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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面聚道(上) 第九章 怕啥來啥(2)
作者:寧馨
   
  楚家一連娶了兩個兒媳,卻是兩年都沒有動靜,如今一說懷孕,就結(jié)伴都有了,這如何讓老爺子不歡喜?

  許是因?yàn)檫^年的關(guān)系,當(dāng)然也有先前那兩個茶碗的功勞,青云也早早跟著楚東升過來,并且管好了自己的嘴巴,沒有說什么不好聽的。

  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吃著瓜子花生,說說閑話兒,倒也熱鬧。

  待得晚上吃了飯,包了餃子,楚秋雨就背著嫂子們先煮了一碗,然后添了些點(diǎn)心和小菜,提著燈籠,領(lǐng)著蓮生去了道夫人墳前。

  蓮生抱著娘親的墓碑哭了好久,說起哥哥逃走的事,最后給娘親磕了頭,要娘親保佑哥哥平安。

  楚秋雨倒是沒多說什么,只是把吃食擺放整齊,然后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對于這個臨死都在為女兒尋找希望的婦人,沒有人能夠不尊敬。

  她如今待蓮生好一些,教導(dǎo)她照顧自己,學(xué)著為人處世的道理,就是做到當(dāng)日的承諾了。

  北風(fēng)呼嘯,并沒有因?yàn)槭切履昃蜏厝岫嗌,楚秋雨勸著蓮生早早回去,蓮生抹著淚,跟在楚秋雨身后回家。

  到了自家院子,正好碰見青云從二樓下來,而二樓除了楚秋雨的閨房就是庫房,不必說,她這是偷偷打探公爹和小姑子的家底呢。

  楚秋雨冷冷望了她一眼,也不理會,進(jìn)了鋪?zhàn)永锞烷_始張羅著炒菜、煮餃子。

  蓮生有些著急,一邊燒火一邊伸頭望著外邊。

  楚秋雨點(diǎn)點(diǎn)她的腦門,低聲道:「放心,我都鎖起來了!

  蓮生這才見了笑臉,許是知道因?yàn)樽约鹤尦覂纱巍竷A家蕩產(chǎn)」,那之后,她就把銀錢看得特別重,生怕楚家再吃了虧。

  很快,酒菜端上了桌,白生生的餃子也裝了盤。楚東升和楚東和放了一串爆竹后回來,凍得手通紅,不過依舊沒攔住他們偷偷捏了一個餃子吃。

  鮮香的蒜苗豬肉餡兒,惹得兩人都是舍不得往下咽,好好品味一番吞下肚了才嚷著好吃。

  楚富貴得意道:「這是你們妹妹用陶盆種了蒜,放在屋里養(yǎng)了一個月才得了一把兒,當(dāng)然好吃了。」

  聽到這話,青云的筷子就專門往餃子盤里招呼,鈴鑼也沒少吃,畢竟冬日里能見到一點(diǎn)兒綠色實(shí)在太難得了。

  吃了年夜飯,眾人說了一會兒話,蓮生年紀(jì)小就有些熬不住了。

  楚秋雨帶著她上樓去小睡,小丫頭即便在被窩里依舊扯著楚秋雨的衣袖,依賴至極。

  楚秋雨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小丫頭的背,耳里聽著遠(yuǎn)處隱隱約約的爆竹聲,輕輕嘆了口氣。

  這一年真是「精彩」,前世今生算在一起,沒進(jìn)過一次警局的她,居然連官差都反抗過了,如今想想還想不通當(dāng)時怎么就那么大膽?

  希望新的一年,家里人都健康,所有人都順心如意。

  逝去的人得以新生,流落的人平安無事……

  大年初八,店鋪開張的好日子,楚家面館也是忙碌又熱鬧,很多老客人趕來捧場。

  早起就殺好的肥羊已經(jīng)下了鍋,羊骨湯的香氣順著大開的門戶飄出老遠(yuǎn),惹得路過的一支商隊忍耐不住,紛紛停了車,進(jìn)來吃上一碗,享受一口熱食。

  楚秋雨得了賣食方賺錢的好處,下定決心要把這件事進(jìn)行到底,前幾日又做了些酥餅,只有成人拳頭大小的酥餅,油炸得金黃,沾了幾粒芝麻,咬下一口酥脆得掉渣,中間的糖心更是甜美,幾乎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愛。

  喝著羊骨湯,吃著小菜,再一手接著碎渣、一手拿著酥餅咬一口,別提多美味了。

  有些老客人留了長胡子,免不了胡子上沾了餅渣兒,很是有些滑稽。

  蓮生出去送了幾次酥餅,每次都笑得小臉通紅,惹得楚秋雨瞪了她幾眼,但是她自己也忍不住笑。

  眾人的目光投到一大一小兩個小姑娘身上,忍不住笑著同楚富貴打趣幾句,「雨丫頭手藝太好了,誰家娶去真是掉?永锪!

  至于蓮生,卻沒人多說什么。

  楚富貴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xì)打量幾眼。

  有句話說得好,要想俏,一身孝。

  蓮生因?yàn)槟镉H亡故,雖然是過年,依舊是一套米白色衣裙,襯了一件青色比甲,實(shí)在足素得很,偏偏這般顏色襯得她眉眼越發(fā)秀麗,甚至還隱隱帶了幾分嫵媚。

  楚富貴心頭忍不住咯噔跳了一下,紅顏薄命,有時候女子容貌太好了不是福氣,反倒是禍?zhǔn)隆?br />
  道家已經(jīng)落魄,楚家能給蓮生提供個暫時避難之處已經(jīng)是盡到全力,若是這孩子因?yàn)槿菝苍僬腥莵硎裁吹準(zhǔn)拢@可如何是好?

  心里存了這樣的顧慮,第二日楚富貴就不讓蓮生到大堂里幫忙了。

  蓮生不明所以,楚秋雨卻猜到兩分,于是就讓蓮生只在灶間,清閑時就回樓上讀書,或者做做女紅。

  如此過了幾日,就在父女倆以為他們多心的時候,他們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這一日,面館已經(jīng)打詳,楚秋雨同蓮生在樓上說閑話做針線,突然聽到有人在樓下喊叫,楚秋雨放下手里的衣裙去探看,就見青云一手扶著腰一手握著樓梯的扶手,喘著粗氣爬上來。

  「大嫂,出什么事了?」

  「哎呀,有件大好事,鎮(zhèn)里迎春閣的花老板來了家里,想要買蓮生去學(xué)琴,足足給了三十兩銀子,可咱們爹就是不同意,還要把人家攆出去。你快去看看吧,這樣的好買賣,我爹也是看著都是親戚才給搭個橋,哪想到咱們爹根本不領(lǐng)情!

  青云一口氣說了這些話,有些顛三倒四,但楚秋雨還是聽明白了,狠狠皺起了眉頭。

  迎春閣,別看名字這么詩意,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整個陽關(guān)鎮(zhèn)的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

  老板姓花,聽說是個心狠手辣的,有買來的姑娘性子烈,還被她活活打死過,風(fēng)評可是差到極點(diǎn)。如今找上門要買蓮生去學(xué)琴,就是傻子也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而大嫂娘家爹牽線搭橋,想必是得了好處了。

  她開口想要說話,卻被蓮生在后邊扯了襖子,「姊姊,別賣了我!」

  小丫頭不知什么時候出來的,雖然不知道迎春閣是什么地方,但本能的不想離開楚家。

  「放心,你哪兒也不去,姊姊還指望你幫忙煮面呢。」楚秋雨趕緊安撫小丫頭。

  青云卻是撇嘴,「小姑真是想不開,花老板可是出了三十兩啊,買兩個丫鬟都夠了,哪個不比蓮生勤快懂事。 

  楚秋雨惱她唯利是圖,冷了臉色,應(yīng)道:「大嫂,那迎春閣可不是好地方,你少把花老板掛在嘴邊,別人還以為你跟她很熟悉呢!

  說罷,她拉著蓮生就回了屋子,也不管青云的一張臉紅脹得跟豬肝一樣。

  「哼,一個死丫頭有什么好寶貝的,還不是嫌銀子少!」

  青云恨恨罵了一句才回到前堂,人家花老板可是給了趙家五兩銀子的好處,這下怕是拿不到了,想想就頭疼……

  楚富貴好不容易攆走趙家人同那個花老板,待得上樓見到閨女臉色不好,蓮生也是小臉煞白,就道:「放心,人被我打發(fā)走了!

  楚秋雨跟蓮生都是松了一口氣,特別是蓮生,大眼睛里盈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楚富貴越發(fā)煩躁。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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