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連水霏都是帶著紅腫的眼睛上班。
她無精打采的模樣,讓俱樂部的同事們都相當納悶,主動關(guān)心她的狀況,但她只是對他們搖頭苦笑,不曾提起與凌云之間的感情出現(xiàn)問題。
她強撐著疲憊的身子工作的樣子,只有虞淺安知道是什么事讓她這么沒有精神。
“你們還是沒有和好嗎?”虞淺安來到她的身旁,擔憂的望著她失神的模樣。
連水霏落寞的搖搖頭,抬眸望著一臉擔憂的虞淺安,苦笑道:“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啊?”虞淺安瞪大了眼,“你跟他說了你的心結(jié)以后,他還是堅持跟你分手?”
“他根本不愿意聽我說話!边B水靠嘆息,想起他決絕的神情,心底一陣酸楚。
“難道你這樣就放棄了嗎?”虞淺安沒想到凌云會這么憤怒,但她看得出來連水霏不僅對他已經(jīng)付出感情,更為了他整日失魂落魄,用膝蓋想也知道要她立刻放棄他是不可能的事。
“我……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你只要問問你自己是不是有足夠的勇氣要放棄他,如果跟他從此在這個世界上只是陌生人,不管他用多么陌生的眼神看著你,你都不會感覺到傷心難過,那么你就可以大聲的承認你愿意放棄他了啊,這有什么好不知道的?”
不是虞淺安存心逼她,而是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一向活潑樂觀的連水霏因為感情挫敗就變得郁郁寡歡,希望她可以清楚的明白凌云對她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值不值得她為他這么痛苦。
如果她想清楚了,也明白凌云的存在與否對她有什么樣的影響,那么她才有可能付諸行動。
但她現(xiàn)在把自己搞得像行尸走肉一般,到底有什么意思?
“你要嘛就找個時間再跟他說個明白,要嘛就從此不要再為那個男人流淚,這么簡單的選擇題,有什么好猶豫的?”
連水霏望著虞淺安,搖頭苦笑,“如果事情真的這么容易解決的話,那我何必這么痛苦呢?”
感情的事是很復雜的,如果能像虞淺安說得那么簡單,她可以輕易作出選擇,那么她也不會為了這陣子的事難過得食不下咽了。
而且,凌云現(xiàn)在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愿意給她,仿佛與她多說一句話就會更對她增加一分恨意,那明顯的厭惡足夠令她瞬間失去站在他面前與他說上一句話的勇氣。
現(xiàn)在的她變得膽小且充滿邪惡感,又要如何再次數(shù)起勇氣請他聽她說話?
“那你有想過你現(xiàn)在要怎么辦嗎?你們在同一個場所工作,每天凌經(jīng)理看到你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樣漠視你的存在,比對那些上門找碴的奧客還不如,在工作上還常常為了一些小事發(fā)怒,他異常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所有同事議論紛紛了,人家都很關(guān)心你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難道你要讓這種不愉快的氣氛繼續(xù)下去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边B水霏煩躁的低喊,“對不起,小安,我想靜一靜可以嗎?”
她現(xiàn)在整顆心都好亂,無法思考下一個動作要做什么,這幾天甚至常常把客人點的酒弄錯,生活與工作都變得亂糟槽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也想趕快讓自己的生活恢復正常,別被這件事影響,但她越急就越做不好,這讓她有很大的挫折感。
虞淺安同情的望著她無措的模樣,低嘆一聲,“那就不跟你說了,你好好冷靜的思考吧!
冰冷的氣氛籠罩在凌云與連水霏之間已經(jīng)長達半個月,就算瞎了眼的人都可以感覺到他們之間明顯的變化。
才剛結(jié)束蜜月旅行的古慕天,一回到俱樂部上班,就聽到員工們加油添醋的告訴他凌云與連水霏之間感情生變的消息,讓他這個新婚的掛名老板想趕緊關(guān)心一下正牌老板的狀況。
說來,他與凌云之間的友情確實很難得。
當年古慕天被陷害入獄,家破人亡后,他杜絕跟所有過去熟識的人聯(lián)系,出獄也不曾主動跟他們聯(lián)絡。
他走過最黑暗的一段日子,雖然有姑姑一家人的幫忙,但他還是無法坦然的面對自己一身的丑陋,不僅尋找工作四處碰壁,他更是看不見自己的未來在哪里。
在他最絕望的時候,與他在高中時期交情頗佳的凌云忽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凌云那時候剛從國外留學回來,他表示,他一點也不想繼承家業(yè),更厭惡家人拿他身為長子的身份來壓他,于是他搬出家里,獨自一人在外頭闖蕩。
凌云討厭死板板的企業(yè),想要開一間夜店,而為了不想被家人找到他,他找上當時陷入困境的古慕天,表示他只負責出錢,其他經(jīng)營的事一律交給古慕天負責,包括當掛名的老板。
于是古慕天成了這間俱樂部臺面上的老板,事實上,這間店所有的資金是由凌云負責,他才是真正的老板,古慕天只是被請來掌管整間店而已。
古慕天很感激凌云當年的相助,所以當他聽到凌云感情上出了問題時,也希望自己可以給他一些幫助。走進辦公室,他就看到凌云背對著他坐在沙發(fā)上,百無聊賴的轉(zhuǎn)著電視節(jié)目。
“聽說你跟連水霏之間玩完了?”古慕天在他身旁的沙發(fā)坐下,望著一臉陰郁的好友。
凌云神情一僵,別開眼,僵硬的開口:“是結(jié)束了!
當他明白她對他沒有絲毫情意時,他已經(jīng)徹底看清楚她是以怎樣的心思利用他。
那女人真了不起,能讓他對她死心塌地,讓他在感情路上跌得慘兮兮,為了她失神又失眠,沒有辦法恢復平靜的心情。
他以為主動放棄她以后,他的心會得到一些安慰,可以喘口氣,但沒想到卻是另一種束縛的開始。
這半個月來,他對她漠不關(guān)心,甚至從沒有拿正眼看過她,刻意強迫自己忽略她的存在,然而,當他不經(jīng)意的發(fā)現(xiàn)她流露出的悲傷時,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更痛,也更在乎她。
這也說明這些日子以來,在折磨她的同時,他的心也正承受著比過去更痛苦的煎熬。
他簡直是自討苦吃的傻瓜。
凌云如此坦白的話令古慕天訝異的挑起眉。
“為什么?聽說你們的戀情會曝光,是因為你當眾把她抱起來宣布要跟她結(jié)婚,怎么才沒幾天,你們就變成這樣?”
當古慕天聽說凌云當眾宣布要娶連水霏為妻時,他確實很驚訝,但也因為這樣他才明白,凌云對連水霏的感情有多么堅定。他知道凌云的女人緣一直很好,身邊不乏一些美麗的女性追求,但他總能將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處理得當,更不曾見過他為了哪個女人傷腦筋。
這個連水霏可是第一個讓凌云踢到鐵板,甚至把他搞得憔悴不堪的女人。
“沒什么,反正就是結(jié)束了。”凌云淡淡的道,不愿意再談起與連水霏之間的感情事。
因為越說,只會越讓他感到悲傷。
“既然你不愿多談,那我也不再多問什么!惫拍教煲埠茏R時務,不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時,敲門聲響起,古慕天正準備把辦公室留給凌云,于是上前打開門。
接著,他有些訝異的看著站在門外的連水霏。
“老板!”沒想到門會突然被打開,連水霏嚇了一跳。
“你找我?”古慕天低頭望著她期期艾艾的模樣,黑眸偷偷瞄了眼坐在沙發(fā)上的凌云。
占慕天高壯的身材好正巧擋住了連水霏的視線,她一心只想著要把手里的東西遞給老板,也沒多注意辦公室坐有沒有其他人。
“老板,我……我想跟你提離職!彼龑⑹种械霓o呈遞給古慕天。這陣子她想了很多,面對凌云的刻意忽略,她明白已經(jīng)無法再挽回些什么,與其留在這里被他以厭惡的眼神對待,她倒不如離職算了。
或許她的離去,可以稍稍撫慰他不快的心情。
“離職?為什么?”古慕天詫異的瞪著她遞來的辭呈,眼角余光不意外的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人身驅(qū)一頓。
“我想休息一陣子。”連水霏沒有說謊,因為她已經(jīng)身心俱疲了。
“身體不舒服嗎?”古慕天心想,看來她并沒有比凌云好過。
“算是吧。”這陣子她因為凌云的無情,吃不下也睡不著,整個人憔悴許多,她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繼續(xù)面對他了。
她寧愿放棄對他的愛,放棄挽回他的念頭,因為,她要是再堅持下去的話,總有一天她會崩潰。
對她來說,現(xiàn)在凌云帶給她的折磨,遠比以往那些男人的背叛都還要令她痛苦,既然她無法解開他對她的恨意,那么她寧愿選擇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好過每天下班回家后躲在棉被里哭泣。
“這樣啊!惫拍教煅鹧b沉吟了一會兒,接著不著痕跡的側(cè)過身子讓她進來,“既然你身體不舒服,要離職也不是不行,只不過人事異動還是必須經(jīng)過凌經(jīng)理的許可才行,現(xiàn)在他就在那里,你可以直接跟他提,我要先去外頭忙了!
見連水霏瞬間臉上滿是錯愕,他摸摸她的頭,接著便噙著惡作劇的笑容離開辦公室。
他看得出來,連水霏想提離職,肯定是因為凌云的關(guān)系。
沒想到她會挑在這時候跟他提離職,甚至在凌云的面前提出,這下子兩個冤家又有戲可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