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個人住,又遲到了半個小時,沒人知道小姐遲到的原因是賴床還是發(fā)生什么意外,迫不得已之下,我才進來。”
他以沉徐語氣陳述促使他進門的原因,冠冕堂皇,合情合理,卻讓祝綺玥聽得愈發(fā)火大。
顧不了一向優(yōu)雅的儀態(tài),完全忘了自己穿著清涼的睡衣,她下床拉住他的手臂,想搶回鑰匙。
“把鑰匙還給我!”
沒料到她會突然拉住自己,徐慎一怔,還來不及反應,下一秒,那嬌軟的小手緊扯住他的手掌,硬是掰開他的大手欲拿回鑰匙。
徐慎想告訴她,鑰匙不在她抓住的這一手,但她的手又滑又嫩,滯留在他膚上的美好觸感,讓他有片刻恍了神。
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祝綺玥硬拉出他收進西裝褲的手,卻發(fā)現(xiàn)鑰匙早滑進他的口袋。
見他似乎沒動作,祝綺玥壓根兒沒想到這樣的舉動有多么奇怪,不假思索地將手伸進他的口袋,摸著、探著。
偏偏事與愿違,因為緊張,她愈急,愈是沒辦法在那狹小的空間里找到鑰匙。
不可能不見。∷髅骺此者M口袋了,怎么摸不到?難不成他會變魔術?
祝綺玥懊惱地暗想著,鉆進他口袋的小手動得更勤。
那只在口袋里摸探的小手雖然隔著口袋里布,卻因為主人急著找出鑰匙的動作,一下子往左,一下子往右,不斷搔動著他大腿內外側的肌膚。
他不該有反應,但有好幾次,她細細的指緣,微乎其微地劃過陽剛欲望,他感覺欲望有被漸漸喚醒的跡象……
不能再這么任她摸下去!
“別動!我拿給你。”徐慎全身僵硬地擠出一聲低喝。
他已經(jīng)刻意不去看她沒穿內衣的誘人模樣,卻管不了呼吸充滿屬于她的香味。
太危險!
剛剛被她不經(jīng)意的撩撥下,他的欲望蠢蠢欲動,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把持不住,直接將她撲上床,滿足內心渴望。
完全不知那平靜面容下的波動,祝綺玥因為他那聲低喝頓下手中動作,卻也被他嚇了一跳。
“你不用這么大聲!
她一向是被優(yōu)雅、藝文的氣息環(huán)繞,身邊的人說話總是輕聲細語、有禮,壓根兒不像他不時吐出的冷嗓,總沉硬得讓她難以接受。
未將她責怪的眼神放在眼里,他不置一語,由另一邊口袋拿出鑰匙,遞給她。
看著他由另一邊口袋拿出鑰匙,祝綺玥驚呼,不敢相信他還真的會變魔術。
“怎么會?!”
沒理會她又驚又疑的表情,徐慎將鑰匙遞給她。
“十分鐘夠嗎?”
聽說女人出門前得花上半個小時準備,但他們的時間緊迫,他沒辦法給她那么多時間。
再說,就算她打扮得再美也沒用,因為接下來,他要讓她褪下當下的一切,變成另一個人。
“什么?”接過鑰匙,祝綺玥一時間沒聽懂他的意思。
“請小姐在十分鐘內梳洗、換好衣服,我到樓下等小姐。”他用不摻半點情緒的語氣詳加說明。
待他再開口,祝綺玥這才弄懂,他的十分鐘,指的是讓她梳洗、換衣服的時間。
想到前后語句的差別,祝綺玥這才知道,眼前的男人寡言的程度。
她不由得想,像他這樣嚴肅、話又少的男人,有女人會喜歡嗎?
不知她擰眉想什么,徐慎看了看表,開口催促,“小姐,你還有八分鐘可以準備!
不等她反應,他沉著臉,轉身走出她的房間。
回過神看著他的背影,祝綺玥突然有種很不淑女的沖動──
她想由他背后,用力的踹一腳!
天知道,這想法才閃過,徐慎卻突然定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請小姐準時,不要再浪費時間!
一如往昔,男人撂下話,酷酷的甩頭就走。
那瞬間,祝綺玥心里有著滿滿的疑惑與不解。
爸爸為什么把她交給像他這樣的男人?他身邊難道沒有一些多些熱血與個性開朗的男人嗎?
思緒走到此,祝綺玥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落到徐慎手里,她未來的日子會如何?
一邊想著徐慎那不茍言笑的冰塊臉,祝綺玥腦中一邊回蕩著他的警告,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匆匆刷牙、洗臉、換衣服。
趕在最后一秒下樓,徐慎背對著她的挺直身影映入眼底。
定定看著他身形修長、肩寬腰窄的身體線條,祝綺玥不得不承認,這男人是天生的衣架子。
簡單的白襯衫穿在他身上,利落有型,整個人像隨時準備走上伸展臺的模特兒。
不過不知為什么,望著他寬闊的背影,祝綺玥腦中竟出現(xiàn)一幅孤松立崖的晝面——清傲而孤寂。
連在等人的時候,他也站得這么挺、這么直,不累嗎?
心里的疑惑還未得到答案,徐慎仿佛感覺到她的凝視,轉身望著她開口,“走吧!”
小跑步跟上他沉穩(wěn)的腳步,祝綺玥忍不住問:“你要帶我上哪?”
“做造型。”
祝綺玥點了點頭,心想,以往她走的是浪漫風格,衣服全是飄逸的剪裁,真的不是一個女總裁該有的穿著。
她的確需要添購一些剪裁比較利落、干練的套裝。
坐上車后,她開始在腦中想象自己換上這些裝扮的模樣,思緒逐漸昏沉,眼皮愈發(fā)沉童。徐慎在車子里放了熏衣草精油嗎?否則為什么她一上車就想睡覺?祝綺玥模模糊糊的想著,不到片刻便放棄掙扎,任眼皮沉重的闔上。
來到目的地,徐慎停妥車子,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女子睡著了。
側向他的嫩臉被垂落的柔軟長發(fā)掩了大半,露出小巧的挺鼻以及水嫩紅唇。
真的有這么累嗎?
她垂掩在鼻前的發(fā)絲,隨著她如蘭般的吐息舞動,不時搔著鼻頭。
不癢嗎?
徐慎皺起濃眉望著她,手卻無意識的伸出,以前所未有的輕柔,替她撥開垂掩在鼻前的發(fā)絲。
一做完這個動作,他立即怔住。
他這是怎么了?
怎么會做出如此失常的舉動?
徐慎懊惱的縮回手,路間突然鳴起的喇叭聲拉回他的思緒,同時把她驚醒。
睡得正酣的人兒倏然驚醒,還沒完全清醒的茫然模樣帶著幾分嬌憨,那神情迷惘的神態(tài),讓徐慎心底再次產(chǎn)生一種從未有過的沖動。
他想吻她……
念頭才起,徐慎果決地抑下那沒來由的荒謬想法,沉聲開口,“到了,下車吧!”
聽到徐慎沉冷的語調,祝綺玥的腦子又清醒了一分,接著懊惱地發(fā)出一聲沮喪的嘆息。
她居然睡著了?
看了看時間,也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她居然有辦法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睡著?
不過說起來是徐慎的錯,由上車開始,她沒聽他說過一句話,車里不但有淡淡的熏衣草香,甚至還回蕩著讓人心情平和、沉靜的音樂。
昨晚她沒睡多少,自然而然就被這么適合睡覺的氛圍給迷惑了。
想到今天在他面前發(fā)生的種種,祝綺玥一張粉臉悄悄紅起東了。
多年來在藝文界得到的評譽與肯定,在徐慎面前起不了作用,她深深覺得,自己在徐慎面前是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