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尚邰從印度回來臺灣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家門,他已告訴牧嵐他的歸期,也相信她一定會在他們的家等他,因為不放心,他天天從印度打國際電話到牧家,只為了確定她在,雖然她的口氣并不熱絡(luò),可至少他找得到她。
但當他回到家,家中并沒有任何溫暖的感覺,好像是一座空城時,他立刻沖到主臥室,他的預(yù)感沒有錯,主臥室里只有他的東西,牧嵐的,收得干干凈凈,好像她根本不曾存在過。
念頭再轉(zhuǎn),他來到主臥室對面的客房,或許她在生他的氣,又搬到客房去了……但是客房空空蕩蕩,比這個屋子更加冰冷,“人去樓空”的念頭涌上他的心頭。真的出事了!
根本不必再想,他直接就殺到牧家,綁人也好,搶人也罷,反正他一定要帶牧嵐回家,一定要!
她是他的!牧嵐是他墨尚邰的妻子!
迎接他的只有大舅子牧偉,連岳父、岳母都避著他。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牧嵐呢?”墨尚邰沒有心情客套,直接問大舅子,他不想浪費時間。
“不見了!睆哪羵サ哪樕峡床怀鋈魏蔚那榫w波動。
“不見?!”
“她留了……”將信封交給墨尚邰,當然他事先有偷看一下。“東西給你。”
“是什么?”墨尚邰沒有看,他相信大舅子一定知道!澳阒苯痈嬖V我吧!”
“離婚協(xié)議書。”
墨尚邰聽了,用力深呼吸,但是沒有太訝異,去印度之前他就覺得牧嵐怪怪的,真的不是他想太多。只是為什么?
“牧嵐的手……好了嗎?”再開口時,他問的卻是老婆的手。
“好了!蹦羵シ吹瑰e愕,只是本能的回答。
“這十天……她沒再跌倒受傷出什么狀況吧?”說完他把那個信封隨手一撕。
“墨尚邰……”牧偉輕嘆。
“你知道原因嗎?”墨尚邰低聲下氣的問。
牧偉搖頭。
“牧嵐真的什么都沒有說?我是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才換到一張離婚協(xié)議書,但至少……至少是不是該給我一個理由?我的要求過分嗎?”
“你不知道?”牧偉同情他。
“完全沒有概念!
“我們也不知道。”
“她什么時候走的?”
“今天一早就不見了,只剩下這封信,我爸媽都不好意思面對你!
牧偉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是站在妹婿這邊,這段時間墨尚邰天天自印度打電話回來向牧嵐噓寒問暖,他們?nèi)叶伎丛谘劾铩!耙驗椤瓫]看到你犯了什么錯!
“謝謝你們!蹦雄⒆猿耙恍。
“我會盡我一切的力量幫你找人!
“二哥、三哥那邊呢?”
“他們也沒有任何牧嵐的消息!蹦羵ブ苯咏忻妹玫拿帧!拔液退麄兟(lián)絡(luò)過了,都不知道她跑到哪,她真的是一點口風(fēng)都沒露,沒有人一知道她會來這么一招。”
墨尚邰的胸部強烈起伏著,是生氣、是擔心,還有想不透她為什么離開。
“對不起!”牧偉替妹妹道歉。
“大哥,別這樣!
“我直覺問題是出在小嵐身上!
不管問題是出在哪里,當務(wù)之急是把她找出來,然后解決問題,一等問題解決完,他再好好思考是要掐死她,還是把她帶回家好好翻云覆雨一番,以彌補他所受的心靈折磨。
“我必須去想其他辦法了,如果你一有消息……”墨尚邰一副拜托的口吻。
“我一定馬上告訴你。”
“謝謝。”他說完要轉(zhuǎn)身。
“尚邰!蹦羵ソ凶×怂!盎卮鹞乙粋問題,你愛上了小嵐嗎?”
墨尚邰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心中已經(jīng)沒有其他女人,只有小嵐?”
“我心中早就沒有其他女人,只有小嵐!”
“那……找到她后,先狠狠揍她一頓!”牧偉這次不護短,哪怕對方是他唯一的親妹妹。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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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羅雅蘭搞的鬼,但是他總可以合理的懷疑,在她出現(xiàn)之前,他和牧嵐是漸入佳境,但是她一出現(xiàn)后,問題就來了,所以墨尚邰直接找上了她。
羅雅蘭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但他沒有立刻動手宰了她,這表示他可能什么頭緒都沒有,只是來試探。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他突然覺得她好陌生,雖然他們曾上床,風(fēng)花雪月過,但是她好像不曾在他生命中駐足過,她對他而言不具任何意義。
“尚邰,你記性真好,都三、四年了,你居然還記得我住在那里!碑斎坏米屗M門,不然她一定會被他認為是心虛,到時他一定會拆掉她這里。
墨尚邰只是回以一個淺笑。
“怎么會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問。
“就像你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我辦公室一樣,我只是來看看你。”
他仍是一派輕松。
“不是要來重溫舊情的吧?”她淡淡一句。
“你認為有這個可能嗎?”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
“我結(jié)婚了!
“又怎樣!”她諷刺道!敖Y(jié)了婚就讓你變成了圣人嗎?”
墨尚邰在她家客廳沙發(fā)上坐下,只向她要了杯白開水,然后就靜靜的坐著,時而沉思、時而打量她,但是沒有試著和她交談。
在前半小時,她還可以沉得住氣,但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
“墨尚邰!”她重重吐了一口氣!澳愕降紫胍鯓樱繉ξ揖裾勰?”
“你做了什么?”他輕聲問。
“我做了什么?”她當然死不承讓。
“我們可以一直耗下去!北砬橘康刈兝洹
“那就耗!”她嚷著。
墨尚邰又開始沉默,好像她家沙發(fā)有強力磁鐵,他可以一坐三、四個小時不起身,羅雅蘭都已經(jīng)上過兩次廁所,快把她家客廳的大理石地磚走到要磨破,他仍是不動如山。
“墨尚邰……”她再度沉不住氣。
“怎樣?”
“請你離開。”她下逐客令。
“我以為你希望我來!彼o了她一個極有魅力的笑容!翱磥砦义e了!
“墨尚邰,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羅雅蘭沒有你就會活不下去嗎?我是非你不可嗎?”她有些情緒失控!拔也⒉恍枰!”
“那為什么要破壞我和牧嵐的關(guān)系?”
“我……”她沒有上當,嘴硬道:“你憑什么說我破壞你們?不要信口雌言。
“你敢發(fā)誓你沒有見過牧嵐?”
“我不發(fā)誓!
“那你是見過她了?”他表情一沉。
“我……不干你的事!”
至此,墨尚邰幾乎可以確定這一切都是羅雅蘭搞的鬼,是她在拆散他和牧嵐,她不要看到他和牧嵐過幸福的日子。自己得不到也不要別人染指,這個女人一向如此,當時他如果先跟牧嵐提起她這一號人物,為她打一劑強心針,也許今天就不會演變成這種局面。
“羅雅蘭,只要我可以收拾你捅下的樓子,只要牧嵐可以回到我身邊,那我不會跟你計較你做過的事,畢竟我們曾經(jīng)也有過那么一段,所以你現(xiàn)在最好把你做過的事說一遍!”語帶威脅。
“你……能怎樣?!”羅雅蘭虛張聲勢的嗆回去。“臺灣這個地方可是有法律的!”
“哪里都有法律,但是你總聽過私刑吧?”墨尚邰暗示她。
“你不敢。”
“不要逼我!”
“墨尚邰,你不會那么狠!”
“本來我是不會,但是牽扯到牧嵐……”他口氣堅定!拔也荒苁ニ
“不能失去……”羅雅蘭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你可以失去任何女人,但是你不能失去她?”
“對!我不能沒有她!”墨尚邰沒有隱瞞。“雅蘭.趁我還可以原諒你時,快點告訴我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牧嵐……她離開了?”羅雅蘭試問。
“她走了。”因為她的語氣,使他確定她們肯定是見過面。
“什么都沒交代?”
“只留婚協(xié)議書。”
“牧嵐……”羅雅蘭終于軟化下來!昂冒!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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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松翰將一張紙水交給兒子,語重心長的開口。
“兒子,我可是賣了我這張老臉,動用了黑白兩道的所有關(guān)系,所以拜托你好好處理這件事,一定要把小嵐給我?guī)Щ貋!?br />
墨尚邰點頭不語。
“你和小嵐是怎么了?”墨松翰不免追問。
“她對我有點小誤會!
“是什么誤會害得她離家出走?”墨松翰站在媳婦那邊。“和女人有關(guān)?”
“可以這么說!蹦雄⒊姓J。
“兒子啊……”墨松翰不可能動手教訓(xùn)兒子,一方面兒子都三十二歲了,另一方面兒子比他身強體健,他何必讓自己太累又讓兒子沒有尊嚴,所以他只是向他質(zhì)問。“你說了是‘誤會’?”
“誤會。”
“可以解決?”
“一定會解決!”
“所以小嵐還會回來我們墨家?”墨松翰只想確認這一點,并聲明自己的立場!斑@輩子我只要她這個媳婦,這輩子我也只要你和她生的孫子。”
“我會帶她回來的!”墨尚邰保證。
“不然你也不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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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尚邰拿到地址之后自己也查了下,原來牧嵐跑到那個急診室醫(yī)生的妹妹家里住,她還是又和那個醫(yī)生扯上了關(guān)系。
但現(xiàn)在不是追究她和那個醫(yī)生的事的時候,他要先給牧嵐一個交代,他要先平復(fù)羅雅蘭所造成的傷害,雖然生氣,但他選擇原諒羅雅蘭,因為如果牧嵐從一開始就信任他或是向他詢問,那么今天也不會有這些插曲。
按了門鈴,墨尚邰耐心的等牧嵐來開門,他剛剛已請大樓管理員確定她在家,而且也報上了姓名,是經(jīng)過她同意他才上樓的。
牧嵐知道事情是該解決的,逃避不是辦法,她更不可能在夏醫(yī)生的妹妹家住一輩子是吧,所以當聽到大樓管理員說樓下有個墨先生找她,她才會決定跟他講清楚。
門開,牧嵐站了出來,她沒有讓墨尚邰進去的意思,輕輕帶上門,她站在大門前。
“在這里說!”她冷冷道。
沒有問候、沒有擁抱,她甚至不在乎他找了她多久,瞧她那一副和他楚河漢界、互不侵犯的姿態(tài),他的心好傷、好痛。這個女人一定不知道“良心”這兩個字要怎么寫。
“牧嵐!彼蛩c頭。
“要說什么快一點!彼荒蜔┑拇叽佟
“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如果不想徹底失去她,這會說什么他都要忍。
“我不想去!”她拒絕。
“但你一定要去。”他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牧嵐,這很重要!”他壓下一切的怒氣,把所有的不滿、痛楚都暫時收藏起來,至少要等這個誤會解釋清楚。
“去哪里?”她總要問一下。
“幼稚園!
“你要帶我去幼稚園?!”她瞬間臉色一白。
“對!”
“墨尚邰,你……”她想要譴責(zé)他,但是又一個字都進不出。她無法接受他已有小孩的事實,更不能接受他居然棄自己的小孩于不顧,這算是男人嗎?
“去了你就知道!彼谋砬榉浅F届o。
“你確定你要帶我去?”
墨尚邰咬牙點頭。他當然要帶她去,他一定要洗刷自己的清白,而當他“恢復(fù)名譽”之后,那么要提心吊膽、要愧疚的人會是她,看她到時候拿什么臉來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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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園的園長室里坐了園長、一對夫妻和上次牧嵐所見到的那個小男生,看著這情形,她是有些忐忑的。
“杜先生、杜太太,很冒昧這樣把你們請下來,有任何的不方便,我會補償你們的!蹦雄⒋笃鞯谋硎。
“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先生的臉色一直很凝重。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墨尚邰走到小男生的面前,半蹲下來,他親切的抓著小男生的手!案嬖V叔叔可以嗎?”
小男生看了看媽媽,見她點點頭,他才羞澀的開口!拔医邪舶!
“安安,你的爸爸是誰?”墨尚邰溫和的問。
“是他!”安安立刻指向杜先生!八俏业陌职郑堑。”
“你媽媽呢?”
“這一個。”安安指向了杜太太。“我的媽咪在這里。媽咪,你今天怎么這么早來接我?”
牧嵐笑不出來了。
這會如果一頭撞向墻壁可以得到解脫,那她一定會這么做。
她完了!墨尚邰一定不會饒了她,還有老爸、三個哥哥那邊,如果他們知道她會離家出走,全是因為她沒有查清楚就給墨尚邰按了這么大的罪名,一定會幫著修理她的。
“杜先生,杜太太,非常謝謝你們,我會永遠記住你們的,還有安安!蹦泻现逼鹕碜樱缓竺嗣哪橆a。“叔叔要和你做好朋友。”
“但你是大人……”安安不是很樂意。
墨尚邰無奈的一個聳肩,然后看著園長。
“方園長,謝謝你了。”
“不客氣,小事。”方園長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但是能促成人家夫妻和好,也是美事一樁。“以后你有小孩,一定要來念我們幼稚園!
“一定!”他承諾。
“那我可要期盼你和你太太多生幾個!
墨尚邰聞言只是看了妻子一眼,牧嵐卻想挖個地洞往地底深處鉆,她要羞死了。
“走吧!”他說,不再看她。
當他倆來到幼稚園外面,當他一言不發(fā)的走向他的車,完全不理會她時,牧嵐有些慌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羅雅蘭會這么惡劣。
“墨尚邰,我——”她焦急的想要叫他。
“滾出我的視線!”他狠狠撂下一句。
“我被唬了!彼裏o辜的為自己叫屈。
“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