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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五號房 第6章
作者:綠痕
   
  「妳別動成不成?」封浩一掌固定她的腦袋,拆開她頂上男人式的發(fā)圣口后,拿起木梳整理起她根本就沒打理過的發(fā)。

  開陽百般無聊地坐在妝臺前,看著面前的銅鏡反射出站在她身后奉盟主大人之命而來的男人,正以靈巧的手指輕輕滑進(jìn)她的發(fā)中,掬起一股又一股的發(fā)絲,轉(zhuǎn)眼問就在她頂上綰出美麗的發(fā)。

  也不知怎么搞的,自從斬擎天自南宮道那兒回來后,已有好一陣子不叨念她服裝儀容的他,先是給了她一篇又長又臭的婦容諫言,接下來進(jìn)門的天機,再給她上了堂女子言行禮儀摘要,就在她以為接著會換南宮道登場時,這位號稱一年換三百六十五個行業(yè)的封浩,不知從哪拎來了一大箱女人的行頭,迫她換上衣裳后,即整治起她向來束手無策的長發(fā),說是要為她改頭換面。

  自箱里取出造型精致的發(fā)釵與金步搖,合適地滑進(jìn)云鬢里綴亮了總是寂寞的發(fā)梢,封浩左看右看了一會兒,滿意地點點頭,再自箱里取出幾盒胭脂挑選起襯她肌膚的顏色。

  「慢著,妳身上怎會有那玩意兒?」他一手自盒里勾挑起一抹胭脂,正想為她上妝時,他的動作頓了頓,赫然發(fā)覺他一直沒瞧見她掛在脖子上的斬氏一族的傳家金鎖片。

  她打了個呵欠,「盟主大人賞賜的。」

  「他給的?」封浩面色凝重地緊握著她的肩,「心甘情愿給妳的?」

  「是他硬塞給我強迫我戴上的,有什么不對嗎?」被他神情嚇著的開陽,忙不迭地拿起鎖片細(xì)看,就怕上頭有什么問題。

  他訥訥地,「不,并不是那樣……」瞧她這反應(yīng),盟主根本就沒對她說明這塊金鎖片的用處嘛,他是想先下手為強不成?

  「你與盟主大人瞞了我什么?」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眸,開始懷疑起為何每個人在瞧見這塊鎖片時,總會出現(xiàn)的奇怪反應(yīng)。

  「這事妳要問就去問盟主!顾涞貫樗虾脢y,「好了,大功告成,今晚與宴時妳給我像女人一點!

  「不就只是吃個飯而已?」太小題大作了吧?

  封浩再三向她告誡,「今晚陪你們用膳的都是武林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妳可得顧著盟主大人的顏面點!

  「是……」

  耳朵都快生繭的她,提不起精神地站起身,拖著步子準(zhǔn)備去趕一下場子時,冷不防被站在門口的天機一瞪,她只好配合地改成天機示范過的女子裊裊步伐,在天機的帶領(lǐng)下,一路細(xì)步慢走向設(shè)在南宮道自宅中的宴會大廳。

  進(jìn)了大廳后,開陽奉命不能開口與他人攀談?wù)f話、不可隨意走動,只能端坐在座上微笑再微笑。坐在主座旁的位置上的她,眼巴巴地瞧著一桌按照規(guī)定她碰不得的山珍海味,渾然不覺四下朝她看來的目光與以往有多不同。而在廳里另一角,剛與其它舊識敘完舊的斬擎天與南宮道,轉(zhuǎn)過身在跑來與宴的封浩指點下,揚首瞧見她后,即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定站在原地?zé)o法動彈。

  「果真是人要衣裝……」南宮道驚艷地挑高兩眉,沒想到她打扮起來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人模人樣的等級。

  「可不是?」封浩也很滿意自個兒的成果,在發(fā)現(xiàn)身旁的斬擎天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時,不禁以肘撞撞他,「喂,你看呆啦?」

  是看呆了沒錯……斬擎天無法思考地瞧著遠(yuǎn)處的開陽。

  不走在場大家閨秀們清純可人之風(fēng),也不走道上女俠們精簡利落裝扮之路,在封浩的巧手下,一襲大紅紗裳的開陽,在眾多黑與白的色彩中顯得艷光四射教人不敢逼視;微敞的領(lǐng)口襯著胸口的白膚,幾乎招走了所有在場人士的目光;自發(fā)上垂曳下來的金步搖,款款在她的耳畔搖曳,隨著她頸部的擺動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的金色流光。

  「若她算是你的天譴的話,我看在場很多人也都很想要有個天譴的!寡塾^四方的封浩,在瞧完一屋子人們的反應(yīng)后,默默在心底計算起他家斬兄在今晚過后將會新增多少情敵。

  還是答不上話來的斬擎天,氣息有些不順地深吸了口氣,可他總覺得吸進(jìn)肺葉里的,并不是片刻的冷靜,而是難以抵抗的焦躁和灼熱,就像是一身紅艷的她,都要把四周的空氣給燃燒起來似的。

  枯坐著任人看,什么事也沒法做的開陽,只靜了一會兒,便開始頻頻在座上蠢動,站立在一旁負(fù)責(zé)看管她的天機,低首瞥了她一眼,以只有他倆聽得見的音量向她提醒。

  「別像只猴子似的,端莊點。」

  「穿這樣很難坐……」衣裳滑溜溜的害她坐不穩(wěn),而她又不能往后靠著椅背,更不能蹺腳或是盤起兩腿,這不是要她命嗎?

  「妳只能看不許吃!固鞕C在她嘴邊的口水都快流下來時,硬起心腸再給她一記警告。

  「我真的很餓……」她肚里的餓蟲都要起兵造反了,他們都不覺得只給看不給吃很不道德嗎?

  「忍著,我在妳房里已備好一桌飯菜,只要妳乖乖的,回去就讓妳吃個痛快!骨扑且荒樉涂炱乒Φ酿捪,天機拚命忍住想指死她的沖動。

  深陷水火的她苦命地問:「我究竟是來這做哈的?」

  「補強咱們盟主大人的顏面!顾÷曉谒叾摚肝胰フ埬蠈m他們過來入席,妳安分點等著!

  天機離開她的身旁未久,一道陌生的人影即來到她的面前遮去了所有的光影,開陽抬起頭來,就見一名她從未見過的男子近距離地打量著她。她原本想張口問問他有什么事的,但一想到天機的交代,她又趕緊合上了嘴。就在這時,她右手已遭人牽了起來,并在下一刻翻轉(zhuǎn)過她的掌心,一把緊緊扣住她的脈門。

  「盟主大人,看來你金鎖片趕蟲的功效好像大大降低了!寡奂獾哪蠈m道在瞧見開陽發(fā)生何事后,一把推了推身旁不知呆到哪一殿去的斬擎天。

  「什么?」斬擎天猛然回過神,定眼瞧清后即采取行動,不顧場合時宜地即派用上輕功飛奔趕抵她的身旁。

  不知不覺間已反手扣住來者之手,逼得他不得不將掌指撒離開陽之后,斬擎天在他還想去拉開陽另一手時冷不防地道。

  「別碰她!

  「這位姑娘已名花有主了?」南域域主樓倚南有些訝異地瞧著他的保護(hù)姿態(tài)。

  「她是我的未婚妻!箶厍嫣煸诜磸(fù)檢查了開陽的腰間確認(rèn)沒事后,接著拉她站起身,并防衛(wèi)性地?fù)ё∷难?br />
  此話一出,熱鬧吵雜的廳里,登時靜得就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除了愕然站在原地的開陽外,所有人動作一致地往她頸間的金鎖片看去,而后,淡淡的嘆息聲與慶賀的低語聲,開始自四面八方漫了開來。

  「樓某一時不察失禮了,望盟主大人您別見怪。」出身南方世家的樓倚南在驚訝過后,隨即展現(xiàn)風(fēng)范地低首向他致歉。

  「好說!箶厍嫣烀鏌o表情地應(yīng)著,低首對開陽小聲地道:「情況不太對頭,妳先回房里!

  腦中一片空白的開陽點點頭,任由趕過來的天機護(hù)送她回房。本還餓得慌的她,在回房面對著一桌早備好的酒菜時,她驀地失去了所有饑餓感,腦海里所留存著的,只剩下方才斬擎天看似堅毅也不后悔的表情。

  高燒的燭焰不知在她坐了多久后,光芒漸漸變得微弱,在斬擎天推門而入,風(fēng)兒也攜了進(jìn)來時不安定地?fù)u曳了好一會兒,而后又恢復(fù)安穩(wěn),靜靜地映照著一對坐在一塊各自心懷所思的男女面上。

  「咱們……何時起是未婚夫妻來著?」開陽在他似是有、心僵持下去時,首先打破他們之間難得的無言。

  斬擎天一徑沉著聲,看上去,似乎是不怎么想那么早就面對那個一直被他隱瞞著的現(xiàn)實。

  她拉拉頸間的鎖片,「該不會是從我掛上這玩意兒的那刻起吧?」

  心頭的答案三兩下即遭她給猜出,他的默然,在一室的冷清中無言地左證著她的說法。

  「這事都不需同我商量一下嗎?」果然如此,早在他強硬塞給她時,她就覺得有古怪了。

  「是妳要我負(fù)責(zé)的,難不成妳還想嫁我以外的人?」被逼到角落的斬擎天,在閃躲不開后,也只能堂堂正正以對這件在某方面他也還不想那么快就承認(rèn)的婚事。

  開陽大大嘆了口氣,「你這是拐騙民女!固澦粫彝舛际菢(biāo)準(zhǔn)的正人君子,沒想到他竟也會做出這種事。

  「這位姑娘,別忘了妳早被我看遍只差沒吃干抹凈而已!宫F(xiàn)下才說這些她不覺得太遲了些嗎?

  「當(dāng)時……你看得很清楚?」她一手掩著微排的面頰,以往從不在意的舊事,現(xiàn)下在她的腦海里再次蘇醒之后,就像在她心坎上卡了根刺般,令她很難不去在意。

  「我的眼力和記性都很好。」托她之-福,自認(rèn)識她后,他常一夜無眠到天明。

  她瞄他一眼,「好到什么程度?」

  「要我說說妳胸前有幾顆紅痣嗎?」覺得她的舉止總算有些女孩子氣后,他干脆將心一橫,目光露骨地滑過她微微敞開的衣襟。

  開陽忙不迭地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再說下去,他卻扣住她的雙掌,慢條斯理地拉著她更靠近他的面前。

  「妳雖是老頭性子,但骨子里仍舊是個十成十的女人,尤其是……」斬擎天輕啄著近在眼前的紅唇,「該有的,妳不但都有,日后還會讓我很幸福!

  「很高興盟主大人您能滿意!怪背催^來的火辣辣目光,害得她不知兩眼該往哪兒擺才好。

  回味著唇上觸感的他,在淺嘗了一口后,欲罷不能地輕吻了她一下又一下,在她面紅耳赤到很可能會拔腿就跑時,他笑笑地轉(zhuǎn)過她的身子將她摟在懷里,低首靠在她的耳畔低聲地道。

  「回到客棧后,妳偶爾也這么打扮吧!闺m然看起來是非常賞心悅目沒錯,但他想,她還是照原樣打扮得像個老頭子好了,省得有太多的人都一塊沾他的光。

  「怎么,很驚艷?」開陽回過頭瞧著他面上一派滿足的表情。

  「嗯。」

  她微瞇著眼,「你這意思是,我這身打扮,及得過那些等待你青睞的大家閨秀或是江湖俠女?」

  「別太謙虛了!

  「我像個女人了?」他不是三不五時把老頭這二字掛在嘴上嗎?

  他低聲在嘴邊咕噥,「像到我可能又會睡不著……」

  爽朗的笑意再次躍上她的臉龐,一時間又看呆的斬擎天,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兩眼自她嘴角小小的梨渦挪開,滿腦綺思的他摟緊她的腰際,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道。

  「咱們早點擺平這個大會回客棧去吧。」回去后,他可得請東翁為他好好挑個良辰吉日。

  她懷疑地挑高柳眉,「你真認(rèn)為今年的大會能夠順利的進(jìn)行到底?」根據(jù)南宮道所說前三屆的慘況,她可完全不敢指望這回的大會能如他所愿平平安安的落幕。

  「怎會不能?」

  當(dāng)然不能。

  他想得太美了,他不該忽略掉他的報應(yīng)強度和他的衰運度。

  聽主辦人南宮道說,就在武林大會開始的前一日早上,一堆武林高手因吃了大會外來路不明小攤商所烹煮的不潔食物,紛紛上吐下泄,一半的選手因此而不得不退賽,另一半的人,則都集中躺在大會提供的客房里養(yǎng)病,就盼能趕得上這次的比武。

  至于闖禍的小攤商,早在事發(fā)之前就已先行跑路了,根據(jù)其它攤販的供詞,那位讓眾多高手含恨下山的一兀兇,姓封。

  接獲南宮道的通知后,被打擊到難以承認(rèn)這是事實的斬擎天,深深的體會到,他心中的美夢在有了他家鄰居的攪局后,永遠(yuǎn)都會變成噩夢這個道理。

  待在房里看他失魂落魄了一早后,開陽站在他面前,以哀悼的目光瞧著他那張怨到深處還是很怨尤的苦瓜臉。

  「盟主大人,您再沮喪也還是得面對現(xiàn)實的!鼓軌蛩コ蛇@樣也太不簡單了,她現(xiàn)在完全能體會連著三屆武林大會下來他的悲慘心境。

  斬擎天忿忿地抬起頭,「我要指死那個臭小子……」

  「別忘了你的盟主風(fēng)范。」開陽一把拉起他,「起來啦,身為盟主的你,不是有責(zé)任去慰問一下那些就快落馬的高手,并在病榻旁為他們打打氣?南宮大人都替咱們把慰問品給準(zhǔn)備好了。」

  望著堆滿一室的湯藥與補品,又再次站在地獄邊緣的斬擎天,勉強打起精神,他側(cè)首看向封浩一不幫她打扮,就又是那副散漫德行的開陽,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仍舊還是能感覺到,自昨日起,每個人看向她的眼神已變得與初時不同了,眼下在外頭的廊上,還有著一大票慕名而來,想親眼一睹未來盟主夫人風(fēng)采之人。

  松松散散的發(fā)髻,在她的發(fā)上綰成一種放縱的風(fēng)情?垂綴在她頸畔的發(fā)絲,則令人有種想將它撥開的沖動;大紅的腰帶在她的腰際打成一個小結(jié)后,垂曳下來隨著她的行走妖嬈地?fù)u曳著……

  為何這樣的她,他得將她自掌心中交出來,與他人一塊分享?藏在她身上的每一分美麗,她一無所覺,而望著窗外人影綽綽的他,則是滿眼的不愿。

  當(dāng)開陽端起一盅快放涼的雞湯時,斬擎天快步走至她的身旁將托蠱放下。

  「妳不需去了,我與南宮兩人一道去就成!

  「為何?」開陽仰首看著他,隱約地聽出他的音調(diào)似是有些不自在。

  他心虛地別開眼,「因為……」

  「你近來的目光干哈老是對我閃閃躲躲的?」她一手覆上他的面頰,將他的臉給轉(zhuǎn)回她的面前,對他這種逃避的態(tài)度感到有些不滿。

  「那就不閃躲,咱們和外頭的都正面以對吧!箶厍嫣焖餍詠韨快刀斬亂麻,一把扯開她的衣領(lǐng)低首探向她,張口就往她的頸間咬下去。

  「什么……」反應(yīng)不過來的她忙縮著肩,「痛痛痛……」

  斬擎天不動如山地緊握住她的兩臂,全然不把她的推扯當(dāng)作一回事,咬完了左邊的頸間后馬上又換成右邊,且咬完了一口就又再接一口。

  她不解地低叫:「為什么咬我?你餓了嗎?」

  「是餓了。」他意猶未盡地往她喉際再啃上一口。

  「你早膳沒吃飽?」發(fā)覺整個人被他拿來啃的她,在使出全身的蠻力加上手腳并用后,這才把他給推開一段距離。

  「只是還有些嘴饞而已!沟褪卓粗i問的戰(zhàn)績,斬擎天頗為滿意地松開箝制的雙掌。

  開陽一頭霧水地端起托璧,不想再被咬一回地趕緊逃離虎口。在她打開房門來到外頭的廊上時,一整群占據(jù)了走廊的人們,見著她脖子上的咬痕后,先是集體呆了呆,不一會兒在清醒后,馬上有志一同地圍上前去口口聲聲地問著她疼不疼。

  將眾人的反應(yīng)都看進(jìn)眼底后,斬擎天額上青筋直跳地走出門外,一手接過她手中的托盤、一手環(huán)過她的腰,動作快速地將她拖回房里并踢上房門。

  「這回又怎么了?」開陽沒好氣地兩手抆著腰,看著這個今兒個可能是被打擊過頭的男人,無言地在她的面前來來回回踱著步子。

  「我想清楚了,我還是有點餓!箶厍嫣旌龅赝O履_步,看似冷靜地將目光集中在他已蹂躪過一回的地方。

  「哈?」

  熟悉的氣息再次包攏在她的四下,溫潤的唇亦貼牢在她的頸問開始大肆吸吮,開陽愣了愣,回想起外頭人們與他的反應(yīng)后,總算是摸清他老兄如此反常是為了哪一樁。

  「喂,你是改食人肉不成?」她兩手用力揪著他的耳朵,奈何他就是不痛不癢。

  「似乎是這樣沒錯。」他更是興起地在她脖子上親來親去,到后來甚至連她的雙耳也不放過。

  開陽縮著身子,酥麻與戰(zhàn)栗的感覺無處不在,偶爾滑過她膚上的舌尖,更是勾引出更多難以言喻的心頭駭浪,逐漸上升的熱意,似乎都集中在他的唇走過的每一處,燎原似地熊熊燒了上來。

  「別親……」她很努力地想捧起他的臉制止他為惡,「別再親了!」

  正正踹中腹部的一腳,成功地踹走了耽于美色而有些分心的盟主大人,開陽氣喘吁吁繞過花桌防備地與他拉開距離,在他又想要走過來時,她揚手警告他。

  「別動,不許過來,不然我就在人前休了你這號未婚夫!

  斬擎天回味地舔著唇角,不情不愿地高舉著兩掌向她示誠,而一點也不敢松懈的開陽則是搶過桌上的托盤就往外頭跑。下一刻,廊上響起了整齊的抽氣聲,所有人先是扼腕地瞪看著她那吻痕泛濫的頸問,再看向站在她身后春風(fēng)得意,一副歡迎眾人挑戰(zhàn)模樣的盟主大人,而后,眾人都很識相地摸摸鼻子在廊上讓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心情轉(zhuǎn)瞬間好到不行的斬擎天,跟在開陽的身后只走了兩步,就遭她回過頭大聲喝住。

  「你已經(jīng)夠飽了吧?別再跟著我!」拜他所賜,她這輩子還沒這么丟臉過。

  「可是……」

  她再冷冷一瞪,「還不快去履行你盟主的義務(wù)?」

  「好吧!棺匝劢怯喙馇埔姸阍诶壬辖锹淅锏奶鞕C后,他這才放心地愿意放人。天機在她舉步離開時,很認(rèn)分地放棄看戲也跟了上去。而已一長嘆了一早的南宮道,則是在廊上的人們都跟著開陽離開時,滿心落寞地朝斬擎天一步步踱去;他萬沒料到,在連續(xù)了三屆的意外頻傳后,今年的大會還是一片凄風(fēng)苦雨。

  「四域域主都沒事?」斬擎天無力地靠在欄邊問,目光沒離開下頭已走遠(yuǎn)的開陽。

  「沒事,他們這些嬌貴慣了的域主,吃的全是自家?guī)碇笫车!闺m然這么做是挺不給他這東道主面子,不過,也多虧這樣他們才沒跟著陣亡。

  「還好還剩下四個希望……」斬擎天慶幸地拍撫著胸坎,由衷感謝大會一異最強的四位高手全都安然無恙,讓他逃過今年無人可挑戰(zhàn)的窘境。

  南宮道不以為然地?fù)u首,「我可不會這么樂觀,就算眼下逃過了這一劫,別忘了到時競武臺上還有你這最后一劫!

  「我會盡可能放水的!共还芰耍裁慈似坊蚴堑赖氯紩簳r閃邊去,無論是用什么手段,他今年一定要讓出大位強行轉(zhuǎn)業(yè)。

  「那也得讓眾人心服口服才成。」南宮道搓著下巴,十分認(rèn)真地向他建議,「哪,你有沒有想過,與其擔(dān)心別人會再有任何意外發(fā)生,不如這回你就把所有的意外都集中在你身上,例如:賽前拿刀往你身上桶個兩下,或是服用些不會死人的毒藥,這樣到時你就可以輸?shù)煤锨楹侠硇┝??br />
  「……一定要這么冒險嗎?」

  「反正賭的又不是我的命。」南宮道將剛收到的來信貼在他的臉上,「哪,你家侯爺大人派人送來給你的。」

  無端端的,步青云會有事找他?尤其是在進(jìn)行武林大會的這當(dāng)頭?

  斬擎天回想一會兒前陣子追在他后頭的各路人馬后,他有點明白地快速拆開信封。但就在看過之后,轉(zhuǎn)瞬問變得面無表情的他,緩緩地收起了掌指,將那封信給揉碎在他的掌心里。

  「無論如何,千萬不能贏!挂呀(jīng)叨念了一早的開陽,在他上場前,猶是不放心地再一次向他重申。

  「知道。」斬擎天點點頭,再把頭轉(zhuǎn)看向下一個人。

  「讓招絕對要讓到教那些內(nèi)行人都看不出來,沒忘記吧?」不想再救濟(jì)他四年的南宮道,雙手合十地向他誠懇拜托。

  「記得很牢了!

  同樣也列座在貴賓席上的天機,在斬擎天的兩眼看過來時,非常不團(tuán)結(jié)地向他吐實。

  「雖然我也很想親眼見證你人生第一次的敗北,只是那樣的話會勾起我的心頭之恨,所以你還是亮出實力來乖乖連任吧!共蝗划(dāng)年他豈不是輸?shù)锰┝耍?br />
  「你少觸我楣頭!箶厍嫣熨浰挥洶籽郏S后轉(zhuǎn)身走向眾人等待已久的競武臺。

  晴日高照,秋風(fēng)颯爽,遍植紅楓與銀杏的盟主山山頂上,期待已久的武林大會終于正式展開。

  設(shè)于山頂楓林空地上的競武臺,臺旁四周上百個座位早已坐滿,而座位外也已圍滿了天未亮就進(jìn)場欲爭睹武林大會的大批群眾。以盟主未婚妻身分坐在貴賓席上的開陽,由于坐得有點遠(yuǎn)又逆著陽光,始終沒法子看清頭一位踏上競武臺,準(zhǔn)備助斬擎天達(dá)成下臺希望的勇者生得是什么樣。

  「這位是?」

  「南域域主樓倚南,也就是吃妳一三腐的那位。」身為大會主人的南宮道,簡單地向她介紹,「這位仁兄近年來打遍南域無敵手,身邊永遠(yuǎn)都有桃花亂亂飛,被喻為武林新一代的新星之一!

  當(dāng)位在競武臺旁的司禮祭司舉起手中的鼓槌,轉(zhuǎn)身朝場外的戰(zhàn)鼓重重擂下后,立在臺上的樓倚南揚手一震,手中的金刀立即出鞘,在他邁開步子沖向站在競武臺另一端的斬擎天時,沉重的刀鞘一落地即筆直地插立在原地不動,臺下的群眾隨即響起了陣陣驚呼之聲。

  看似輕盈實則重若千斤的金刀,當(dāng)著斬擎天的面前狠快地砍下,斬擎天并未閃避,想實際測測那柄刀到底有多重的他,只是橫起劍身揚劍一擋,在掌心傳來的刺痛感并未如他所期之時,他立即旋過身子拉出家傳寶劍。樓倚南見狀,驀地往后一躍,在落地之時彎曲著雙腿借地使力,再次沖至斬擎天的面前,并迅速地將金刀一分為二,自左右朝他的頸問砍下。當(dāng)眾人為此而深深倒吸了口氣時,斬擎天揚起左掌緊按住左邊的刀身,低首閃過來自右邊的金刀后,一掌握住他的掌腕,將刀鋒送回他的面前。

  緊急止刀的樓倚南,低首看向斬擎天猶未動半步的兩腳,他咬著牙抽回另一刀時,再反手由下往上劃向斬擎天的胳膊,斬擎天轉(zhuǎn)動右腕當(dāng)空劃了個半圓即隔開了他的刀鋒。這時,有心讓招的斯擎天在四下投來的目光里,隱約地捕捉到了些許的懷疑,他知道再這么讓下去被人看出只是遲早的事,一想到后頭還有三位域主等著,他也只能使出全力以求這戲還能唱下去。

  兇猛探出的一掌,以虎咬之姿擒向樓倚南的喉際,速度之快,就連近身的樓倚南也沒看清,他一腳踢向斬擎天,勉強想格開附在喉上那指尖深深陷入的五指,可斬擎天卻在這時以劍柄桶向他的心窩,并轉(zhuǎn)瞬間松開五指,飛快地在他的胸口重?fù)羯弦徽啤?br />
  深沉綿厚的內(nèi)勁,在下一瞬間把樓倚南震飛了老遠(yuǎn),一手撐按在地上的他,口中還涎著些許的血絲。當(dāng)下在場外的鼓聲再次響起,人們亦大聲鼓噪叫好,還站在臺上的斬擎天,則是滿面無奈地低首看著自己還是連動也沒動過一步的雙腳。

  「好一顆損落的新星。」天機一手撐著下頷,很開心地瞧著斬擎天面上凝重又自責(zé)的神色。

  「沒、沒關(guān)系,還有下一個……」從不知道斬家老兄武功這么高強的開陽,結(jié)結(jié)巴巴地安慰起自己和身邊的同伴。

  「對對對……」僵著臉的南宮道連忙點頭稱是,「說不定下一個賽前跑去深山閉關(guān)練了什么絕世神功,他一定能夠打敗盟主大人的。」

  「嗯,就是這樣,我們要有信心!归_陽重重地與他擊掌交握著手心,用力對彼此激勵打氣。

  天機兩手環(huán)著胸,對他們的謊言嗤之以鼻。

  「真要有那種神人,我還需退出江湖?你們是瞧不起本大爺還是怎么著?,」好歹他也是自小苦練各大派武功到大,在斬擎天正式出道前,不但在武林中從無敵手,甚至是曾與蘭言交手后還能全身而退的唯一一人。

  南宮道很想請他閉上嘴巴,「你別潑我們冷水行不行?」

  「我是要你們早點認(rèn)清現(xiàn)實!菇Y(jié)局是早已注定的啦。

  開陽拉回南宮道,一手指向正以高傲之姿緩緩步上競武臺的新一任挑戰(zhàn)者。

  「別管他了。哪,這位上場的高明又是誰?」與其它人相比,怎么這位看起來那么年輕?指泛個年輕人能夠比上一個還來得耐打嗎?

  「西域域主黃泉笑,上回在搶下域主大位時,還夸口定會搶下武林盟主的位子!顾致缘叵蛩榻B,但在回想起上一回西域域主大會時所見著的功夫,再比較起斬擎天所向無敵的功力,一股揮之不去的憂愁直在他的心底繞呀繞。

  「好,有志氣!怪粫撮T道的開陽,壓根就不知他心底其實真正在想的是什么。

  鼓聲再次響徹林間,挾帶著嘯音的黑鞭劃過天際,先發(fā)制人的黃泉笑,一鞭直取斬擎天的眉心,在眼看鞭子就要抵達(dá)時,隨即再抽手一繞,黑鞭硬生生地轉(zhuǎn)了攻擊,改而緊緊纏住斬擎天的身子。當(dāng)身上的長鞭愈束愈緊,也令他漸漸無法平順地呼吸時,在心底評估完實力的斬擎天,總算是有了可以安心動手的感覺,趕在黃泉笑打算一掌拍向他的腦際前,他運上內(nèi)力,使勁地震裂了身上之鞭,揚掌接下已是刻不容緩的那一掌;可斬擎天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最讓他看好的黃泉笑,除了金玉其外,還是他遇過最不耐打的四域域主。

  清冽冽的掌骨斷裂聲,自兩個無言的男人中問傳來,就連讓斬擎天反悔的余地也沒有,英姿颯朗、英雄少年的西域域主,當(dāng)著他的面抱著整只已斷的右臂,倒下。

  好歹……好歹也讓他多打個幾下啊,怎么可以這么快的就下場棄他于不顧?要不然,就事先跟他說上一聲,好讓他手下留情些啊……內(nèi)心欲哭無淚的斬擎天,悲愴不已地瞧著被大會人員送下臺的黃泉笑,就這么來得快也去得快地轉(zhuǎn)身同他道再見。

  「啊,又一個短暫的奇跡。」天機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兩掌,還很刻意地瞄了瞄隔壁表情有如末日降臨的男女。

  開陽掙扎地想找個借口,「他……他定是今兒個吃壞肚子了!」

  「我還睡不好落枕呢!

  「天機!」這里就他一個沒站在同條船上共患難的。

  他冷冷低笑,「外行人,妳就張大眼好好瞧清楚妳家盟主大人的噩運到底有多強吧!

  「我才不信。」她用力哼口氣,「接下來呢?不是該輪到東域域主,人呢?」

  「妳等我一會兒!鼓蠈m道抬起一掌要她緩緩,也覺得怎么等這么久都還沒見下一人上臺,但就在底下的大會人員前來同他報告后,原本還滿面焦急的他,神情登時一換。

  「發(fā)生什么事?」開陽心驚膽跳地看著他沉痛的表情。

  他無奈地?fù)嶂~,「他棄權(quán)了。」說什么前兩人的下場太難看,所以他不想也跟著領(lǐng)教?堂堂東域域主棄權(quán)落跑難道就不夠難看?

  「那……」

  「就只剩下這個四年來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北域域主冷清揚!鼓蠈m道提不起精神地指向最后一位希望。

  「他……行不行?」

  「天曉得!惯@些年來都躲到深山里去練功,有誰知道他的武藝是否已精進(jìn)到能與斬擎天匹敵了?

  眼看在場僅剩下一線希望,斬擎天緊張地深吸口氣,不斷在心中提醒自己得小心地珍惜這最后的機會。等待了好一會兒,踏上競武臺的冷清揚終于來到他的眼前,忽然間,腦中紛亂的想法倏地自他腦海里遠(yuǎn)去,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透過環(huán)看著四下似是正在尋人的冷清揚,將目光掃過開陽而后定不住動時,像把利刃似地刺上他的心坎,因那冰冷看向她的目光,就連坐在開陽身旁本是一副懶洋洋德行的天機也已察覺,并進(jìn)而警戒地采取防備姿態(tài)。

  震耳欲聾的鼓聲,一下又一下地迎合上他的心跳,他沉淀下所有的心神,謹(jǐn)慎地看著慢條斯理回過頭來的冷清揚,面上帶著不相襯的微微笑意,在鼓聲一結(jié)束時即伸長兩臂振臂一送,一反以往總是采用彎刀,先行送上兩片薄如蟬翼的暗器,在他揚袖揮開時,另一批數(shù)量更多的暗器已抵他的面前。

  不得不采取主動的斬擎天,舉劍準(zhǔn)確地掃下每一片暗器,并旋身一腳踹開已欺近身的冷清揚,而在那時他才看清,臺下貴賓席的四周,早已圍滿了冷家眾多家院,逼得天機架劍在手準(zhǔn)備隨時拖走開陽出招。就在斬擎天這一分神時,狀似被他踢著的冷清揚顛躓地退了好幾步,直退向開陽所處的方向,并自腰際抽起慣用的彎刀,刀尖直指開陽的喉際。

  拚盡全力趕上刀尖劃下那一刻的斬擎天,趕在天機出手前已揚劍攔下那一刀,此時,四下觀賽的人們并沒有察覺暗地里發(fā)生了何事,只瞧見難得動用全力的斬擎天,一改先前總是等待還擊的作風(fēng)主動出招。

  「你受了誰的指使?是誰派你來的?」斬擎天壓低了音量,邊問邊承接住他高躍至上方后,順勢往下重重砍下的一刀。

  冷清揚以一連串讓人無機會喘息的刀勢,逼得斬擎天只能專心與他拆招,再也無暇問及其它,就在他打算投入全副心力,對這個功力變得莫測高深的冷清揚,來個多年來難以求得一對手的交戰(zhàn)時,自席問傳來反射在他面上的陣陣刀光,以及重重包圍住開陽的人馬,令他被迫當(dāng)下改弦易轍。

  雖然說,他認(rèn)為無論來者再如何多,以天機的能力,應(yīng)當(dāng)是能保開陽無事,但在她性命已掛在刀口上的這當(dāng)頭,誰也不能對他擔(dān)保個萬一,也因此……

  射人先射馬。

  斬擎天微瞇著眼,飛快地將手中之劍抽射在地,轉(zhuǎn)過身子一掌直取冷清揚的頸后,在他能反應(yīng)之前,斬擎天揚起右手,以密集的指勢在他的胸坎上連點十大穴,再以一掌封住所有可以使上內(nèi)力的穴脈。

  當(dāng)冷清揚僵立在原地動彈不得時,斬擎天先是回首確定了開陽的安危,見她安然無恙后,他緩緩回過頭來,心頭猛地大大一震,終于想起了他今日會出現(xiàn)在此的目的,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猶揚在空中的掌指,怎么也沒料到,他又再次鑄下同樣的大錯。

  「怎么了怎么了,方才那是什么招數(shù)?」看不懂狀況的開陽、心急地?fù)u著面色蒼白如雪的南宮道,「為哈那家伙一動也不動?」

  「他……」

  「他中了斬家絕學(xué),卸武式!剐那橛腥羟缈杖f里的天機,總覺得在被老友使喚了那么久后,跑這一趟總算是值回票價了。

  「中了那一招后……會怎樣?」光聽那種不祥的招式名稱,開陽心中馬上泛起了很壞的預(yù)感。

  「武功盡失!固鞕C愉快無比地加注,「我當(dāng)年就是敗在這一招之下的!惯好當(dāng)年那個斬某人,事后善心大發(fā)地解掉那招卸武式,把他的功夫還給了他。

  于是,就這么地……

  汪洋中的最后一條船,沉沒。

  每相隔四年就會上演一回的噩夢,再次忠實地呈現(xiàn)在斬擎天的眼前,一腳踩進(jìn)地獄里的他,望著滿山頭大聲恭賀他又再次蟬聯(lián)盟主寶座的人們,懊侮的、心音登時隨著無處不在的贊美聲在他的心頭一擁而上,揉混在風(fēng)中,成了種辨不清的潮浪聲,將孤零零站在臺上的他再次淹沒。

  斬擎天呆滯地眨著眼,當(dāng)臺下眾多理所當(dāng)然的、怨恨的、欽羨等種種目光翩抵至他的眼底后,最終,在他的腦海里匯聚成一種命運對他嘲笑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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