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蘇如霏帶到座車旁,“砰”一聲關(guān)上車門,蘇如霏這才回神。
“你干什么?”
“賭得高興嗎?”霍洛英向前疾駛。
“你——你跟蹤我?讓我下車!”
“跟著自己的老婆不對嗎?”他深沉地說著,不管蘇如霏聽的進去聽不進去。
“你看,你并沒有因為放縱或逃避而感到快樂——就跟我當(dāng)時一樣!
他的眼神深遠(yuǎn),聲音低沉深切,然而被憤怒哀傷籠罩的蘇如霏沒聽進太多!盎I碼是你給的?”
“我只想讓你體會,這樣解決不了事情!
蘇如霏頓時接不上話,剛剛……她不知道輸?shù)羲嗌儋金……
車停了,她才回過神!澳銕襾磉@里做什么?”
車子停在澳門歷史城區(qū),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四年前,我在這里吻了你,也讓你賞了一巴掌!被袈逵⒌恼f:“四年后,我娶了你,在新房,你仍要賞我巴掌,不讓我吻你!彼抗怙h遠(yuǎn),這四年有關(guān)她的一點一滴,他是多么珍惜懷念。
“你自找的”失了魂的她冷冷的說。
“難道在你心里,對我沒有一點點的愛意?”霍洛英傷了心,放聲問道。
“你這樣對我,我還能說什么?”
“如霏!”霍洛英重重說道:“我做這些都是為你好!”
“你不要以為你打什么算盤我不知道!”
“你真的以為我利用你?”他痛心地說著!安皇敲總人都像陳程,忘掉他帶給你的痛,接受我。”
“你帶給我的更痛!
霍洛英的心擰著,用低啞的聲音說道:“如果我不娶你,往后你在澳門怎么立足?如果我不宣布兩公司合作,霍家的資金怎么挹注‘PPeatin’?如霏,我能體諒你因為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太多事情而腦筋搞不清楚,但是我不能接受,你把我當(dāng)作另一個陳程!”
“你現(xiàn)在說這么多,我只覺得你在演戲,我不過是你的一個賭注而已……”
“蘇如霏!你真的這么想?”霍洛英真的忍不住了,他怒吼著,夾雜著痛心與難過!翱粗,跟我說,你認(rèn)為我在騙你!”
車內(nèi)充斥著他的怒火,蘇如霏不再接話,這樣的霍洛英她沒看過,是那樣憤怒,又好像帶著一絲傷心,她將頭轉(zhuǎn)向另一邊,不想看他。
“好……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不想再多解釋!
油門踩下,車子再度奔馳,蘇如霏看見大三巴牌坊、大炮臺,和那層階梯。
這些場景呼嘯而過,然而她似乎看見,四年前,一個年輕小伙子在這階梯上不顧一切地要吻她……
該怎么相信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為何自己的感情總這樣波折……
。
這幾日,蘇如霏平靜了許多,她仍然呆坐床前,很少說話,對于霍洛英,她雖不再咆哮,卻也視而不見。
不過另一件事情她卻無法不看見。
她倚著床,電視的新聞陪了她一整天。
“最新消息,警方今天以重要關(guān)系人身分傳喚了‘Palatine’詐欺案中陳程的父親,警方呼吁目前人在海外的陳程,盡速回國說明案情!
此時霍洛英開了門,沒有看她,只對著電視說道:“這是警方的說法,我已經(jīng)派人放出消息,只要陳程一天不回來,他老爸就沒一天好日子過。”他還是沒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對著電視說道:“對!我比陳程下流,要他回來只是因為自己想要另一半股份,是吧?”
他自問自答,顯然跟蘇如霏嘔著氣,更不想再解釋,蘇如霏盯著電視,假裝什么都聽不見。然而新聞的聲音繼續(xù)進入她耳中——
“‘Palatine’與‘葡門帝國’合資的賭場及度假村工程進度順利,外界對于這龐大的開發(fā)案相當(dāng)有興趣,據(jù)了解,無論賭場還是度假村的設(shè)備及規(guī)畫均相當(dāng)完善,不過外界也質(zhì)疑,至今‘Palatine’或‘葡門’霍家均未取得賭場經(jīng)營權(quán),為何會在此時做這么大筆的投資……”
蘇如霏聽的心煩意亂,“啪”一聲關(guān)掉電視,倒在床上。
霍洛英說那些話做什么?如果他真的是要利用我、利用“Palatine”,那么他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他還解釋那么多做什么?還有,他要找回那個混蛋陳程……
他是在幫我出一口氣嗎?他真的……愛我嗎?而我……我……愛他嗎?
蘇如霏想著前幾天他在車內(nèi),對著她喊著的那句話——
看著我,跟我說,你認(rèn)為我在騙你!
這聲音為何這樣憤怒,而又這么難過……而自己,為何說不出那樣的話?
她的心底有一個聲音,緩緩悄悄地傳出,就像她不知不覺正蔓延的情感,她沒發(fā)覺,不過這情感卻如藤蔓般一寸寸茁壯,攀附著她的心,期待有一日開出花朵。
她望著天花板,太多事情同一時間發(fā)生,她無力應(yīng)付,不知不覺又沉沉睡去。
。
深夜,突然一只手環(huán)上了她的腰。
“老婆……”
床的另一邊突然傳來低沉的聲音,嚇了她好大一跳,之后便傳來陣陣酒氣,霍洛英躺在她身邊。
“拿開……”她用力地將他重得要命的手推開,怎料他抱得更緊。
“我的老婆……呵呵……”
他醉了,蘇如霏知道,但是可忍不了,她用力抓起他的手。“借酒裝瘋是吧?這招沒用!”
他的手被狠狠舉起然后摔下,霍洛英翻了一個身,微微張開迷蒙的眼!斑?老婆在這邊……呼!”這句話說完,他整個人一個大翻身——撲到她身上去!
“走……開!無賴!”
“抱抱……一起睡覺……”
“誰跟你一起睡覺?起來啦!”她氣極了,大半夜這家伙在耍什么花招。
她吸了口氣使盡全身力氣一推,沒想到正好霍洛英又要翻個身,此時只聽見“砰”一聲,他順勢重重摔到床下。
“唉唷喂呀——我的媽……”他面朝地板,撞得鼻梁都要歪了,醉意全消。
“誰推我?誰、誰……”揉著鼻子張開眼睛,他腦筋清楚了,知道兇手是誰。
“你干嘛?”
“你才干嘛?”
“我又怎么了?”他剛醉得一塌糊涂,怎么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你……你剛剛……”蘇如霏突然紅著臉講不下去,不過氣勢可不能輸。“你這家伙又不知道到哪里喝個爛醉,回到家里發(fā)酒瘋,哼!什么已經(jīng)變成熟,我看剛剛又不知混到哪家酒店,跟一堆酒店小姐瞎攪和,喝死你吧!”
“你這無理取鬧的……”霍洛英說到一半,“嗝”的一聲打了一個大酒嗝打斷自己的話,不過也讓他腦筋動了一下!肮!該不會是我混酒家,你在吃醋吧?”
今晚純粹是陪廠商交際,霍洛英要從日本進口一批高級床組放在度假村,業(yè)務(wù)員親自到澳門向他介紹產(chǎn)品,日本人善干杯,霍洛英喝了不少。
“吃你個大頭鬼醋!”
“那是在擔(dān)心喝酒對我身體不好羅?”
“你想得美!”
“是這樣嗎?”霍洛英看見蘇如霏眼里除了生氣,明明還有一絲關(guān)心,不過可能連她自己都不想承認(rèn)。
“我管你去哪里喝酒、跟誰喝酒,最好你再放蕩一點,讓大家看看我嫁了什么樣的人!”
“喔!霍太太生氣了!被袈逵⒙犚娝f著“嫁給了自己”,不知為何心里就是一片舒坦。
“我才懶得管你!”
蘇如霏“撂下狠話”后,轉(zhuǎn)過身拉起棉被,蒙住了頭,繼續(xù)睡她的大頭覺。
不過頭可以蒙住,心眼卻蒙不住,剛剛霍洛英醉昏頭喊的那幾聲“老婆”,怎么……就這樣不要臉的竄進了她的心房,攪得她的世界開始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