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三國一口氣差點沒給噎著。
他的比喻是有這么失敗,真讓人聽不懂意思嗎?
“或許我比喻得不好,但我要同你說的是,要做金平的另一半一定要先認清這點,若真發(fā)生什么事,依金平的個性,他鐵定是先護妹妹。”這已經(jīng)是最直白的白話了,再聽不懂,管三國也沒轍了。
可梅花聞言,卻是微微一笑……
早春的陽光照耀著那張花兒般嬌艷的美麗面容,因著那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自信,管三國不得不正視到,師門里那個占著輩分好處而人人疼寵的小師妹,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那個掛著兩管鼻涕跟在他身后跑的小丫頭,而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師兄,我很強的!泵坊ㄕf。
那話,是要他別小看她。
她可是梅花,是梅門掌門人梅良鑫的獨生愛女,盡得爹親的一身絕學,可別把她當成一般文弱女子來論斷。
對著那份朝氣與自信,管三國啞然失笑,因為省悟到,他現(xiàn)在做的事,跟金平窮緊張小兔妹子的行徑有何兩樣?
再說了,姻緣天注定,若真有緣,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改變?
“總之,師兄先跟你說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惫苋龂{(diào)整了心態(tài),但不免再提醒一聲:“未來的事沒個準兒,你跟金平能不能走到一塊兒也還不一定,有些事你自己先琢磨琢磨,心里有個計較總是好的!
“八字都還沒一撇呢!”梅花咧嘴一笑,然后摸摸鼻子,有些些不好意思的說:“如果真有緣,多個妹妹也不錯呀!”
如果真有緣……真要有緣……那是好是壞呢?
管三國神色困惑,不知道該祝這兩人是有緣還無緣好。
靜觀其變,眼下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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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門于鳳梧山上屹立多年,并非家大業(yè)大到足以自給自足,大多數(shù)糧食補給都仰賴半山腰的小村子供應。
不管是缺了雞、少了蛋,還是米菜不足,小村子就像是梅門的專用補給庫,只管上那兒去采買就是了。
也自然,梅門弟子每逢月初下山采買較不易補給的物資,如油、鹽、醬、醋、茶或布疋時,也不忘為小村子的居民帶足分量,免去村民再大老遠跑一趟的不便。
關(guān)系如此緊密,當梅門有貴客光臨,梅花臨時到村子里調(diào)度雞只與珍菇,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梅花梅花幾月開?”
“一月!
“一月不開幾月開?”
稚氣清潤的朗朗歌謠隨著午后微風傳揚而來,梅花本來還沒發(fā)現(xiàn),但一路念到了三月,她開始發(fā)現(xiàn)不對勁。
怪了,這游戲唱的詞不是“荷花幾月開”嗎?何時變成“梅花”了?
納悶中,跟表情很不自然、像憋著笑似的張大娘道別,直到梅花都離開張大娘家了,只聽那清脆稚嫩的童謠持續(xù)著從四月念到十二月,但是花依然不開,這讓梅花更加不解了。
她是知道這游戲的。
一群孩子先背著當鬼的人商討出開花的月分,而后再圍個小圈,讓當鬼的那個蹲在中間,其它人以他為中心點開始繞圈,直到當鬼的那個猜中開花的月分,則是一陣的追趕跑跳碰。
可這會兒,從一月到十二月都不開花,這游戲要怎么玩?
梅花狐疑,忍不住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想看看村寨里的這些孩子們是在玩什么把戲,不料……
“梅花梅花幾月開?”
“不開不開,都不開,金桃提親才會開。”
童言童語之后是一陣哈哈大笑,但隨即笑聲很尷尬地噤了聲,因為圍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孩子們,誰也沒想到梅花本人竟然在這時間出現(xiàn)了!
也不知是誰“。 绷艘宦,幾個孩子如夢初醒,接著像是見鬼一樣,尖叫一聲,四面八方逃竄去。
想逃?梅花不怒反笑,足尖一點,猶如流星飛過,瞬間就抓到了一個,不剛不好,逮住的正是這票孩子里領(lǐng)頭的孩子王。
“喔,女俠饒命!毙∈^甚是機伶,連忙嚷著平日梅花跟他們玩“女俠闖江湖”游戲時的必備臺詞。
梅花神色緊張地往身后看去……
那人,眉目含笑,卻是一種與嘲笑無關(guān),相反的,隱隱帶著點寵溺與包容、直讓人感到意亂情迷又害臊不已的笑容,再加上烏瞳中滿盈著教人打心底發(fā)顫的醉人柔情,梅花險些要腳軟。
不!不可以!梅花你撐著點!
梅花對自己信心喊話,接著脹紅著臉怒問:“誰讓你這樣亂編瞎唱一通的?”
“冤枉啊,女俠!”古靈精怪的小石頭連忙喊冤,直道:“是大寶說的!
一旁的草叢冒出一顆頭來,只見那小腦袋搖得跟博浪鼓似的,急道:“不、不是我,是我娘,我聽娘說的!
“你娘?”
“娘也是聽大毛叔叔說的。”肉嘟嘟又圓滾滾的大寶可顧不得口齒不清的毛病,連珠炮似的解釋道:“昨兒個大毛叔叔送了柴薪到咱家,跟娘說有喜事,天大的喜事,說小花姊姊要出閣當新娘子了!
“胡、胡說什么!”梅花差點給咬了舌頭。
“是真的!”躲在另一頭草叢的小毛太激動,整個人從草叢中滾了出來,急忙忙的為自家爹親作證:“昨兒個阿三哥哥來取獐子要做野味給金桃吃……”
“金桃?”
“阿三哥哥說,是小花姊姊的桃花,鑲金等級的,所以叫金桃。 边讓梅花給抓著的小石頭咧著嘴嘻嘻笑。
好似嫌梅花不夠?qū)擂嗡频,小毛緊接著說道:“阿三哥哥說,金桃跟小花姊姊在一起時,像要失火似的……”
“是干柴烈火!”小石頭就是記性好。
“對!他說你們兩個一個像干柴,一個是烈火,碰到一塊兒,空氣都像是要燒起來似的,他說這門親事鐵定會成,還打包票說金桃這趟離開前一定會提親,小花姊姊就要當桃子新娘啦!”小毛吱吱喳喳地說著。
“你們這群小屁孩,在胡鬧些什么?怎攔著梅花姑娘跟金……不是,是客人!你們怎么可以耽誤梅花姑娘跟客人的時間呢?”福姑遠遠的嚷著。
村子里的孩子一見大人出現(xiàn),不消說,一個個跑得飛快,就連小石頭也逮著梅花失神的片刻,從掙脫到一溜煙地跑了,一氣呵成,半點延誤也沒有。
梅花僵如木石,在福姑遠遠地揮揮手、嘿嘿嘿地笑著離開后,她好半天都無法動彈。
金桃,福姑差點說了這字眼,是吧?
所以托大嘴王馮三的福,現(xiàn)在村子里的人不但都曉得了她春心蕩漾的事,也都有志一同的跟著以金桃稱呼他了,是吧?
怎么樣也無法回過頭面對身后的人,掩面,梅花哀號出聲。
能不能拜托來個誰,真的,隨便來個誰都行,給她一刀,就賞她一個痛快吧!
噢!好丟人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