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您好,我是莫悅緹!蹦獝偩熣驹谏晖懒栾L的辦公桌前,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莫醫生,請坐!鄙晖懒柙七@幾日聽了太多的傳聞,也調出莫悅緹的檔案來看,但見到真人發覺她比照片和周刊封面還要漂亮,怪不得一向理智聽話的大兒子會如此出格。
“莫醫生來元盛一個月了,一切還習慣嗎?”申屠凌云和申屠致眉眼相似,卻缺少了溫和的氣質,多了幾分陰沉和心機。
“謝謝院長的關心,一切都很好,我很喜歡元盛!奔热辉洪L大人愿意浪費時間和她寒暄,她也不介意順著他的話題說。
申屠凌云按撩著性子問了一連串無關緊要的話題,一面觀察著莫悅緹的反應,就莫悅緹進他的辦公室二十分鐘以來的表現,這個女人絕不是個簡單人物,擁有美貌和智慧的女人,比空有其表的美女要可怕許多。
比起莫悅緹的沉靜,申屠凌云率先沉不住氣了。
“莫醫生,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找你做什么!鄙晖懒柙仆A藥酌,等待莫悅緹回答,但莫悅緹眨著眼睛看著他,并沒有接話的意思,他只好繼續說下去:“最近元盛里流傳著關于阿致和你的風雷風語,我了解自己的兒子,他是元盛的繼承人,他擁有讓人羨慕的地位和前程,不會做出不自重的事情。請莫醫生你離阿致遠一點,申屠家的大門不是誰都可以進入的,與其落得最后的傷心,不如該斷則斷!
“院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莫悅緹直視申屠凌云的雙眼,“申屠致的優秀不用您說,元盛任何一個員工都可以如數家珍,難道您的意思是就因為申屠致優秀,所以他不需要伴侶,不需要幸福,只是扮演好他的完美角色就可以?”
“你在曲解我話中的含義,阿致當然需要伴侶、需要婚姻,但是他的對象已經決定了,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高攀的。”申屠凌云冷哼一聲,徹底放棄維持他身為院長的含蓄,“識相的話離阿致遠一點,否則在臺灣的醫界你別想待下去了!”
“今天聽到您這樣說,我總算安心了。”莫悅緹沒有像申屠凌云設想中那樣發怒或者懼怕,她不卑不亢,臉色未變,但語氣中多了幾分堅持,看來流言并非空穴來風,申屠家的門風果然很嚴。院長,我喜歡申屠致,很喜歡,喜歡了很久,無論遇到什么艱難險阻我都不會放棄,除非他不要我,否則我絕不會放棄他。我從來都不覺得配不上誰,如果不是喜歡的男人是申屠家的人,我不屑與跟申屠這個姓氏有任何牽扯聯系。”
“你……”申屠凌云被莫悅緹毫不留情的話氣得血壓上升,他當元盛的院長已經二十年,誰對他不是畢恭畢敬,卑躬屈膝的,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女人竟然敢如此跟他說話!
“申屠致是個獨立的人,他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您即使是他的父親,不該也沒有資格干預他的人生!边嫌申屠凌云的臉色不夠難看,莫悅緹繼續加溫,她可從來沒怕過這些自以為是的人,爸爸怕她因此得罪人,但是她天生就不是會忍氣吞聲的小可憐。
“住口!”申屠凌云很想破口大罵,但又礙于正在醫院,面對的又是醫生。
氣氛異常緊繃,彷佛一觸即發,申屠凌云氣得火冒三丈,莫悅緹面容平靜,眼神堅毅,兩人就這樣對峙著。
“好吵!痹谏嘲l上無聊到睡著的申屠未,拿開了擋在臉上的報紙,抱怨出聲:“爸,以后沒什么事不要再找我,我很忙!鄙晖牢瓷焐鞈醒酒鹕恚蛄苛四獝偩熞谎,不顧自己父親的怒火,兀自打開辦公室大門離開。
“院長,如果沒有別的事,請容許我先告辭。”被申屠未突然一打擾,莫悅緹也覺得自己很幼稚,不想再跟這個食古不化的臭老頭多說什么。
“難道你想親手毀了阿致嗎?”申屠凌云在莫悅緹身后叫囂。
莫悅緹離開的腳步一頓,轉過身來一字一句地說:“毀了他的是您,我只是希望他快樂,希望他幸福,也許您不明白,快樂和幸福與金錢、地位是無關的!闭f完,莫悅緹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她真不想第一次和申屠致的父親見面就將場面弄僵,但她更明白,想讓申屠凌云開開心心地接受她,除非她家家產值千億,是所謂上流社會中的貴族才行,先不說她有沒有,她根本就不屑透過這些來討好一個臭老頭。
她不是沒見過真正的有錢、有身分的人,但從來沒見過像申屠凌云這樣的,當個醫院的院長好像國王一樣驕傲和跋扈,真是討人厭!
莫悅緹在心中猛烈址吐槽,再晚走一會兒,恐怕她會忍耐不住將這些話講給申屠凌云聽。
申屠未并沒有離開,他靠在院長專用電梯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莫悅緹按下了電梯,他也跟著走了進去。
電梯上的數字不斷地跳動,莫悅緹能感覺到申屠未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知道這個年輕的男人肯定是申屠致的弟弟,他的五官和申屠致很像,卻比申屠致冰冷一百倍。
“申屠家根本是龍潭虎穴,真不明白小姐你怎么會這么不聰明地往里跳。”申屠未存電梯到達一樓之時終于開口了,聲音很冷,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因為愛,因為我愛他,所以我愿意為了他去大戰惡龍猛虎!蹦獝偩煿垂创剑绕鸶晖懒柙颇莻臭老頭唇槍舌劍,她更喜歡接受申屠未不帶惡意的挑釁。
“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我哥禁不起第二次的許蕓蕓事件!鄙晖牢蠢浜吡艘宦,對莫悅緹的答案非常不屑,電梯門正好打開,他搶在莫悅緹之前走出了電梯。
莫悅緹也跟著走出了電梯,她想她知道申屠未想說什么了,他在擔心自己的哥哥,擔心這一次她因為不夠堅強,因為表面看起來堅不可摧的申屠致,已經禁不起任何傷害。
離開元盛后,莫悅緹找了一個氣氛好的餐廳用餐,然后將這個下午的時間消磨在百貨公司,刷卡買了一大堆東西,她從美國帶回來的保養品快用光了需要補貨,也需要添置一些衣物。
傍晚回到公寓時,她累壞了,癱在沙發上變成一灘爛泥,逛街可比查房辛苦多了。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之后,莫悅緹鼓起勇氣撥了申屠致的手機號碼,手機響了很久并沒有人接,她不愿放棄,又打了申屠致辦公室的電話。
這次電話很快被接起,不過是那個看她非常不順眼的助理,“是你啊,什么事?”聽到蜒悅緹的聲音后,她態度立即變了,不耐煩且有氣無力。
“申屠致呢?”
“難道你不知道嗎?”助理瞬間來了精神,大聲地嘲笑她:“沒想到你竟然不知道。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這個助理真是夠了,態度惡劣她可以忍受,但是不說重點就讓人厭煩了。
“小紫死了!主任離開手術室后就再沒回辦公室。”雖然不耐煩,但助理還是講了實情。
“什么?小紫死了?”一股寒氣從莫悅緹腳心升起,她渾身的汗毛都冷得豎了起來,她的腦袋嗡嗡地響,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沉重無比。
“上午突發并發癥,主任接到通知趕來醫院時,小紫的心臟已經衰竭,無法救治。莫醫生,我很忙,沒時間跟你哈啦!”助理用力地掛斷了電話。
手機從莫悅緹手中脫落,她抱著肩膀滑坐在地板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昨天還看到小紫,雖然虛弱,但精神很好,還笑嘻嘻地說她很漂亮,長大想和她一樣漂亮,可是怎么才一天的時間,可愛的、單純的小紫就沒有了?
眼淚無法抑制地涌了出來,莫悅緹環抱著自己的肩膀,大哭出聲。小紫安排手術,甚至可以請瑞士的專家親自手術,可是為什么……
莫悅緹猛地站了起來,“申屠致,申屠致……”
申屠致為小紫付出了那么多,親眼看到小紫咽氣,他一定受不了這個打擊,他沒有回辦公室,他去哪兒了?
莫悅緹甩上房門沖了出去,她要找到申屠致,她一定要找到申屠致。
據她的了解,申屠致大多數的時間都待在元盛,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公寓也只是稍作休息,他能去哪兒呢?
莫悅緹只能在元盛附近沒有目的的尋找,一間間地進那些酒吧、咖啡廳,走得雙腿都快要斷掉,繞了一圈,終于在一間開在地下室的酒吧找到了申屠致。
他背對著門口坐在吧臺前,大口地喝下一大杯調酒,用力地將酒杯放在吧臺上,“再來一杯,把你們酒精含量最高的酒拿出來!”申屠致喝醉了,否則他不會做出如此失控的動作,卻不愿放棄酒杯。
“申屠致!”莫悅緹沖了過去,扶住他因為放下酒杯而歪倒的身體,“申屠致,你不能再喝了!
“酒……酒,給我酒!”申屠致的意識含糊,吐字不清,但卻很堅持地對酒保伸出手臂。
“申屠先生,你喝了很多了!本票殡y地說,申屠致也算這里的?,偶爾會過來小酌一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一坐下來就不斷地灌酒,喝到醉了還是不斷地追加酒。
他正在為難要不要通知老板,看怎么將申屠致送回去,他知道申屠致是元盛的醫生,酒吧所處的物業都是元盛的,如果在他們酒吧里出了什么事,他們就別想再開下去了。
“不要給他酒了,結賬。”莫悅緹知道申屠致心里有多么苦,如果他有別的管道可以紆解,絕不會選擇這種不理智的方式,酒精對外科醫生來說是毒藥,會讓外科醫生的手指失去精準平穩的動作,會奪去一個外科醫生的天賦。
“小姐,請問你是?”申屠致每次來都是獨來獨往的,這個漂亮的小姐雖然看起來不像是壞人,但酒保還是負責地問了一句。
“我是他的朋友,也是元盛的醫生!蹦獝偩煋巫∩晖乐虏粩嘞禄纳眢w,還要阻小他不斷伸向酒保的手臂,纖細的身體不堪重負,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狼狽無比。
“小姐,我請人幫你送申屠先生回去吧。”酒保繞出吧臺幫莫悅緹扶住申屠致,示意侍者過來幫忙。
莫悅緹接受了酒保的好意,憑她的能力是無法帶走這個醉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