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姜衍之后,利琦思回到了床上,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當她再度醒來時,所有發(fā)生的事情像是海水倒灌般,瞬間全灌入她的腦海中,教她連想逃避、閃躲的機會也沒有。
她蒼白著臉,先是下床走到大門口前,從貓眼中確定門外沒有任何的身影,這才開始梳洗換裝。
未免自己過于蒼白的臉色嚇到人,她特意上了淡妝,并在雙頰上打上腮紅,做出好氣色的假象。
走出家門,她知道以自己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是不適合自行開車,所以她攔了部計程車,選擇讓司機載她到目的地去。
坐在車里,她將頭靠在窗戶上,眼前飛逝的街景一一映入她的眼底,卻怎么也無法印至她的心底,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原來,當初下定決心要與他做普通朋友,他開口應(yīng)允時,她以為自己僅有的只是遺憾及失落,其中并不包括心痛這一項。
但是,心痛一直是存在的,只不過當時教她壓抑著。
自始至終,心痛從不曾被消滅,只是身體本能地覆蓋著它,潛意識地保護、欺騙自己的行為,好保護她,不教她情緒崩潰。
他的一句“我愛你”就像是一句通關(guān)密語,在她認定他不可能真心愛上她時,他說出了通關(guān)密語,這無疑是對她的一種傷害,不僅教她不愿相信,更啟動了她深深壓抑在心底的痛楚,教她心痛難耐,也教她發(fā)現(xiàn)自己遠比想像中還來得愛這個男人。
唉!雖然她愛極了這個男人,但并不表示她的心讓愛給蒙住了,看不清什么才是事實。
壓抑爆發(fā)而出的心痛,讓她好難受,痛得快喘不過氣了,他怎么能這么對待她呢?
會的,她會去找琦菲問清楚的,現(xiàn)在就去。
她會搞清楚他究竟想要什么。
而她要的呢?
不是那微乎其微的冀望,她要的是一個徹底的絕望,對他的絕望,這么一來,她才能有剩余的心力去愛別人,而非徘徊在愛與不愛之間,她要一個了結(jié)。
連著兩天,她都讓同一個男人送她回家。
那個男人他記得,是之前他在餐廳里看見的那個男人,那個一直逗得她哈哈大笑的男人。
他們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他,會是她不愿接受他的原因嗎?
翻騰的心緒讓姜衍全身緊繃,這不知名的情緒他也曾有過,但當時的他并不承認這叫做吃醋,也叫做嫉妒。
他嫉妒那個能教她總是笑盈盈的男人,嫉妒他總是能得到她給予的吻別。
姜衍扯了抹苦笑。她從不跟他吻別,所以他嫉妒。
下了車,遠遠的,利琦思便看見那抹無法忽視的高大身影。
她直往社區(qū)大門走去,選擇忽視他的存在,不過他可不打算讓她就這么自眼前溜走。
“我們談?wù)劇!苯茏枞チ怂娜ヂ,目光灼灼的瞳眸直盯著她不放?br />
不管她與那名男子是什么關(guān)系,即使已是一對戀人他都不在乎,因為他不會放棄她的。
她以為她的拒絕能就這么教他放棄嗎?想都別想,他會讓她接受并愛上他,不論要花多久的時間。
“我知道你去找過利琦菲了!币驗樗踩フ疫^她了,“我不求你馬上答應(yīng)我什么,只求你給彼此一個機會!
利琦思面無表情地掀眼看著姜衍,對于他方才說出口的話語似是意興闌珊。
“你是個瘋子。”平靜只是一個表象,其實她心底可說是刮著狂風暴雨也不為過。
什么樣的人會將自己近九成的財產(chǎn)全過戶給一個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的人?
這是瘋子才會干的事,偏偏就有另一個瘋子配合他,那個人就是利琦菲。
她居然替她辦了所有該辦的程序,簽了所有該簽的文件,以她的名,這兩個瘋子!
他用了近九成的財產(chǎn),只為換取追求她的門票!
他下的賭注未免也太大了!
她該感到欣喜若狂嗎?不,她高興不起來,一點也不。
一句“你是個瘋子”讓姜衍笑了!
雖然她表情淡漠,但這句話就已足夠教他明白,她是在意的,她是在意他的。
“就算我是,也是為你而瘋狂。”
聞言,平靜的表象出現(xiàn)龜裂,甚至剝落了一角。
利琦思瞪著姜衍,沉聲道:“不可否認的,我們兩人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相處得十分愉快,甚至某方面的契合度極佳,我的離開只是教你一時不習慣,也可能是你一時找不到一個像我一樣契合度好的女人,所以在這空虛寂寞的時候,才會回頭找我,誤以為愛上我了,當你那天忽然清醒了,你就會知道你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她不相信他能交心給任何人,他只是一時的失心瘋才會這么誤以為自己可以去愛一個人,當他清醒時就會萬分后悔了。
利琦思的話,姜衍沒有任何一個字是認同的。
他說:“你離開都過了一年,難道這一年的時間還不足以讓我再去找一個契合度十足的女人嗎?若可以,我又何需苦苦追求你呢?你還不懂嗎?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誰不清醒?她才是腦子不清醒的那一個好嗎!
“你的資產(chǎn)我一毛也不會動的,歡迎你隨時來要回!睂τ谒摹皥(zhí)迷不悟”她只有這句話要說,沒有其他了。
她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沒回家了,上哪去了呢?
這個問題教姜衍想了三天,也焦躁了三天,在無法得知答案的情況之下,他只能找上利琦菲。
“你知道她上哪去了嗎?”
利琦菲很想拿起手機拍下眼前百年難得一的“奇景”,但若真的拍下,他可能會直接翻桌走了吧!
還是算了吧!他已經(jīng)夠慘了。
一個本是意氣風發(fā)的男人,為了愛情,把自己搞得像是幾天沒睡覺似的落鬼。
胡碴沒刮,滿眼血絲,還好他身上的衣物一直保持著整潔干凈,要不還真有點流浪漢的fu。
“嗯!我想我知道她在哪!
“在哪?”天知道他多想直接抓起利琦菲把答案給搖出來。
那天她趕他出門,只扔了衣服及皮夾給他,就是故意不將鑰匙給他,所以他只能每天在她的住處門口等她,三天沒有見到她回家的身影,他不相信地又向警衛(wèi)詢問,從警衛(wèi)口中確認了她已三天沒回家的事實。
她沒回家的這三天,他腦海里只有她與那個男人在一起的畫面,嫉妒的心就快把他給逼瘋了。
“你幾天沒睡覺了?”利琦菲直接跳過他的問話。她比較想知道他是幾天沒睡,才能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的。
姜衍不語。
他瞪著利琦菲,知道她聽見了他的問話,只是故意不回答。
喔!眼睛瞪得還真大啊!
“后天在‘死亡誘惑’的演唱會上,你會找到你想找的人。你先乖乖回去睡個覺吧!這兩天她是不會回家的,等演唱會結(jié)束,她就會回去了。”好吧!看在他可憐的份上,就幫幫他吧!
琦思現(xiàn)在鐵定是忙著演唱會的事,沒回家睡覺是正常的。
為什么要等演唱會結(jié)束,她才會回家?
姜衍眼底寫著疑惑,但顯然利琦菲只愿意解釋到這兒了。
“唉!看你這個樣子,就是回家也睡不好的,我就好人做到底吧!”利琦菲轉(zhuǎn)身走到辦公桌后,打開桌子里其中的一個抽屜,拿出一小串的鑰匙扔給姜衍。
“上她那去等吧!這樣你才能睡個好覺,后天的演唱會,我會替你弄個位子!彼咏o他的,跟他被收回的那副鑰匙長得一模一樣。
手里接到那串飛來的鑰匙,姜衍心里頭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鎖匠打備份。
她可以再次將她趕出她的家門,卻阻止不了他的侵入,他要時時出現(xiàn)在她的身旁,教她無法忽視。
利琦菲的話提醒了姜衍,他從自己的皮夾中抽出一張黑色卡片。
“我想不需要了,她給了我這張卡,說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去聽‘死亡誘惑’的演唱會!
這張卡一開始他就打算扔棄或送人,但當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愛意之后,這張卡他便一直珍藏著,因為這是她唯一給過他的東西。
“卡?給我看一下!睍悄且粡垎幔
利琦菲不等姜衍回應(yīng),便一把奪過他手里頭的那張黑卡。
黑壓壓的底色,大大的金色字樣。
沒錯,就是這一張,那個女人居然早已把這張卡片給他了,毋庸置疑的,她愛慘了他了,而他嘛……就她看來,似乎愛得更慘了。
“這張卡片有什么特別嗎?”要不,她為何眼睛全發(fā)亮了?
“它很特別、很特別……有錢也買不到的!
有錢也買不到?琦思也說過同樣的話。
這張卡片究竟有什么蹊蹺?
“怎么個特別法?”姜衍小心翼翼地將卡片收回皮夾里,又問了一次。
“嘿嘿……”利琦菲笑得有些詭異。
看著她那不懷好意的笑臉,姜衍沉下臉道:“我想,這表示你不打算告訴我答案是吧?”
“后天的事你別忘了,還有,琦思不喜歡有胡碴的男人。”
答非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