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防不勝防、百密總有一疏,因為,追逐名人事跡、挖掘名人瘡疤,向來為媒體所好。
眼前這本周刊,封面上是古亭瑤那英俊挺拔的富豪丈夫,梳著整齊的油頭,穿著一身昂貴的西裝,看起來是那么高不可攀,他所處的地位與擁有的財富,是每個男人所向往追求的,可惜這樣一張完美的照片旁,卻寫著教人不敢置信的字體。
驚爆外遇內幕!光是看到這幾個字,古亭瑤已經不想往下讀了,她將周刊遞還給崔梓丹,但尚文蓮手里還有一本,正興致盎然地讀著。
“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古亭瑤看起來十分平靜。
“你都不會生氣嗎?”崔梓丹感到不可思議,這樁丑聞鬧得人盡皆知,于是崔梓丹才偕同尚文蓮來提醒古亭瑤最好乖乖別出門。
“梓丹,這種新聞不是第一次了,媒體本來就很會捕風捉影,以前我也會感到難過或不知所措,不過江特助跟我說過,那都是媒體亂寫一通,她不會騙我的!鄙頌槊T之女,古亭瑤是懂得進退與分辨的,若只是一味地與秦拓洋紛爭,只會讓他工作之外都不得安寧。
“那你都不會怎么樣嗎?”崔梓丹簡直想吐血,就是有像古亭瑤這種好過頭的女人,才會有那么多的男人毫無忌憚地花天酒地啦!
“既然不是真的,我又何必在意?”古亭瑤知道,這種花邊新聞,能不去看就盡量閃過,或許她該慶幸圓滿小區(qū)太過偏僻,所以不至于讓她得像秦拓洋一樣時時提防身邊,那豈不很累人嗎?
有時候,她反倒有點同情秦拓洋,畢竟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要謹言慎行,還真的是件很困擾的事情呢!
“你又怎么知道這次不是真的?”就在古亭瑤還在傻氣地替秦拓洋著想時,尚文蓮突然說道。
“文蓮?”
“咯!這上面寫著秦拓洋跟胡雅芝已有五年的交情,這我能證明!鄙形纳彿_書頁,指著上面的一排字。
“這些照片可能只是故意抓好角度,但上面記錄的過去都是真的,我曾經參加過幾場宴會,秦拓洋都帶著胡雅芝出席,而且三年前胡雅芝還逃過婚,事后出來道歉,她給媒體的答案是她心有所屬,只是沒說出對方是誰,但如果以現(xiàn)在這情況來看,說胡雅芝喜歡秦拓洋,其實一點也不為過!鄙形纳徴f完,崔梓丹面露震驚,而古亭瑤卻顯得韁硬。
“我的天!文蓮,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崔梓丹感到奇怪。
“很簡單啊!因為我爸也曾經想把我嫁給秦拓洋,還好后來被我拒絕,不過因此我也大致調查了秦拓洋一番。”
“你……”這下古亭瑤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因為她沒想到尚文蓮跟秦拓洋竟然會有如此牽扯,但她問出來的卻是——“文蓮,你……不喜歡拓洋嗎?”
“拜托!我可不像你這么好欺負,而且我對秦拓洋一點感覺都沒有。”尚文蓮當初覺得崔梓丹蠢,但古亭瑤的癡戀更蠢上一級!
“拓洋他很好的!惫磐が帥]忘記他還帶她去溫哥華,留下許多美好的回憶呢!
“所以你現(xiàn)在是在說服我搶走你的男人?”古亭瑤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文蓮,你別鬧瑤瑤了。”崔梓丹趕緊出來救援,尚文蓮的嘴利的確讓人難以招架。
“我沒有鬧,我只是討厭虛偽的人!”尚文蓮卻不放過古亭瑤,她那雙美麗的雙眸尖銳無此,瞧得古亭瑤內心一陣荒涼。“我問你,你是真的不在乎,還是你根本只是害怕失去秦拓洋而已?”
“我……”古亭瑤咬著下唇。老天!她害怕,她當然害怕,從一見鐘情至今,她對秦拓洋的愛有增無減,她無法想象失去了他之后,自己會變成如何?
“怎么,說不出話來了嗎?也對,因為你連質問秦拓洋的勇氣都沒有,當然也沒法回答我的問題。哼!我看你真是個虛偽的女人,跟那個胡雅芝一樣虛偽,可人家認識秦拓洋五年,說不定也愛了他五年,你呢?你除了一個掛名妻子,你覺得你贏得了什么?”尚文蓮話鋒犀利,像是刻意要逼迫古亭瑤一樣。
古亭瑤臉色蒼白,依然緘默。對,她一向不善于辯白,人生中也不曾反抗過什么,她總是乖順溫柔,最大的好運是嫁給了心愛的男人,她覺得自己好幸運,幸運到她不敢再多要求什么,盡管她時常感到內心不塌實,面對空擋的大床總是覺得寂寞,卻從來不去探究那份不塌實與寂寞從何而來。
五年啊,確實是一段好長的時間呢……“文蓮,你說得太過火了!”崔梓丹畢竟心軟,但在某方面而言,她確實覺得古亭瑤不該安于現(xiàn)狀。
“哼?”尚文蓮不馴地重哼。
“文蓮,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古亭瑤低著頭,秀眉緊揪!拔抑滥闶菫槲液谩
“屁!少自抬身價了,我只是非常討厭像秦拓洋那種自私自利的男人!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腓聞,連一通電話也沒打來對吧?”就算尚文蓮不是料事如神,光從認識古亭瑤這段時間以來的觀察,已足夠判斷這一切了!
“拓洋……拓洋他很忙,或許他忙到還不知道有這件事情……”笨女人又開始幫對方找借口,尚文蓮氣怒地將周刊甩在桌上,嚇了古亭瑤一跳。
“夠了你!我看你就好好當你的秦太太吧!”留下充滿諷刺的話語,尚文蓮甩頭就走。
崔梓丹翻了個白眼,她注定得收拾殘局,但面對嬌柔的古亭瑤,她卻沒辦法像尚文蓮一樣怒吼。
“瑤瑤,你別介意,文蓮她只是嘴巴壞,其實她是舍不得你!贝掼鞯の兆」磐が幍氖郑虐l(fā)現(xiàn)她小手好冰冷。
“我明白!睌肯码p眸,古亭瑤的視線卻定格在頁面上的親密合照,其實根本不是那么云淡風輕。“梓丹,你也覺得我很虛偽嗎?”
“唉!你只是太愛秦拓洋而已!贝掼鞯な嵌異鄣模笕苍撚袀限度。
“告訴我好嗎?你也覺得拓洋真的有別的女人?”古亭瑤的心湖已經無法強制平靜,被尚文蓮直接的說詞引出了淺藏的漩渦,她淚眼迷蒙,感到好無助。
“瑤瑤,別問我,像這種事,你應該去問當事人才對!惫磐が幘瓦@樣懷抱著不安的心情度過了七天,但秦拓洋始終沒有回家,連說好每天打電話回家的約定也像是從來沒發(fā)生過一樣,這樣的情況,即使是擅于等待的古亭瑤,也終于靜默不住了。
這七天她沒有出門,卻做了很多的事情,家里的每一處光潔得不沾一絲塵土,連書房里的書籍也全部閱讀過一次,甚至不得不去翻閱那本周刊,將里頭一字一句看得仔細。
或許該夸獎記者耐心十足,關于秦拓洋的一切,從五年前到現(xiàn)在都描述得相當完整,當然,也包括胡雅芝。
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這道理不斷沉伏在古亭瑤心里,嘲笑著她是多么天真,她幻想中的樂觀,好像都是為他著想,頂著好太太的名義,體諒他的處境,可其實,那或許只是在安慰自己……江特助來電說秦拓洋最近很忙,所以無法抽空回家陪她,但她卻沒有像以前那樣追問胡雅芝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只是很平靜地說她了解了,然后就掛了電話。
尚文蓮的話刺中了她的心,潛伏在深處的動力,讓她再也待不住了。
她來到秦拓洋公司樓下,這里對她而言是個陌生的地方,讓她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鼓起勇氣,古亭瑤走向柜臺小姐。
“你要找總裁?”柜臺小姐狐疑地睇著她,“請問你有預約嗎?”
“這……沒有!彼雌饋硎植恢。
“那很抱歉,我們總裁很忙的,而且這時間他應該在開會,不接受臨時的打擾!惫衽_小姐說道。
“我知道,可是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問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好不容易來到了這里,她不想輕易放棄。
“很抱歉,這恐怕沒辦法。”柜臺小姐以為大概又是迷戀總裁的女人。
“這樣啊……”人家不愿意幫忙,她也不能強求什么,她握了握拳,才剛要離開,耳邊卻響起一道清靈的嗓音。
“小姐,我要上去找拓洋,請你幫我做個紀錄。”
“好的,胡小姐!
古亭瑤皺起眉,忍不住偷覷,赫然發(fā)現(xiàn)竟然是胡雅芝!
“好了嗎?”胡雅芝發(fā)現(xiàn)了古亭瑤,卻佯裝不知。
“這樣就可以了,不過你可能要跟江特助說一聲,總裁好像在開會的樣子!焙胖衽_小姐來說是熟面孔,要通過一點都不困難。
“嗯,謝謝。”胡雅芝笑著道,眼眸有種說不出的驕傲之情。
即使只是短短一眼,古亭瑤卻感覺到了胡雅芝的眼神中釋放著挑戰(zhàn)與敵意。她突然覺得好不甘心……
“小姐,請問你還有什么事嗎?”前店小姐看古亭瑤愣在原地,于是問道。
古亭瑤搖頭,“既然他在開會,那沒事了,不過請你幫我跟你們總裁說一聲,讓他知道我來找過他!
“哦,那請你留下姓名!鼻芭_小姐回答得有點敷衍。
“古亭瑤,謝謝。”說完,她就轉身走了。
前臺小姐拿出紀錄本寫下“古亭瑤”三個字,突地,她瞳孔大。
古亭瑤?!不就是總裁的老婆嗎?
前臺小姐吃驚地望著已然走遠的古亭瑤,又慌張地看著直達頂樓的電梯,心頭瞬間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