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雷鎮(zhèn)凜溫柔的看著懷里漸漸蘇醒的顧晨曦,「早安!
他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不敢相信她已成為自己的女人。
「早安!诡櫝筷剌p笑回應,往他懷中蹭了蹭,目光依戀地瞅著他。
瞧她,臉不紅、眼神也不慌,還真是氣定神閑呢,他忍不住調侃道:「你不害羞?」
「我很害羞啊,你看不出來嗎?」
「我是看不出來!
此情此景,很不適合說實話,但她還是老實說了,「雖然大小差很多,但我在育幼院每天都……你知道的,所以我適應得還滿良好的!
「謝謝你喔!拐鏁驌粢粋男人的自信心。
「你還有時間嗎?」
「干么?」
顧晨曦輕撫著他的胸膛,「你說我想干么?」
雷鎮(zhèn)凜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別鬧了!
雖然他很想再和她溫存一次,但自從她搬來這里住之后,父親每天早上都會過來和她打一聲招呼,或是和她一起吃個早餐再出門去上班,看看時間父親等一下就會來了,他們該起床梳洗了。
她俏皮一笑,隨即斂起神色,正經(jīng)地問道:「說真的,你打算怎么處理宋欣恬?」
「我還沒想到!顾悄盟涡捞裼修k法,就不會只能使用三十六計了。
顧晨曦說出自己的憂慮,「我怕她知道我們兩個人的事后,會到育幼院鬧。」
「那你就不要再拖了,快帶我去見你爸媽吧!估祖(zhèn)凜接著問道:「建岳呢?你要怎么處理?」
她無辜的眨了眨眼,「我昨晚不是已經(jīng)處理好了嗎?」
意會過來,雷鎮(zhèn)凜捏了下她的俏鼻,「你好奸詐。」
顧晨曦甜美一笑,撫了撫完全不疼的鼻子,「謝謝贊美!
「晨曛!归T外傳來雷至峰的呼喚聲。
雷伯伯來了!她連忙翻身下床穿上衣服,再進入浴室快速的刷牙洗臉,完畢之后,她走出雷鎮(zhèn)凜的房間,再直直走到雷至峰面前,態(tài)度自然的問候道:「雷伯伯,早!
雷至峰看呆了,他伸手來回指著她與兒子的房間,「你怎么……」
「雷伯伯不開心嗎?」顧晨曦回得坦然。
既然她和雷鎮(zhèn)凜認定了彼此,她就不會再畏首畏尾,更何況她真的需要雷至峰的支持。
回過神來,雷至峰喜不自勝的叫道:「開心、我當然開心!菇衲晔莵聿患傲耍詈妹髂瓿蹙湍茏屗O子。
「雷伯伯您等一下,早餐馬上好。」
「好、好!
房里,在顧晨曦性后走進浴室刷牙洗臉的雷鎮(zhèn)凜,看著梳子上那長長的秀發(fā),自問著到底要不要驗,然而答案早在他心中,不久,他的公文包里多了一個牛皮紙袋。
「爸,早!箒淼讲蛷d,雷鎮(zhèn)凜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一身上班的正式裝束。
「臭小子,便宜你了。」
確實是便宜他了,雷鎮(zhèn)凜心忖,難得沒抗議。
「欣恬那邊怎么辦?」雷至峰小小聲的問道,就怕被在廚房準備早餐的顧晨曦聽見。
「不知道!估祖(zhèn)凜也壓低音量回道。
老實說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煩惱這個問題,但他也必須承認,宋欣恬是他與顧晨曦這段愛情最大的絆腳石。
「你別想把這顆燙手山芋丟給我!估字练灏殉笤捳f在前頭。他只有一條命,已經(jīng)賣給邵柏生了。
「被她知道,我們都沒有好日子過!
「所以呢?」
「能瞞多久就多久吧!估祖(zhèn)凜也不想這么窩囊,但宋欣恬是一個無法用道理溝通的人,只能期待老天爺賜下一場甘霖,把這顆未爆彈淋濕陷入土壤里,再祈求老天保佑它能永遠深埋。
顧晨曦送上做好的早餐,是烤吐司與咖啡,「你們在聊什么?」說得這么小聲,是怕她聽見嗎?
「沒什么!垢缸觽z異口同聲。
沒錯,是怕她聽見。顧晨曦心想著,笑著入座,「我今天要去買菜,雷伯伯有想吃什么菜嗎?」
「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喜歡吃!姑髅魉蜎]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但雷至峰就是覺得自己好對不起她,因為心虛,他的語氣比平常更加溫和,甚至帶了一絲討好,不過他說的也是事實。
「雷檢察官您呢?」
「我也是!瓜肫鹚蛱鞎鹆θ_,絕大部分的因素來自宋欣恬,雷鎮(zhèn)凜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
之后,沒有人再說話,雷至峰吃完早餐后,回家準備上班,雷鎮(zhèn)凜則是和顧晨曦情話綿綿一陣,才依依不舍的出門。
沒有人會跟好日子過不去,這陣子,雷至峰有意避開宋建岳兄妹,邵柏生雖然揚言不管,但難免還是會害怕自己遭受到波及,所以偶爾還是會出手掩護雷至峰。默默觀察了將近半個月,這日下午,宋建岳決定把顧晨曦的去向探聽清楚,于
是他早早來到邵柏生的辦公室,等待外出午餐的兩人歸來。
與邵柏生吃完一頓愉快的午餐回到公司,雷至峰為邵柏生打開辦公室的門,一見到辦公室里的宋建岳,他二話不說退下。
「雷叔請留步。」宋建岳大聲挽留住雷至峰的腳步。
雖然雷至峰和邵伯生同輩,但他只大了宋展鵬五歲,喊他叔公怪怪的,喊他伯父也不對,喊他雷秘書又太沒禮貌也太生疏,邵伯生于是作主要宋建岳兄妹喊他雷叔,雷鎮(zhèn)凜自是比照辦理,喊宋展鵬宋叔。
雷至峰硬著頭皮走回辦公室,心里的警報大響。
見狀況似乎不太妙,換邵柏生想逃了,「建岳,你找你雷叔有事是吧,那么我先……」
「外公請坐。」宋建岳接著又說:「雷叔您也請坐!
一個都別想逃,難兄難弟一前一后排排坐,邵柏生恨自己不該好奇打探雷鎮(zhèn)凜與顧晨曝的戀情,才會讓自己坐實共犯的罪名,此刻也才會這么心虛的坐在這里接受外孫的盤問,雷至峰則是暗嘆,該來的總是會來,就面對吧。
「雷叔,您經(jīng)常和晨曦一起到大賣場買菜嗎?」宋建岳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這不是瞎猜,就他的了解,比起雷鎮(zhèn)凜,雷至峰有更多的時間陪顧晨曦做這類的生活瑣事,而他認為雷鎮(zhèn)凜和顧晨曦肯定也對雷叔說了謊,就不知道他們是用什么理由,說服雷叔接受顧晨曦暫住到雷家。
此話一出,兩位長輩一臉菜色的面面相覷,但再怎么說,雷至峰也是經(jīng)過大風大浪的人,怎會如此輕易就敗下陣來,他調整好心情,笑著回道:「你怎么會這么想呢?」
雷叔默認了,宋建岳再追擊,「有人看見了!
一聽,雷至峰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只能繼續(xù)打馬虎眼,「是嗎?」
不再兜圈子,宋建岳直言道:「晨曦到您那兒住了快一個月了,對吧?」見雷至峰不說話,他轉而看向外公,「外公?」
被點到名了,邵柏生心一跳,立刻裝傻,「干么?」
「您不知道嗎?」
「我……」
為了不讓邵柏生為難,雷至峰坦承道:「晨曦因為育幼院在整修的關系,是到我那兒暫時借住沒錯!
原來他們給雷叔的理由是這個啊,宋建岳不動聲色的再道:「所以晨曦跟鎮(zhèn)凜在一起了?」
「對!
聞言,邵柏生驚訝的看著雷至峰,「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沒向我報告?」
「我知道了,很抱歉,冒犯雷叔了。」宋建岳站起來,「外公,我出去做事了!乖捖洌D身離開辦公室。
「柏生……」
「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建岳接下來會怎么做!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雷鎮(zhèn)凜還是宋建岳,邵柏生和雷至峰同樣都疼,同樣不希望雷鎮(zhèn)凜和宋建岳任何一個受到傷害,他們只能期盼這段三角……不對,是四角戀最后能和平收場。
道上傳言四起,說何雨蝶是知名邵姓企業(yè)家流落在外的孫女,那位企業(yè)家的女婿為了奪產,暗中找人把何雨蝶做掉了。
雷鎮(zhèn)凜在第一時間就收到了這個消息,但他按兵不動,直到他聽說有八卦周刊在追新聞,他才不得不考慮是否要先告知父親,顧晨曦就是邵柏生孫女的事—他私下將邵柏生和顧晨曦的頭發(fā)拿去做了基因鑒定,確定了他們的祖孫關系。
幾番思量,這天,雷鎮(zhèn)凜終于下定決心,要告訴父親所有他查到以及他所懷疑的事,所以他一下班就直接到父親家。
「爸!
正坐在客廳里看晚間十點新聞的雷至峰,看到兒子來了,不免有些訝異,「怎么過來了?」自從顧晨曦搬來這里住之后,都是他到兒子那里去。
雷鎮(zhèn)凜提著公文包坐下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雷至峰關上電視,「什么事?」
「就是……」
隨著兒子的話語,雷至峰的情緒幾度轉折,聽完之后,他感慨道:「我就說晨曦看來有點眼熟,原來她是像姜秀珍!
「爸,你有聽到那則傳言嗎?」
雖然雷鎮(zhèn)凜說得不清不楚,但雷至峰聽明白了,「聽說了。」
「爸不覺得很奇怪嗎?那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
事情發(fā)展到這里,雷至峰覺得自己不可以再替邵柏生隱瞞兒子那件事,「其實你邵伯伯在請你去找那孩子之前,就已經(jīng)叫展鵬去找過了,打聽到的結果是那孩子三歲時就病逝了,可是你邵伯伯覺得養(yǎng)父母提出的證據(jù)太少,他無法完全相信,才會再請你去幫忙找。」
雷鎮(zhèn)凜這才明白邵柏生為何只要結果,因為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尋找孫女的折磨,「所以傳言有可能是真的?」
雷至峰搖搖頭,嘆了口氣,「展鵬的野心是很大,但我不相信他會做出那么殘忍的事來,鎮(zhèn)凜,你一定要調查清楚,別冤枉了他!
「我會!拐劦貌畈欢嗔耍祖(zhèn)凜交代道:「爸,這件事你暫且保密,讓我先跟晨曦談談。」
雷至峰點頭,事關重大,不管是自己還是兒子,當然都得更加謹言慎行才是。
「那我先回去了。」
「好!
雷鎮(zhèn)凜回到家,很慎重的請在客房里為他燙襯衫的顧晨曦出來客廳談一談。
也在房里的女鬼見雷鎮(zhèn)凜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好奇的跟著兩人出了房間。
「怎么了?」顧晨曦一臉莫名的坐下,他的表情好凝重,是發(fā)生了什么很不好的事嗎?
雷鎮(zhèn)凜坐下,認真的看著她,「我現(xiàn)在要跟你說的事,可能會讓你很驚惶,我希望你能先有點心理準備!
「好。」這時,顧晨嗉的手機鈴聲響起,「你等一下!顾统龇旁诳诖锏氖謾C一看,是母親打來的,她馬上接聽,「媽,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超過一個月了,你還不回來嗎?」方菁玉抱怨道,她想死女兒了,女兒出門前保證會天天打電話回家也沒做到,真沒良心。
「育幼院都整修好了嗎?」
「差不多了。」
「好,我現(xiàn)在花蓮,過幾天就回去!
花蓮?想到唐奶奶昨天又跟她說,她的媳婦又在那間大賣場看到女兒,方菁玉忍不住的問:「晨曦啊,那個……」
「嗯?」
「沒事,你快回來!
「好,媽再見!
「再見!
收起手機,顧晨曦再度望向雷鎮(zhèn)凜,「可以了,你說吧!
真不想放她回家,但現(xiàn)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雷鎮(zhèn)凜從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張照片,放在茶幾上,「她是何雨蝶。」
「她是……」顧晨曦瞠大雙眼,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女鬼真的就是何雨蝶!天啊,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離奇的事情?
女鬼也十分震驚地看著茶幾上的照片,自己就是何雨蝶?自己竟然真的就是何雨蝶?她頓時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不曉得自己該不該用生前這兩個字,雷鎮(zhèn)凜索性跳過,「你想知道她的事嗎?」
顧晨曦想也沒想便回道:「當然想!
「我還沒有深入調查,目前只知道大概!
「沒關系。」
雷鎮(zhèn)凜想了想,才道:「她是一個孤兒,她的養(yǎng)父有暴力傾向,在一次酒后,她的養(yǎng)父對她……」意思到就好,他不想說得太明白。
何雨蝶冷冷的道:「叫他說出來!顾呀(jīng)猜到答案了。
「鎮(zhèn)凜,我承受得了,你就直說吧。」
「強暴了她,在那一次之后,她的養(yǎng)父就經(jīng)常侵犯她,造成她……」雷鎮(zhèn)凜覺得自己說這些話好殘忍,他說不太下去。
何雨蝶再度冷冷的道:「叫他說出來。」
「鎮(zhèn)凜?」
「墮胎了好幾次,后來她再也受不了,逃家了,為了生存,她去……」雷鎮(zhèn)凜強迫自己說下去,「賣淫。她原本是王明偉旗下的小姐,后來和王明偉的小弟林志成一起自立門戶,林志成很愛她,她一一月時失蹤了,林志成一直在找她,我也在找她,因為這兩年來我一直想策反她,但她始終拒絕出賣林志成!
「你說完了?」顧晨曦問道,她覺得也到了該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的時候了。
雷鎮(zhèn)凜想了下,又道:「何雨蝶是她后來自己改的名字!
見他不再言語,顧晨曦沉默了一會,才幽幽開口,「鎮(zhèn)凜,我現(xiàn)在要跟你說的事,你可能會無法相信,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挂娝c頭,她才又道:「何雨蝶現(xiàn)在就在這里,是的,不是托夢,是我有陰陽眼,我看得見鬼。」
見他表現(xiàn)得十分鎮(zhèn)定,她反而被他嚇到了,「鎮(zhèn)凜?」
還不到說出真相的時候,所以雷鎮(zhèn)凜試著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常常會出現(xiàn)一些很奇怪的行止,之前我都暗自笑稱那是你的一種病,現(xiàn)在我知道原因了,原來你的怕、你的笑、你的走神……都是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