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刺耳的電話聲響徹整間辦公室,杰森瞪著吵死人的私人專線,翻了白眼后,才按下擴(kuò)音鍵。
“杰森,你給我滾過來!”尖銳的女性嗓音吼完,電話那頭清楚聽見話筒被摔在地上的聲響。
站在辦公桌前正等著他手上文件的女秘書,不屑的撇撇嘴——一個男人想要少奮斗三十年,就得沒了尊嚴(yán)!
杰森不會不明白女秘書眼中的嘲諷,快速簽好名,往前一推,“出去!”
女秘書翻了翻白眼,連招呼都不打,轉(zhuǎn)身扭腰擺臀走了出去,拜托……她才不把杰森放在眼里,誰不知道她可是董事長的小老婆的弟弟的表哥的堂嫂的妹妹,要是她不爽,絕對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辦公室的核桃木門一闔上,暴怒中的男人立刻將手上的鋼筆往門上一去!
尖銳的鋼筆立刻像飛鏢般,緊緊釘在門板上,入木三分!
x!當(dāng)初他娶董事長千金時,從沒想過,連這種辦公室的小角色都能爬到他的頭上撒野——
想當(dāng)初,他可是華爾街赫赫有名的基金經(jīng)理人,誰看到他不是跟著鞠躬哈腰,連再有錢有勢的企業(yè)家也得看他的臉色,就盼他能替他們賺進(jìn)大把鈔票。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已太習(xí)慣有安娜的伺候,就連他追逐股市的嗅覺都因太過依賴安娜的精辟分析而變鈍了。
少了安娜的分析,他的投資計畫連連失利,由原先的票房保證變成票房毒藥;由于風(fēng)光下再,投資人不再上門,在缺少利潤之下,連董事長看他的眼光都變了!
在現(xiàn)實(shí)的華爾街,一旦沒有績效,任什么阿貓阿狗,誰都可以給他臉色看!
他把桌上的白紙揉成一團(tuán),泄憤似的撕得粉碎。
然后像是發(fā)泄不夠似的,將桌上東西全都掃落在地,他深呼吸了好幾口長氣,這才稍稍平息滿腔的怒火。
每次在他受了妻子的氣后,他就格外想念安娜的聽話、可人……以及她在半年后即將擁有的二十億身價!
早知道,他當(dāng)初就不該拋棄安娜;早知道,他當(dāng)初就不該娶這個什么董事長千金;早知道,他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留在安娜身邊……
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他早就錢多多了,干嘛到現(xiàn)在還在汲汲營營?
杰森認(rèn)為,只要有他在一旁出主意,安娜一定會乖乖聽他的話——在滿一年后,直接拿錢并跟金克浩離婚,再與他雙宿雙飛。
若是那樣的話,現(xiàn)在他也不必淪落到這般窘境;想到這里,他又掄起拳頭捶核桃木桌面。
x!痛!
杰森捂著吃痛的手,像只被蜜蜂追逐的能一般東跳西跳,直到疼痛過去,才停了下來。
安娜!他瞄了一眼落在椅子上的時代雜志,這一期的封面正好在說一個遠(yuǎn)在臺灣所發(fā)生的事……
**
唉……
這是安娜第一千三百九十八次嘆氣,她坐在101迎賓的大廳里,桌上擺著她一早準(zhǔn)備好的咖啡及三明治,無意識攪動著早已變涼的咖啡,腦中又回到那個激情的的夜晚——
那一晚,也許是因同病相憐的氣氛,讓他們兩人忘了先前的對立,眼里只剩下彼此在閃閃發(fā)亮。
無疑的,卸下心防后的金克浩是迷人的,迷人到讓她在計程車上就已陶醉在他的吻里。
愈來愈熱的體溫讓她褪下薄衫、露出香肩脫完衣服后,一雙纖纖玉手遺下安分的拉起了金克浩身上的西裝、襯衫……
“到了!苯乐鴻壚频挠嫵誊囁緳C(jī)饒富興味的由后照鏡中,盯著即將上演的煽情戲碼。
身為男人,金克浩畢竟比女人來得清醒,他試圖阻止那雙不安分的手,由口袋里掏出一張千元大鈔遞給司機(jī)!安挥谜伊!
被冷落的她則是不高興的摟著他的脖子又親、又咬。
金克浩瞪了看戲的司機(jī)一眼,旋即轉(zhuǎn)身,護(hù)著醉醺醺的女人,手忙腳亂的開門下車,“安娜,到家了……”
安娜撫媚的嬌笑,軟軟的伸出藕臂掛在他的肩上,嘟著紅唇,再度送上香吻。
金克浩忍不住了,大掌搭在安娜的腰上,穩(wěn)住她的身子,旋身踢上計程車的車門,一路吻著她,由一樓大廳擁吻上101的頂樓。
“叮——”隨著感應(yīng)卡的接近,頂樓住家大門應(yīng)聲而開。
兩個激情擁吻的男女,跌跌撞撞的竄進(jìn)玄關(guān)。
安娜靠在玄關(guān)的墻上,一只長腿已經(jīng)彎曲,火辣辣的勾上了金克浩的腰。
用餐時喝下的紅酒像是在體內(nèi)燃燒的熱火,吞噬掉兩人的意識;夜晚的冷空氣襲上她的裸肩,冷熱的對比引起她身上的戰(zhàn)傈,卻無助于熄滅她心里的烈焰。
就在欲火燒盡彼此胸腔的氧氣前,金克浩離開了那嬌嫩的花蕊,在寧靜的私人空間里,只剩下他與她的喘息聲……
他與她,額抵著額、鼻尖碰著鼻尖,吐出來的熱氣撒在對方臉上,隔著零點(diǎn)五公分的距離,兩人僵持著、對峙著……
剎那間,原本分開的唇又激烈的擁吻在一起,像是天雷勾動地火般一發(fā)不可收扡。
他們的舌是兩塊緊緊相吸的磁石,牢牢的糾纏在一起,在彼此的嘴里互相追逐、互相牽引!
他的手覆上她惹火的身子,體驗非人般的柔軟;他忍不住瘋狂揉著,把那抹酥胸在他的手里點(diǎn)燃。
胸上的蓓蕾因那磨人的逗弄而站立起來,在黑暗中輕輕的顫動;他解開她禮服背后禁錮的鎖,隨著雪紡紗飄落地,透過窗外灑進(jìn)的盈盈月光,她渾身散發(fā)著迷霧般誘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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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想到這里,安娜又嘆了一口氣,愈來愈清晰的記憶,讓她連生氣都不知是該氣金克浩,還是氣她自己?
以大家都是成年人的心態(tài),她明白,那天的事純屬兩情相悅,且雖然剛開始時兩人水火不容,但經(jīng)過那么長時間的相處,她已深深了解到,他并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
真要說,是她先開始的……
而且那頭驕傲的公獅這會兒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對著她接連幾天低氣壓的反應(yīng),他也沒生氣,反而低聲下氣的對她說了不少話語——
尤其是在那天晚上,但那多少可以怪罪于是酒精作祟;清晨當(dāng)金克浩溫柔的安慰初嘗人事的她時,他竟會不停的對她吐露愛語,以致兩人在意亂情迷之下,居然又再來了一次?!
厚!這下子她、她她實(shí)在是無話可說了,安娜捂著紅透了的臉,由指縫里吐出一口長氣。
她——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
這個認(rèn)知讓她的心里一顫——不!不會的,不可能!這愛情來得太過莫名其妙,明明水火不容的兩人,怎么可能擦出愛的火花?
她細(xì)細(xì)回想,試圖分析這段感情的源頭——該不會是在汽車旅館里那個激情的吻吧,還是他從毒犯手中英雄救美的舉動,亦或是他在不經(jīng)意中流露出那隱藏在外表之下的脆弱呢?
安娜怎么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煩躁的用手捏捏抽搐的太陽穴。
唉!太聰明的人總是想太多,感情的發(fā)生向來都是沒有理由、沒有道理的,不然怎會有人光買條領(lǐng)帶,就跟柜姐的感覺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