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許倍文念夠了,段正淳才淡淡的道:“我關機了!彼趺纯赡苓@么不懂事?“那是LINE提示音!
許倍文一頭霧水!瓣P機了怎么還會響?”
提起那個厲害的LINE,段正淳頓了頓,想了想后才回答。
“手機壞了吧!辈蝗幻唇忉屇遣缓侠淼氖录?“也或許是中毒,你知道的,智能型手機嘛。”他說著一聳肩。
許倍文不疑有他。“那你得快把手機送修才行。”
兩個年紀有些差距的男人并肩離開會議室,一路閑聊著,而段正淳那支壞掉或中毒的手機,又響起了高亢的夜后提示音。
段正淳皺眉,完全不想把手機掏出來,許倍文無語!澳阏娴囊獡Q支手機,根本沒開機還會響,真是壞得很徹底……”
段正淳點頭同意,沒錯,他的手機真是壞得很徹底。
什么見鬼的“惡魔婚友社”,沒經他同意便成為他LINE名單的好友,不斷的通知他相親訊息,連關機了也不放過他,只不過他都直接刪除封鎖,當做沒有看見。
記得上回不小心點開來,快速的看完了內容,里頭似乎是在責備他這一年來的不合群,以至于在加入婚友社一年后的萬圣節,得與速配指數120%的對象同居三個月,若未回傳同意訊息—Trickortreat,將會遭到天譴。
天譴?
段正淳冷哼一聲,誰相信這種沒有根據的東西?不過是沒有參加婚友社安排的相親罷了。
他才不管他媽媽怎么搞,甚至背著他報名,總之他很忙,相親?想都不要想!
秋末冬初天氣漸涼,早晨的陽光照耀在窗臺上的小巧南瓜燈籠上,卻無法用熱力喚醒床上好眠的人。
早上七點,陶嘉樂不是被手機設計的鬧鐘吵醒,而是被嚇人的LINE提示音嚇醒,這提示音竟是游樂園的鬼屋音效。
“喝!”陶嘉樂立刻從床上跳起來,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她租賃的十坪套房,被嚇醒而急速跳動的心跳漸漸平穩,懊惱的摸向床頭柜上的手機。
“什么鬼東西……”她不禁發火,好夢中竟被嚇醒,哪有不火大的?
滑開手機,看見LINE的畫面,發出訊息的是一個叫惡魔婚友社的使用者,在看見開頭“陶嘉樂小姐您好,這是惡魔婚友社最后通知”時,瞬間炸了。
“我沒有加你好友,莫名其妙!”陶嘉樂低咆,根本不想點來細看,直接把這個使用者封鎖、刪除。
這時,她不禁偷偷埋怨起老媽。
婚友社顧名思義,就是以結婚為前提認識異性的地方,她工作忙得半死,連休息時間都不夠了還相親?
而且身為一個二十八歲的現代人,她發哪門子神經去報名婚友社?
事情是這樣的,做父母的通常為會孩子買保險、基金什么的,尤其是剛出社會的小孩,擔心他們把錢花在無謂的地方,不懂得理財,因此強制執行。
最常見的模式是把合約拿到孩子面前啰唆一大堆,而小孩為了讓父母親閉嘴,往往不會看細節,就這樣簽了名—反正爸媽不會害自己。
陶嘉樂也是這么想的,所以當媽媽要求她在一份文件上簽名時,她因為懶加上不想聽老媽的碎碎念,就簽名了,想著應該又是一份可以回本的保單吧。
直到不停收到一個來自“惡魔婚友社”的簡訊和LINE,要她參加相親活動時,陶嘉樂才知道她被自己的母親陰了,而且這樣的攻勢長達一年之久。
如今陶嘉樂終于受不了了,覺得自己需要跟母親好好談一談。
反正被吵醒也睡不著了,陶嘉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早上七點整,在老家開設萬能雜貨店的老媽,現在已經起床開店了。
于是,她撥了通電話回老家。
“歡樂雜貨店你好!”電話很快被接起,是老媽輕快的聲音。
“媽,是我!备蠇屳p快的語調相反,陶嘉樂語調像快要死了般。
“喲,我說這是誰啊,聲音這么耳熟……哎呀,不就是我那個超過半年沒有回家的女兒嗎?哇,女兒,你還記得家里的電話呀?”陶媽媽用甜美又輕快的聲音說著尖酸刻薄的話語。
“誰教你幫我報名什么婚友社,煩死了!什么時候解約啦!一直傳簡訊和LINE來煩我,現在才七點耶,我就被吵醒了!”沒有睡飽讓陶嘉樂火氣很大。
“那你參加婚友社幫你安排的相親就不會被吵到睡不著覺啦。”陶媽媽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怪自家女兒不合作!皭耗Щ橛焉绮皇怯屑暮霞s給你,你沒看清楚?”
“你是說合約有魔法效力那件事嗎?哈!看到那句就直接丟進垃圾桶了!鄙頌橐粋現代人,才不會相信世界上有魔法這種事情。
陶媽媽聞言倒吸一口氣!澳銈死丫頭,所以你沒有看完”
“為什么要看那些廢話?”陶嘉樂的脾氣很硬,堅決不去看那份鬼契約。
“你一次相親都沒有去?一次都沒有?”陶媽媽緊張的追問。
“我很忙好嗎?”陶嘉樂握著手機翻白眼,鬼才會去相親!
“完了完了……今天幾號呀真是……啊,萬圣節是什么時候?”
陶嘉樂一頭霧水!皢柸f圣節要干么?”
“合約上寫的呀!參加惡魔婚友社卻不積極參與活動的會員,最慢會在滿一年的萬圣節,強制與速配度120%的對象同居三個月,如果不同意會有天譴的!
聽到這里,陶嘉樂已經不想聽了!皨尅
了解女兒的陶媽媽立刻說:“我知道你不相信!可這是真的!你以為我閑著沒事干,浪費錢幫你報名什么婚友社?你表姨丈的小叔公的四舅公的侄孫女,就是因為報名惡魔婚友社卻鐵齒不去相親,結果人家現在嫁給最后被安排相親的對象,幸福的咧。”
陶嘉樂聞言不住嘆息。
“媽,你自己就是做生意的,怎么會被生意人的話術給騙了呢?”那些傳言在她聽來,都是為了哄騙想婚男女參加婚友社投入會費而編出來的故事。
“不會,合約上寫清楚了,同居三個月還是不來電,會退一百倍的入會費。”陶媽媽對惡魔婚友社信心十足,但就是對自家女兒無半點信心!罢f起來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你以為我容易嗎?”她唉聲嘆氣。
跟自家老媽說話,她總有一天會被氣死。“媽,什么叫死馬當活馬醫?我是你女兒欸!”哪有媽媽說自己女兒是死馬的?
“你知道每天多少人問我‘老板娘,你家樂樂什么時候要嫁人呀?年紀也不小了吧?’你可是鎮上最晚婚的女孩子了。”
“我才二十八歲,還很年輕,你不要說得好像我四十八歲好嘛!”
“我就怕你真的到四十八歲還嫁不出去,不然幫你報名婚友社做什么?女兒,你快點嫁人好不好?我真的很擔心你欸!
陶嘉樂認真覺得,她打這通電話要媽媽解決掉惡魔婚友社無孔不入的騷擾,是一項愚蠢的決定。
為什么她們母女的談話到了最后會是這樣呢?
從她二十二歲起就念她沒有男友、二十四歲就擔心她嫁不出去,老媽是有多害怕她沒人要啊?
在媽媽眼中,她行情有這么差嗎?
七點半,她設定的鬧鐘響起了,陶嘉樂覺得這是天籟。“媽,我要準備上班了Bye!”她火速掛上電話,不再聽媽媽歪曲她意思的叨念。
陶嘉樂照著每天上班的流程,梳洗、保養、化妝、換上班套裝。
最后,在出家門前,她看向擺在玄關的鏡子,對自己精神喊話,“陶嘉樂,從這一刻起,你是沒心沒肺、沒血沒淚,不管別人死活的人!”
看著鏡中的自己神情變得越來越冷淡,終于武裝好自己,陶嘉樂踏出家門,工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