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認清事實嗎?該死的是你們!”裘償謙冷聲提醒他們現在的處境,他們已無援兵,又被包圍,只能作困獸之斗。
“沒認清事實的是你,這刀有毒,再過一個時辰她就會毒發身亡,你們若不放了我與王爺,沒有解藥,就等著看她被毒死吧。”
裘償謙心驚的立即檢視妻子的狀況,見她臉色發青,眼泛綠絲,果真是中毒。
“交出解藥!”他的聲音由牙齦中進出。
“放了我們,解藥就……就會給你!毙∶范吨暎皇瞧炔坏靡,她實在不想正面與他為敵啊!
“很好!彼脚暇咕`出陰冷的笑,接著迅雷不及掩耳地奪過她手里的血刀,轉身一刀刺進裘慶齡的腹部。
裘慶齡萬沒想到他出手會這么快,捧著沒人身子的刀柄,滿臉震驚!澳恪垢?!”
眾人見狀也全傻了。
“誰敢傷害威龍,我沒有什么不敢的!”他冰冷的說:“交出解藥,不然一個時辰后,你的主子也得死!”
“你!”小梅驚駭。
他為了救毛威龍,竟拿王爺下毒手?他的陰狠,恐怕比王爺更甚。“王爺!”她瞧見主子倒下的身子不斷抽搐,因為裘償謙的刀直接切斷他的血脈,使他不僅中毒,失血之速更是驚人,恐怕毒發速度會比毛威龍更快,再不交出解藥,怕他連一個時辰也捱不到。
“你這逆子!”裘慶齡也想不到養子會如此陰絕,惱恨得不得了。
“解藥。”裘償謙廢話不多說,伸手就要解藥。
“王爺?”小梅咬牙詢問主子。
“給!”生死關頭,裘慶齡驚恐萬分,只好恨恨地妥協。
保命要緊,小梅哪敢遲疑,趕緊掏出解藥讓兩人服下。
一經解毒,毛威龍臉色立即好轉,對裘償謙揚開笑臉,要他安心。她知道他鐵定嚇壞了,雖然沒人瞧得出來,但由他面容上所冒的薄汗,她可以知道他有多驚恐。
裘償謙眼底安心的溫暖這時才露出,但一轉身,神情已變,瑞雪紛降,僅只一車,小梅已凌空飛進,還未落地前,人已斷氣。
誰敢傷害他的妻,他絕不會放過!
眾人莫不露出驚舉之色,久久無人敢上前為小梅收尸。
。
一個月后
“相公,我受傷了。”涼爽的樹蔭下,毛威龍枕在男人腿上,隨著微風輕拂,好不舒服。
“嗯?”裘償謙乍聞此言,蹙了蹙眉。她又怎么了?
“小梅傷了我的心!彼街。
原來如此。
“我一直當她是好姐妹的!彼龂@息,想不透小梅怎么會這么對她?下手時可有一點猶豫?不過想這么多都沒用了,因為她已教身邊這狠毒的男人給殺了,還曝尸荒野,唉……
“她是丫鬟!彼喍谈。
她橫了他一眼!澳汶y道沒有比你身分低下的朋友?”這個不可一世的家伙!
“沒有!彼胍膊幌氲膿u頭。
她給了他一個白眼。想也知道,他雖然不是魔頭王爺的親生子,但身為世子爺,身分嬌貴,物以類聚,結交的人定是非富即貴,F在想想。她大概是他生命里最不起眼的人物吧?他會愛上她當真是下可思議的一件事。
“你傷全好了,可以遠行,咱們明天回京城!痹谒季w還沒轉回來前,他逕自開口宣布。
“回京城?咦,川都才是你的屬地吧?”
“話是沒錯,但是皇上希望我能回京!笔聦嵣匣噬弦汛咚脦谆兀K于她的身子未愈,他才再三推卻,如今她毒傷痊愈,可再沒借口推說不回京了。
“你與皇上當真交好?”聽說皇上有兩位至交,一位是那偷窺狂湛青,一位就是她家男人。
“嗯。”
“連皇上都與你交好,難怪你說沒有結交過身分比你低下的朋友,那你可曾瞧不起我低下的出身?”她斜睨他,有點擔憂,有點自卑。
“我原本的出身也沒好到哪去。”他淡漠的說。
他是被強占來的孩子,其實并無擁有正統的皇家血統。
“可是,不管怎么說,你還是不可一世的世子爺,甚至是以后的王爺,你……會覺得我平凡的出身,讓你丟臉嗎?,”
他瞪她一眼,賞她兩個字!盁o聊!”
“無聊?”她眨了眨眼。她的問題無聊嗎?“喂,你——”
“回京后,我帶你進宮面圣!
“我不去!”她極力抗拒。
“為什么?又不是沒進過宮見過皇上,你鬧什么別扭?”她這是緊張嗎?不像。
“就是因為見過皇上了,所以……不用再見了嘛!”她干笑。
“但是皇上指名要再見你!被噬显缦铝撕脦椎朗ブ迹朐僖娨娺@讓他失常的女人,他也很無奈,但實在推不掉。
“指名要見我?完了!完了!”她全身發抖。
“什么完了?”這丫頭到底有什么問題?
“相公,你如果還想每天晚上抱著我睡,就最好不要我進宮!
他瞪著她,一臉惱怒,開始有“結冰”的感覺了!罢f出理由!
“這個……”她咬著唇、抹著汗。
“說!”他的耐性快用光了,再不給他一個解釋,他就要發火……不,爆冰了!
“好嘛,我說嘛,我若進宮,恐怕回不來了!彼嘀槪拔摇匣剡M宮,犯了欺君之罪,皇上這回召我進宮,定是要治我的罪了,我不想進宮受死。”說著說著都要哭出來了。
“你犯了什么欺君之罪?”
“我騙他我是真的世子妃,結果我是假的啊!”這就是她死都不敢進宮面圣的原因。
他憋了好半晌,突然爆出一陣大笑!吧倒希∵@世上又沒有真的龍女,我一開始娶的人就是你,從頭到尾,皇上認定的人也是你,哪來的欺君?你是窮擔心了!”傻丫頭!
“嗯?敢情弄了半天,我是自尋煩惱了?”她惱得跺腳。害她一提及進宮就抖個不停,提心吊膽子好些日子,原來都是庸人自擾,可惡!
“好了,這會你不會再吵著不進宮了吧?接下來的時間,咱們也該做些正經事!彼蝗徽洶税俚恼f。
“正經事?”
“做些有益身心的正經事。”他含笑拋下這句話,將她橫身抱起。
“呃?”
天氣太涼爽,正好做些——呃,舒筋解骨、藍田種玉的“正經事”。
*
京城
回京后,裘償謙忙著處理荒廢好些時日的政事,而毛威龍正好趁機四處閑蕩玩耍。
這日,她寫了封家書,喜孜孜的親自至驛站請人送至蘆洲給她那多日沒聯絡的爹毛煞天,寄完信,心情正好,便帶著幾個丫環逛起京城鬧街來。
她一身華服細織,出手又大方,一路上惹眼得很,再加上雖然前一陣離京,人在川都,但她先前在京城留下的“事跡”不少,而這世子爺寵妻又天下皆知,人人對她皆是印象深刻,讓她所經之處眾人側目,就怕漏瞧了這話題人物一眼,回去少了閑磕牙的話題。
毛威龍興味盎然的閑逛至午時,略感饑餓,拐進巷內打算找間小鋪隨便吃食后繼續再逛,反正她的男人進宮了,聽說晚膳時間才會回來,她正好把握機會玩個過癮。
走到一家小飯館前,就見到一位衣著落拓的乞丐在向店家乞食,店家卻態度惡劣的將人踢出店門口,那人狼狽的爬起,一抬首,便對上了一雙熟識的眼。
“榮富,你怎么會在這兒?”毛威龍吃驚的上前。
“我……被世子爺……趕出裘莊了!睒s富模樣很是落魄。
“怎么會?”她大為訝異。
“因為世子爺不高興看到我,所以趕我出莊!彼薹薜恼f。
“嗯……我知道為什么了。”記得最后一次見到榮富,是她中毒時他幫她送藥進房,那日相公初次見到他,不甚高興,要總管去查,查什么她自然心里有數,但顯然沒查出什么,否則這家伙可不是被趕出莊這么簡單,鐵定沒命。
唉!她這男人的醋桶當真不小喲!
“可你不是在川都嗎?怎么上京來了?”
“川都待不下去,所以我上京投親,想不到親人也失蹤了,我又身無分文,只好流落街頭!
“真可憐!”她同情又內疚的看著他。
既然都是她害的,她就得負起責任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