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移話題呀?好吧,也該說些正經事了,反正她在他的手里也逃不了,他若是太心急,恐怕適得其反。而那些事他也不急,等她的毒解了、身體好了再說,他想,那時會更有樂趣、也更有意思的。
不過,她既然開口問了這個問題,也表示到了他該向她說明義父之事的時候了。
風允之瞥了云樓一眼,斂去玩世不恭的笑。
“小樓,允之大哥此行的目的,你也知道是來找鳳雪娘,唉!只是她辭世已久。而允之大哥這幾日在外奔波,則是為了幫我的親親小娘子尋找藥材啊!
說起這事,他可就嘔死了,想他堂堂豐采行的大老板,在這兒竟猶如鳳圓的小廝一般,連解毒所需的藥材還要他自個兒去采!
算了,誰教他有求于人?
然而鳳圓所能做的,也只是暫時穩住云樓體內的毒,想真正的解決,還不知要待何時呢。
找藥材?原來是為了她而忙呀!云樓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小聲地道:“那允之大哥,鳳雪娘已不在人世間,你的事怎么辦?”風允之的事沒能完成,她又病了好幾天,但她可不想再耽擱去見爹的日子呀!
“小樓,我找鳳雪娘,乃是為了替義父解毒。”
風允之瞇眼望向她那可愛的表情。
不知道她這樣的延伸能否持續下去?
唉,人生本是如此,她該知道的事,他又能瞞她多久?
風允之長嘆一聲,源源本本地道出他與義父欺瞞她的事,只是,義父與鳳雪娘母女的關系,還有她身上的毒,他仍隱瞞著,因為,他會不惜一切為她找到解方。
“爹身上的毒無法可解?”
聽完風允之的話,云樓震驚了好一會兒。她不解地望著風允之那張帶著淺笑,卻正經的說出一切的俊美臉龐。
他真的都無動于衷嗎?她不相信呀!
當初風允之興匆匆地來到雪霧峰接她去見爹,帶著她大江南北繞了一圈之后,最后卻告訴她,爹身上的毒無法可解,可能已經時日無多了!
他怎能這樣?
云樓呆愣的望著風允之,期盼他能給她一個完美的解釋。
“小樓,別露出這么難過的表情。”風允之伸手撫著她蹙緊的眉頭。唉,這與她剛剛嬌俏可愛的模樣可真是天壤之別啊。他無奈的嘆著氣,以溫柔的聲音安慰著,“義父如今還活得好好的呀。”
是啊,爹他如今還活得好好的,她怎能如此傷心?
而且,風允之不是說鳳圓正在想辦法嗎?也許不用多久,鳳圓就找到了解方,她現在難過的確是多余的。
只是她真得好擔心,因為連太師父他……都瞞著她!
希望一切只是她多心,爹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對不起,允之大哥,我只是一時難以接受罷了,不過,我相信圓姐姐一定有辦法救爹的。”她也會每天祈求老天爺,讓爹平安活下去。
“你能這樣想就好。既然你已經康復得差不多了,那么我們明日一早就動身,盡快回去見義父可好?”
“嗯,云樓也好想早點見到爹呢,可是圓姐姐她……”
“鳳姑娘那里你就不用擔心了,她已經答應,只要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們,只是,小樓你見到義父時,可別泄了底呀!義父既然決定瞞你到底,就是要見到你快樂的模樣,如果他知道你為他擔心、難過,一定會后悔讓我接你回去的,你明白嗎?”
“嗯!痹茦屈c頭,她會表現得跟風允之一樣,不管再怎么傷心、難過,也不要寫在臉上。
“好了,夜深了,你先回房去休息吧。”
“嗯,允之大哥,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云樓轉身往屋內走去。她知道風允之每日夜晚都練劍,因此她不再打擾他。
不管任何事,風允之心里顧慮的都比她多上許多,所以她也毋需煩惱,只希望他別把自己累壞了。
*
“小樓,你還記得安伯父嗎?”
告別鳳圓后,兩人匆匆而行,直到離開苗疆,接近顧安楓的住處,風允之才對云樓問道。
安伯父,她當然記得,只是為什么突然提起他?現在的她,一心只想快點見到爹呀!
啊,安伯父的臉……
她之前一直想著,為何鳳圓姑娘的面容如此熟悉,經風允之提起,她才想到,這兩人長得好像呀。
“鳳姑娘她與安伯父有點像耶!”她并不想探人隱私,只是她真的很好奇,他們一個是中原人,一個是從未離開過苗疆的外族人,兩人應該沒什么關系吧?
“不是有點像,是很像。小樓,你沒發現你與安伯父也有三分神似嗎?”
有嗎?原來她與安伯父也有些相像。
“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大概有很多吧!
“呵呵……當然不是了!”風允之因她傻氣的模樣笑了出來!傍P姑娘可是安伯父的親生女兒呢!”
“鳳姑娘是安伯父的女兒……”唔,她怎么忽然覺得自己的額頭好像有些涼涼的?“嘿嘿,允之大哥,你不會是要說,我也是安伯父的女兒吧?”云樓戰戰兢兢地問。
哎呀,他的小樓何時變得這么聰明了?
風允之點點頭,并投給她一個贊賞的眼神,不過,看見她那呆滯又震驚的表情,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伸手撫摸她那可愛的臉頰。
原來她不只有美麗吸引他,她可愛逗趣的表情、善良的心、看著他的眼神,甚至連發呆的蠢樣,還有哭泣的樣子,都牽引著他的心啊,看來他是真正的深陷了。
她真的是安伯父的女兒?云樓瞠著圓眸呆愣許久。
風允之雖然點頭,不過他那帶著邪魅的淺笑,實在讓她很難相信。
她雖然對安伯父有種難言的親切感,可是突然說安伯父是她的爹,她還是很震驚,而且,最令她感到疑惑的是,她爹才過不惑之年不久,不管怎么說都只能算是中年人,可是安伯父卻是怎么看都已經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伯伯了呀!
“他真的是你爹!
“你你你……開玩笑的吧?”一定又是尋她開心!
“小樓,你仔細想想,當日在安府,我與安伯父相處得如何?還有安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對我又是如何?若我只是摯友之子,為何安府會有我的房間、書房?你從未想過其中的緣由嗎?”
唉,其實他早就一直暗示著她,甚至破綻百出,可是這小丫頭就是不用心,虧他花了那么多心思!
“這……”
聽風允之這么一說,她也覺得好像有這么一回事。
是因為太師父教導過不可隨意探人隱私,所以那時她盡管覺得有些怪異,也沒有多問,之后她也很快就淡忘了那些事。
“義父因為受盡病痛折磨,長期壓制體內的劇毒,因此看起來比一般人蒼老許多,不過,他對你的關愛可沒有因此減少,相信小樓你那天已深深體會到義父對你特別的關愛和情感吧?”
風允之一邊撫著云樓那細如綢緞的黑亮發絲,一邊為她解開心中的疑惑。
唉,他對她的關愛,比起義父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呀!難怪他老覺得自己比較像她爹。
云樓點點頭。聽他這么說,安伯父真是她爹了,那么鳳圓……
“啊,允之大哥,我們快回頭吧!既然安伯父也……”哎呀,不是安伯父,是爹!斑,我是說,爹既然也是圓姐姐的爹,那我們應該趕快回頭,同圓姐姐說去!
“傻丫頭!允之大哥特地等出了苗疆才對你說這件事,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你回頭呀!
“咦,為什么?”既然她與鳳圓都為爹的女兒,他沒有道理不把這些告訴鳳圓吧?
嘿,這丫頭竟然問他為什么?難道還要他仔細地解釋?
她和鳳圓兩人年齡相近,且又同父異母,難道她猜不透她們的上一輩一聲隱藏著什么風風雨雨嗎?風允之輕嘆一口氣。
“小樓,義父從來不知道有鳳圓這么一個女兒的。義父一生為人剛正嚴明,律己甚嚴,若他知曉自己年輕的時候曾經做過什么荒唐事,或辜負了什么人,以他剛毅的性子,定是難過自責,甚至可能自縊謝罪呢!
“不、不會吧?”她雖見識過爹他剛正不阿的硬脾氣,可是自縊謝罪……會不會太過了些?
“以允之大哥所認識的義父,他的確是那樣的硬脾氣!币辉鯐䦟е氯缃襁@樣的情況?
“可是這樣對圓姐姐太不公平了,她也有認爹的權利。 奔热圾P圓是她的親姐姐,那她理所當然要幫她呀!
說得好,認爹的權利,他當初不知為她爭取多久?風允之搖搖頭,繼續安撫她。
“小樓,你放心吧,鳳圓她曉得自己的親爹是誰。如今她正費盡心思為義父身上的毒找出解決的辦法,我們就別去打擾她了;而你,只要連同她的份,好好地孝順義父就行了!
唉,他只能這么說了。風允之抿著嘴,搖頭苦笑。他總不能告訴云樓,鳳圓是想為自己母親當年所犯之過作彌補吧?
原來圓姐姐正在忙著幫爹配制解藥呀,只是,她還有好多疑問,風允之又說得不清不楚,甚至許多事,她都好像被蒙在鼓里似的。
云樓抬頭望著風允之,柔亮的星眸里有著疑惑。
“允之大哥,那我們盡快趕回迷云鎮吧,只是,關于圓姐姐的事……”
“小樓,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到顧大哥那兒過夜,其它的事,允之大哥以后路上再跟你解說吧!憋L允之打斷她的話,反正一切說來話長,不如就此打住,往后他會慢慢知道的。
“好吧。”反正還有將近半個月的路程才會回到迷云鎮,她就不相信風允之能一直逃避。
嗯,這丫頭就是這么善解人意,難怪他會這么疼她!
風允之憐愛地撫了撫她的頭。
只是,前頭出現的一道身影,不禁讓他蹙起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