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允茴喜歡上了這樣的日子,喜歡這種有人陪伴在身邊的感覺,雖然對方只是一直在沉睡著,從來不曾跟她說過一句話。
今晨醒來,她一如過去幾天,望向少年,淺笑開口,“早安,小王子!痹谒~心親吻一下,接著,她把手放在他額上,將自身的能量送進他體內。
然后,她會輕柔的替他按摩全身,活絡他的氣血與筋骨,她怕他這樣昏睡太久,沒有活動的身體肌肉會逐漸萎縮,所以總是替他很仔細的按摩。
“我不會讓你孤伶伶一個人被送進醫院里,所以你也要早點醒來哦!庇捎谒砩蠜]有任何證件,無從得知他的身份,因此也無法通知他的家人。
但她莫名的有絲慶幸這點,因為這樣,所以她才能一直將他留在身邊,每天都能在那抹好聞的甜香中醒來。
覷望著他那張俊美絕倫的小臉蛋,她察覺到他的氣色似乎一天比一天紅潤起來,此刻他的唇瓣嫣紅潤澤,令人忍不住好想……咬一口看看滋味如何。
她忍不住抿了抿唇,“嘻,小王子,姊姊就再施展一下親吻的魔法,看看能不能吻醒你這個貪睡的小王子。”
她朝那張引人遐思的櫻色唇瓣輕輕的覆上自己的唇,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個好色的大姊姊,在輕薄無助的小孩,她臉紅紅的吐吐粉舌,對著沉睡不醒的人解釋。
“姊姊不是要占你便宜,是希望你能快點醒過來。”她握住他的手,發現他回握的力道比前幾天都還要強。
她驚喜得眸里燦爛生輝。
“太好了,這是不是表示你快要醒來了?”
“茴小姐,時間到了,您準備好了嗎?”房外傳來趙管家的聲音。
她依依不舍的放開他的手,發現他竟然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她吃驚的瞪著他。
“你要醒了是不是?快點張開眼睛呀!彼荒樒诖惨膊凰驳目粗。
但緊闔著的那雙眸子遲遲沒有睜開。
候了半晌,門外的趙管家又再度催促她,時允茴有些失望的輕輕扳開他的手,走到房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他。
他還是沒醒來。
她這才扭開門把,出去。
時允茴離開后,一陣輕風從白色的窗簾間逸了進來,拂動了掛在窗邊的風鈴,響起一陣悅耳的叮鈴聲。
沉睡多日的少年終于徐徐睜開眼了。
“……我死了嗎?”喑啞的嗓音自言自語,一時之間似乎分不清自己是置身在天堂,還是猶在人間。
白色的羽毛被傳來一縷很淡雅的馨香,身下枕睡的床鋪柔軟而舒服,他的目光瞬向四周,逐漸憶起昏迷前發生的事——他受了致命的重創。
他挪動了下四肢,發現先前那如火焚般的劇痛已平息不少,但身子仍感沉重,他想下床,卻發現自己渾身乏力,又跌回床上。
瞥見自己的腕間粘了塊白色的膠帶,膠帶里面埋了根細管,他順著管子往上看,看到了床邊的架子上吊了一包透明的液體,他凝目細看,發現那是一包點滴。
他瞇眸忖思。是誰救了他?
隱約感覺到在他昏迷的這段期間,仿佛有個人在他耳邊說著什么話,還有一股暖流不時送進他體內。
對了,他霍然想起昏迷前最后見到的人。
會是她救了他嗎?!
但他被法器傷得那么重,差點魂飛魄散,連精研醫術的他都沒辦法自救,憑她如何能救得了他?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瞇眸思忖問,不知不覺又陷入昏睡,直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再次驚醒了他。
他聽見一聲沉重的吐氣聲,接著來人走向了他,或者該說是床。
因為她一過來就將自己摔向床上。
“啊,你終于醒啦!”時允茴語氣里流露一抹驚喜,連忙從床上彈坐起身。
“是你救了我?”少年狐疑的問。
“嗯,你說你想活下去,我就救了你!彼樕暇`露出開心的笑容。
凝目瞬了她片刻,少年一開口,說的不是感激的話語,而是——“我餓了,去拿點東西給我吃!
聽見他霸道的語氣,她失笑,“呵,你真囂張!弊焐想m這么說,她仍拿起電話,吩咐廚房送來食物。
少年接著嫌惡的擰起細致的雙眉,驅趕她。
“你下去,我不喜歡跟人同睡一張床!
時允茴微微一笑,并沒有因為他任性的話而生氣。
“這是我的床,床夠大,我可以分你睡一半,可如果你不習慣跟人睡的話,那晚一點我再讓趙叔替你安排一間客房。”
“我喜歡這張床,你去睡客房!鄙倌暾Z帶命令。如果不是他此刻一點力氣也沒有,他會直接踹她下去。
她仍是很有耐心的微笑著!班蓿强刹恍校@是我的房間,這張床是我的。而且你知不知道,你跟我已經在一起睡了九天了?”
“我昏迷九天了?!”他有絲驚詫。
“嗯。這幾天,我找來好幾個醫生為你做詳細的檢查,發現你既沒有外傷,又不像有什么病,但你卻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幸好你終于醒了!
她雖擁有特殊的能力,但并不是醫生,這幾天她為他所做的,只是以自身的能量注入他體內,至于他能不能活下來,就全得靠他自己了。
醫生當然查不出異狀,因為他是被法器所傷。
他運起內息,檢視自身的情況。那夜受到的重創已無大礙,但元氣大損,需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復元。
見他沒有答腔,時允茴關心的接著問。
“對了,小王子,你住在哪里?要不要我通知你爸媽他們來接你回去?”
小王子,這是在叫他嗎?少年睞她一眼,語氣不善的說。
“用不著,他們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聽見他不遜的話,時允茴眉心微擰想斥責他,驀然想到什么,心忖他的父母可能都不在了,所以他才會一個人倒在郊外沒人理,于是眼帶憐憫的看著他,柔嗓說。
“如果你沒有地方去的話,可以暫時留在這里沒關系!
少年微微瞇了下眼。不知道這女人是想到什么了,居然用那種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時允茴眨了眨眼,覺得有些撐不下去了。
“不行了,我好困,先睡一下!泵看纬鋈槿酥委煟貋砗笏倳X得特別的疲憊,尤其隨著最近出診次數異常的頻繁,這種感覺愈來愈深。
臨睡前她順手打亮房里的燈。
“屋里這么亮,為什么要開燈?”察覺到她的動作,他有絲不解。
“這樣晚上我醒來,房間里才不會暗暗的!彼χf完,倒頭就閉上眼。
不久,女傭送來他要的食物。
飽餐一頓后,體力恢復了一些,少年伸手拔掉腕上的點滴管,慢吞吞的踱到窗邊,發現窗外是一座花園,看著滿園盛開的菊花,他滿眼疑惑。
這是哪里?為什么她竟能救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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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允茴這一覺睡到入夜才醒來,她慵懶的坐在床上,眸光含笑睇向坐在窗邊的少年。
發現她在看他,他的眸光也投過來。
“你終于醒了,我有話問你!彼真能睡,整整睡了一天。
“什么事?”時允茴起身下床,朝他走去,忍不住對他做了一件她一直很想做的事。
她抬起雙手,用力捏了捏他那張俊美得不像話的小臉,又揉揉他那頭栗色的柔細短發。
“你在做什么?”少年不悅的揮開她的手。
她將他的嫌惡當成羞怯。
“你在害羞呀,跟你說哦,在你昏迷的這幾天,我已經摸遍你全身啦!笨粗菑埫赖貌豢伤甲h的小臉,她笑咪咪的說。
他眸里掠過一抹慍怒,考慮著要不要砍斷她那雙膽敢輕薄他的手。
時允茴渾然沒有察覺危險臨頭,淺笑吟吟接著說。
“因為你一直昏睡不醒,我擔心你繼續這樣下去,沒有活動的身體肌肉會日漸萎縮,所以每天都幫你按摩,喏,就像這樣!闭f著她的兩手搭上他的肩膀,一路按揉而下。
就是這種感覺,他昏迷時,隱約感覺到的那種很舒服的撫觸……他望向她的眸光忽地變得深沉。
“怎么了嗎?”她發覺他看她的目光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他沒有答腔,只是垂目忖思著什么。
時允茴瞥見桌上的晚餐似乎沒有被動過的樣子,關心的問。
“怎么了,小王子,飯菜不合你胃口嗎?還是你喜歡吃什么,告訴姊姊,我讓廚房替你準備!
姊姊?他抬目瞬她,揚眉冷道:“你還不夠格當我姊姊,我年紀比你大!
時允茴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十九歲了哦,你頂多只有十歲左右吧!彼粫缘盟隰[什么別扭,居然會說出這種沒人相信的謊言。
他睞她一眼,“我二十四歲了!彼鋵嵅幌肜速M唇舌跟她說這個,但聽她自稱姊姊,讓他覺得有點刺耳。
時允茴忍不住失笑道:“你說你二十四歲?你知道二十四歲的人長得什么模樣嗎?起碼身高也要這么高了!彼溥涞谋攘藗高度。
看得出來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少年有點不悅。
“我是因為某些原因,所以才會這樣?傊阌涀∥业脑,我比你大,不準再叫我小王子。”那個小字,分明是把他當做小孩子了。
發現他似乎很認真,時允茴雖然不信他的話,卻也沒再取笑他。
“欸,那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會一個人倒在路邊?”
他用手指沾了點杯子里的水,在桌上寫下自己的姓名。
“胡、峣!睍r允茴輕念,“我叫時允茴!彼矊W他一樣,伸手沾了杯中的水寫下自己的姓名。
“時允茴,”他將她的名字含在口里低喃,眸心微訝,同時也驀然憶起一事!霸瓉砟闶菚r氏家族的人!惫植坏盟芫鹊昧怂。
他曾聽過傳聞,傳說時氏家族的子孫里,每一代都會出現幾個身懷特異能力的人,傳言那種能力只要尚未氣絕,再重的病、再沉的傷都可以治好。
仗著這種能力,時氏家族得以攀權附貴,累積了數代的榮顯富裕。
沒想到他小小年紀,也知道時氏家族,時允茴有些意外,她沒有接腔,轉眸望向窗外,臉上透著一抹神思。
很多人都艷羨著她所擁有的能力,卻不知為此,她必須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對她而言,這種能力無異于詛咒,如果能讓她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她寧愿做個平平凡凡的人就好。
“我問你,時新廷是你什么人?”
他的話拉回她的思緒,時允茴移回目光望向他。
“他是我大伯!
“他住在這里嗎?”
“他跟我爺爺住在市區!边@座位在郊區的別墅主要是給她和八叔居住的,爺爺與其他的叔伯和堂哥、堂姊大都住在市區里。
偶爾會有幾位叔伯和堂哥過來這里小住一陣子,表面上的理由是說來陪伴她和八叔,但她心里很清楚,他們根本是爺爺派來監視她的。
她好奇的接著問:“你問我大伯做什么,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我要向他討回一樣東西!
“噫,我大伯拿了你什么東西?”
“一枚古玉!
“古玉?”
沒打算再透露更多,胡峣注視著她兩鬢邊的白發。
“為什么想把它們染成白色的?”說著,他伸指撩起她鬢邊一綹蒼白若雪的發絲。
低眸看著被他握在指間的白發,她遲疑了下,輕輕搖首。
“……不是染的,不知不覺間,原本黑色的頭發就變成白色的了。”她神思有片刻間的恍思,但只一瞬,再抬起眸來,臉上已噙著微笑!皪i,如果你沒地方去的話,留下來好不好?”
不知為何,她覺得如果自己沒有開口留他,他一定會離開這里。
沒有忽略她眼里的期盼,他深看她一眼后,提出要求。
“如果你希望我留下來,我要睡這間房間!
時允茴聞言,一口答應,“好呀,反正床夠大,足夠我們兩個人睡!
他睇她一眼,確定她不是存心跟他裝傻、曲解他的意思后,他小臉上漾起無邪一笑,說出的話卻十分霸道。
“我不愛與人同床,你去睡客房!
她面露難色,“這間房間我住了十幾年了,不然這樣好嗎,我讓趙叔把隔壁的那間客房整理出來,再替你買一張跟我這張一樣的床好不好?”
見他一點表情都沒有,她嘆口氣,想了想,最后妥協了。
“好吧,既然你這么喜歡這間房間,就給你住好了!闭f不出為什么,她很希望能留下他。
誰知她妥協后,胡峣卻又改變了主意。
“算了,就依你說的那樣吧。”
“……噢,好!睕]料到他會突然這么說,時允茴先是一愣,接著開心一笑。“我馬上吩咐趙叔,派人去把那間客房整理干凈!蔽ǹ炙衷俑淖冃囊馑频,她快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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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客房,沒見到胡峣,時允茴旋即轉往花園,不久,她便在其中的一株老樹上,發現到他。
她仰頭望著盤腿端坐在枝椏間的小人兒。自胡峣醒過來之后,他便常常跑到樹上打坐,且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她一直很好奇,他坐這么久居然都不會掉下來,也不知是怎么辦到的?
她隱隱感覺得到他身上透著說不出的神秘與古怪,但除了姓名之外,胡峣什么都不肯再透露。
“你想要什么?”胡峣忽睜開眼,垂目瞬著佇立在樹下的她。
“什么意思?”對他沒頭沒尾的話,她一臉莫名所以。
“你想要什么東西做為謝禮?”他進一步說明。
謝禮?時允茴思索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原來他還知道感恩哪,她還以為,他一直把她這陣子來為他所做的事,都視為理所當然的呢。
且他才來沒多久,已儼然像是這里的主人了,別墅里的下人都被俊美無儔的他給迷得團團轉,個個都爭先恐后的想討好他、奉承他,以博得他燦然一笑。
唉,小小年紀,魅力卻已無遠弗屆,男女通殺,將來長大,恐怕更不得了。
思忖片刻,時允茴輕輕搖首。
“我什么都不需要!背俗杂芍,時家在物質上并沒有虧待她。
“什么要求都可以,你想清楚之后再告訴我!彼麍猿,不愿平白受她恩惠。
“什么都可以嗎?”一念閃過,她想叫他帶她離開這里,卻又心知那是不可能辦到的事。
“對!
“那……”她隨口說道:“如果我想要埃及的人面獅身像?或者是史前時代的恐龍呢?”
他挑眉,“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會為你辦到!
見他似乎當真了,時允茴噗哧一笑。
“我跟你開玩笑的啦,那么大一座獅身人面像,如果你真的搬來,我還不知道要擺在哪里呢。而且你若真的找來一只活生生的恐龍,說不定我還會被它給當成點心,一口吃掉咧。”
“只要你真的想要,你說的事我自會替你解決!
她還是搖頭。
“我真的只是在跟你說笑的,我暫時沒有想要的東西!
“好吧,等你想到再告訴我!彼頌闀r氏家族的人,胡峣可以理解,在物質上她應該不虞匱乏。
“其實你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雖然救了你,可是這段時間有你陪著我,我覺得很開心,這就足夠相抵償了!彼郎厝岬臏\笑著,說得真心誠意。
胡峣眸色一沉,凝瞬著她的笑顏,感覺胸口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騷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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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峣,你快起來,我幫你買了玩具!睍r允茴將手里的提袋堆滿桌上,這些東西是她在出診回來的路上,特地跑去幫他買的。
躺在床上,正在小憩的小人兒慵懶的張開眼瞟向她。
“你快點過來呀!彼荒樞Φ恼惺忠^去。
見她一臉興匆匆的,胡峣這才慢條斯理的下床,朝她踱過去。
時允茴指著桌上的幾個袋子,“都是送給你的,你看喜不喜歡?”她的眸里亮晶晶的,期待看見他驚喜的表情。
這是她第一次親手為人買禮物,心情有絲雀躍。
胡峣一一取出袋子里的東西,有遙控汽車、模型、扯鈴、電動玩具,還有兩個絨毛玩偶。
看完后,他沒有半絲欣喜,微挑眉,一臉看笨蛋的表情覷向她。
“你認為我會喜歡這些幼稚的玩具?”
她有絲失望,“你不喜歡嗎?”
胡峣不明白為什么看見她臉上那抹失望的表情,他竟然咽回了想告訴她,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堆垃圾玩具的話,語氣微頓了下說。
“我跟你說過我不是小鬼了!
時允茴寵愛的揉著他那頭栗色的短發,語重心長的回應。
“峣,我知道你急著想當大人,可是,成長需要時間,你要接受自己現在是個孩子的事實,當大人沒那么好,真的,不要急著長大,大人的世界是很殘酷的!
她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經歷了什么樣的事,他不愿說,她也不會逼他說的,但這幾些日子來有他陪著她,她覺得很快樂,所以才想買禮物送他。
她果然完全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知道以他此刻這種形貌,只怕他再說什么她都不會相信他的話。
他也不想再多費唇舌,只說:“時允茴,這世界很大,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有些事情甚至不是你眼睛所看到的那樣!
“嗯,我知道這世界很大,可惜我所能看到的世界,就只局限在這棟別墅里而已!彼凵癯錆M了某種向往,有些憧憬的接下去說:“我很想去復活節島看看那里的巨石像,是不是真的那么巨大;我也很想去埃及看看那里的金字塔有多壯觀;想去馬爾地夫看看那里的海,是不是如電視上播的那么美!
“那就去呀,時氏的財富應該足夠支應你去環游世界的費用!睍r氏家族在臺灣被列為十大富豪之一,不可能付不起這些錢。
時允茴輕輕搖首,臉上不經意的流露出深沉的落寞。
“除了這里,我哪里也不能去!
“為什么?”看見她臉上那抹落寞,胡峣心頭不由得蕩過一縷陌生的情緒,他微蹙了下眉,不明白那種情緒意味著什么。
“因為……”她抬起眼看向窗外心愛的菊花,語氣幽幽,“隨時可能會有人需要我!睕]有人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事,所以她必須待在這里隨時聽候爺爺的召喚。
“你的意思是……就因為可能會有人需要你的特殊能力,所以你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待在這里?”
“嗯!彼瓜卵,看著她特地為他買回來,卻不討他喜歡的玩具!拔覐某錾浆F在,都一直住在這里,從來沒離開過,只有在為人治療時才能出去。”為了不讓她與外界接觸,爺爺甚至不讓她上學,只為她請來家教,教授她基本的知識。
她拿起一臺遙控車,既然他不愛玩,她只好自己拿來玩了。
看了下說明書后,她裝上電池,將車子放在地板上,由于不曾玩過,一時無法流利的操縱遙控車,讓它不時的撞到東西。
“是誰限制住你的自由?”胡峣語氣微沉。
“除了八叔和過世的六姑姑,時家的每一個人都不希望我離開這里吧!卑,翻車了!她連忙過去把撞到椅腳翻跌的車子扶正,繼續按著操縱桿操縱車子。
“你就這樣任由他們擺布?”
“……”她沒有答腔,很專心的玩著遙控車。
她發現自己隱約摸到竅門,稍微能控制車子行進的方向了。
玩了片刻,她滿眼笑的抬眸,“欸,很好玩耶,你要不要玩玩看?”
見她一臉熱切的表情,胡峣從她手里接過遙控器。
“啊,你好厲害哦,它跑得好快,還會倒退轉彎,完全不會撞到東西耶!睍r允茴的眼神驚詫的追著那輛車子跑。
“過來,我教你。”他將遙控器塞回她手里,小手握著她的手,一一解釋示范,“這是倒退、這是左轉、這是右轉!
“咦,你好熟練哦,你以前常玩嗎?”她發現他操縱起來得心應手,完全不像她那么生疏。
他嗤笑,“這跟智商有關!彼艣]興趣玩這么幼稚的玩具,他只玩真的車。
她笑著回道:“你少臭屁了!喏,我買了兩款遙控車,我們來比賽看看誰跑得快。”
胡峣原要拒絕,但見她興致勃勃的拆了另一輛車子,猛然咽回到唇邊的話。
“來,開始嘍。”擺好車子,時允茴笑吟吟的出聲。
一藍一紅兩輛小吉普車在地上競速起來,紅色的那輛不時就撞到東西,遠遠落后藍色那輛。
但時允茴并不以為意。笑聲不時逸出唇邊。
胡峣側眸凝覷她的笑容,倏然驚覺到一件事,為了讓她笑,他居然可以忍受自己不喜歡的事。
這太反常了,他一向都是我行我素的人,從來不會為了別人而委屈自己,這究竟……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