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他的臉色丕變,眸底蒙上一層寒意,冷冷地吐出話。
“別拿我跟他比,他是他,我是我!
倒抽了一口氣,挽香被他眼底深沉的恨意給駭著。
“我送你回去吧!”眼神一轉,他又恢復了方才的嘻皮笑臉。
“不必了,我認得路!彼剡^神,冷著臉四處張望!拔业难诀吣?”
“我讓她先回去了!痹埔囡w毫不在意的聳聳肩。
“你怎么可以這樣自作主張?”挽香氣惱地瞪著他。
“瞧你氣成這樣。”云亦飛全然不當一回事,寵溺地搖頭。“難道你不明白我也很樂意充當你的護花使者?”他擺出一副溫雅的姿態,嘻皮笑臉的朝她伸出手。
瞪著眼前這張嘻皮笑臉的臉孔,以及全然不把她的不悅當一回事的男人,挽香幾乎快氣炸了。
視而不見那雙朝她伸出的手,挽香逕自繞過他,怒氣沖沖而去。
望著停在半空中的手,云亦飛笑了。
好有意思的女人!
目送著含怒而去的美麗身影,看似柔弱卻又如此喜怒分明,讓人忍不住想占為己有。
這女人,他要定了!
*
連續幾天,挽香依然沒有云遙飛的消息,倒是他那孿生弟弟云亦飛天天上門來糾纏,每回非得要纏到讓他進門才肯罷休。
每個見過云亦飛的下人,莫不驚異于天底下竟有如此相似的一張臉,卻又能明顯分辨出兩人的不同。
幾天下來,這男人儼然把沐家當成自家廚房,里里外外全都摸透了,還厚顏的留下來吃了幾頓飯,把沐家的各種花草茶喝遍。
云亦飛這樣完全不收斂的行為,總把挽香氣得七竅生煙,但每看到那張與云遙飛相似的臉孔,以及那雙可恨得令人咬牙切齒,卻又那樣無辜的眼眸,她竟莫名的放任他恣意妄為。
眼看半個月過去了,挽香心神不寧的癥狀越來越明顯,不只香囊老是繡得走了樣,就連有時手里的帳算著算著也會出了神,前一刻腦子里還浮現云遙飛那張溫文的臉孔,但下一刻卻驀然闖進一雙邪氣輕佻的黑眸,每每把她遽然驚起。
“小姐、小姐,林老爺送來一封請帖給您!”
還在恍惚失神間,錦繡手里拿著張請柬匆匆忙忙跑進房來。
“喔?”接過請柬,打開細細看過,挽香的秀眉蹙了起來。
“小姐,林老爺說了些什么?”錦繡在一旁瞅著主子忽變的臉色好奇地問。
“林老爺要我為他做香囊,請我進府去。”
“林老爺可是咱們的大主顧,小姐為什么面有難色?”還是錦繡了解主子,一眼就看出她的為難。
“林老爺請我明兒個入夜一個人進府,這實在有些不妥!
“一個人?”錦繡驚喊了一聲,隨即跟著皺起小臉!斑@林老爺該不會打著什么歪主意吧?”
“錦繡,不許口無遮攔,林老爺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不會是那種人。”
“可是林老爺娶了三房妻室,還有六名小妾,這哪像一個清心寡欲的行善之人嘛?!”錦繡不以為然的悶聲嘀咕。
“你這丫頭疑心病真重!”挽香無奈的搖搖頭!澳闳セ馗擦掷蠣敚魈煳視兰s前往。”
“喔,知道了!”錦繡領命,踱著慢吞吞的步子出門去。
。
隔天,挽香準時抵達林府,只見門外燈火通明,還有幾名丫鬟分列門外,引頸等候著。
這番盛情款待讓挽香受寵若驚,接著幾名丫鬟領著她進入林府豪華氣派的宅院里,最后來到一處幽靜隱蔽的別苑。
“沐小姐,就是這里了,老爺正在里頭等著!”一名丫鬟畢恭畢敬的說道。
“好的,謝謝你們!”向幾名帶路丫鬟道了謝,挽香這才轉身推門而入。
一進入廂房內,只見房內點著大紅燭,桌上擱著幾盤小菜跟水酒,五十開外的林老爺正一臉和藹笑意地端坐在桌邊。
“林老爺!”挽香有禮的福了福身。
“別多禮,快到這里來!绷掷蠣斆Σ坏鹕硪笄谡泻羲。“來來來,吃點東西、喝點酒,這酒啊,可是稀有的果釀!
“林老爺,您快別忙著招呼我了,我吃過了,不餓!蓖煜阄翊驍嗨脑挘s緊切入正事。“不知林老爺想做什么樣的香囊?”
“挽香姑娘,你身上是擦了什么樣的香料?怎么聞起來這么香?”
陡然自耳邊響起的聲音,把挽香嚇了好大一跳,一轉頭,才發現林老爺不知何時竟貼在她身后,對著她的耳朵若有似無的吹氣。
“林、林老爺,我沒有擦香料的習慣,大概是今早調香時所余留的氣味。”挽香不露痕跡的與他拉開距離,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一旁丫鬟不知何時全不見了。
“這么雙蔥段似的白嫩小手,用來做苦活兒多可惜!”林老爺一雙毛手又不規矩的摸上她的柔荑。
“林老爺,請您自重,若您再這般輕薄,挽香寧可不做您的生意!彼崛徽酒鹕,冷著臉說道。
“小美人,瞧你連生氣都美成這樣,也難怪把我的心搔得這般心癢難耐!逼綍r看起來和藹的林老爺瞬間卸下假面具,露出色欲薰心的丑陋面孔,一步步將她逼進床邊!皝,快給我親一個,我的小心肝兒。”
“林老爺,您別過來!”宛如落入獵人陷阱的小兔兒,挽香只能做困獸之斗。
“乖乖的聽話,我會納你做四房,往后將會有享不盡的山珍海味、錦衣玉食,只要你開口,每個月零花的銀子你要多少有多少,遠比你做那個賺不了幾兩銀子的香囊強多了。”邊說,林老爺邊饑渴的上上下下將她看了個夠。
“我不要,我喜歡做香囊,沒有半分勉強,更不覺得辛苦,林老爺您就死了這條心吧!”挽香一步步往后退,強壓下恐懼,鎮定地應對。
“沒得到你,我是怎么也不會死心的,你別擔心,只要給了我,我絕不會虧待你的。來吧,你不知道我按捺多久了,快些讓我好好疼愛!绷掷蠣斠话褤溥^去。
驚恐閃開飛撲而來的林老爺,挽香知道自己非得冷靜應對不可,否則一輩子的清白恐怕就毀在這個偽善的老色鬼手里。
“林老爺,我敬重您平時是個樂善好施的人,在城里更是德高望重,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您一輩子的聲譽就毀于一旦了!
“等你成了我的人,怕是不乖乖聽我擺布,哪還會四處去宣揚?更何況,我強占一個孤女的便宜這種話,說出去誰會相信,是吧?”林老爺有恃無恐的淫笑著。
挽香知道林老爺早就全盤算好了,就等著她這不識人心險惡的傻子前來自投羅網。才想著,發覺自己已經被逼到了床邊,再也無路可退,而帶著抹淫笑的林老爺正搓著肥手,朝她步步逼近。
“林老爺,求求你放了我!狈讲攀冀K維持鎮定的挽香,終于露出一絲恐懼,語氣里帶著些哽咽。
“到嘴的鴨子豈有放手的道理?你就乖一點,或許能少受點苦頭。喔,瞧瞧這嫩得像豆腐似的皮膚,真教人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下!绷掷蠣數姆适制炔患按贤煜丬浤鄣哪樀埃蛔〉赝韲道锿炭谒。
緊咬住下唇,挽香屈辱地別過頭去,任由那雙令人作嘔的肥手在臉上摸著,一路往下游移。
“別碰我!”挽香嫌惡地甩開他的手。
“好,再潑辣些,這樣等會老夫享受起來才夠勁!”林老爺興奮得雙眼赤紅,粗嗄的嗓音顯示他早已欲火難耐。
“來,小美人兒,讓咱們好好樂一下!”
肥胖身子驀然將挽香撲倒在床,挽香措手不及,只能倉皇地掙扎呼喊著。“放開我、快放開我!”
但自動送上門的美味肥肉,林老爺怎會輕易松口?
林老爺猴急地扒著她的衣裳,兩片肥唇也色急地拚命往她敞開的白嫩胸口鉆。
被林老爺肥胖的身體壓住,纖細的挽香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挽香強忍作嘔的感覺,遽然別過頭去,兩道淚水沿著眼角緩緩落下,幾乎以為自己守了十九年的清白身子,今天就要葬送在這個偽善的色老頭手上。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高大的黑影驀然籠罩而下。
挽香驚惶睜眼一看,云遙飛不知何時竟悄然出現在林老爺身后,表情森冷的拿起矮幾上的玉如意,毫不留情的往林老爺光禿油亮的腦門上敲去,那冷酷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
一聲痛呼,林老爺雙手捂著腦袋,活像是挨了刀子的豬哀號叫個不停。
“我的腦袋、我的腦袋開花啦!來人啊──”
云遙飛毫不留情的一擊,硬生生將林老爺腦袋敲出一個大洞,鮮血自林老爺緊捂的指間不斷往外涌。
一看到血,林老爺更是驚慌得不斷哭喊!拔伊餮玻、你是誰?怎么進來的,唉呀,快來人哪──”
令人怵目驚心的血濺上他的白衫,云遙飛卻像是視而不見,神色冷峻的丟下玉如意,朝林老爺吐出一句。“這是你咎由自。
一干下人、三妻六妾頓時全慌慌張張的自門外涌進來,瞧見了挽香跟一旁的云遙飛,也沒人敢拿兩人怎么樣,他們比誰都清楚剛剛這里出了什么事,只忙著去看林老爺的傷勢。
“阿順,快去找許大夫來,快!”
“快去拿布巾來替老爺止血。
“老爺,您怎么老勸不聽,這回真出事了吧?”
“是啊,有了三房六妾您還嫌不夠?”
“上回唐家姑娘咬舌自盡的事都還沒擺平呢!”
下人全慌成一團,替林老爺請大夫、捂傷口止血,九名妻妾在一旁罵的罵、嘮叨的嘮叨。
頓時,房里鬧成一團,挽香在一旁也早已嚇軟了腳,直到云遙飛將她大敞的衣衫拉攏,她才驀然回神,驚魂未定的趕緊起身。
“你沒事吧?”他柔聲問。
“我……沒事。”她的聲音抖得不像話,顫著手整理凌亂衣衫。
“我們離開這里!
挽香點點頭,任由云遙飛帶著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