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調調!老是把她調來調去,是怎樣啦?
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專業又有愛心、人見人愛、人氣紅不讓,不過這么看重她,她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而且這個外科病房到底是怎樣?人手怎么會短缺得這么嚴重啊?
為了彌補不足的人力,她已經整整輪了五天夜班,雖然今天早上補眠了八個小時,但是,她還是覺得好累!
垮著臉,白茉葵推著藥車,精神萎靡的步出了電梯,緩緩的朝病房區前進,她一邊走著,一邊連打了幾個呵欠。
「你是誰?!」
才進入病房區,前方忽然傳來一聲質問。
水眸往前望去,這才發現有兩名虎背熊腰的壯漢站在某間病房前。
他們全都西裝筆挺,但是眼神卻相當不友善,尤其他們的臉上都有憂目驚心的傷疤,無論橫看還是豎看,都像是新聞上那種混黑社會的人。
秀麗的柳眉微蹙,白茉葵不懂外科病房何時來了這種病人,她困惑的又望了兩人一眼,卻發現兩人也望著……不,他們是在瞪她,而且是惡狠狠的瞪著她。
瞪什么瞪啊?她又沒有惹到他們,真是沒禮貌!
水眸立刻很有勇氣的瞪了回去。
「你們又是誰!」她反問,語氣也不客氣。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護士?」兩人默契好,總是異口同聲,就連目光也很有志一同的掃描起那竊窕的身軀,彷佛是尋找什么可疑的東西似的。
「要不然呢?」水眸繼續發射強悍的電波,不過怕距離會影響到威力,纖細美腿還特地往前跨了三大步,并踮起腳尖跟眼前的兩只「黑熊」一較勝負。
「我們老板不舒服,快點想辦法!箖扇藚s絲毫不受影響。
「你們叫我想辦法,我就一定得想嗎?你們以為自己是誰!」輕哼一聲,小手推著藥車就想離開,但是善良的個性,卻讓白茉葵在幾秒后又走了回來。「你們老板為什么不舒服?」她臭著臉問。
「傷口痛!
「什么時候換藥的?」
「昨天!
兩人的答案讓白茉葵蹙起了眉頭,二話不說,她立刻推開了門板——
「我說過,別吵我!估鋭C不帶任何溫度的嗓音,忽然自門板后傳來。
水眸本能的朝病房內望去,卻只望見一片潔凈的白色窗簾撲撲地凌亂飄蕩。
十二月的寒風正瘋狂的自窗外撲來,凍得人直打顫,小手本能的在胸前交抱,不懂怎么會有人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任由寒風刺骨?
兩人硬著頭皮道:「可是老板,您該換——」
「別讓我把話說第二次。」
男人不接受關心,兩名壯漢相視一眼,只能搖頭嘆氣。
自從住院后,老板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好,完全不配合醫療作業,他們擔心老板的傷勢會惡化,所以才會請護士來幫忙看一下,不過很顯然的,他們失敗了。
兩人伸出手,正想將門關上,不料一抹乍然出現在病房內的人影卻讓他們錯愕的瞠大了眼。
原來忙碌的工作環境,早就將白茉葵的動作訓練得快速又確實,早在她發現整間病房冷得像冰庫時,就逕自推著藥車走進了病房,動作俐落得讓兩人措手不及。
啪地一聲,小手俐落的將敞開的窗門給關上。
「拜托,現在是冬天耶,都已經受傷了,怎么還不懂得……」嬌嫩的叨念,倏地中止在瞧見眼前那張俊美得令人震懾的臉龐上。
水眸瞠大,望著此刻坐在病床上的男人,白茉葵感到自己的心在這一瞬間,似乎被什么東西給狠狠的撞了一下。
俊美,也不足以形容他的一切。
無懈可擊的五官彷佛來自神手,每一條曲線都是這么的完美并散發著渾然天成的冷魅,尤其那一身冷冽的氣息,更是令人望之而生懼。
「我的話,有這么難懂嗎?」
男人緩緩開口,冷然的嗓音一如他眼里的溫度,磅礴的氣勢一如他強悍身軀給人的感覺。
心臟咚咚咚的愈跳愈快,就連呼吸,都開始有些急促。
「對不起老板,我們馬上把人帶走。」兩人自知失職,因此迅速進入病房,拎起闖入者。
「好痛!」疼痛自手臂上傳來,白茉葵猛地回神。「你們干什么!」
「出去,這里不是你可以進出的地方!箖扇丝觳阶呦蜷T口。
「為什么不行?你們不是說你們老板不舒服嗎?」一下子要她進來,一下子又要她出去,他們玩人?
兩人對白茉葵的話置若罔聞,只是板著臉,繼續往門邊走去。
「喂!你們究竟想干么啦?我自己有腳,我可以自己走,你們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眼看兩人臉色有異,白茉葵這才曉得自己該掙扎。
她扭動身軀,拚命掙扎,同時也不忘抬起雙腿朝兩人的身側「不小心」踢踹了幾下,本以為兩人會知「痛」而退,沒想到兩人卻是一臉的無動于衷。
眼看門板大敞,他們卻始終將她當垃圾拎著,還且一臉想把她「丟」之而后快的模樣,她急了。
「等、等一下!你們千萬不能丟我!」小腦袋瓜一轉,立刻急中生智。「剛剛我發現你們老板臉色很難看,他一定是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幫他檢查,也可以幫——」
「閉嘴!」兩名大漢音量大,一下子就蓋過她未完的話,柳眉不禁皺得死緊。
弄痛她還不夠,他們竟然還兇她?!
怒火迅速自水眸里噴了出來,但是白茉葵決定不出「口」咬死這兩個像樹一樣高的王八蛋!因為現在她還在他們的手上,要是咬痛他們,難保自己不會遭殃,所以她忍,她一定得忍!
「不,你們不懂。」小嘴盡量擠出笑!敢晕业膶I判斷,你們老板的傷口早已受到細菌感染,也許此時此刻,他的傷口很有可能就要轉成蜂窩性組織炎,等一下就會變成敗血癥而死翹翹,所以你們最好把我放下,讓我幫忙檢查——」
這種死白目,用扔的比較快!
兩人相視一眼,確定彼此想法一致后,便立刻將門板拉到全開,然而就在此時,床上的男人卻忽然比了個手勢。
那是住手的意思。
兩人眼尖,立刻停下動作,雖不解個中原由,但老板有令,不敢不從,因此大掌一松,任由嬌小的白茉葵自掌心間墜落。
頓時,哀叫聲充滿整間病房。
「你們竟然扔我?你們竟然扔我?!我好心的放下手邊的事,來幫你們探看你們的老板,而你們卻把我當作垃圾扔!你們簡直是混蛋!笨蛋!天殺的王八蛋!」
白茉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遇上了什么事。扶著冷墻,她困難的自地上站了起來,澄澈的雙眸因怒氣而顯得燦亮。
她一邊咒罵,一邊用眼神將眼前那兩只狼心狗肺的大黑熊千刀萬剮。
可惜眼神不是刀,無論她怎么砍,兩只大黑熊始終不痛不癢的站立著,別說吭都不吭一聲,他們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發威,他們還當她是病貓!
水眸一閃,報復的念頭立刻浮現腦海。
確定兩人當真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毫不猶豫的立刻抬起自己二十三號的小白鞋,打算在某只熊腳上烙下「到此一游」的痕跡——
「沒你們的事了,都出去!勾采系哪腥梭E然出聲。
寒如霜、冽如雪的嗓音總讓人脊背發涼,無預警的灌入耳里,更是實在讓人忍不住心里發毛。
有些心虛也有些恐懼,她不由得停下腳邊的動作,并小心翼翼的將眼珠子往左方滑了過去,打算探看目前的情況,不料,卻因此墜入一雙深沈難測的黑眸里。
那個俊美如神只的男人,先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接著,便將目光緩緩的滑向她還懸在熊腳上方的小白鞋——
糟!被發現了!
小臉驀地一白,立刻將小白鞋收回。
「你是誰?」男人主動打破沈默。
他的氣勢深沈如海,讓人難以忽略,尤其冷銳的目光,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他正仔仔細細、由下而上的打量著她時,隨著他的目光,她身上的寒毛也不禁由下而上的跳起了波浪舞!
慘了慘了,身為護理人員,卻公然襲擊病人親友,要是他投訴她,那可不是調換科別就能解決的事。
哀叫一聲,她挺起胸膛,努力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卻怎樣也藏不住一臉的慌亂與心虛。
她本來想思考該用什么借口落跑?可惜大腦還來不及運作,整間病房就只剩他們兩個。
「我、我是誰并不重要啦!重、重要的是你沒事吧?」慘了!他一定是想問她的名字,然后再去投訴她!
「還可以!鼓腥说。
「喔,可是他們說你傷口痛耶?」一邊說著,小腿一邊咚咚咚的朝藥車退去。
快點快點!現在來不及想借口了,就算會被懷疑,她也得沖出這間病房。
眼前的男人雖然面無表情,但是那雙眼卻比老鷹還銳利,仿佛可以看穿她的一切,她要是再待下去,肯定會露出馬腳,甚至,不打自招都有可能!
「沒有痛到會死的地步。」像是沒發現那緊急后退的動作,男人只是用著修長的食指輕輕的在身前的筆電上輕敲著,俊美無儔的臉龐上,是完全讓人猜不透的莫測高深。
「是喔,那既然你還不會死,那我就不打擾了,掰掰!」話才說完,小手拉住藥車,轉身就溜——
「站住!骨脫舻膭幼黧E停,更冷的嗓音立刻自薄唇間逸出,這一次,還多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當場將某人嚇得動彈不得。
「名字,你還沒說出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