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烈日當空,陳心蘋皺著眉頭站在路邊。
她的額頭上不斷沁出汗珠,身上淺藍色的外罩衫幾乎要被汗水濕透,更別說穿在里頭那件V領(lǐng)的無袖絲質(zhì)上衣,更是濕得貼在肌膚上。
“為什么還不來呢?”看了一眼拋錨的車子,陳心蘋再往道路的盡頭遠眺!岸家呀(jīng)半個多小時,早知這樣,我就不在這里等拖吊了!
她還有要事趕著去辦哪。
再次看了看時間,她喃喃地道:“怎么辦?記者會已經(jīng)開始,再不趕過去,就真的見不到那傳說中的魔鬼了;蛘叽騻電話叫拖吊公司不用來了,也省得繼續(xù)耽誤時間。”
但她這半個小時內(nèi)已經(jīng)打了好幾通電話,再打就換她不好意思了。罷了,還是再等等吧。
烈陽曬得人頭昏眼花,于是她將外罩衫脫掉,順手丟人車子里,然后走到路旁的樹陰下遮陽。
只穿著合身無袖上衣的她,玲瓏的身段凹凸有致,不同于剛才的端莊秀雅,此刻她展露出完全不同的迷人風(fēng)情。
她回想著想哥哥之前告訴她的話。他說那個易仲寰回臺灣后居然一反常態(tài),大張旗鼓的在××飯店的國際會議廳召開記者會,一定是想炫耀自己非凡的成就,因此要她千萬別去見他,免得碰壁。
陳心蘋拿出面紙拭著汗水,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解開過。
“或許真會讓他奚落一番吧,但不見上一面怎么知道呢?”她撥了撥黏在脖子上的發(fā)絲,喃念著,“現(xiàn)在趕去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唔,沒問題的,一場記者會東拖西拖的開下來起碼要一個小時,應(yīng)該來得及才是!
遠遠的瞧見拖吊車出現(xiàn),陳心蘋總算吁了口氣,自樹陰下走出來。
拖吊車業(yè)者下車,一臉抱歉的道:“陳小姐嗎?對不起,剛才路上有狀況,耽擱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guān)系,車子你們就拖走吧!彼S持著風(fēng)度道。
拖吊業(yè)者頻頻道歉,拿出一張紙讓她簽了名后便將車子拖走。
陳心蘋正想伸手招出租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忘了將車里的外罩衫拿出來。撫著被太陽曬得發(fā)燙的手臂,她低喃著,“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事事不順利?”
低頭瞧了瞧自己,雖然穿著不算正式,但也不至于太暴露,應(yīng)該還見得了人,最重要的是,她沒有時間可浪費了。
坐上出租車,她示意司機往××飯店駛?cè)ァ?br />
二十幾分鐘后,陳心蘋才到達飯店。
剛下出租車,她便見到大批扛著攝影機的記者魚貫的走出來,看樣子,她還是沒能趕上這場記者會。
“這個易仲寰果然名不虛傳,短短二十分鐘的記者會,說話言簡意賅,句句重點,財經(jīng)×報的記者平日以問話犀利聞名,竟也被他堵得一臉尷尬,真是好厲害呀!币幻浾吲宸闹睋u頭。
“可不是,他不但看來氣勢過人,精明強悍,長相尤其帥到爆,那張臉冷俊得讓人直流口水!”另一名女記者崇拜的道。
“喂,你們聽說沒有,這幾天他暫時下榻總統(tǒng)套房,如果可以,我真想每天來這里,看能不能再碰上他一面,也許有機會飛上枝頭當鳳凰!庇忻洺猿缘男α似饋怼
“你少做夢了!人家可是身價不凡的商業(yè)巨子,會看得上你?還是快回去發(fā)稿吧!币恍腥岁懤m(xù)離開。
陳心蘋抿了抿唇。現(xiàn)在可好,錯失了最佳的機會,她要如何才能再見到易仲寰?難道就此打道回府?
不行啊,此事不能再拖了,聽說他昨天才回國就已經(jīng)約了銀行的經(jīng)理談事情,她今天要是不和他見上一面,只怕明天以后又有變數(shù)。
沒錯,依公司目前的狀況,多拖一天便多一分危機,她得盡快采取行動才行。他住在總統(tǒng)套房嗎?既然來了,還是試試看吧。
陳心蘋硬著頭皮走向柜臺。
“你好,請問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柜臺小姐親切的詢問道。
“是這樣的,我想請問易仲寰總裁是不是住在這里?”
“易總裁?”柜臺小姐上下打量了一下陳心蘋。
貼身的無袖短衫將她完美的身段展露無還,纖細的臂膀,半片雪白的胸脯,在在顯現(xiàn)出她不同于一般女子的迷人韻味.
柜臺小姐低頭查看了一下手邊的資料才拾起頭來,“小姐,請問你貴姓?”
“我姓陳!标愋奶O道出姓氏。
柜臺小姐看著手上的便條紙,又瞅了一眼陳心蘋的衣著,像是了解了似的再次點頭道:“陳小姐,段副總裁交代過,易總裁正在房間等你,我們的人會帶你上樓去。”
“等我?”陳心蘋愣了一下。
這怎么可能?莫非柜臺小姐弄錯人了?難道易仲寰正在等另一個陳小姐?不管如何,誤打誤撞也好,能夠見到易仲寰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謝謝你,麻煩你了。”
陳心蘋跟著一名男性服務(wù)人員坐上電梯,直達三十五樓的總統(tǒng)套房。
服務(wù)人員領(lǐng)著她來到房間門口,“陳小姐,易總裁就在里面,我替你按門鈴吧!
“不用了!标愋奶O阻止道,“反正易總裁正在等我,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這樣啊,也好!狈⻊(wù)人員忍不住朝她微露的胸口多看了兩眼,才輕咳一聲尷尬的離開。
這些人到底把她當成什么女人了?為什么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如此怪異?陳心蘋微蹙著眉頭,心里充滿疑問。
搖搖頭,她深深吸了口氣,不再多想。“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先看看這家伙有多難纏再說!
她伸手按下門鈴。
房門開了,迎面而來的是一張俊逸的臉.
段皓宇一見到她,濃眉挑得老高,興味十足的不斷打量著她清麗的臉龐及纖窈的身段,忍不住咧著一口白牙間道:“你是……陳小姐?”
“我是!标愋奶O深吸了口氣。
他就是人人畏懼的易仲寰?看來外界的傳聞果然不能作準,依她的直覺,這個男人應(yīng)該還不難相處才是。只是,他為何開口詢問她的身分?難道他并不認識那位將要來見他的陳小姐?
“嗯,不錯,真的不錯,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好上數(shù)倍!倍勿┯钯澷p的頻頻點頭,忍不住低喃道:“該死,早知道昨晚玩撲克時就該認真點,如果可以先行挑選,今天就不會便宜這家伙了。”
“什么?”陳心蘋聽不清楚他說了些什么。
“沒什么!”段皓宇熱絡(luò)的招呼著她,“來,快進來吧,別在門外站著!
“謝謝!标愋奶O一點頭,走進房間里。
總統(tǒng)套房的規(guī)格不比一般,走出玄關(guān)后,視線頓時開闊,挑高的天花板展現(xiàn)出不凡的氣派與豪華,不但寬敞舒適,所有的家具及擺設(shè)更屬一流,高貴典雅,讓人有恍如置身歐洲皇宮的錯覺。
“來,這邊坐!倍勿┯钍譄崆椋瓣愋〗,要不要先喝點什么?”
“不,不用了。”陳心蘋在沙發(fā)上正襟危坐,僵著身子。她必須保持頭腦清醒,才能和這家伙談判.
“哎,別這么嚴肅。放輕松點,咱們不吃人的!倍勿┯顚λA藗眼,倒了杯紅酒遞給她!皝,喝吧!
“這……謝謝!辈缓迷倬芙^,她只得接過后再將酒杯放在桌上。她急于進入主題,于是她深深吸了口氣,道:“易總裁,老實說,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等等!”段皓宇無奈的重重嘆了口氣,道:“我姓段,別把我和那冷血無情的家伙弄混了,雖然……這會兒我倒也不介意成為他的分身。”
說著,他的眼神饒富興味的在她姣好的臉上不斷打轉(zhuǎn)。
“你不是易總裁?我以為……”陳心蘋愣住了。他不是易仲寰?那么那個人見人畏的惡魔呢?
“你該回去了!币坏览滟穆曇糇耘赃叺呐P房傳了出來,“段二少,屬于你的那一個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你房里等著你才對!
“唉,你說得沒錯。”段皓宇嘆了口氣,一臉可惜的看著陳心藉,忍不住道:“我說寰啊,咱們打個商量,交換一下行不行?大不了我答應(yīng)你去印度出差一個月,不,只要你同意,去非洲也行。”
“印度之行你非去不可,至于下次是否到非洲去,還沒有定論!
“你不會這么難商量吧,易總裁?這種天氣我同意到印度去,已經(jīng)是很大的犧牲了!”段皓宇不舍的直盯著陳心蘋。
“回去吧!币字馘镜穆曇糁型嘎吨蝗菥芙^的堅定。
段皓宇這下真的皺起眉頭來,在他記憶中,易仲寰從來不和他爭女人,這次莫非水土不服,吃錯藥了?
“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持,那我也只好認命了。”他走到房門口,依依不舍的回頭看向陳心蘋,眨了個眼,“陳小姐,咱們后會有期了!
“再見!痹捳f出口,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竟是如此干澀,因為她已經(jīng)聽出來這兩人正在等待的絕非什么正經(jīng)的女人。怪不得飯店的人員個個以異樣的眼光看她,他們都將她誤認為以身體做買賣的交際花了。
段皓宇一臉遺憾的走出房間。
偌大的總統(tǒng)套房頓時陷入寂靜,這氣氛詭異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陳心蘋清了清喉嚨,冷靜的率先開口,“易總裁,我姓陳,但我想有件事得先向你說明白,我只是將錯就錯的進了你的房間,并不是你正等著的那個女人!
臥房里一片默然。
她不禁有些緊張,“我先自我介紹,我是鼎立營造陳天南的妹妹,陳心蘋。聽到這里,你應(yīng)該很了解我今天來找你的用意……”
臥房里依然靜得可怕。
“易總裁?”陳心蘋忍不住走上前去,謹慎的推開半掩的房門,“易總裁,你有聽到我的話嗎?”
臥房厚重的窗簾全是拉上的,雖是下午,但房內(nèi)的光線并不明亮,甚至讓人感覺有些森冷。
易仲寰坐在房內(nèi)的最陰暗處,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臉,陳心蘋只能瞧見他似乎剛洗完澡,沙發(fā)上的他身著白色浴袍,修長的雙腿交迭著,手上優(yōu)雅的拿著一杯紅酒。
陳心蘋再次深吸口氣。他才是人人敬畏有加的易仲寰!雖然看不清他的樣子,但那個女記者說得沒錯,不用開口,他無形中散發(fā)出來的氣勢便能輕易將人震懾住。
“易總裁,我知道你一定不高興我就這么闖進來,但我別無選擇。”陳心蘋抿著唇道:“其實我今天來此的目的很簡單,只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鼎立一馬。”
黑暗中,她可以感覺易仲寰似乎無聲的冷笑著。
她咬著下唇道:“我知道我的請求很冒昧,也明白你費了兩年的時間收購我們公司的股票,要你在一夕之間放棄是很困難的!彼得榱怂谎郏又f:“但只要你同意在下個月的董事會中繼續(xù)讓我哥哥當董事長,我承諾,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手中的股票全部買回來,并且……”
“你拿什么來和我談條件?”易仲寰的聲音透著寒意,一字字像冰塊般足以凍得人發(fā)抖,“據(jù)我所知,你們陳家除了一些已抵押的不動產(chǎn)外,幾乎一無所有!
“不,我們還擁有鼎立!”陳心蘋上前一步,急著想把話說清楚,“你也知道鼎立其實是賺錢的,我們旗下的子公司,營利狀況也都十分理想,只要你給我們時間,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不會讓你吃虧的!”
“既然鼎立是間賺錢的公司,旗下的關(guān)系企業(yè)也能替我賺進大把鈔票,我又有什么理由同意把股票賣還給你?”
“你……易總裁,依你現(xiàn)在的身分地位、財富權(quán)勢,其實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才對!标愋奶O試圖說之以理,“我們鼎立雖然在臺灣工程界有一席之地,但說穿了,并不值得你費這么大的心思占有!
“是嗎?”
“沒錯。寰宇是個國際投資集團,旗下所擁有的公司幾乎都是知名企業(yè),而鼎立加上旗下的子公司,每年的盈余最好的狀況也不過數(shù)億,景氣差時只有幾千萬,你為什么偏要對付我們?”這一點正是她和哥哥想不透的地方。
易仲寰冷聲道:“你認為我這么做是對你們趕盡殺絕?”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心蘋咬著下唇,目前的情勢對她極不利,她并不想惹惱他,“只是……”
“只是什么?”
“我查過了,自兩年前開始,你除了暗中收購股票外,甚至支助與我們敵對的營造公司,在我們建案的附近推出更優(yōu)惠的房子,目的就是想逼垮我們鼎立,令我們周轉(zhuǎn)不靈……”陳心蘋還是忍不住說出心中的不滿。
“繼續(xù)!
“你也利用你的人脈,逼迫銀行緊縮我們的銀根,讓我們的合作廠商恐慌,拒絕給我們優(yōu)厚的買賣條件,使得鼎立的財務(wù)更雪上加霜……易總裁,老實說,你的做法實在……”陳心蘋深吸口氣,“讓人無法接受!
“你想說的應(yīng)該是‘卑鄙無恥’吧!
“我……”
“不必說了!既知我用盡方法就是想吃下鼎立,如今你居然空手來和我談條件,要我放棄并購,豈不可笑?”
“我知道此次來找你多半不會有結(jié)果,但是……”
“但是你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不管是來一探我的虛實,或是背水一戰(zhàn),總之,你別無選擇,是不是?”易仲寰輕蔑的嗤了一聲,道:“明知不可為而為,有勇氣,看來這十年你倒也成長不少!
“你……你什么意思?”陳心蘋抬起頭來,努力的想看清楚他的長相,不解的問道:“聽你的口氣,難不成你認識我?”
易仲寰冷冷的笑了。早在她進門開口說第一句話時,他就已經(jīng)知道她是誰了。
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了十年,他仍不可能錯認她的聲音!澳憧烧媸琴F人多忘事,大小姐!
“大小姐”這三個字猶如一把箭直接刺入陳心蘋的胸口,臉上的血色倏然消失,她倒退一步,不敢置信的顫呼道:“你……你到底是誰?”
這世上只有一個男人曾經(jīng)叫過她大小姐……但他不可能是“他”!
易仲寰冷然的站起身,緩步走向較為明亮處,昂藏的身軀蓄滿了深不可測的力量。
“你真的忘了?老實說,關(guān)于發(fā)生在我們身上的事,雖然經(jīng)過了十年,但每一個細節(jié)我可是歷歷在目,沒敢或忘。”
“你……是你!”見到他那張鷙冷的臉,陳心蘋有如遭五雷轟頂般震驚,渾身劇烈的顫抖。
不,她看錯了,她一定認錯人了!
但是,那俊臉上冷硬的線條依舊讓人發(fā)顫,黝黑的深眸透著寒光,就像當初侵犯她時一模一樣,像把利刀不斷刺傷她的身心。
不是他還有誰?
“想起來了?”易仲寰走上前,在她眼前站定,緩緩地道:“別來無恙?你看起來比我預(yù)期中還要好,真的……很好!
“你……怎么會是你?”陳心蘋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為什么王寰竟是易仲寰?當年那個欺辱她、狂妄的奪走她清白的工人,怎么會成了眼前這個足可呼風(fēng)喚雨的商業(yè)鬼才?
他回來了!在消失了十年之后,他竟這么毫無預(yù)警的再次出現(xiàn)在她生命中,接下來,他還將帶給她多大的磨難?
陳心蘋困難的吞咽著唾沫。還有她的秘密,她辛苦隱瞞了十年的秘密,萬一讓人拆穿,后果又會如何?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為什么?你應(yīng)該只是個工人,怎么會成為……”
“世事難料,是不是?”易仲寰鷙冷的垂下眼眸,“怎么,當年那個默默無名的工人咸魚翻身,你這個家道中落的大小姐很不習(xí)慣?”
“我……我沒有貶損你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你,是王寰,還是易仲寰?”
“我就是我,你看到的我!币字馘纠浜叩溃骸澳阈闹杏泻芏嘁蓡枺坷蠈嵳f,我這次回來,就是想把十年前的事一次解決,只是沒料到我還未出手,地獄無門你卻自己闖進來,看來,這次連老天爺也站在我這邊!
“解決?”陳心蘋呼吸不穩(wěn),眼神慌亂,緊握著顫抖的小手道:“你都已經(jīng)毀了我……你還想解決什么事?”
易仲寰突然輕蔑的笑了起來,“陳大小姐,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這次回來,并選擇這么大陣仗的方式曝光,為的絕不是再毀滅你一次這么簡單!
不是為她?當然了,像他這樣一個男人,絕不會為一個女人而搞出這么大的事來。
她抬起毫無血色的小臉,“我記起來了,十年前你曾說過,你之所以這么對我是有目的的……你的計劃到底是什么?難道你當年傷害我,如今逼得我哥哥走投無路,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摧毀我們陳家,謀奪我們陳家的事業(yè)?”
“你果然聰明多了!币字馘纠滗J的盯著她蒼白的臉,扯著嘴角道:“這十年的歲月對你而言也并不好過,對吧?”
“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陳心蘋呼吸急促,想起當日他對她所做的種種,她幾乎可以想象,接下來他毀滅他們陳家的手段會有多殘忍。
她的雙唇不住發(fā)顫,“我們陳家和你無冤無仇呀,尤其是我爸爸,生前行事低調(diào),一向受人敬重,更不可能和人結(jié)怨。我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了,你非得將我們逼上死路才肯罷休?”
“閉嘴!不是我逼你們,而是你們逼我!”聽見她提起父親,易仲寰的瞿眸變得凌銳,他緊抿著唇道:“有些人表面上打著仁義道德的旗幟,背地里卻凈做些齷齪骯臟的丑事!這種人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
“你……你說什么?難道你是指我爸爸?”陳心蘋不斷搖頭,“這一定有誤會,我爸爸絕不是你所說的那種人!你不認識他,你不能對他作這種莫須有的指控!
“不了解他的是你們兄妹,是被他所蒙騙的大多數(shù)人,不是我!”易仲寰咬牙道。
“不,你一定弄錯了,這中間一定有誤會……”她仍想替父親辯解。
“夠了,總有一天,我會拿出證據(jù)讓你心服口服!”
“但是……”
他凌厲的神色令她顫然的住口,沮喪的垮下肩膀。
這個男人太過一意孤行了,相信就算她說破嘴,也無法證明父親的清白。
如果她連替自己及家人辯駁的能力都沒有,又如何能期望改變易仲寰并吞鼎立的決心?
哥哥說得對,她太天真了。
“怎么,不說話了?你剛才進門想要和我談判的氣勢到哪里去了?為什么現(xiàn)在像只斗敗的公雞,連回嘴的余力也沒有?”易仲寰冷嗤道:“大小姐,你該不會這么快就被我打敗了吧?”
“你不必用言語激我……好,就算我爸爸真的曾經(jīng)害過你,我相信應(yīng)該也是商業(yè)競爭的關(guān)系,你可以經(jīng)由法律途徑討回公道,十年前你又怎么可以……”
“你一再提起十年前的事,難道是對我們這一段情始終難以忘懷?”
“我們沒有一段情!是你……你強迫我的!”
“不,如果你記性夠好,就該記得我曾說過,是命運將你推向了我!币字馘境吨旖,“別忘了,你那時不斷的用眼神誘惑我,勾引我,最后同意我。我不認為有必要抗拒一個美女的投懷送抱。”
“你這不過是為自己的犯行自圓其說罷了!”陳心蘋顫然的抬起眼,瞿眸中有著難忍的痛楚,“你知不知道,這十年來我過的是什么日子?我……”
“你結(jié)婚了,也離婚了,是不是?”說到此,易仲寰的眸子變得深沉而難解,冷冷的扯著嘴角道:“在我離開后的四個月,你迫不及待的和方氏企業(yè)的小開結(jié)婚,兩人雙宿雙飛,到美國完成學(xué)業(yè),八年前你父親死后就立刻離婚了,是不?”
“你……你調(diào)查我?”陳心蘋臉上血色全失,整個人像被人扒光一般難堪。如果他對她了如指掌,那么……
“從八年前我有了一點能力開始,你們陳家兩兄妹的一舉一動,就全在我掌控之中!币字馘静[超眼,繼續(xù)不帶感情的道:“根據(jù)我手邊的資料,一個月前你才剛回到臺灣,目前帶著兒子跟陳天南住在一起,我說的應(yīng)該沒錯吧?”
“你……你……”陳心蘋整個人不禁劇烈震顫,雙臂緊緊的環(huán)著自己,“你知道我有兒子……你見過他?”
“怎么,這么害怕,擔心我連他一起報復(fù)?”他沉下眼,不屑的扯著嘴角,“我是沒見過你兒子,但別逼我,否則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你不能這么做!”深深的恐懼頓時籠罩著陳心蘋。她急急拾起頭來,伸出小手顫然的拉著他的手臂,語無倫次的道:“兒子是無辜的……我的小孩他是無辜的!我和你之間的恩怨不能牽扯到孩子身上!”
“你在求我?”易仲寰黝眸閃爍著難解的光芒,灼烈的視線往下移至她的胸前。她的乳溝若隱若現(xiàn),倍增誘惑。“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前夫帥氣又斯文,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他能夠滿足你熱情的天性?”
“你……”陳心蘋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瞧你的樣子,他在床上所給你的感動,肯定是比不上我這個粗鄙的鷹架工人!币字馘据p蔑的一扯嘴角,“告訴我,大小姐你今天來此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我說過了,我來此是希望你能放棄并購我們鼎立!彼穆曇纛澏吨。
“是嗎?你空手而來,是不是想利用女人最原始的本錢來色誘我改變心意?”他鷙冷的道。
“不!”這無情的指控讓陳心蘋心痛如絞,抓著他臂膀的手抖個不停,“我絕不是你所想的那種人!我不可能出賣自己……”
“是嗎?”易仲寰抬起手,以手背輕撫她的臉頰,“就算是為了拿回鼎立,你也不會?”
“我……”臉頰傳來一陣電流,令陳心蘋當場失去呼吸。
“瞧,你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過我,就像當初一樣,難道你對我余情未了?也許,現(xiàn)在你是希望和我舊情復(fù)燃,如此一來,我就很有可能看在你的面子上饒過你們陳家,是不是?”
易仲寰俯下身,溫?zé)岬臍庀⑼略谒亩叀?br />
他殘冷的一字字地道:“可惜的是,你的滋味我已經(jīng)嘗過,而同一個女人我向來不睡第二次,所以,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你……你太污辱人了!”羞辱感不斷襲來,陳心蘋顫抖著揚起手想給他一巴掌。
她的小手硬生生讓他擋握住。
易仲寰緊瞇起眼,咬牙道:“別惹我!小心,你的弱點我了如指掌。我再說一次,萬一我失去理智,無法保證會做出什么事來。”
“你到底還想怎樣?你告訴我,我們陳家究竟做錯了什么?你告訴我!”
羞憤的淚水在眼眶中不斷打轉(zhuǎn),想到兒子和親人的未來,陳心蘋幾乎無法承受。
“要是我爸爸真的有錯,我代他向你道歉;如果你真的心存怨恨,就沖著我來好了,反正……我已經(jīng)被你毀了,請你放過我哥哥和我兒子,別對他們下手!”
“這么講義氣?憑你一介女子,就想扛下所有的事?若真這么簡單,我又何必費這么大的工夫計劃這些!”易仲寰陡地放開她,冷眼看著她踉蹌的跌倒在地上,“我還以為這十年的經(jīng)歷真讓你變聰明了,看來沒有。”
“你……”滾燙的淚水滴在地毯上,她的心一陣陣抽搐著。
沒想到她今日遇到的他,比十年前還要殘酷!她無計可施了,如今除了眼睜睜看著他一口一口撕裂她剩余的一切之外?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床頭的電話響起,易仲寰冷看了她一眼,道:“總之,十年前你的眼淚沒有打動我,十年后也不可能。你走吧。”
他將電話接起,聲音恢復(fù)了一貫的冷靜。
“什么事?”
“易總裁?我是飯店經(jīng)理。柜臺這兒有位陳小姐說要找您,但是剛才不是也有位陳小姐上樓去了?我們恐怕是弄錯了,真是抱歉……”飯店經(jīng)理的語氣顯得有些不安。
“教她上來。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見任何人。”
“是。易總裁,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們的疏忽,造成您的麻煩,我們在此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憋埖杲(jīng)理有禮地道歉。
掛斷電話后,易仲寰坐在床沿,垂眸冷視著陳心蘋。
“還不走?難道真想代替那個小明星上我的床?”
陳心蘋咬著唇顫然起身,淚水成串滴落,她雙腿發(fā)抖,掩面迅速逃離這個房間。
聽見房門砰一聲關(guān)上,易仲寰的眸子瞬間更為陰暗幽深。
好戲才剛上場,他沒有理由心軟!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