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澳門國際機場落地,蘇如霏懷著截然不同的心情再次踏入這片土地,而此刻的澳門,也有著大不相同的景致。
怪手的機械手臂橫過天際,為澳門拉開不一樣的序幕,就像四百年前開放通商一樣,萬國商人一夕匯集,探索著遙遠東方的神秘。
而這次的賭權(quán)開放,國外的大財團挾著雄厚的資金進來一爭天下,帶進來的不只是新穎的賭場經(jīng)營模式,更有后續(xù)的無限商機。
新賭場、新飯店、新的百貨公司和豪華度假中心如雨后春筍般爭著冒出頭,澳門處處是搶著蓋起的工地,街上一輛輛貨車穿梭,地產(chǎn)飆漲,呼應(yīng)著澳門后續(xù)看漲的態(tài)勢,每一個人都搶著占好位置,迎接令人期待的未來。
然而在這榮景可期的城邦一角,霍洛英抽著一口一口的煙,把自己關(guān)在昏暗的酒吧中,逃避著一切。
這場世紀(jì)豪賭他缺了席,爸爸有著豐沛的賭注,卻不肯再一次出牌,他打算帶走所有的籌碼,起身離席,去過他安逸的退休生活。
“不甘心的話,有本事你就跟爸爸當(dāng)年一樣白手起家,贏得自己的賭注。不然就乖乖跟我到紐西蘭,過平靜的生活!
“為什么這么好的機會你要放棄?”他不甘的說。
“機會后方的風(fēng)險,你看見了嗎?現(xiàn)在每一個財團都在比實力,你有本事跟人家一爭長短嗎?”
“不試試你怎么知道?”
“你拿什么試?我的老本嗎?”
霍老爺不是不知道霍洛英的雄心壯志,然而單憑勇氣沒有謀略,霍家累積多年的家產(chǎn)一夕間輸在場豪賭中,也是不無可能。
霍洛英頹喪地縮在沙發(fā)上,煙霧熏得他雙眼更迷蒙。
他懂賭場中的各項游戲,卻還沒學(xué)到該怎么注入新式的管理,他知道要在游客一下飛機后的最短時間內(nèi)將他們送進自己的賭場,然而他沒有經(jīng)驗,怎么跟這些老謀深算的國外大亨比心機。
霍洛英想著自己的未來,想起蘇如霏。“Palatine”這樣的國際集團想必不會在這場游戲中缺席,他們有著拉斯維加斯賭城飯店經(jīng)營的成功經(jīng)驗、有著以石油起家的財團作為堅強后盾,只要他們肯出手,想必一定在市場上投下一顆震撼彈。
知道這道理的不只有霍洛英,還有陳程。
在霍洛英衷心祝福蘇如霏追求學(xué)業(yè)之時,陳程把她帶了回來。
此刻他倆坐在車中,看著呼嘯而過的街景。
“房地產(chǎn)漲得很兇,我們的飯店也有財團出高價要收購!
蘇如霏驚訝地問道:“你打算賣嗎?”
“不,陳家的產(chǎn)業(yè)我只打算發(fā)揚光大,不打算易主,只是我空有夢想,卻沒有足夠的資金能夠?qū)嵭!标惓探盏暮谘廴,不是因為想念蘇如霏而睡不好,陳家眼見各大財團在這塊土地大肆動上,深知要是此刻不翻身,以后將更無容身之地。
然而與大財團合作不可能便宜行事,陳家的股權(quán)不是被要求分割、就是經(jīng)營大權(quán)勢必旁落,別人有的是資金,若不聽從,就是等著財團琵琶別抱。
于是他想到了蘇如霏,有什么辦法比直接娶進財團千金更好?屆時陳家的事業(yè)就是她的事業(yè),“Palatine”的資源就是他的資源,自己要翻身又要保有陳家基業(yè),這張王牌他一定要拿下。
想到這里,他放在蘇如霏肩上的手再次收緊了些!扒懊婢褪鞘シ綕鹘烫,很多人在這里求婚成功,希望我也有這個福分。”
蘇如霏洋溢幸福的笑,對未來充滿期待,陳程也是,只是他期待的和她不同。
而窩在酒吧里的霍洛英,幾乎已經(jīng)要放棄對未來的期待,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還有對他打擊更大的事情。
“你再說一次?!”
“洛哥……你先不要生氣!睂傧略诰瓢衫镎业搅怂,急忙告訴他這個消息。
“我叫你說清楚!”
“蘇……蘇小姐來澳門了,跟……陳程一起回來的!
匡啷——
早在酒杯落地之前,屬下早已閃到一旁,霍洛英聽到這消息會有多憤怒,他們早就有心理準(zhǔn)備。
“洛哥……那個……想開點,女人嘛!到處都是。∧罱矚g有氣質(zhì)的嗎?那沒問題,我?guī)湍艺仪寮兊拇髮W(xué)生……”
屬下講到后來講不下去,因為霍洛英已是一臉冰寒,四周空氣為之結(jié)冰。
就在大家以為霍洛英會大發(fā)雷霆,會找人把陳程痛打一頓之時,沒想到只聽見他低啞的一句話。
“好,知道了。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洛哥……”大家面面相覷,怎么洛哥今天一點殺氣都沒有?是不是病了?
這樣的霍洛英更讓人不敢多問,屬下們雖想關(guān)心,但最后還是一個個默默離去。
霍洛英丟下煙、丟下酒杯,整個人癱在沙發(fā)上。
他什么都沒有了。沒有事業(yè)、沒有未來,更沒有了唯一的感情寄托。
現(xiàn)在的自己該生氣?該憤怒?還是該認命?為什么,蘇如霏選擇的不是自己?
得不到爸爸的認同他還可以承認,是自己的火候未到,然而付出所有真心的心上人,最后仍判自己出局,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袈逵㈦y過地說不出一句話,眼角的淚水他忍著不讓它滑落。
。
之后的數(shù)日,蘇如霏開心地挑選著婚紗公司,而霍洛英就像現(xiàn)在這樣把自己丟在酒吧,開始放蕩。
他過著幾乎足自我放棄的生活,桌下放著一個接一個的空酒瓶,腿上坐著一位又一位的酒店美眉。
“洛哥,抽根煙!
美眉又點了一根煙,霍洛英想也不想接下,呼出一口白煙在對方臉上。
“唉呀!洛哥討厭啦!”
“不然你想呼在哪?”他的心神迷亂,說著自己也聽不清楚的話。
“唉唷……洛哥,你想呼在哪就哪!現(xiàn)在讓我多陪陪您,不然以后到了紐西蘭,可沒有我們這般漂亮的美眉服侍了!
他擰了一下眉,隨后喝了一大口酒!昂茫∩系!女人就該這樣!”
酒落下肚,身邊的美眉殷勤服侍著,然而霍洛英怎樣也醉不了,再多的酒也澆熄不了心中苦悶,他只能一杯接一杯,無力再想明天。
城市另一邊,蘇如霏正開心問著未婚夫意見!斑@家好嗎?衣服款式很多!
“好啊!怎么不好,你滿意最重要!标惓套焐险f著’心里卻想著另一件事。
“如霏,‘Palatine’有什么消息了嗎?”
蘇如霏抬起了頭,笑著說道:“呵呵,你看我忙著結(jié)婚忙到忘了,我已經(jīng)將擬好的企劃送到‘Palatine’亞洲總部,我想子揚不會反對!
厲子揚現(xiàn)在總掌所有Palatine集團飯店事業(yè),蘇如霏將澳門的計畫交給了他。
她繼續(xù)說道:“‘Palatine’打算在澳門掛上自己的招牌!
這個陳程不意外,他之前接觸過的大財團,都要自掌大權(quán),不過他會娶蘇如霏,等的就是下一句話。
“我們會成立新的澳門公司,不過我已經(jīng)跟公爵說過了,他答應(yīng)讓你用低價購入—半股權(quán),也答應(yīng)讓你擔(dān)任新公司的執(zhí)行長。”
“公爵對我真好。”陳程等的就是這個,他心中雀躍不已,卻極力表現(xiàn)平穩(wěn)。
“所以……以后我可以提出一些計畫,讓陳家舊有的飯店跟‘Palatine’合作羅?”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以后將利用“Palatine”的資源挹注陳家,然而蘇如霏沒聽出來!暗綍r你是執(zhí)行長,相信怎么做對公司好你最清楚,我會配合你!
她沉浸在幸福的喜悅,而陳程更為另一件事開心。到時,他不但可以登上全球知名的gtine飯店高階經(jīng)理人之位,和各國菁英平起平坐,而且大權(quán)在握,在市場上可以玩更大的游戲,這將有多風(fēng)光?更重要的是,陳家產(chǎn)業(yè)不必落入他人之手,反而有更大的后盾,這場以婚姻為籌碼的賭注,怎么算都劃算!
他想著不久的將來,左擁“Palatine”右抱陳家產(chǎn)業(yè)的模樣,在心中得意的笑了起來。心機算盡的他低下頭,藏起眼中的閃爍,柔聲說道:“如霏,其實我并沒有想要從你身上的到什么,我只想當(dāng)你的好老公。”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