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石化的女人放在床上,方碩雙手插在腰上,濃眉緊皺,似乎在想著該拿她怎么辦。
他沒想到,就算在自己家里也會有情敵上門,而他這個愣愣傻傻的女人,居然傻乎乎地任人家抓住,完全不像平時一樣地掙扎開來,而接下來還不知道會不會同樣傻乎乎地,被人家偷親了也不懂得反抗。
一想到有那個可能性,已經(jīng)妒火沖心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猙獰,大有將外頭那個該死的家伙碎尸萬段的念頭,但是床上還在發(fā)傻發(fā)呆的小女人,更是讓他氣得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才好。
想罵她又舍不得罵她,畢竟她只是被嚇到了,傻乎乎的不知道要掙扎反抗而已,她又沒有做錯什么,但是就這樣放過她,他的心又覺得不情不愿、不公不平的。
久久才從那個震撼的消息里回過神來,王佑希沒有想過,那個給她親人感覺的男人,居然也是對她有所企圖,只不過她更沒有想過,自己一回神過來,居然會見到一張臉色已經(jīng)臭得不能再臭的男性臉龐。
好吧,這是她最喜愛的男人的臉,但是那又臭又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她最近除了不聽他的話,非要去當餌引出那個販毒集團的幕后主使人之外,她都很乖,沒有做出其他惹他生氣的事來呀,而且他最近對她都很冷淡,讓她感到莫名的委屈。
她看著他,不發(fā)一語,眼中有著委屈,更有著可憐兮兮的乞憐,任何人見到這樣的表情,都只會疼進心坎里,更何況是深愛她的男人。
方碩覺得這女人天生就是來克他的,對,不是用霉運來克他,而是用媚色來迷惑他,讓他的喜怒哀樂全都只圍著她繞轉。
罵不得又氣不過,方碩只能惡狠狠地抱住她嬌小的身子,狠狠地吻住那兩片時時刻刻都在左右他思考的粉嫩唇瓣,用力地吸著、用力地蹭著。
聽到王佑希的嚶嚀聲,方碩知道自己吻疼她了,心想著,叫是要讓她疼,但是動作卻跟想法背道而馳,實際他加諸于兩片唇瓣的力道輕柔得不得了,仿佛在觸碰最柔弱最易碎的珍寶似的。
他輕柔的吻讓王佑希幾乎感動得要掉淚。
在冷戰(zhàn)的這段時間里,她一直不敢太過靠近他,只是隔著一段距離,偷偷地看他、想他、念他,她怕自己會心軟,怕會因為他的勸阻而放棄去當餌,讓之前緝毒大隊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
經(jīng)過旁敲側擊,對方已經(jīng)主動聯(lián)系上她,并以重金利誘她交出記憶卡,如果不是身邊有他,她真的會傻傻地將記憶卡交還給對方,到最后被人殺人滅口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對方的主動讓破案有了一線的曙光,所以在方碩的指示下,她跟對方約好了時間地點,用來交接記憶卡。
眼看相約的時間越來越近,王佑希心中的驚慌其實越來越強烈,她多想一頭埋進他的懷里,向他訴說著自己的不安,但是她不可以這樣做,一旦她說出了她的不安,他一定會盡力地阻止她。
她很清楚,方碩是連那一點點的不安都不想讓她感受。
現(xiàn)在他的親近,是不是代表他已經(jīng)想通了,不會再逼她放棄了?她不知道,只是這樣久違的親近真的讓她想念得太久太久了,不知不覺間,她的手攀上他的頸后,主動地將小舌送進他的唇間,讓他吻得更深。
她的主動讓方碩更加停不下來。
這段日子以來的故作冷淡,不但讓她難過,他也他媽的難受極了,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哀哀凄凄,一副被拋棄的可憐模樣,方碩完全覺得他真是窩囊極了,一個大男人,竟然這樣跟一個小女人較勁,他還真的是他媽的“有作為”極了。
早在幾天前方碩就已經(jīng)想通了,他知道自己無法讓她改變主意,所以他要做的只是更加努力地保護她,讓這件案子快點破案,那么他們就可以回到那平淡相愛的日子。
只是方碩覺得是時候振一下自己的夫綱了,再冷落她幾天,讓這個不聽話的小女人知道,她不能如此的任性,即使是為了他。
但今天王諾揚搞的這一出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也讓他當下馬上將那些可笑的夫綱、面子,全部都扔到一旁去,連忙把人抱了回來再說。
長長的深吻好一會才停止,她氣喘吁吁地仰望著身上面不改色的男人,有些遲疑地問:“你……不生氣了嗎?”
“你說呢?”用力地在她被吻得紅腫的下唇咬了一口,他反問她,可是下一秒?yún)s安撫地舔著那無辜遭罪的唇瓣,一下又一下的,像在舔著甜美牛奶的大貓似的。
這樣她怎么會知道!一下子對她呵護備至的,一下又弄疼她,她都被他弄得迷糊極了,她也是為了他而已,為什么他卻又生她的氣?憑什么生她的氣?
王佑希想來想去都想不通,最后從來不發(fā)嬌氣的女人突然神來一筆,用力地推開身上還在吃著她豆腐的男人,傲嬌地抬起下巴,“你要氣就氣好了,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改變初衷的,明天晚上的約,我一定會去的!
方碩什么時候見過她這樣子了?她又什么時候對他這樣發(fā)過脾氣了?這樣新鮮的面貌,讓他知道他對她的縱容,將她升級到另一個小女人的層次了,但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即使她說的話是那樣的剌耳,那樣的惹人生氣。
見方碩沒有反應,只是用一雙黝黑黑的深眸盯著自己,王佑希原來的氣勢咻的一聲就全跑了,但是本著輸人不輸陣的理論,她的小下巴依舊抬得高高的,一副得理不饒人的驕縱表情,讓人只想狠狠地蹂躪她一番,而他的確也不遲疑地做了。
吻住那微微嘟起的小嘴,咬咬她抬起的小下巴,一雙大掌無比利落地剝著彼此身上的衣物,再將自己狠狠地、深深地埋進她的最深處。
這樣的狂野讓王佑希倒抽口氣,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已經(jīng)進來了,而且還進得那么深,她還在生氣耶,他也沒有哄她,居然就這樣子進來了。
察覺到王佑希的不情愿,方碩二話不說,埋得更深,用更熱情的手段,讓她完全臣服。
他不得不承認,當自己的女人嬌嬌柔柔、軟軟綿綿的完全依靠著自己,那樣的感覺實在是非筆墨可以形容的。
外頭有個“隱形”的情敵存在,男人根深柢固的劣根性便冒出頭來,不管不顧地纏著她,怎么爽快怎么纏著來,說什么也不肯放開,就算她已經(jīng)無法承受地昏睡過去,他也要牢牢地占據(jù)著她的身子,半分都不肯放過。
他的女人太過受歡迎了,所以不管她的干爹怎么說,他都決定,在這宗該死的案子破完后,他要立即、馬上把她娶回家,當他的方太太,至于孩子,他還是決定跟她過過美好的二人世界,過幾年再說。
而現(xiàn)在……一抹猙獰的笑浮現(xiàn)在方碩的臉上。
明天晚上那些打亂他與她美好生活的人,都要作好惹惱了他、被他狠狠報復的心理準備了。
他發(fā)誓,他一定會讓他們后悔他們曾經(jīng)做過的勾當,一定會!
行動非常的順利,一如方碩他們所料的,記憶卡里頭的文件對這些人而言,是極為重要的,所以這次甚至連一直沒有現(xiàn)身的幕后主使人,也在相約地點不遠處等著。
盡避他們已經(jīng)做足了預防的措施,但他們沒有預想到這些人還有些埋伏在暗處的火力,在他們行動之際,這些暗處的埋伏便與緝毒大隊火拚起來。
方碩以及王諾揚想也沒想,連忙護著王佑希離開,槍聲不停地響起,嗆人的煙硝味不斷地傳來,從不曾身處于這種驚心動魄場景之中的王佑希,竟然沒有被嚇得動彈不得,而是跟著方碩以及王諾揚兩人左閃右避的。
不是她不害怕,相反地她怕得要死、怕得要命,如果可以的話,她簡直想要號哭出聲,以宣泄自己被那剛好擦身而過的子彈嚇到的驚懼,但是她更清楚,如果她真的在這樣的環(huán)境僵住不動的話,她不但會死會受傷,連帶方碩以及王諾揚也會因此而受她連累。
所以或許是求存的本能,或許是害怕連累他們的情緒,她不叫不哭地跟著他們跑,跟著他們沖,迅速地逃離那子彈橫飛的戰(zhàn)場。
正當她以為他們安全了,離開了那危險的地方,一直護在她背后的男人突然發(fā)出一聲低沉的悶哼,她不明所以地回頭,卻瞧見了她終其一生都不會忘卻的情景。
腥紅的血從方碩右肩蔓延,只消一會就蔓延了他整個的右邊的身子。
一聲尖叫聲堵在她的喉間,時間也好像在那一刻完全停頓了。
手術室門上的紅燈刺眼地亮著,王佑希顫抖的身子無力地坐在長凳上,雙眼無神地一直盯著那亮著的紅燈。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她只記得方碩被血染紅的身體,還有就是覺得自己的心沉得越來越深、越來越低,好像快要掉進那個無法逃離的深淵似的。
她一直相信干爹說的話,相信方碩的出現(xiàn)改變了她的命盤,改變了她的命運,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原來她的改運是用方碩的命來換的,如果她一早知道的話,即使要一輩子都倒著楣,她也不會去招惹他。
老天爺真的很殘酷,在她嘗過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以后,突然要收回這樣的美好,這樣的痛、這樣的苦真的很難受,真的是一場可怕的煎熬。
王諾揚看著那緊絞在一起的十指,他伸手覆在那雙自我虐待的小手上,輕聲安撫說一他,“不會有事的,那傷沒有傷在要害,而且他知道你在等他,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溫暖的體溫,安撫的字語,都沒有辦法讓王佑希的心平靜下來。
她喃喃地低語氣,全然都是自責、全都是懊惱,“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從一開始我就不接近他,如果我不那么貪心,希望可以待在他的身邊,那么他現(xiàn)在就不會受傷……都是我、都是我這個災星,我這個掃把星……”
她的一字一句,就好像刺人的針一樣,刺著王諾揚的心窩,“你不是災星也不是掃把星,方碩從沒有這樣想,也沒有人這樣想!
“有,我就是,如果不是我的緣故,我爸爸就不會死,我媽媽也不會不要我,如果我不是,為什么他現(xiàn)在會躺在里頭?”王佑希甩開他的手,激動地反駁著,絲毫沒有察覺眼前的男人的異樣。
王諾揚沒想到,原來當初母親將她送走時所說的話,她竟然會一字不漏的牢記到今天,他無法想象,因為這些傷人的話,她吃看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委屈。
“希!蓖踔Z揚心疼地伸手,想要輕撫她的頭發(fā),卻被她害怕地躲開。
“像我這樣的人,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xiàn)在人群里,最好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這樣他就不會因為我的緣故而受傷,不會因為我的緣故而倒霉!彼龘u搖頭,身子越退越后,似乎是想要逃離。
但是這個時候,那盞一直亮起的紅燈忽然暗了,穿著白袍的醫(yī)師走了出來,“誰是傷員的親人?”
“我……”王佑希下意識地開口,但一開口卻又不敢再承認。
她不是決定要離他遠遠的嗎?她怎么還敢承認是他的親人?
醫(yī)生沒有注意到她欲言又止,只當她是太過擔憂方碩的傷勢而有點小失常而已,“請放心,傷者的子彈并沒有留在體內,也沒有傷及動脈,只是失血有點多,好好休養(yǎng)便可以,至于肩膀的傷,只要好好的做復健,也可以完全痊愈。”
聽到醫(yī)生的話,王佑希懸在半空的心終于放下了。
心情一放松,她的腳也仿佛失去了力氣,幾乎支撐不起整個人,如果不是王諾揚眼捷手快地抓住她,將她放到長凳上,她必定會軟倒在地上。
醫(yī)生仿佛見慣了傷員家屬有這樣的反應,只朝王諾揚點點頭,道了句:“傷者已經(jīng)清醒過來,待會會送到普通病房里。”
說完后就帶著幾個助手與護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