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洋、裝?!
他江梵的眼光會比那個偽君子差?她居然選擇叫江靖陪她去而拒絕了他的要求?
這是第一次,他深深覺得他們的“友誼”受到很大的威脅,他越來越摸不透白以悠在想什么了。
想到她可能穿著各式各樣的衣裳在江靖面前搔首弄姿,展現(xiàn)他也沒見過的美麗風采,他就一肚子火,明明這些以前都是他的專利,她穿的衣服他都要好好審核的,現(xiàn)在居然被江靖搶了工作。
這股郁悶直到他進了公司,還持續(xù)燃燒著,走到秘書的座位旁,他停了步,仔仔細細地在白以悠的身上看了一圈。
“你站起來!彼蝗坏馈
打字打到一半的白以悠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不過在公司里他最大,她還是聽話地起身。
邊打量邊點頭,江梵又道:“現(xiàn)在轉一圈!
轉一圈?白以悠冷冷地瞥他一眼。“需不需要我干脆來一段舞蹈助興?”
“如果你愿意的話!彼當真點頭。
不想理他,白以悠將他當成隱形人,坐下繼續(xù)忙她的工作。
“悠!笨粗囊轮鸵郧耙粯颖J,他松了口氣!澳阕蛱煺娴母溉ベI衣服了?”
“嗯!
“沒有買什么奇怪的款式吧?”問話間,不悅已隱現(xiàn)。
“只買了一件削肩低胸的迷你裙洋裝,我覺得還不錯的。”
“你居然穿削肩低胸的迷你裙洋裝在江靖面前晃?”他怒吼出聲,差點沒掀了屋頂。
白以悠有些好笑地看著江梵額間青筋浮現(xiàn),至少,這證明了她是個有能力影響他的“女人”,而不只是他一直強調的,一個不分性別的“朋友”。
江梵頭一次有快要中風的感覺,就在他開口叫她銷毀那件衣服前,白以悠已經先搶去話頭!敖罂偛,你還有一分鐘的時間走到會議室,各部門經理都已經到齊,馬上就要開會了!
“你!”完全脫序演出的白以悠,簡直讓他氣炸了?墒强吹剿瞧降谋砬,好像他多大驚小怪似的,教他想罵人也找不到借口。
“你跟我去開會!”哼!反正和她爭辯,沒幾次說贏她,他生悶氣總行了吧!
一分鐘后,江梵進了會議室,白以悠跟在他后頭進來,每位經理看到她都是一愣,明明這會議就不需要紀錄。
眾人納悶之際,江梵臭著臉坐下,沉聲道:“會議開始,葉經理,你先報告!”
“是。”看來今天老大心情不太好,業(yè)務部的葉經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柳川重工已經和大江物流解約,我們和他們新的合約今天一大早簽訂了,以后……”他劈哩啪啦地道出雙方約定。
江梵沉吟了一下,“看來我們削價競爭的策略奏效了。不過這樣短期內的營收可能會減少,我們必須研擬出配套措施……方經理,對于法商福樂家大賣場的網絡物流企劃,進行到哪里了?”
“總裁,福樂家大賣場在全臺共有七十五個據(jù)點,我們能與之配合的路線,除了本島,亦能有一星期兩次的離島配送,至于低溫冷凍車或大型貨柜……”
企劃部方淑文經理是一位明媚自信的女性,從進到悠颶的第一天,她就決心要追上帥氣的江梵。不過工作不到六個月,她就發(fā)現(xiàn)江梵對白以悠相當特別,雖然兩人從不承認是情侶關系,不過她認為一定沒那么簡單。
“聽起來似乎還不夠!甭犕攴浇浝淼膱蟾妫蟀櫰鹈肌!案芳疫@個案子,別的物流公司也很有興趣,我們要盯緊一點。方經理,你今天下午把初步的企劃案先拿給白秘書,我有空再看!
“是!睘槭裁床荒苤苯咏唤o他,要先給白以悠那女人?方淑文掩飾住氣憤,不快地頷首。
最后,令人緊張的會議終于結束。江梵仍是拉長著臉,遞給白以悠一個“事情還沒完”的示意眼神,不情不愿地被葉經理拉走。
白以悠啼笑皆非地替他收拾了會議桌上的文件,準備帶回辦公室。然而方淑文卻在此時叫住她。
“白秘書。”方淑文收起在江梵前才有的笑臉。“你為什么也來開會?”
面對這位新進經理的不友善,白以悠已經很習慣了,誰叫江梵是個萬人迷?反正她老在替江梵處理這些女人的事,內憂外患夾攻,早對這些攻擊麻木了。
“你該去問總裁,為什么他一定要我來開會。”雖然她平時作風并不強硬,并不代表她就會軟弱得任人欺負!盎蛟S他一秒鐘沒看到我就會不安吧?”
“我建議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分,不要以為在公司久了,就忘了自己是誰!焙!總是我黏著總裁,能看嗎?
當初方淑文會從前公司跳槽到悠颶,為的就是江梵。然而過去因為績效好而受上級重視,也因小有姿色在舊公司炙手可熱的她,到這里卻乏人問津,江梵對她和一般員工一樣,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白以悠的存在,也不過是長得漂亮了點,資歷比她在悠颶深,卻老是板著臉跩得二五八萬似的。方淑文在心里冷哼,瞧她打扮成那副古板的樣子,八成是個老處女!
“我很清楚我自己是總裁秘書,直接聽令于總裁,所以既然這是總裁的命令,我就得跟著來!卑滓杂茻o所謂地笑了笑。“老實說,我還嫌累呢!不如你去替我和總裁說說,建議他下回自己來開會如何?”
在方淑文心里,這無疑是種炫耀,冷哼一聲,她抱起資料離去。
白以悠看著她的背影,只能苦笑。
“江梵,你真會替我找麻煩。
度過了一個上司陰陽怪氣的早晨,江梵還和白以悠賭氣不吃中飯,下午大伙兒期待總裁情緒會好一點時,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白以悠從電話里聽到柜臺小姐的通報,眉頭又皺了起來。
“大江物流的前任董事長……你是說江文清董事長?”對于這個訪客,拒絕也不是,讓江梵接見更不是,她只有嘆息!拔艺堉硐氯ソ铀蟻!
江文清親自來見江梵的次數(shù),她用手指頭都數(shù)的出來,而且沒一件好事。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悠颶物流成立時,他特地跑來痛罵江梵;之后只要他來,往往都是因為悠颶物流可能又搶走大江物流的某某大案子,專門來罵人的,像這次,八成是為了剛才會議上的柳川重工。
對此,她著實替江梵感到不平。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并不是他能決定的,卻要背負著上一代的恩怨。一樣是兒子,江靖是人人捧在手心的寶,而他卻連根草都不如。
“總裁,”她按下內線,話語有些猶豫!澳愀赣H來找你,要見面嗎?”
電話那端的人沒有回應,但她聽見了他沉重的呼吸!叭绻悴幌胍娝,我可以幫你拒絕……”
“讓他來!苯蟮目跉獗洌胺凑掖蟾乓膊碌玫剿胝f什么,那個沒創(chuàng)意的老頭,只有在江靖搶輸我時會特地來發(fā)飆,我倒想聽聽看他能創(chuàng)造什么罵人的新詞!
十分鐘后,助理小姐領著面容嚴肅的江文清進來。見到白以悠,他只在鼻腔冷哼一聲,壓根就看不起這個從好幾年前,就跟江梵那不肖子混在一起的女人。
“江董事長,請進!彼昧饲媒筠k公室的門,將江文清請進去里頭坐好,然后有些擔心地偷覷了眼散發(fā)出森森寒氣的江梵,才退出門外。
辦公室里,父子倆面如寒霜地對視,最后,江梵先沉不住氣。
“江老董事長光臨敝公司不知有何貴干?”今天心情已經很差,這臭老頭又來插一腳,分明是嫌他不夠煩。
“你還敢說?”江文清拍了下桌子,“你為什么游說柳川重工解約?你知不知道他們跟大江合作好幾年了,這一解約,我們要損失多少!”
“在商言商,勝敗乃兵家常事,大江的價碼太高,自然會被淘汰掉!彪m然相當諷刺,他說的卻是事實!霸趺,江靖去跟你哭訴了嗎?叫他保重點,我的案子被大江拿去時,也沒像他那么窩囊!
“還需要他來跟我說嗎?你這混球做什么我都知道!”瞧他一點都不受教,一副擺明就是要跟大江扛上的樣子,江文清氣得面紅耳赤。
“哦?我做了什么?”江梵冷笑,“你是調查到我昨天晚上和小楊桃在一起,還是前天跟小草莓那一夜?噢不,應該是上星期跟小蘋果……”
“荒唐!我怎么會有你這種兒子?高中時連人都敢殺,瞧你現(xiàn)在墮落成什么德性?”雖然后來知道高中那檔事是誤會一場,但江文清仍耿耿于懷江梵讓他丟了臉。他越說越氣,起身上前,隔著桌子就要動手揮下。
“怎么?你又想打人了?聽見江靖那個高材生輸給我這個浪蕩子,心里很不爽對吧?”伸手截住將要落下的巴掌,他再也不是高中時的傻小子,不會傻傻地再讓江文清得逞,反正他對這個父親已經沒有任何期待!耙郧澳阋彩撬Π驼疲F(xiàn)在還是這招。老頭,你有沒有新一點的把戲?”
“我只恨我當初怎么沒有在你出生時……”
“就捏死我,對嗎?”這些話他聽了幾百遍,幾乎都會背了。“老頭,這句話過時很久了,現(xiàn)在大都說‘當初怎么沒把你射在墻壁上’,如果大江物流像你這么守舊的話,我看接下來法商福樂家的案子,你們大概也沒啥希望。”
“你連這個案子也要搶?”江文清恨恨地將手抽回。
“這不是搶,是公平競爭!彼鮾豪僧?shù)仄泊,“你如果怕輸,可以叫江靖先夾著尾巴逃跑,我保證不會笑他!
“你該死!”瞧他處處針對大兒子,不知長幼有序,一點禮儀規(guī)矩都沒有,江文清打不到他,便沖動地拿起桌上的電話機,想朝他砸過去。
叩!叩!白以悠適時敲門進來,她手上端著托盤和兩杯茶,目擊了這一幕。
“江董事長,請喝茶!彼暥灰姷刈叩絻扇酥g,隔開江文清可能攻擊到江梵的路線,天知道她刻意不關辦公室的門,只輕輕靠上,在外頭偷聽了好一陣子,才抓準這個時機進來。
“你出去!”江文清放下電話,朝她怒喝。
“總裁,需要我出去嗎?”她的態(tài)度很明確,她只聽江梵的。
“不,這么精彩的殺子人倫大悲劇,你怎能錯過?要是我不小心被砸死,記得幫我報警!”江梵望著江文清,臉上的微笑沒有任何溫度,“白秘書,我那杯茶就給你喝好了,你就當看電影,需不需要去買兩根香腸或一桶爆米花助興?”
“孽子!孽子!”氣得混身發(fā)抖,江文清頭也不回地沖出辦公室,還大力摔上了門。
原應是戰(zhàn)勝的江梵,看來則疲憊無比,白以悠只是待在一旁,卻幾乎感受到他那鉆入骨髓的憤恨。
“你先出去吧!爆F(xiàn)在,他只想一個人好好地舔舐傷口。
白以悠知道現(xiàn)在不是打擾他的好時候,便把空間留給他,替他帶上了門。
在悠颶物流,沒有人知道江文清和江梵的關系,員工們頂多只察覺公司和大江物流交惡,因此這變成了江梵和白以悠共同的秘密。
可是他們卻沒發(fā)現(xiàn),在今天的這場鬧劇中,有個在一旁窺視的人,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之后,江梵再沒從辦公室里出來過。雖然兩人仍在斗氣之中,可是瞧見他這副模樣,白以悠亦是很不好受。
想到他為了和她賭氣不吃午餐,下午又和江文清大吵一架,現(xiàn)在都過下班時間了,肯定元氣大傷,白以悠走進小廚房,替他做了一份牛肉熗飯,再倒了碗他最愛喝的仙草蜜,替他退退火。
不在上班時間,她也不必拘禮,推了門就進辦公室,一眼就看見他雙手扶著頭靠在桌上,頭發(fā)抓得亂七八糟。
無聲地走上前,將熗飯和甜品放在他桌上,她輕拍他的肩!俺渣c東西吧!边@時候,她知道他會需要她。
“悠,”悶悶的聲音傳出,“我真是一個那么糟的兒子嗎?”
“沒錯!彼幕卮鸶蓛衾洌屗鼝灹。
“可是,江文清也不是個好父親!币馑季褪,兩個半斤八兩。
頹廢在桌前的男人一頓,赫然低聲大笑起來,笑得幾乎要流出眼淚。“你真是狠心的女人。≡缰憔褪抢涿娑旧嗯傻氖甲,我還期待你會安慰我。”
“你這笑面毒舌派的掌門也沒比我好多少。”她將熗飯往前一推,“快吃,你今天都沒吃什么東西!
江梵抬頭,望入她溫柔的水眸,不知為什么那目光中傳遞的溫暖,竟讓他有些鼻酸。
他站起身,朝她揮揮手,“悠,你過來一下。”
雖不解他的行為,不過白以悠還是走了過去。但還沒到他眼前,一只大手已攬了過來,先是拿下她的玳瑁眼鏡,然后將她緊緊抱在懷里,那喪氣的俊容也埋在她肩頸之間。
“真好,只有你能給我這種舒服的感覺!币环N柔軟又安心的舒服感覺。
“你那群波濤洶涌的水果軍團,隨便哪個抱起來都能讓你很舒服吧!”嘴上說得酸溜溜,但玉手還是搭上他的背,像在呵護孩子般地輕拍著他。
“水果軍團?”他愣住想了一想,是指小楊桃和小草莓她們?“不一樣,你和她們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我尺寸小多了!逼@男人愛的就是海咪咪,害她只能飲恨。
江梵只覺啼笑皆非,一肚子的悶氣都被她打散了。“我指的不一樣并非是說你比較小,而是……”接收到她的杏眼圓睜,他連忙改口:“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其實也沒那么小……”
越說越氣人,她輕輕地掙開他!靶∧氵那么愛抱?去吃飯,我不理你了!”
“我偏要抱!”牛脾氣一來,他又將她抓回懷中,一顆頭還故意在她頸窩間磨蹭!坝,你看江老頭今天那樣欺負我,那個江靖一定在背后扇風點火,你不要理那種人了!”
“其實……”白以悠猶豫著該怎么說!拔矣X得江靖不是那么糟糕的人,他應該不會做這種事!
“才跟他吃一頓飯,你一顆心全偏到他那里去了?”越來越懷疑她真的看上了江靖,他的手越摟越緊,像是這樣就可以困住她的心。
“你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你能養(yǎng)一個水果軍團,難道我就不能交一個異性朋友?”
“那好,我解散那個水里軍團,”他滿不在乎地道,反正依他的魅力,隨時可以再養(yǎng)一個新品種的水果!八阅阋膊粶屎徒附慌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