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不經(jīng)意的注意著她的神色,“當(dāng)初你知道必須得嫁給我的時候,心情如何?”
“很差!彼胍膊幌氲木突氐馈
他玩味的笑了,“這么不甘愿?那怎么還會愿意嫁給我?”
“父命難違!
“我當(dāng)時正準(zhǔn)備要上戰(zhàn)場,萬一回不來,你的雙親怎么可能舍得讓你一入門就變寡婦?”
“改天去上墳時,你可以自己問他們!彼煌贫辶。
他們正走進(jìn)偏廳,他忽然在門口停下腳步,讓兩人面對面,凝望著她,“我聽俞叔說,三年前你寫了一封文情并茂的書信給我?就為了希望我不要休妻?”
她冷淡著一張臉,“沒有文情并茂,只是告訴你,想要休妻,也得等你活著回來再休,不然壞名聲便得由我來扛,我何必為了一個只顧著上戰(zhàn)場去送死的人而背負(fù)不貞潔的罪名?”
他注視她沒表情的臉孔半晌,匆地一笑,伸手將她擁入懷中,這舉動立時嚇到了偏廳內(nèi)正在準(zhǔn)備飯菜的仆人們。
“我很高興你等我回來!彼谒亩陷p柔低語。
她也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即悶著聲音,冷冷的說:“我沒等你,是為了我自己的名聲著想,現(xiàn)在既然你回來了,若想休妻,我絕對隨時奉陪,還有,抱夠了就放開我!
他低沉的笑著,當(dāng)然沒放開她,“我怎么可能舍得讓你離開?”
威覺許多目光早已投注在他們的身上,她以更冷的聲音說道:“那也隨便你,但你是想在這里搬大戲給眾人觀賞嗎?我不想奉陪,你抱夠了就……”
他忽然放開她,然后在她的唇上偷了個香吻,笑得像一只偷了魚的貓,“嗯,這樣就夠了!
偏廳內(nèi)的仆人們又被嚇傻在當(dāng)場,個個目瞪口呆,手中準(zhǔn)備擺放到桌上的碗筷杯盤也差點掉落地上。
“來,我們吃飯!彼麉s是一派泰然自若的繼續(xù)牽起她的手,走進(jìn)偏廳,穿過一票傻眼的仆人,帶著她落坐。
而她則自始至終都是一臉寒霜,緊閉著嘴。
所有的仆人回過神來,趕緊忙著伺候?qū)④娕c夫人吃飯,心里頭卻還處于某種受到驚嚇的狀態(tài)。將軍……將軍原本是這樣的個性嗎?竟然會這般不害臊的當(dāng)眾顯示愛意?這兩人的感情會不會太濃情蜜意了?讓人見了忍不住都會臉紅心跳啊…
蒸氣氤氳的屏風(fēng)后方,只見偌大的澡桶里面,熱氣邈邈的平靜水面上,小小的氣泡球一顆、兩顆、三顆……輕輕的往水面飄浮而上,然后細(xì)聲破裂。
“我心為誰亂如許?除君之外更無人……”
夏語冰把自己全都埋到水面底下,閉上雙眼,搗住耳朵,無聲的喃喃。
她實在猜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樣的想法,非得這樣三不五時又出其不意的擾亂她的意志,使她在他的面前越來越難以維持冷淡的表相,教她困擾萬分。
他喜歡她嗎?他會喜歡她嗎?他怎么可能會喜歡她這種脾氣很差,個性也不好,還一點都不討喜的女人?她只不過因為是他的妻子,所以他才會對她這般殷勤以待,不是嗎?
不對,她在自暴自棄了。
他當(dāng)然必須喜歡她,當(dāng)然必須對她殷勤以待,當(dāng)然必須時時刻刻將她放在心上,為她付出所有,這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她應(yīng)得的,而她也當(dāng)然有足夠的理由對他生氣,對他冷然以待,他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根本不足以平息她怒氣的一分一毫,她絕不能因為他的一點小殷勤與過于泛濫的甜言蜜語就輕易的動搖。
“語冰……”屏風(fēng)外響起輕聲呼喚。
她沒聽見,仍舊閉著眼、搗著耳朵,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dāng)中。
“語冰?”奉稹劍從屏風(fēng)外面探頭入內(nèi),神色瞬間一凜,大步跨入屏風(fēng)內(nèi),伸手探入水下,抓握住她的兩邊上臂,一把將她拉起來!罢Z冰!”
嘩啦一聲,她整個身子突然被人從水中拉起,不禁嚇了一大跳,睜大眼看著他,他雙層緊蹙,表情像是受到什么驚嚇。
“你還好嗎?”他神色擔(dān)憂的來回察看她的狀況。
“你……”她瞪著他,掙脫他的雙手,趕緊又坐回澡桶里,雙手掩在胸前,“你要做什么?”
“我以為你溺水了!彼⒁曋⒓t的臉蛋,有些恍神,不知道她是羞紅的還是被熱水蒸氣給暈紅的。
“在澡桶里溺水?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別看!”
確定她安然無恙,他也終于放心,凝視著她,無辜的問:“為什么?”
白霧的水氣冉冉飄動,她黑發(fā)如瀑,悠悠漂浮在水面,遮掩著水面下的春光若隱若現(xiàn),她眸色深黝,櫻唇嫣紅似花,襯著她白凈的肌膚,如夢如幻,熱氣里飄散著屬于她的香氣,薰人欲醉,水滴從她白皙柔美的肩膀滴淌而下,他忍不住想像以指尖輕撫過她凝脂肌膚的觸感……
不習(xí)慣他這般赤裸的目光,像是可以輕易的看穿她,她有些急了,低聲叫道:“什么為什么?別看啊!”
他當(dāng)然沒有移開眼,甚至反而更加靠向她,著迷的欣賞著她的無邊春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越漸濃烈的渴望。
之前跟她歡愛時,她總是會先把火光滅了,雖然還是可以依稀看見輪廓,但像這樣能夠徹底清楚看見她的身軀姿態(tài)與她臉上細(xì)微的表情變化還是第一次,她……真的很美。
“溫柔鄉(xiāng),英雄!彼哉Z,伸手輕撫她滑嫩的臉龐,以拇指抹去懸在她唇上的一滴水珠,“即使如此,我想……我仍甘心葬身你懷中!
她微張嘴巴,想說些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口,因為他的話語太甜膩,像蜜一般層層封鎖住她的喉嚨與呼息:因為他的撫觸太熾熱,如火一般灼燒著她全身每一寸肌膚;因為他眼中的欲望太強(qiáng)烈鮮明,如繩線一般緊緊捆綁住她的意志,教她動彈不得;因為……因為他已經(jīng)俯身,吻上她的唇。
“嗯……”
他的雙手捧住她的臉,熱切的挑開她的唇齒,滑舌深入她的口中,纏卷住她的丁香小舌,綿綿深吻。
這個吻比以往都還要來得激烈,像是恨不得一口將她吞下似的熾熱狂猛,她被吻得渾身酥軟,根本無法多做思考,只能陷溺,只能沉淪,只能任憑他將她再度從水中拉起,擁入懷中。
隨著她驟然起身,從澡桶里潑灑出來的水珠與她身上的水滴瀝瀝沾濕了他身上的衣物,他的大掌順著她身上殘留的溫?zé)崴疂身б鈵蹞崴哪惚,感覺她嬌軟馨香的身軀不住的輕顫,他離開她的唇,一把抱起她。
“呀?”她訝異,卻迷醉得無法抗拒。
他大步繞出屏風(fēng),走向床鋪,啞聲說道,,“我要你,現(xiàn)在。”
她無法言語,無法思考,愛欲的氛圍早已將她密密網(wǎng)住,只能任憑他將她抱到床上。
“床……水……會濕掉……”她連自己想說些什么都不是很確定。
“反正都會弄濕的!彼杆倜摴庖挛,覆到她的身上。
“啊……”
他熱燙又剛猛結(jié)實的身軀熨貼著她,教她忍不住逸出低嘆,他的手在她身上揮灑出一道道熾焰,教她渾身火熱。
“光……”
她抓住最后一絲理智,想起最重要的事,卻也立即發(fā)現(xiàn)身上根本就不著寸縷……糟,她的銀針!
“我想看你!彼踔哪,濃烈的低語。
她屏息,眼眸被他的視線凝鎖得無法移開。
“讓我看你。”
他的手與唇并用,沿著她身體的曲線烙燙下一道道熱吻與愛撫,視線緊隨,將她每一寸肌膚與每一次輕顫都盡覽無遺。
她已經(jīng)什么都無法再說、無法再想,只能緊緊閉上只眼,不讓他發(fā)現(xiàn)她埋藏眼底的深刻情感。
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想法、情緒、眼神、聲音,甚至是呼吸,唯獨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控制不了他在她身上點燃的火焰,更控制不了可能被那灼灼烈焰所照耀出來的深埋情感……
……
激情過后,他沒有放開她,仍舊緊緊擁著她,一邊平復(fù)喘息,一邊不斷的輕吻她的臉龐與發(fā)絲。
她依然緊閉著雙眼,假裝困倦飲睡——不能張開眼睛,不能看他,不能被他發(fā)現(xiàn)她此刻的眸色,一張開眼,埋藏的情感必定傾泄而出。
“語冰,我美麗的語冰……”他滿足的低嘆,將她輕輕的擁靠在胸前,“語冰,我們再辦一次婚禮吧!”
“什么?”她沙啞的出聲,臉蛋埋在他的胸前,一動也不動。
“這一次要盛大的慶祝,要稟告皇上,還要讓京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已經(jīng)娶了一個美嬌娘,這樣就不會再有任何媒婆上門來惹你不高興了!彼穆曇衾镉兄鎸嵉挠鋹。
半晌,她淡然的回道:“隨你。”
麻煩!對她騙家的身分而言,多一件事情就是多一種麻煩,怎么樣都是麻煩,要祭墳,要再次迎娶,要稟告皇上,要昭告天下,統(tǒng)統(tǒng)都是麻煩。
不過沒關(guān)系,一切都隨他,沒問題,她絕對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