,小心!”
歐旸磊來不及回頭,背部己經(jīng)吃了一棍,他拼命抵擋,手機不小心飛得老遠,整支都摔壞了,他和三個歹徒打了起來,但黑暗中寡不敵眾,頭部又吃了一記悶棍,眼前一片黑暗,倒在地上。
“旸磊!”閻嫚玲日睹這一切,擔心地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