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飄著綿綿細雨,季恩羽嚶嚀了聲,睜開迷蒙睡眼,一陣冷風吹來,她瑟縮了下,昨天晚上忘了關窗,誰知道人秋的天氣會如此反覆無常,明明昨天還晴空萬里的。
一雙健臂環(huán)住她的腰,她抬起眸,看著身旁不知何時早已清醒的姚練析,只見他炯炯有神的黑眸,此時正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唇角甚至還流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啊!一早就能看到養(yǎng)眼的俊男,真是幸福,她攀上他的胸膛,朝他的唇落下一個吻。
"早安!我的睡王子。"她滿足一笑。
"這么敷衍!"屈屈一個輕吻,哪能滿足他?
"有就不錯了,你還挑?"她沒好氣的哼了聲。
"那可不成,我要的是法式深吻。"他揚起笑容,二話不說的扣住她的后腦勺,再度襲向她的唇。
還來不及驚呼,她的唇早已被他密密實實的給攫住,炙熱的唇舌仿佛有意識般,輕易的搜尋到彼此的存在,恣意縉絕。
他的大掌輕撫著她光裸的背,甚至還探向她圓潤的臀部,揉捏著她的臀,他修長的指尖,更加肆無忌憚的觸碰她的花苞,引來她的顫栗。
"姚練析!"她嬌斥。
"想要了?"他輕捻著她敏感的花核。
"別……"一大清早的,他就想要。
"我真是愛極了你的身子……"看她為他沉醉,為他瘋狂,他只想深深的埋進她體內(nèi),和她合而為一。
"別鬧了,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她抓住他胡作非為的手,氣啟、不穩(wěn)的開口。
"要去哪?"他濃眉微挑,總算停下攻勢。
總算安全了,她松了口氣,雙手輕抵著他的胸,準備爬起身來。
"我要去看我爸。"
"那正好,我陪你去。"他逕自下了決定,畢竟和她交往這些日子以來,他從沒見過她的家人。
聞言,她有些為難的擰著眉,雖然她相信他不是那種會以貌取人的人,可是要她親口對他坦白,她依然沒勇氣。
"不行,我爸個性很孤僻,不喜歡看到外人。"她打了回票。
她的否決,令他有些訝然,就算她的父親再難相處,他相信以他的誠意,肯定會讓她父親接受他的,但她顯然并不想讓他們見面。
"恩羽,我是你男朋友,總是要見見伯父的。"他沉聲道。
"練析,我不是不讓你見我爸,只是他還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如果你貿(mào)然前去,我伯他對你的印象會更差。"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著謊。
"說得也是,這樣吧!你這次回去就和他說明我們的關系,好讓我親自去拜訪他。"
他笑道。
看著他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她登時感到一陣五味雜陳,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但是只要他們兩個繼續(xù)交往,他遲早會知道的。
"練析,我問你,你家會不會很介意門當戶對這件事?"她問出心里的隱憂。
聞言,他一震,看著她清澈的大眼,那些被他拋諸腦后的現(xiàn)實,有如潮水般的席卷而來,他沒忘了遠在英國的父母,更沒忘了他還有一個未婚妻。
門當戶對這件事,在他家族尤其明顯,他父親為了維護家族名聲,絕對不可能接受像季恩羽這樣毫無背景的平凡女子,但他卻否愿意因為這個原因,而犧牲掉自己的幸福。
"會。"他點頭。
縱使知道答案,她還是感到一陣心慌意亂,姚家的教育是出了名的嚴謹,根本不可能接受她這樣出身的人,若她強留在姚練析身邊,是不是會造成他的困擾?
"我早該猜到的,既然你手傷好了,就快點啟程回英國吧!"她故作輕松的笑著,準備掀被下床,卻讓他給扣住手腕。
"你就這么毫不留戀的放我走?"她的泰然,讓他俊臉一沉。
"練析,我不是一個大方的女人。"她笑得苦澀,要看他投奔到另外一個女人的懷抱,她做不到。
"既然如此,你應該要和我一同努力,而不是這么輕易放我走。"他皺著眉,火氣甚大的開口。
她明白,她當然明白,只是像他們的背景實在太過懸殊,她怎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害了他?再說他的前程大好,她著實沒有理由絆著他。
"你認為你的父母會接受我嗎?"她反問。
"我會說服他們。"盡管機會渺茫,但他會努力。
"我可以看出你愛我的決心了。"她俏皮一笑,仿佛他們剛才說的只是風馬牛不相干的話題。
"你在開玩笑?"她的反應,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難得看他呆愣的表情,她忍俊不禁的笑著,手腳俐落的翻身下床,拎起擱置在一旁的衣服,動作迅速的穿戴整齊。
"這只是假設性的問題,我要看看你對我的愛意有多深。"
"你這女人……"害他還以為她是認真的!
"好啦!不逗你了,我得提早出門,如果肚子餓了,冰箱里有東西,我想你應該知道怎么料理才是。"她走進浴室。
"你真是一個不稱職的女朋友。"居然忍心放他一個人在家。
"拜托,你去哪找像我這么任勞任怨的女朋友。"正在刷牙的季恩羽,口齒不清的反駁。
"你幾點回來?"他躺在床上,口氣不佳的問。
"晚上吧,如果你太無聊,可以出去晃晃。"盥洗完畢后,她踏出浴室。
她的口氣,活像他是個深閨怨"夫"一樣,這女人似乎對這樣的角色錯置玩得不亦樂乎,天知道他有多嘔!
"早點回來,晚上七點,姚大師的鋼琴獨奏會準時開始,如果你敢遲到,就準備接受我的終極處罰吧!"他叮囑。
"今晚?"也太突然了吧!
"逾時不候。"他閉上雙目,繼續(xù)補眠。
這男人怎么這么自以為是?她還擔心晚上趕不回來呢!
"哪里來的鋼琴?"她家哪有那種東西?
"這你就用不著操心了,我自有辦法。"要變出一臺鋼琴不是一件難事。
"不行啦!我怕會來不及。"她得搭車回南部,怎么可能準時回家?
"要不然你就帶我一起去。"他閉眼說道。
她怎么可能帶他一起去?看他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氣,若真的趕不回來,她山只好任他處置了。
一把抓起梳妝臺上的皮包,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雖然把他一個人扔在家里是有那么點不道德,不過她是不行,也不能帶他去見她父親。
"我會早點趕回來的。"她朝他打了聲招呼,而后頭比不回的離開。
聽著大門開了又關,他這才睜開雙眸,想起她稍早說的話,他一點也不覺得她是在開玩笑,莫非她真有放棄他的念頭?
思及此,他黑眸微黯,心里有種不安的預感,床頭的手機此時卻傳來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他眉頭微蹙,一手抓過手機,按下接聽鍵。
"我是姚練析。"他嗓音微啞。
"練析……"溫柔的女音響起,令他微微一怔。
"緹真!"怎么會是她?
"我聽說你受傷了。"柳緹真溫柔的嗓音,有安撫人心的效果。
"思。"對于她,他一向冷淡。
柳緹真似乎也習慣他這樣的語氣,那柔柔的聲音,依舊不斷的傳進他的耳里。
"我也聽伯父說了,你現(xiàn)在住在一個叫做季恩羽的女人家。"
"那又如何?"他不耐煩的擰著眉,對于自己的行蹤被人監(jiān)控,有些不悅。
"練析,我知道你只是一時的迷戀,我不會計較你和那個女人發(fā)生的事情,只要你現(xiàn)在馬上回英國,我會和伯父說明的。"
她沉穩(wěn)的語氣,仿佛她已經(jīng)是他的妻子,寬宏大量的原諒一個丈夫出軌的事實,他冷冷一笑,她都還沒進他家的門,就已經(jīng)如此緊迫盯人,誰能料想結婚后,她會如何監(jiān)控他的行蹤?
他絕對不是一個好操弄的入,就算是他的家人,他也不允許!
"緹真,我們解除婚約吧。"他丟下一枚炸彈。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沉默,對方似乎遭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這樁婚姻,原本就只是我們雙方父母的意愿,趁現(xiàn)在錯誤還沒有造成以前,我們提早解除婚約,放彼此自由也好。"他鍥而不舍的解說,希望柳緹真能尊重他的決定。
"我不會同意的。"她一向溫柔的語調(diào),此時也有了一抹急切。
他早該猜到她不會如此輕易答應的,那個從小就跟在他身后跑的女孩子,一直以他的未婚妻自居,盡管他對她沒有任何感情,她出無所請。
"我不愛你。"
他的直言,徹底傷了她的心,但她寧可守著這個有名無實的名份,也不愿意便宜另一個女人,姚練析是她一個人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奪走他!
"沒關系,只要我愛你就好,練析,回來吧!我可以容忍你和她私下見面,但是我不會同意和你解除婚約。"
"緹真,愛情是一個完整的圓,我無法將它硬生生分成兩半,對你,我只能說抱歉。"他頭一次低頭。
那個一向高高在上,高貴的有如王子般的姚練析,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跟她道歉!柳緹真怎樣也無法置信,究竟那個季恩羽是個怎樣的女人,居然值得姚練析如此珍惜?
"那個季恩羽,真有那么好?"她深吸一口氣,淡淡的開口。
"沒錯。"他的語氣,有著顯而易見的柔情。
從來不曾……他從來不曾這樣和她說過話!那個季恩羽何德何能,竟能輕易的收伏他的心,她不會就此罷休的!
"我明白了,解除婚約的事,等你回來再說吧。"她匆匆收了線。
"緹真……"他眉頭微蹙,但愿柳緹真能看清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