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由腳傷的理由逃避了幾日,但每天鐘媛媛都會到她的寢房來,除了關(guān)心她的傷勢之外,當然也不忘一再提起要她幫忙的事情。
這一回,鐘媛媛甚至還幫她找好借口,就用答謝歐陽霆救了她為理由,邀請他到府上作客,然后再見機行事地設(shè)法撮合他們。
眼看自己的腳躁都己完全復(fù)原,實在沒辦法再拖延下去,尹巧兒也只好硬著頭皮出門了。
一路上,她心清沉重地往歐陽家走去。
才剛走到半途,她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見遠處街角的樹下,有兒個人正交頭接耳地談話,他們甚至還謹慎地左右張望,像是怕被人聽見他們的對話。
尹巧兒醚起眼,直覺那兒個人不對勁,而既然起了疑心,她就沒法兒當作什么事都沒有。
她小心謹慎地接近,就見那兒個人像是不放心在街上交談似的,轉(zhuǎn)移陣地到了一條無人的死巷。
果然可疑!否則他們何必如此神秘鬼祟?
尹巧兒施展輕功,小心翼翼地躲藏在墻后的大樹上,在茂密枝葉的掩護下,屏氣凝神地聆聽他們的對話。
“確定他今天會去?”
“絕對不會有錯的!
“弟兄們都已經(jīng)部署妥當了嗎?”
“當然,大伙兒一早就己經(jīng)埋伏好了。”
“很好,這次的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
從這幾人的對話,尹巧兒可以肯定他們的確正要進行某項見不得光的勾當,只可惜從他們的對話實在聽不出他們的計劃究竟是什么,讓她想去報官也沒辦法。
眼看那幾個人已迅速離去,尹巧兒猶豫了會兒,便立刻悄悄跟了過去,打算先弄清楚他們究竟想做什么,再看情況見機行事。
尹巧兒悄悄尾隨那幾個人,一路出了平洛城,來到一座山林。
為了怕暴露行蹤,她十分謹慎,只敢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跟著。
又過了一會兒,那兒個人彼此使了眼色,便躲藏在茂密的樹叢之后,那讓尹巧兒不由得屏住氣息,因為她知道這里就是那些人打算做某件壞事的地方!
她輕悄悄地躍上了樹梢,放眼望去,赫然發(fā)現(xiàn)除了剛才那兒個人之外,還有大約二十多人躲在兩旁的樹叢后,而他們?nèi)际殖止?br />
看見那陣仗,尹巧兒的臉色一變,這才赫然驚覺這些人竟是打算殺人!
眼看這群埋伏的殺手人數(shù)眾多,又打算要放箭襲擊,光憑她一己之力恐怕很難救人呀!這下該怎么辦才好?
立刻返回城里報官,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就在尹巧兒打算施展輕功,火速趕回城里尋求救兵的時候,忽然瞥見約有十多人正遠遠地走了過來。
仔細一看,她驚愕得差點停住呼息。
盡避隔了段距離,但是她一眼就認出走在前頭的那個男人是歐陽霆!
老天!這些人要殺他?為什么?
尹巧兒沒有時間多想,因為那些理伏在兩旁的殺手己經(jīng)放箭了!
她的俏臉立刻刷白,渾身血液仿拂在瞬間凍結(jié)成冰,幾乎不敢去看歐陽霆一行人會有什么下場。
一聲聲的哀號聲響起,讓尹巧兒的心狠狠揪緊。她心焦如焚地張望,深怕看見歐陽霆己倒在血泊之中。
幸好,歐陽霆的身手不弱,反應(yīng)也夠快,及時避過了那陣箭雨,然而隨行的仆從和護衛(wèi)們卻不幸中箭,死的死、傷的傷。
才不過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一行人就只剩下兩名身手較好的護衛(wèi)和歐陽霆仍安然無恙地站著。
“什么人?!”歐陽霆怒聲叱喝。
今天是他祖父的忌日,而他老人家就葬在山上的一座寺廟中。每年到了這一天,他都會親自到祖父的墳前上香。
由于幾年前,也曾有人試圖在途中狙擊,因此往后他都會多帶幾名護衛(wèi)隨行,想不到今日又遇見埋伏,而且還陰狠地放冷箭。
看著那些無辜慘死的仆從和護衛(wèi),歐陽霆的眼中燃起了憤怒的火焰。
他知道爹娘強勢的經(jīng)商作風,得罪不少人,甚至有一些規(guī)模較小的商行受到影響而倒閉,在那些人當中,確實有人恨不得想要他們歐陽家一家人的命。
他可以接受這些人沖著他而來,可他們?nèi)绱诵暮菔掷,連無辜的仆從們也冷血地殺害,他實在難以饒恕。
“是什么人派你們來的?”他怒問。
“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乖乖受死!”
一聲叱喝響起,二十多人立刻殺氣騰騰地沖了出來。
尹巧兒臉色慘白,心急如焚,就算歐陽霆的身手再高,可這會兒對方的人數(shù)是他們的好幾倍呀!
不行!她得趕緊想想辦法,不能坐視他被砍死哪!
正當尹巧兒心急如焚之際,歐陽霆己與對方展開激烈的打斗。
身手不凡的他,一連擊敗了好幾個人,然而他護衛(wèi)的武功遠不如他,其中一人已慘遭殺害,另一人也遭遇圍攻,眼看就要不敵。
千鈞一發(fā)之際,歐陽霆出手相救,及時拉了那名護衛(wèi)一把,讓他免于被亂刀砍死的命運,但自己的背部卻因此讓人劃了一刀。
“少爺!”
護衛(wèi)驚吼一聲,眼看少爺竟為了救自己而負傷,他激動地沖上前去和那些人拚命,無奈對方不僅人數(shù)眾多,武功也不弱,撐不了多久,他就被一刀砍中胸口,倒地不起。
“嘿嘿,歐陽霆,這會兒就剩下你一人了,納命來!”
“想取我的命,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那本事!”
面對眼前這群殺氣騰騰的家伙,歐陽霆的臉上沒有半理俱色。
想要他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他負了傷,就算對方人數(shù)眾多,他也未必會輸!
正當這群殺手打算一擁而上之時,后方突然傳來一聲嬌叱一
“小心!有埋伏!”
眾人一驚,還搞不清楚狀況之際,就突然被一陣不知打哪兒審出的紫色濃煙給包圍住,霎時伸手不見五指。
這詭濡的情況讓他們大驚失色,唯恐這陣煙霧帶有毒氣,紛紛屏住氣息,不敢大意。
趁著這些人驚疑不定之際,早已事先看清楚歐陽霆位置的尹巧兒迅速上前,拉了他就跑,很快地逃出那陣煙霧。
“是你?!你來做什么?”
歐陽霆一臉震驚,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她。
“當然是救你呀!”
幸好她有個小師弟超愛惡作劇,對煉丹相當有天分,他研制出一種丹藥,只要用力投擲在地,就會立刻竄出濃煙,而這對身體無害的煙霧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才會消散。
她因為覺得這玩意兒挺有意思的,因此要了一些帶在身上,剛才突然想起這個東西,立刻就拿出來使用。
“你……”歐陽霆的眉頭皺得死緊。
她的身手他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雖然比花拳繡腿好上許多,但卻絕對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他自己一人應(yīng)戰(zhàn)或許還未必會落敗,可是有她在一旁……他實在不想拿她的安危來冒險。
歐陽霆當機立斷,握住她的手,迅速與她一同離開。
由于不確定回城的路上還有沒有其他理伏,為了顧慮尹巧兒的安危,他沒打算將她帶往平洛城,而是決定先找個隱密的地方暫避一下。
等到家中的人發(fā)現(xiàn)他遲未返家,必定會派出大批人馬前來搜尋,到時候就不必擔心那群殺手了。
打定主意后,他帶著尹巧兒深入山林。
去年他來這兒祭拜祖父之后,曾在這座山林中四處晃晃,那時他不經(jīng)意地發(fā)現(xiàn)一處靠近斷崖的地方,有個相當隱密的山洞。
他帶著尹巧兒往那山洞走去,途中突然聽見天際傳來一聲悶雷。
他皺起眉頭,加快了動作,幸好在他們進入山洞之后才下起了雨。
這場雨來得正是時候,澇沱的雨勢將會抹去他們的足跡,那些家伙更別想要找到他們了。
一進入山洞,確定他們己安全無虞之后,歐陽霆回過頭,興師問罪似地對尹巧兒喝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就這么愛管閑事?乖乖地躲在一旁不要現(xiàn)身,難道會要你的命嗎?”
他帶著怒氣的質(zhì)問讓尹巧兒一愕,有種好心被雷劈的感覺。
她不服氣地說道:“剛才要不是我,你有辦法順利脫身嗎?你不心懷感謝就算了,竟然還說這種話,會不會太過分了?”
“就算沒有你,我也會有法子應(yīng)付的!那些人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家伙,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你從來就不考慮自己的安危嗎?”
“我……”尹巧兒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一時之間找不出話可以反駁,原本還理直氣壯回嘴的她,這會兒連半點氣勢都沒了。“我明明就看見你有危險,要我袖手旁觀,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聽見她帶著委屈的咕濃,明白她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歐陽霆這才緩下了臉色,無奈地輕嘆口氣。
“算了,你沒事就好!
“但你有事!”尹巧兒忽然想到了他身上的傷,嚷道:“我剛才看見你被砍了一刀!”
她立刻繞到他的身后,看見他的后背被血給染紅了,不禁倒抽一口氣。
“放心,這傷并不嚴重,不礙事的!睔W陽霆開口安撫,他自己身上的傷,他怎么會不清楚?
那時他不是沒有察覺一柄刀子正朝他砍來,但若是那個時候他選擇閃開,他的護衛(wèi)肯定會當場被砍死。
為了救人,他別無選擇,但他當時己盡可能地閃避,因此那一刀其實只是輕輕劃過他身上罷了,不是什么嚴重的傷勢。
可惜的是,他雖然救了那護衛(wèi)一次,那護衛(wèi)最終還是難逃被砍殺的命運。
“你的背都染血了,怎么會不礙事?”尹巧兒不怎么相信他的話!拔襾砜纯矗槺銕湍闵纤!
她正要取出隨身的金創(chuàng)藥,歐陽霆卻遞了一只紫色的小瓷瓶給她。
“用這個吧!
“這是什么?”
“這是一名有著“再世華佗”美譽的大夫用數(shù)十種珍貴藥草調(diào)制而成的傷藥,對于療傷止血相當有效。”
“好,我知道了,就用這個!
尹巧兒取餅?zāi)侵蛔仙〈善亢螅_始動手為他褪去上身的衣物,迅速審視他背上的傷勢。
幸好真的如他所說,這一刀并不算嚴重,只是淺淺地劃過肌膚,不但傷口并不深,也不算太長。
她松了一口氣,從身上撕了塊干凈的布料為他擦拭血污之后,小心翼翼地為他敷上藥。
那藥果然是療傷止血的圣品,才剛敷上,傷口就立刻止住了血。
“好了……”尹巧兒才剛松一口氣,整個人卻突然僵住。
剛才她一心注意著他的傷口,沒有仔細看他身上其他的地方,這會兒突然瞥見他背部的左側(cè)還有個明顯的舊傷疤。
“這……這是……”
歐陽霆先是一愣,而后立刻明白她看見了什么。
“看起來很可怕嗎?我倒是從來都沒親眼瞧過那傷口!彼恼Z氣平淡,聽不出什么情緒。
“這傷……怎么來的?”尹巧兒忍不住問。
那傷痕看起來,像是曾被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入,而那位置……倘若刺得更深一點,說不定會貫穿他的心臟,不難想像當時有多兇險。
歐陽霆輕嘆口氣,淡淡地提起多年前的往事。
“那是發(fā)生在我十歲那年的事情,有一回,我被一群人給擄走……”
當時的歐陽家,就己經(jīng)是赫赫有名的富商巨賈,而身為歐陽家的長子,他自然成了惡人眼中的肥羊。
“當時你家人一定很擔心吧?”尹巧兒壁眉說道。
歐陽霆聞言卻笑了,笑聲透著一絲諷刺。
“當初,對方要求我爹娘將歐陽家的錢財與家業(yè)全部交出來,而我爹娘……毫不考慮地拒絕了!
“什么?!”尹巧兒震驚地倒抽口氣。
“對我爹娘來說,他們心里最重要的就是歐陽家的財富與權(quán)勢,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這怎么會?你是他們的兒子呀!”
歐陽霆冷冷一笑!皩λ麄儊碚f,守護偌大的家業(yè)比什么都重要!痹缭谀且豢唐,他就己經(jīng)認清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