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行爾!顾_口,這一次表情不再淡漠,但嚴(yán)肅!改闶遣皇峭艘患拢俊
「什么事?」他一頭霧水,左右望了望,啊,該不會是鮮花卡片?「這附近哪里有花店……」
于覓好氣又好笑,白他一眼!改愣疾粏栁乙幌掠袥]有對象?」
對喔!
直到這刻單行爾才恍然大悟,他沒頭沒腦地告白,結(jié)果這么重要的問題居然完全沒想過?!「你……你有男朋友?」
她挑眉!改阏J(rèn)為我沒有?」
這回答無疑是種肯定,單行爾捂著胸口,有種腳下地板開始崩裂,他整個人落入萬丈深淵的錯覺。他……他好不容易想要脫離單身、好不容易遇見了個喜歡的女人,結(jié)果有人早他一步,老天爺,禰為何這么待我?我初一十五都嘛有準(zhǔn)時拜拜,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單行爾恍恍惚惚地離開于覓的店。
他走到停車處,那兒有兩個員警,正在拍照登記,看見他來!负伲@車是你的?」
單行爾沒應(yīng),他按開中控鎖,開門坐入,完全視警察為無物。居然被人這般藐視,警察先生怒了!改氵`規(guī)停車,我要開單,行照駕照拿出來——」
他抬了抬眼,眸色恍惚,直到這時才有些回神。「我胸口好痛……」
「?」
「這里超痛,我不知道怎么了……」他俊美五官扭曲,捶打著自己的左胸,不敢置信!肝覄偙晃蚁矚g的女人拒絕,但我沒想到打擊會這么大……」
「呃……」員警尷尬了,兩人互看一眼,還以為這人在唬哢他們,可他表情痛苦得實在不像假的,眼眶都冒出水氣了!高@……天涯何處無芳草……」
「媽的我知道。 箚涡袪柍鸷车。這是怎么回事?他為自己的反應(yīng)感到意外,不過就是被女人拒絕而已,他卻懷疑自己得了什么心肌梗塞之類的毛病。他胸腔悶痛、呼吸困難,奇怪上個月健康檢查分明一切正常,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
兩位員警面面相覷。這位小哥很放不開喔!「好啦,下次別在這種地方停車,想當(dāng)年我被我深愛的女人甩時也很痛苦,不過人生嘛,沒什么過不去的!
愛……愛……
警察先生騎車離遠(yuǎn)了,獨留瞠大眼的單行爾,為那個字眼震懾不已。等等,他說愛,所以意思是,他對那個女人,不只是喜歡,而是……
愛?!
★★★
「嘿,你跟單行爾怎么回事?」
三天后,于覓在MSN上看到好友冉擷羽丟來語音邀請。
她按下,戴上耳機麥克風(fēng),兩個女人用MSN聊起天來。「怎么回事?喔,他告白,我拒絕了。」
「他跟你告白?!」冉擷羽好驚。「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因為我沒跟你講!惯@是私事,何況她拒絕了,兩人沒下文,這事等于是過眼云煙,不必特意提起。「你可以繼續(xù)追他,別介意我!
「靠,你干么拿我臺詞去講?!要講先來后到也是我先看上的好不好?」
「是喔?」于覓反應(yīng)還是淡淡的!改谴鮿,我不知道他會看上我!
冉擷羽翻了個白眼,她說要追單行爾其實也只是嘴上講講,沒真愛上,當(dāng)然不可能跟好友計較這個!杆騺韱栁夷阆矚g什么,還說你跟你男友感情怎樣……我親愛的于小覓、于同學(xué),你幾時交了男友,我這閨中密友怎一點都沒聽聞?」
「因為那種東西不存在!顾,單行爾跑去問擷羽她喜歡什么?
她一時恍惚。老實說,當(dāng)時他突然冒出那一句,她嚇到了,畢竟事前完全沒跡象,她幾乎以為他在尋她開心,可他神態(tài)認(rèn)真,她無法懷疑,盡管心里仍有疑問,不懂他何時何地喜歡上自己,但知道理由又如何?她沒打算答應(yīng)他。
所以知道得越少,對他們都好。
抱著這種想法,她刻意誘導(dǎo),想起他被她反問時陷入怔忡,然后就這么不發(fā)一語地離去,之后便再沒聯(lián)絡(luò)。她嘆息,那么驕傲的一個男人,可憐被這么傷害,她以為他放棄了,結(jié)果并沒有?
冉擷羽在視訊彼端看著好友出神,驀地開口!感∫挘@不像你!
「怎?」
「如果你不喜歡單先生,你會直接告訴他,而不是用這種迂回的方式。」
于覓嗤笑一聲。「什么時候你從雜志編輯變成心理專家了?」
「誰教我有你這種別扭朋友。」冉擷羽撇撇嘴,不把她的嘲諷看在眼底。「既然都動心了,干么不試試看?」
動心?她嗎?
于覓是個誠實的人,對自己很坦然,對別人也是,確實冉擷羽說的沒錯,如果她一點都不喜歡單行爾,她會直說,說得毫無轉(zhuǎn)圜余地,可她選擇用這種方式,那代表什么?
「我覺得,我跟他不適合。」這是最清楚明了的答案,她直言!肝页姓J(rèn)我有一點動心,但他那么光鮮亮麗的一個人,也許只是把對Alexander的熱愛投射到我身上。你跟海哥都很清楚我是怎么過來的,但他不知道……而且,我已經(jīng)習(xí)慣一個人了!
冉擷羽聽著,沉默許久,繼而笑了出來!感∫,你真可愛。」
她不懂好友這定論從何而來,冉擷羽笑道:「你怕在一起了,你習(xí)慣別人的溫度,結(jié)果哪天他知道你過去那些事,或者認(rèn)清這只是一種投射,就不愛你了,然后你又要重新適應(yīng)一個人……于小覓啊,你這跟都還沒買樂透,就在煩惱中獎了要不要跑路的人有什么不同?」
是嗎?于覓眨了眨眼,她剛說的話是這個意思?怎么感覺聽起來……她好像很喜歡他了似的?
「我沒辦法確定這是愛情,或者是太寂寞了才產(chǎn)生的錯覺!
她這么說,可冉擷羽聽了還是笑!笍哪銊傊v的那些話,我就知道這不是錯覺!
這傻姑娘,倘若不是當(dāng)真喜歡,怎會開始煩惱這些無中生有的事?戀愛教人患得患失,本來自信的統(tǒng)統(tǒng)化作粉末,擔(dān)心自己處處不夠好、處處配不上對方,沒想過向來自我的好友竟然也會有這天,冉擷羽可開心了。
「總之,我認(rèn)為單先生是認(rèn)真的,一般男人若知道喜歡的女人有男友,通常縮手都來不及,哪會向我打聽這些有的沒的?你要真有意思,就別玩人家了,感情不等人的,哉否?」
于覓哼哼一笑!溉綌X羽,這段話從你口中講出來特別沒說服力,你要不要請你家隔壁的小凱弟弟來聽聽?」
「嗚!」冉擷羽被堵得啞口無言,噘嘴拿喬!负美,我不跟你說了。」連忙落荒而逃地下線。
于覓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好友匆忙離線,關(guān)上電腦,吁了口氣。
她的房間擺置簡單,沒有太多女孩子氣的裝飾品,唯獨床頭擺著一只泰迪熊。那只熊看來有了年紀(jì),毛色陳舊,還有不少綻開再縫補的痕跡,可那雙棕色的眼始終讓她覺得溫暖,像是被守護著,而單行爾的眼睛……也給她這種感覺。
他說,他喜歡她。
直到結(jié)束了與冉擷羽的對話,他那句「喜歡」才像真正有了意義,在她腦子里爆炸開來,她捂著胸口,那兒正怦怦怦怦地加快速度。等下,她這是什么反應(yīng)?!
「嘖!顾龕瀽灥睾吡寺,把自己縮在床上蜷成一團。這樣最好,于覓如此告訴自己,他們本來就不該牽扯太多。想起自己曾有過的灰暗過往,她便隱隱作痛。她從不自卑,對自己做過的事也不曾逃避,只是……那個男人,實在太閃亮了。
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那是她永遠(yuǎn)無法觸及的遙遠(yuǎn)距離。
他閃亮的不只是外表,還有他的眼神,那如泰迪熊一般的棕色眼眸,總是那樣毫不逃避地直視著自己,彷佛沒見過任何丑惡。那天他來告白,瞅著她的目光好似她是多么純粹美麗的東西,實在是……太過于耀眼了。
就在那一瞬間,短暫到不能再短暫的一瞬間,她竟有些自慚形穢。
因為,她其實并不是那么美好。至少,不如他那么美好。
很久以前,她曾在書上看過某句話——誰不是荊棘叢里走過來的?
她一直相信這句話,告訴自己,她只是遇到的荊棘比別人多一點而已。
她閉上眼,想起過往。她的母親帶著英國血統(tǒng),有著張狂的美貌,在俱樂部工作的她,認(rèn)識了一位富商,從此嫁入豪門,把她扔給自己哥哥照顧,再沒聞問。
根據(jù)母親的說法,她想專心顧好一個家庭,無法分神,注定要對不起她。
她舅舅自己也有兩個小孩,還要不收分文地照顧妹妹的孩子,給她吃住幾年已經(jīng)仁至義盡,最后他們別無選擇,將她送至育幼院,于覓甚至還跟他們說:「謝謝你們這些年的照顧!
而后,她離開育幼院,遇上藍(lán)海,盡管已過去,但那是一個人永遠(yuǎn)無法逃離的困境……
所以,就不要再想了吧!
她吁口氣,反正她不用擔(dān)心冉擷羽會拆了她的臺,至于單行爾……也許只是隨口問問,看他這三天都沒消沒息,應(yīng)該是沒下文了吧?
「這樣就好……」至少,她就不用被這莫名的感覺糾纏,而對自己感到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