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子寒大帥哥,幾時你的行情必須淪落到相親的地步來著?」沈世輝眼里帶著十足的興味,頻頻打量著正坐在皮椅上、蹺著二郎腿的尉子寒。
「我有提到任何相親的字眼嗎?」尉子寒瞇著眼,掃視著一副等著看熱鬧的沈世輝一眼。
「你老兄是沒提到相親這兩個字,但光聽你形容的情形,不也等于和相親差不多!股蚴垒x堅(jiān)持自己的看法。
「相親是一對一,我的情形不是!刮咀雍а阑氐馈
「這也只證明你尉子寒,商界的奇才,的確享有別人所沒有的尊榮,可以同時和三名千金女相親!股蚴垒x帶著十分夸張的神情及口吻奉承著。
「我最后聲明這不是相親,再讓我從你口中聽見相親這個字眼,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從這辦公大樓扔飛出去?」尉子寒左眉上的青筋浮現(xiàn),顯示他已即將大動肝火。
聽出他的語氣的確是認(rèn)真的,沈世輝連忙收起玩笑心,正經(jīng)八百的清清喉嚨,道:
「那么關(guān)于這件事,你準(zhǔn)備怎么做?」
「既然對方那么有誠意,同時獻(xiàn)上三位美女任我挑選,這種事何樂而不為?」尉子寒交握著修長的手指,目光深邃的瞧著窗外明媚的景色。
「這么說,你真打算從艾董的三位女兒中,挑選出一位來當(dāng)你的妻子?」沈世輝訝異地眨著眼。
這怎么可能!甭說子寒身邊女人不曾斷過,恐怕就連情婦他都有過幾個。
這樣不缺女人的尉子寒,根本完全不需要再去招惹這不必要的麻煩。
除非子寒當(dāng)真有心要找個女人安定下來,否則老總裁早已表示得非常清楚,這回艾董的女兒肯定是要娶回來當(dāng)妻子,可不是可以玩玩就好的對象。
「你認(rèn)為有可能嗎?」尉子寒挑起一眉,冷嗤一聲,那傲然的神情已言明一切。
「我想也不可能。既然如此,你怎么會答應(yīng)你父親這件事?」沈世輝就是想不透這一點(diǎn)。
「我若不答允,將來肯定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無數(shù)個艾家出現(xiàn),這樣你明白了嗎?」為了杜絕父親一再替他找對象,順從絕對是一勞永逸的最佳方法。
「咦?」沈世輝先是困惑地皺著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接著總算恍然大悟地睜大眼,眼里滿是欽佩,直望著他。
原來他心里打的是這種主意。人稱奇才的他,果然不是空穴來風(fēng),這個男人的確是心思縝密,精明到令人不得不佩服。
幸好自己并未跟這男人為敵,否則他八成死得不是挺好看。沈世輝暗自慶幸自己當(dāng)年的選擇沒有錯,和尉子寒成為朋友,絕對比當(dāng)他的對手要明智多了。
「這事就只有你知道,所以……」尉子寒意有所指地睨了他一眼。
「是,我知道,我一定保密到底!股蚴垒x當(dāng)然明白他意指何事。
這狡詐的男人,故意將打算說給他明白,無疑是想將他拖進(jìn)這場是非之中,好讓他為了自保,只好替他在老總裁面前做掩飾。
尉子寒這男人太賊了,偏偏自己當(dāng)年好死不死,居然被他欽點(diǎn)成為他身邊的特別助理。
唉!要說自己誤交匪類,偏偏這個男人又十分重義氣,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另外還有一件事必須麻煩你!
「什么事?」對于他所托之事,沈世輝不曾拒絕。
「距離和艾家千金見面還有幾天的時間,你就利用這兩天先去調(diào)查艾家三千金,最好能查個仔仔細(xì)細(xì)!刮咀雍睦锉P算的自然是有利于他的策略。
「子寒,你又打算做什么了?」沈世輝表情是十足的無奈。
他就擔(dān)心他這好友兼上司,做事太胡來了啊。
「我沒打算做什么,你放心。我總要先弄清楚艾家三千金中,誰是績優(yōu)股,最值得我去花時間投資吧!刮咀雍f得理所當(dāng)然。
一旁的沈世輝卻聽得額頭直冒黑線。也只有他尉子寒才會將未來妻子人選當(dāng)作是投資股票看待。
不過也正因?yàn)樗?dú)到犀利的作風(fēng),方能在短短幾年內(nèi),創(chuàng)造他個人的事業(yè)巔峰,完全不必倚靠家人的幫助,這絕對是其他人望塵莫及的。
「萬一對方是個績優(yōu)股,但長相卻很抱歉,你又當(dāng)如何?」沈世輝提出實(shí)際問題。
可沒人規(guī)定千金女就一定是美女。
尉子寒隨即斜睨了他一眼,沈世輝當(dāng)下立即明白自己是白問了。
這尉子寒的身邊從來不缺美女,他根本不在乎這艾家千金是否是個大美人,他看上的恐怕是艾家千金背后的附加價值。
*
「羽棠,妳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妳不是正忙著進(jìn)修的事嗎?」沈世輝一面說,一面將泡好的咖啡呈上。
「是很忙,不過突然想來看你,就抽空過來了!拱鹛拿鎺⑿φf完,小心翼翼地端起熱騰騰的咖啡,先是深吸了一口咖啡香,才送至唇邊輕啜了一口!膏,好香!還是你泡的咖啡最香最好喝!
「唉,我就知道妳就只有想喝咖啡的時候,才會想到我這個人。」沈世輝一臉無奈的說。
「別這么說,你泡的咖啡真的很好喝嘛!而且我和你不是朋友嗎?既然是朋友,來看你也是應(yīng)該的!拐f到這兒,艾羽棠突然停了下來,接著臉上做出曖昧的表情,這才又往下道:「還是你在里頭藏了個女人,不想讓我瞧見,所以才急著和我分清界線?」
「我?guī)讜r和妳分清界線來著?妳明知道我就只對妳--」
「情有獨(dú)鍾」這話尚未來得及吐出,就見艾羽棠突然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咖啡,接著便聽見她發(fā)出驚慌的叫聲,「。≡愀,我得先借個洗手間清理一下。」
目送她急忙忙的奔進(jìn)洗手間,沈世輝眼神一黯,失望之情完全展現(xiàn)在臉上。
總是這樣,一聽見他表明心意,她就是一味地逃避。雖然他實(shí)在不明白她究竟在逃避什么,但因不想把他和她的關(guān)系弄到連見面都不行,他只好先維持目前這種朋友關(guān)系,直到某一天她愿意接受,不再逃避他、逃避這段感情為止。
「妳需要毛巾,還是干凈的衣物嗎?」聽見里頭傳來水聲,他走近門旁問道。
「不用麻煩,我只要稍微洗一下褲管就行了。幸好我今天穿黑色長褲,所以不會很明顯!估镱^響起她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她自然是松了一口氣,因?yàn)樗智宄鰜砗螅麛嗳徊粫倮^續(xù)先前的話題,沈世輝撇撇唇嘲諷地想著。
他和她畢竟是大學(xué)同學(xué),多年的情誼讓他們都非常了解對方的個性。
但說到了解對方,恐怕是指她單方面的了解他,對于她,他始終是一知半解,了解的并非是全部的她。
像是她家里還有哪些兄弟姊妹、父母是從事何種工作,更甚至是她家住何處,這些全是她一直不肯告訴他的秘密。
而為了尊重她的個人隱私權(quán),他也未曾勉強(qiáng)她非要交待清楚不可。
只是都這些年了,難道她還是無法完全信任他這個人嗎?
為此,沈世輝心里不是沒有埋怨,若不是實(shí)在太喜歡她,他又何必如此苦苦等候。
「對不起,世輝,我馬上幫你清理干凈!沟劝鹛淖叱鱿词珠g,手里已端著水桶及拖把。
「不,羽棠,用不著麻煩了。我這里有固定的鐘點(diǎn)女傭,她自然會清理,妳若是搶了她的工作,她肯定會啰哩叭唆的,妳也知道那些歐巴桑很會碎碎念。」沈世輝一副請她饒了他的表情。
艾羽棠被逗笑了,只好將水桶及拖把又重新放回原位,這才走出洗手間。
「看來你那個老板待你不錯嘛,不僅給你這間公寓,還有鐘點(diǎn)女傭可以替你打掃房子!拱鹛南袷请S口問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今天來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喂!小姐,你別一副好像我是被人包養(yǎng)的男寵的口氣,這樣別人會誤會!股蚴垒x隨即為自己喊冤。
「呵!你不能否認(rèn)你老板的確對你很好吧?」艾羽棠呵呵直笑。
「那是因?yàn)槲液芘ぷ!而這公寓是尉氏集團(tuán)的資產(chǎn)沒錯,但凡是替集團(tuán)工作的職員,只要無家室的人,都可以住進(jìn)這棟單身公寓,并非只有我個人享有特權(quán)。鐘點(diǎn)女傭自然也是公司考量員工需要,才特地聘用的!股蚴垒x以著絕對認(rèn)真的表情及語氣,一一解釋得十分清楚。
他可不希望教人誤解他和自己的上司搞曖昧,尤其這個上司又是個男人。
當(dāng)然他更加無法容忍他喜歡的女生,會因而認(rèn)定他的性向問題。
對于他的認(rèn)真態(tài)度,艾羽棠先是噗哧笑出聲,接著才吃吃笑道:
「你不必這么認(rèn)真解釋,我們朋友這些年,我難道還會不了解你嗎?」
「妳是當(dāng)真了解我就好了。」沈世輝在嘴邊咕噥。
為此,艾羽棠就算是聽見,也只當(dāng)作沒聽見,很快地兀自說道:
「你覺得你那個上司是個怎么樣的人?」
沈世輝先是微楞了下,才回道:「妳指的是尉子寒?」
「當(dāng)然是他。以你當(dāng)他的特助這么久,你認(rèn)為這個尉子寒,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嗎?」艾羽棠直接挑明講。
就是因?yàn)橹郎蚴垒x是尉子寒的特助,她今天才特地專程來請教他對尉子寒的看法。
無論將來她們姊妹誰被挑選上,身為大姊的她都必須先弄清楚尉子寒的為人,才能決定這件婚事是否可以談成。
「羽棠,妳--」沈世輝臉色駭然一變,眼神不確定地瞅著她。
「你不必這樣看著我,這問題是我替我家妹子問的。她自從在雜志上瞧見尉子寒的照片后,就對他一見鐘情,所以身為姊姊的我,當(dāng)然必須先問清楚!拱鹛脑囍p松道。
和他相識許久,她又豈會不知他對她的情,然而身為艾家長女,她肩上有太多的責(zé)任,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
因此對于他的情深意重,她往往只能裝作毫不知情。
「妳妹妹?」他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她還有個妹妹,她當(dāng)真是保密到家了。
「是的。所以請你一定要老實(shí)回答我,以你個人的看法,你認(rèn)為尉子寒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嗎?」她就是相信他的為人,才冒著險特地來請教他。
當(dāng)初會隱瞞她的家世,是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料這一瞞就瞞了他這么久,即便是后來她想坦白,也不知如何向他開口。
她心里明白今日這舉動,必然會引起他的懷疑,但為了她們艾家的將來,她還是決定冒險走上這一遭。
就算會因此讓他發(fā)現(xiàn)她原來是個富家千金,而非是他一直以為的平凡人,她也認(rèn)了。
「妳要聽實(shí)話,我自然可以告訴妳。羽棠,倘若撇開尉子寒的感情生活不談,那么他當(dāng)然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沈世輝完全實(shí)話實(shí)說。
「撇開感情生活不談,這是什么意思?」艾羽棠抿了抿紅唇,帶著困惑的眼神。
「我指的是尉子寒當(dāng)然是個絕對負(fù)責(zé)、顧家的好男人,但先決條件必須是他所喜愛的人,才能讓他甘心留在家中,當(dāng)個居家好男人。」
「你這么說我明白了!苟@也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不過我想妳還是回去勸勸妳妹,要讓尉子寒看上眼,并不是這么容易的事,而且他最近正有意要和艾家--」話至此,沈世輝突然楞了下,聲音頓住。
艾家?艾羽棠?再加上她的妹妹--這之間該不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吧?
「!對不起,世輝,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一件急事趕著去辦,我先走了,再見。」艾羽棠再次驚慌地跳起身,道聲再見后便急忙忙大步奔出門。
望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沈世輝并未試圖阻止她離去,他僅是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望著已無一人的門口。
看來艾家三千金的事,他勢必要好好展開調(diào)查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