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育幼院
“荷瑋姊姊,你看我們種的花全開了呢!”妮妮高興的拉著孟荷瑋的手,指著花圃內(nèi)開滿的紅花興奮笑著。
“是啊,花全開了!泵虾涩|單腳跪地,只手拿著花鏟,抬手抹去額上汗珠,望著妮妮指的地方她露出笑容。是啊,她剛來時所種的花開了呢。
雖然開得歪七扭八,上頭還站了雙腳……
等等,腳?哪來的腳?
她再將視線調(diào)高一點,那雙腳非常修長,必須得將整個頭仰高,才能看清楚是哪個粗魯鬼。
只是隨著越看越上面,她的臉色也益發(fā)鐵青起來,口干舌燥得快要暈倒。
“嗨!贝_定她已經(jīng)清楚看見自己,段淳庭淡淡的打了個招呼。
孟荷瑋下意識的念頭就是轉(zhuǎn)身,逃逃逃!
回過頭,她馬上棄花鏟遁逃,只是等她匆匆起身,要落跑時,身下的腳卻不聽使喚的打結(jié)在一塊,她一吃驚,還來不及反應(yīng),整個人已撲通一聲的直直摔倒在泥堆中,痛得渾身骨頭都快散開。
現(xiàn)在她的臉埋在土堆中,整個人呈大字型的背部朝上,姿勢十分難看。
低低嗚嗚的哀叫不停,因為她最痛的不是這個,而是她才從土堆中掙扎著將臉仰起,就又見到那雙腳的主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這……她現(xiàn)在把臉埋回去可以嗎?
“嗨!倍未就M臉是笑的凝視眼前女人。先前擬好要如何處置她的方法,早已拋到九宵云外,忘得一干二凈。
能再見到她,比什么都還重要。
“……嗨啊……”孟荷瑋動動僵硬的手指,干笑數(shù)聲。
有什么情況比現(xiàn)在更慘的?舊情人……不……是兩個才有好感沒多久就上床的朋友再相逢,她卻摔了一身爛泥,渾身沒有一處是干凈的面對他。
他可以先假裝不認識她嗎?好歹她也是個女人,還滿愛美的……
偏偏,他不解她的心聲。
“你還要在那邊趴多久?”他干脆蹲下身問,一般人摔在泥巴中,不是都會急著起身嗎?怎么她一趴就是數(shù)分鐘,還不見有起身的打算。
“呃……”孟荷瑋訕訕地慢慢爬起,一臉困窘的看他。
等到她再度站在自己面前,段淳庭再也壓抑不住的向前一把撲抱住她,像把火般一下爆發(fā)出四射熱力,不管她身上有多臟,他就是要真實的抱著她,一解數(shù)月不見的痛苦。
在他懷里,孟荷瑋嘴張得好開,差點沒被嚇昏。他在做什么,她渾身都很臟啊!
“……我很臟……”她小小聲的提醒。
可段淳庭卻充耳不聞,兀自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
“你終于回到我身邊了!本o緊摟著她,他將鼻尖深埋在她發(fā)內(nèi),深深吸取屬于她的幽香。
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慌了手腳,孟荷瑋猛眨動雙眼。
那話說得好誘人,回到他身邊?他話中的情感是否真如她所想的那樣?
“瑋……”他扳住她的頭,俯身而下,親吻她半張的唇瓣,毫不客氣的直闖而入,找回屬于他的親密。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一切都是他的,不許她再找理由逃脫了。
好不容易待他結(jié)束一吻后,她虛弱的癱在他懷里猛喘氣,混亂的腦袋始終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怎么來的?”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下意識的使勁捏自己大腿一把,會痛耶,這不是夢嗎?
他出現(xiàn)了,感覺好完蛋!
“資料顯示你偷偷窩在這里,所以我就來了!彼p輕一笑,伸手幫她把臉上污泥給撥去,輕柔的舉止如同在對待小情人般,百般呵護。
縱然她臟兮兮,但在他眼中,還是好可愛。
“偷偷躲在這……”她喃喃重復他的話,一陣心虛。
“是啊,等會兒我再找機會好好處罰你!彼罅怂羌庖话,心情大好,難掩得意。
“荷瑋姊姊,這位大哥哥是誰?”稚嫩聲音介入兩人之間。
段淳庭斜眼瞄了孩童一眼!八怯自旱脑和瘑幔俊彼浀眠@張臉曾經(jīng)在照片中出現(xiàn)過幾次。
“是。妮妮,他……他是我朋友!泵虾涩|回過神,立即皺眉推開段淳庭,一張泥巴臉笑得尷尬極了,幸好現(xiàn)在臉紅也沒人看得出來。
但被強硬推離的男人可不這么想。朋友?她到現(xiàn)在還當他是朋友嗎?蠻橫的再抱緊她,宣示事實并非她所說那么單純。
妮妮抬高小臉,一臉疑惑的看著拉扯不清的男女。
“別再靠過來,你看你西裝都臟了!遍_玩笑,這套亞曼尼可是昂貴得很哩,萬一弄到泥巴很難清洗的。
段淳庭搖搖頭,再把她拉近自己身邊,并從背后抱住她,這才滿意的開口。
“小妹妹,我跟姊姊是男女朋友,知道了嗎?”他們的身份就是男女朋友了,而且還是很親密的那種。
男女朋友?啥時的事?孟荷瑋試著拉開距離看他,只見他神色鎮(zhèn)定,一點都不像在說笑。
妮妮聽到段淳庭的解釋,小小圓眼瞪得好大,嘴巴也張得好開。
“那張哥哥怎么辦?荷瑋姊姊你怎么可以有男朋友?”小小童音一古腦的全喊出來,吼得又急又大聲,讓眼前一男一女又是一怔。
孟荷瑋吞吞口水,感覺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正緩緩收緊力道,強大怒氣從背后整個燒向她。
這樣下去,鐵定會出人命!
“我要去找張哥哥玩,荷瑋姊姊,你快甩了你男朋友,跟我一起走吧!蹦菽莶恢矚g的荷瑋姊姊正遭遇巨大災難,依舊一派天真。
甩了他?嗚嗚,她可以感覺,身后的男人更生氣了。
“你果然有其他男人了!眽阂值哪新曒p揚,灼熱氣息直噴在她耳邊,讓人起了陣陣寒意。
*
慈恩育幼院會客室內(nèi),張仲平端著茶,謙恭有禮的把茶水放在客人面前,臉上盡是和善笑容。
“請用茶,段先生!弊詈筮附加上這一句。
孟荷瑋暗吸口氣,不時偷偷以眼角斜瞄段家二少,其中還有幾次被他抓個正著,害她心臟嚇到無力。
“你就是張先生嗎?育幼院的負責人?”段淳庭回復平常神態(tài),沉穩(wěn)又冷靜的與人交談起來。
她默默垂下眼,剛才的激烈擁抱,到現(xiàn)在她都還清楚記得,可是瞧他的樣子,卻像是早已忘光似的,莫非只是一時忘我的演出?
“是的,昨天與您在電話中接洽的人就是我!睆堉倨近c點頭。
昨天?接洽?
在場除了她表現(xiàn)驚訝外,其他兩人還是持續(xù)對話內(nèi)容。
“那很好,這是兩千萬的支票,請您先收下。另外我已經(jīng)開始著手進行購買土地的計劃,相信不久就能將新院蓋好!倍未就フf得若無其事,一切公事公辦的模樣。
兩千萬?新院?他知道了什么嗎?孟荷瑋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是巧合還是故意,他來育幼院的目的是什么?
“段先生,我代替慈恩的所有院童感謝您!睆堉倨秸f得不卑不亢,但神情的確充滿感激。
若非段淳庭的出現(xiàn),并大力支持慈恩育幼院的續(xù)存,興建新院,或許慈恩育幼院在幾個月后就會正式走入歷史。
“為什么要蓋新院?”她怎么沒聽仲平提起過?
“這塊地的租約下個月就到期了,可是地主一直不肯再續(xù)約給我們,還要我們馬上搬走!睆堉倨骄従徑忉!皠偤米蛱於蜗壬螂娫拋,詢問院內(nèi)是否需要協(xié)助,并且主動提供一處土地及房屋給育幼院做為新院院所,并且將土地登記在育幼院名下,以后育幼院就能有個安穩(wěn)的家了!毕氲揭院蟛槐卦贋檫@些事煩惱,他的神情輕松許多。
孟荷瑋有些疑惑的點點頭。段淳庭幾時這么好心來著?不過無論如何,還是感謝他所做的一切。
“張先生,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單獨與荷瑋談?wù)。”他們還有些前帳未了,該要結(jié)清算一下。
張仲平顯得吃驚!皟晌徽J識嗎?”
“呃……算認識吧!泵虾涩|低低承認。敢說不認識,可能會被欺負得更慘。
“那兩位就先敘敘舊好了。”張仲平略顯失望,但卻沒再多說什么,靜靜走出會客室大門。
。
待他一離開后,段淳庭仍舊坐在沙發(fā)上,拍了拍身旁位置。
“過來坐下!笨跉馄降,卻不容人反抗。
沒膽子又很不爭氣的孟荷瑋只能過去乖乖坐在他身旁,全身僵硬,武裝戒備。
“我找了你很久,知道嗎?”他再度開口,語氣中有股掩蓋不住的火氣,雙眸內(nèi)盡是渴望。
孟荷瑋動也不動,任他伸過來的大手撫著她長發(fā)。
至少現(xiàn)在是比較滿意的狀況,她很干凈,而他也把弄臟的西裝外套脫掉,改穿一件潔白襯衫,不過底下的褲子還是微微沾了點泥土。
可是這些都不是兩人親近的好理由。∷男牟煌<铀倏癖继鴦,喘息的抬眸望著他。
“你為什么要找我?我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會再聯(lián)絡(luò)才對!钡痛怪^,她說出內(nèi)心真正想法。
她以為得到他想要的,他就會像玩夠了的紈绔子弟一樣失去興趣,不想面對這樣的難堪的處境,所以她自己先逃開。
這樣也好,反正快點賺到足夠的錢就回來照顧育幼院本來就是她的目標,現(xiàn)在雖然錢還不太夠,但她也的確想念這里單純的生活了。
他該順著她的意,讓她逃得遠遠的。
深深一長嘆,這小女人未免想太多了!霸趺纯赡,我想你都快想瘋了,見不到你,我的心就無法真正獲得平靜!睌堉w弱的身,溫唇印在她粉頰上,段淳庭話中有著抱怨。
平靜?他在開什么玩笑,他不是段家二少?那個一向最冷靜又自制,向來不知道失控為何物的冷靜派?
“你在開玩笑嗎?”
曖昧不已的氣氛,隨時都會再度擦槍走火。
呵呵一笑,抱著她的手再收緊些,氣息沾染上她的身。
“你真以為我閑著沒事做,大老遠由臺北跑來臺南開你玩笑?”他的眼神一緊,再多吻她一下。
這處罰太甜蜜了,讓他心花怒放,一點也不介意再多處罰她幾次,直到她完全屈服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