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很硬的歐陽名哲沒多久就來到王府后花圜,才剛靠近,就聽到不少女人拉高嗓音嘰嘰喳喳的聲響,而且聽起來不止有兩個人,甚至還有點慌亂的感覺。
她們不是在放紙鳶嗎?放個紙鳶而已,能出什么亂子?這聲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歐陽名哲納悶地進入花園,很快就在一塊寬廣的草皮上發現喬依人她們的身影,原來紙鳶卡在一棵大松樹上,而喬依人正在爬樹撿紙鳶,歐陽秀芙在下頭非常崇拜地拍手叫好,陪著她們的溫奶娘以及小絮卻驚呼不已,就怕會有什么閃失。
“你們別擔心,我就快拿到了!迸罉溥@種事情,對喬依人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問題,她兒時就常爬,雖然這幾年大了、收斂了些,卻還不至于出什么狀況。“嘿,你們瞧,這樣不就拿到了?”
“小娘真厲害!”歐陽秀芙開心地繼續邊跳邊拍手。
“小姐,慢一點,當心呀……”小絮一雙眉都快糾結成一團了,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歐陽名哲看到喬依人爬那么高,又驚又愕,忍不住大喊出聲……“危險!別亂動!”
“呃?”喬依人偏頭一瞧,發現歐陽名哲居然出現了,卻也因為這一分神,踩住樹干的腳步瞬間不穩,就從上頭滑下來了。
“啊——哎呀!”
她萬分驚險地勉強落地,但還是腳步踉蹌地往后坐倒,屁股撞得好疼,馬上痛呼出聲,紙鳶也跟著掉在一旁。
歐陽秀芙這才停止笑意,擔心地蹲到喬依人身邊。“小娘,你還好嗎?”
“小姐,有沒有哪里傷著?”小絮也趕緊靠過來關心。
“沒什么,只是沒站穩而已,不必大驚小怪!眴桃廊诵πΦ匕矒崴齻儯S即想站起身證明自己沒事,沒想到左腳才一使力,腳踝處就浮現劇痛,害她又立刻坐回地上。“哎唷……”
“小姐,您的腳受傷了嗎?別動,奴婢馬上找人來幫忙!”小絮心急地左顧右盼,想著該去哪里找人。
“快讓開!”
此時,歐陽名哲快速地沖過來,從歐陽秀芙與小絮中間插入,一下子就打橫抱起喬依人,身手俐落矯健。
喬依人心房猛然一跳,不自覺攀住他寬厚的雙肩,一種強大的安全感瞬間將她籠罩住,她直盯著近在咫尺的俊顏,忍不住臉紅心跳,甚至暫時忽略了腳上的刺痛。
她與他還不曾那么靠近過,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胸膛的起伏,腦袋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他怎會突然來到后花園?是終于有些在意她們了嗎?
歐陽名哲表情嚴肅地命令小絮。“去找伍總管,要伍總管趕緊派人到宮里請太醫過來。”
“好!”小絮即刻轉頭離去。
緊接著,歐陽名哲抱著喬依人快步往她的院落走去,歐陽秀芙與溫奶娘則擔心地緊跟在后,已經沒有玩樂的興致了。
“一個姑娘家,學男人爬樹做什么?現在跌下來了,你可滿意了?”歐陽名哲雖然是關心,但說出來的話火氣可不小,雙眉也擰得死緊。
親眼看到她從樹上摔下來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快停了,只恨自己沒能長翅膀飛過去,阻止這一切發生。
她怎么就是不能讓人省心,總是做一些讓他擔心的事呢?
喬依人頓時從失神中回神,雖是抱怨,語氣卻像在撒嬌!拔冶緛砗煤玫嘏涝跇渖希皇悄阃蝗灰缓,害我閃神,我也不會失足滑下!
她又不是逞強爬上去的,她是真的會爬,如果沒有他這一喊,她肯定能平安下來,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所以你現在都怪我就是了?”
“是你害我受傷的,不怪你怪誰?總而言之,你得負責!
怎么現在錯的人反倒變成他了?歐陽名哲不想再和她斗嘴,先把她送回房,當務之急是先等太醫過來看過傷勢,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講吧!
過了不久,太醫急急地趕到耀王府,幫喬依人看診,幸好她的腳踝只是單純扭傷,沒有傷到骨頭,只要定時更換敷藥,大概十天半個月就能痊愈了。
聽到喬依人的腳傷不嚴重,歐陽名哲終于能松了一口氣,歐陽秀芙她們也放心下來,慶幸傷害不大。
只是喬依人的腳踩被太醫包成了一顆“大饅頭”,走路非常不方便,看來在痊愈之前,她得被迫待在房內乖乖休養,暫時哪里都別想去了。
但生性就好動的她,怎有辦法忍受乖乖養傷的日子?況且她和歐陽秀芙約定好了,每晚她都會去她的院落說個故事給她聽,若是因為腳傷就停個十天半個月的,那怎么行?
“小姐,您就別勉強自己了,奴婢相信郡主能體諒的!
喬依人的房里,小絮正努力阻止主子試圖去歐陽秀芙院落的舉動。
喬依人一拐一拐地往門邊走,覺得他們都太大驚小怪了,好像她是摔不得的瓷娃娃般脆弱!疤t都說不嚴重,只要盡量當心一些就好,你不必太過緊張。”
“可是……”
“你與其繼續再可是下去,倒不如趕緊過來扶住我,讓我可以省些力!
小絮掙扎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趕緊到喬依人身邊扶住她,當她的人肉拐杖。
結果喬依人一打開門,卻赫然驚見歐陽名哲竟冷著一張臉站在房門外,嚇得她忍不住倒退一步,差點就驚呼出聲!澳愣阍谖曳块T外做什么?”
“來看你會不會乖乖養傷。”歐陽名哲此刻的臉更臭了。“果然你就是無法讓人安心。”
他知道喬依人每晚都會到歐陽秀芙的院落去當“說書人”,而他看喬依人聽到要“禁足”時不情不愿的表情,就猜測她肯定不會安分,特地過來一看,果真如此。
小絮看到歐陽名哲出現,可開心了,就盼著他阻止喬依人,但喬依人可悶了,本以為自己終于可以順利出門,沒想到又多來一個人擋她的路。
“我不想對秀芙失約,現在只是點小傷,只要我當心一些,是不會有太大問題的,你們就讓我去吧!眴桃廊诉是不死心地游說。
“反正無論如何,你都要去就是了?”
“可以去我當然要去!
歐陽名哲大嘆了口氣,他該拿她怎么辦才好?她的出現分明就是來挑戰他的耐性的!“你要去不是不行,但得經過我才可以。”
“怎樣經過你?”她不解地微蹙起眉頭,從他身上踩過去嗎?
歐陽名哲不再廢話,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讓她安安穩穩地靠在自己懷里,不必再硬逼著自己用半殘的腳站著。
“呃?”喬依人驚訝地睜大眼,沒想到他又會抱起她,曾有過的心慌意亂再度出現,臉蛋沒多久就嫣紅一片。
“你不是說過要我“負責”?”歐陽名哲有些尷尬地解釋:“那這段時間,我就勉為其難地紆尊降貴,“負責”當你的雙腳,直到你傷好為止。”
她會跌下來,他的確也該負些責任,所以在來這里之前,他便已經決定要這么做了,也希望能藉此補償她,順便緊盯住她,讓她能安分養傷。
他知道自己越來越在意她,正因為在意,讓他無法再置身事外,盡管這么做有些丟臉,但他只希望她別再折騰自己了。
不管喬依人到底愿不愿意,歐陽名哲即刻轉身,帶著她往歐陽秀芙院落的方向走去,而小絮則緊跟在后,有些驚異也有些好奇,懷疑歐陽名哲是不是對他們家小姐……有點心動了?
如果不是心動,又為何要主動負起這種非常曖昧的責來?他大可換其他方式,不是嗎?
喬依人對于他的行動也非常訝異,當時她那樣說也只是在耍嘴皮子而已,沒想到他這會兒竟然當真,真的出乎她意料之外。
這就是所謂的因禍得福嗎?明知這么做會帶給自己不少麻煩,他為什么還是選擇以這種方式對她“負責”?難道他不怕在府內將她這樣抱來抱去的,被其他下人們看到,會投以曖昧的目光,讓他們倆都尷尬嗎?
“王爺,其實你可以不必這么做。”
“少羅嗦,既然我已經決定要做,你就別多廢話了。”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用臭臉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雖然又被兇了,但喬依人胸口卻泛起了陣陣暖意及甜意,因為她知道,“這一個他”其實并不善于表達情感,總是用其他情緒掩蓋自己真正的意思,不像過去那一個他,情感浮濫不真,只會逢場作戲,從沒對她有過這么真實的情緒。
他這種別扭式的關心,讓她覺得好可愛、也好有趣,對他的好感更是增添不少,多么希望兩人的關系能進展得快一些。
她鼓起勇氣,攀住他的脖子,將臉蛋輕靠在他的頸側,嬌聲喃道:“王爺,其實我本來想的“負責”,才不是這種負責!
他感覺到她柔嫩的臉頰碰觸到自己的脖子,身子微僵,全身也迅速發熱起來。
“要不然是哪種?”
她這樣一靠近,他身上所有知覺突然間都敏銳起來,感覺到她柔軟的身子、溫暖的體溫、身上淡淡的馨香,每種知覺都在告訴他,她雖然看起來是個長不大的丫頭,但確確實實還是個女人。
真糟糕,他居然為此有些心神不寧,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就連她說話的嗓音,他都覺得莫名酥人心魂起來。
是他蘇醒之后不碰女人太久、壓抑太久,所以被她不經意的一挑逗,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行,他得鎮定!他不想回到過去墮落荒淫的日子,他已經改過自新了,絕對不能又輕易地對女人亂來!
“不告訴你。”喬依人輕笑出聲,就是故意要吊他胃口。
其實她想要的“負責”是一輩子的,受傷時的短短負責對她來說根本不夠,她知道她很貪心,但面對現在這一個讓人心動的他,真的很難不讓人貪心呀。
“你——”歐陽名哲本想再瞪她一眼,但礙于只要他一轉頭,肯定就會與她臉頰相碰,讓情況變得更加曖昧,只好忍著不動,免得自己的心也進一步浮動起來。
這個頗會折磨人的丫頭,真不知是不是存心的,害他原本正經的“負責”也瞬間變質了,身心都備受煎熬。
無論她是不是故意的,他都只能努力忍耐、努力抗拒她的魅力,繼續當個正人君子,自找折磨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