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自己一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張男性熟睡的臉龐時,女人應(yīng)該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
一是尖叫出聲?二是狠狠地甩他一巴掌?還是三,傻愣愣地抱著被子,繼續(xù)平躺在床上,看著那張睡臉?
王佑希的選擇,又或者是說,她可以做得到的反應(yīng)只有三。
她傻愣愣地看著方碩的睡臉,空白的腦袋里,一點都想不起自己會在他身旁醒過來的原因。
她只記得昨天晚上因為唐揚的來電,勾起她心底最害怕也最難過的回憶,以及讓她猜想如果被方碩知道她所隱瞞他的事,她難過地結(jié)束節(jié)目,自己蜷縮在椅子上哭泣。
然后呢,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她一睜開眼,就只看到方碩睡在自己的身旁?
一空白的腦袋一下子就亂烘烘起來,凌亂得她根本就想不起應(yīng)該想起的事來,她認(rèn)為,這是因為方碩睡在她身邊的原因,所以她才無法思考。
的確,他們只不過還在牽牽小手,一起逛逛街、看看電影的幼兒園階段而已,一下子就跳到同床共枕的階段,她只是犯傻而不是尖叫出聲,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不想也不敢吵醒他,王佑希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起,想越過他逃出這間陌生的房間?墒撬沒得如愿以償,整個人忽地被人一拉、一壓,重新躺平在柔軟的床上,而身上則是壓著那個應(yīng)該還在睡的男人。
無辜的眸子瞪到最大,一張小嘴驚訝得無法合攏,眼前的一幕太過震撼,她脆弱且稚嫩的神經(jīng)實在承受不起。
“怎么這么早就醒過來了?”甫睡醒的低啞男嗓音伴著炙熱的呼吸,噴灑到她的耳朵,將她原本白皙的耳朵染上一層可愛的嫣紅,“昨天晚上不累嗎?”
他的意思很純潔,只是單純地問她哭得那么久,怎么可能不覺得累的意思。
只是他忘了,當(dāng)一男一女在清早、在同一張床上醒過來,這樣的問題會變質(zhì),變得很有余韻、很有暗示。
轟的一聲,好像一枚炸彈在腦中炸開似的,王佑希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染上了誘人的粉紅色,看起來可口得要命。
而方碩便是首當(dāng)其沖地被誘惑了。
美味可口的食物放在一只已經(jīng)餓了許久的野獸面前,要怎么樣才能讓野獸放過已經(jīng)到了嘴邊、只消一張口就能品?到的美食呢?
方碩想,應(yīng)該不可能吧,如果有這種可能的話,那么那只一定不是野獸,而是一尊石像。
把自己比喻成野獸其實不妥,但他找不到比“野獸”一詞更加貼切的比喻,來形容現(xiàn)在自己的狀態(tài)了。
“希!彼殡y自控地俯下身,在那微微張開的唇瓣上輕輕地喙了一口,然后滿意地看著她的臉更紅了。
王佑希沒有伸手撝住被偷襲的唇,反而用震驚的目光瞪著他。
……方碩明白,她知道了,知道他已經(jīng)弄清楚她隱瞞了他什么。
縱使再想吃了她,但是眼下這件事似乎更需要他們先處理,至于那蠢蠢欲動的欲念,他還可以用理智忍下來。
“有什么話想跟我說的嗎?”他高大,身上還有結(jié)實的肌肉,體重自然不輕,但沒有一直壓在她的身上,雖然那真的很舒服,讓人舍不得下來,可瘦小的她絕對承受不了他的體重,所以他側(cè)躺在她的身旁,大手則圈在她的腰上,讓她無處可逃。
而她的確是無處可逃。
身后是冰冷的墻面,身前是高大的他,王佑希無助地夾在中間,被逼著接受他單方面的盤問。
王佑希一直以為,雖然方碩偶爾霸道,但好歹也是一個剛毅的警察,以前還是個軍人,為人必定是光明正大,絕對不會耍小手段,可是她似乎低估了他。
眼前的男人,盡避臉上仍舊是剛毅的神情,只是那雙墨眸中帶著威脅,圈在腰上的手腎牢不可挪,甚至跟她一個瘦弱的女子在作無形的威嚇。
這樣活脫脫像個流氓的他,哪里稱得上是剛正不阿的警察了,哪里像是曾經(jīng)擔(dān)任保家衛(wèi)國的軍人了,她的眼中充滿了這樣的指控。
但是方碩不為所動,他是當(dāng)過軍人沒錯,他現(xiàn)職是警察沒錯,但誰說做軍人、做警察,就得說一不二、一根筋直到底呢?
他吃過虧,所以這個教訓(xùn)他學(xué)得很透澈,剛正不阿是需要,說一不二是需要,但是偶爾耍耍手段來達到目的也是需要的。
震驚過后,王佑希垂下眼看著方碩的下巴,不敢再與他對視,嘴里小小聲地反問:“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我不知道。”方碩好整以暇地回答,沒有一點的遲疑,也沒有半點撒謊的心虛,語氣是那么的理所當(dāng)然。
聞言,王佑希氣得再次抬起眼瞪他。
“我不知道。”方碩再次重復(fù),語氣聲調(diào)跟上一次絲毫不差。
他明明就知道了,但是還是故意明知故問。
看著他半點軟化的跡象也沒有,王佑希知道自己現(xiàn)在真的必須親口向他坦承一切,否則今天她是離不開這張床的。
咬咬唇,她深吸口氣,明白橫豎都得說明白,早死也就早超生,所以她雙眼一閉、把心一橫,幾乎是用吼的吼出來,“我、我就是希希!”
吼完后她渾身僵硬,等著他的判決。等了好一會,方碩還是靜靜的,沒有開口,她以為他聽不到自己那嘶吼到破音的叫聲,
她頓了頓,低低地再次重復(fù),“我就是希希,你想找想見的那個希希!
擔(dān)心他不明白,王佑希還十分善良地加注。
可是她都說得那么清楚了、那么明白了,方碩還是遲遲沒有給她回應(yīng)。
那心懸在半空的感覺太過難受,她等不了那樣的寂靜,所以偷偷地睜開眼,不料卻對上那雙等待著她自投羅網(wǎng)的墨眸。
方碩眼中的愉悅讓王佑希一愣,懸在半空的心下降了一半,但還是有著不踏實的慌張。
……她摸不準(zhǔn)他在想些什么,可是她又不敢開口問,只能用無辜又純良的眼睛,怯怯地看著他,無聲地祈求他快快說出他的判決是什么,不要再這樣無聲地折磨她脆弱的神經(jīng)。
方碩暗嘆,到底她知不知道她的目光是有多要人命?被這樣無辜又可憐的目光看著,怒火怎么可能還能存留下來。
更何況他一早就知道她就是希希,也知道為什么她會隱瞞著他,不告訴他真相,如此一來,他還怎么生她的氣?
只不過她視死如歸的表情太可愛,讓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