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施昀昀將手中的資料往姜少成辦公桌一放,單手撐在桌面!拔揖婺,不準再提到「鄔」、「南」、「光」中的任何一個字,同音也不行,不然——”
“原來……我還是這么討人厭!蓖蝗灰坏滥吧钟悬c熟悉的聲音從辦公室門口傳來。
見鬼了,這聲音怎么那么像鄔南光的?施昀昀全身寒毛頓時全豎了起來。
“你終于到了……”姜少成站起來敞開雙手迎向門口!澳愣疾恢琅艘坏┥倭岁庩栒{和,內分泌失調有多可怕,簡直就像母夜叉一樣,我半夜都夢到她然后嚇醒!
施昀昀迅速轉身。真的是見鬼了!
“你再晚點到,我真的要以為你想對我們家昀妹妹始亂終棄,這我可不饒你!苯俪烧f完轉看施昀昀!笆遣皇怯蟹N夢想成真的不真實感?”
“喂——你、你……”她想叫姜少成閉上他胡言亂語的嘴,又想問鄔南光為什么會出現在辦公室里,她就快精神錯亂外加心臟病發了。
“我跟南光一見如故,特地邀請他來臺灣玩!苯俪晌⑿φf。
“如果再附贈一個導游的話,我會玩得更盡興!编w南光瞅著一臉慌亂的施昀昀,再見到她,覺得她比記憶中還要美,美上一百倍。
美麗的鬈發曲線垂落胸前,微顫的濃黑睫毛將她清澈的眼襯得如夜幕中的星光,粉嫩小巧的鼻翼因生氣而鼓起,還有豐潤的唇……噢……他還記得那味道……
“這整個星期,她都是你的了。”姜少成很慷慨。
“你對我實在太好了!崩赡瞎夂芨兄x。
兩個男人自說自話,一副打從上輩子就認識到現在的麻吉樣,一句話也沒問過她,就擅自把她讓來讓去的,令她怒火中燒。
“姜少成!如果你不需要秘書的話,那我現在就辭職不干,還有你——”她指向鄔南光!跋胍獙в,麻煩花點小錢買本旅游指南!”
說完,她氣沖沖地跨大步離開辦公室。
“她平常火氣都這么大嗎?”鄔南光好心情地問姜少成。
“可能是氣我那晚壞了她的好事,回來就沒給我好臉色看過!苯俪赏耆赃^讓施昀昀變成低EQ的始作俑者是誰。
“其實,我對你也十分不滿!
“我這不是在彌補你了嗎?”姜少成挑挑眉,按內線請助理將施昀昀落在辦公室桌上的資料,送回給開發部陳副總。
施昀昀不知道的是,在香港蘭桂坊時,兩個男人在店門外的交談,談出相見恨晚,氣味相投的珍惜感,當下便互留聯絡方式,姜少成回臺灣的這段時間兩人通過幾次電話,而且聊天的話題愈來愈深入。
姜少成邀請鄔南光來臺灣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倆將可能合作一個大案子,完成姜少成一個多年的夢想。
施昀昀離開姜少成的辦公室后,直奔化妝室。
關上廁所的門,蓋上馬桶蓋,她整個人跌坐在馬桶上。
胸口急遽的起伏,顯示了她的震驚。
她的腦袋整個呈現一片空白,嚇得細胞死去一半。
離開香港的前一個夜晚,在飯店房間里,她抱著棉被痛哭,莫名其妙地痛哭。
為一個不應該開始、卻也沒有足夠時間好好厘清的感覺,如曇花一現,在最美麗、最教人屏息的一刻結束了。
嘗過了令她驚心動魄的一個吻,令她揪心難忘的一個夜晚,從此刻起要硬生生地將它忘卻,眷戀不舍與理智的拔河扯痛了她的心。
人海茫茫,兩個不認識的人要再度擦身而過的機率實在太小了,她下定決心忘記,她真的很努力,但是,他卻再度出現……
是誰在開她的玩笑,是誰如此惡劣地捉弄她?
她心亂如麻,因為沒想過會再見到他,她沒心理準備,也不知道該準備什么,那個吻,對他而言也許口《是一時腦中的什么激素作祟,或是他習以為常,獵艷的其中一個步驟,也可能是他喝醉了,任何一個女人出現在眼前他都可能這么做……
她到底在在意什么?!
沒什么好在意的,不是嗎?她已經二十六歲了,這也不是她的初吻,頂多只是一個比過去試過的都還要狂熱的舌吻……
喔……天啊……我在想什么——
無法控制地,那一個吻,感覺鮮明浮現,她緊緊環住自己,渾身顫抖了起來。
待那一陣陣鉆心刻骨的酥麻感過去,她扶著墻壁站起來。
不管如何,決定是不會變的,不管他對她是有心還是無意,她都決定將這些感覺遺忘。
對她而言,他是個太危險的男人,她害怕自己在無力抵抗的情況下,成了他的「獵物」……
口袋里,手機來電音樂此刻喜起,她看了來電顯示,是那個嫌命太長的姜少成。
她氣沖沖地按下接聽鍵,正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多事的男人,沒想到對方竟先下馬威。
“我說昀昀,上班時間你跑到哪里去了,都找不到人。”
“唔……我、我在化妝室。”
即使與姜少成認識多年,施昀昀仍時時警惕自己,他是她的上司,這是她的工作,私下是可以吐槽、發脾氣的朋友,上班時間,要謹守本分。
“我約了人見面,先出去了,鄔南光就麻煩你,我在亞都麗致巴黎廳訂了你們兩人的位置,晚上七點,好好招待他吃個飯,明天早上到飯店接他進公司,我有些事要跟他談。”
不要……施昀昀在心中抗議。
“你在聽嗎?”
“聽見了……”她嘟起嘴,百般不愿意。
“那就祝你們有個浪漫的夜晚嘍!”任務達成,姜少成又恢復那吊兒郎當的本色。
“多謝你的雞婆。”她還是忍不住酸他一句。
才剛結束通話沒多久,電話又響起來了。
“你好,我是施昀昀!
“你好,我是鄔南光!
“啊——”尖叫聲脫口而出,幾乎快震掉了自己的手機!敖俪删垢野盐业碾娫捊o你——”
“少成出去了,他要我到女廁所找你,我想,禮貌上應該先通知你,我可以進去嗎?”他的聲音里帶著笑,分明是在逗她。
“不可以——”她再度失控大叫!拔、我馬上就出來了,你、你在會客室等我!彼聵O了在化妝室前和他見面。
“OK,不急,我們已經十五天沒見面了,你可以先補個妝!
“見你我干嘛要補妝?!”她氣死了,為什么她身邊的男人說話老是這種調調?要命的自戀,偏又要命的有本錢。
“呵……那待會兒見!弊詮囊娺^她酒醉后的迷人模樣,鄔南光愛上了她的失控。
嘴里說不在意,實際上,施昀昀在鏡子前站了將近十分鐘,確定自己可以用很平靜的表情走出去,然后平靜地跟他說話,最后,告訴他,他是她老板的客人,不是她的,所以別希望她會當他的什么見鬼的導游!
“好!出發!彼路胖吒,走出化妝室。
*
會客室兩面大大的透明玻璃墻,鄔南光好整以暇坐在里頭,打從他一進入施昀昀的視線范圍里,她的雙腿就不由自主地發顫起來。
她踩著極緩的步伐,忍著轉身逃走的沖動,打開會客室的門,居高臨下地盯著鄔南光。
她得有氣勢,用來掩飾面對他的緊張與局促。
她不知道白天見到的他,比夜晚更耀眼。
他的眼珠子其實是深褐色的,深深的雙眼皮,一瞇起眼就像會攝魂般地勾人,直挺到會招天神嫉護的鼻梁配上那總是帶點調笑、促狹的唇,天生用來拐騙女人的俊美五官。
當他撥開額前微鬈的發,露出光潔的額和「風流尖」,發尾隨著五指劃出一道道弧線,果然是壞人胚子,說不風流都沒人信。
她心里暗評著,極盡挑剔,卻控制不了再見到他,心中浮現軟弱無能的欣喜。
那晚,匆匆離去,什么話也沒說,那種五味雜陳,既想遺忘又感覺遺憾的心情一直糾纏著她,她以為他們緣分已盡。
“嗨!好久不見。”他一直期待再見到她,期待到必須按捺自己才不至于表現得像未成年男生般急躁。
“嗯……”她平靜地回應他熱切的招呼,臉卻一下子紅了起來。
這實在太糗了,她如何能面對他卻不想起那夜的失態,他用那雙明亮的眼睛盯著她瞧,閃得她無處可躲。
鄔南光為她的冷淡感到失落,因為真實見面的氛圍與想像落差太大。
“你怎么……會到臺灣來?”她手足無措,只好客套地問。
“因為我想見你。”
暈……這個男人……這句話他肯定說過不下上百次,才會這么自然流暢,讓人抓不到虛偽的證據。
他噙著笑,望著施昀昀一張臉閃過好多表情。
“我在上面……不是,在上班……可以叫車先送你回飯店!碧彀,她到底在緊張個什么勁,剛才的心理建設做假的喔!
“我才從飯店來的,等你下班!
=還要兩個小時我才下班!
“我不急!彼是笑著,視線一刻也沒離開過她。
那灼熱的目光像要將她扒光似的,害得她全身發燙。
“那你就在這等吧!”她待不下去了,急轉身逃回辦公室。
沒想到,施昀昀才坐下,鄔南光也跟著過來。
他拉了張椅子,就坐在她的右方,一手擱在椅背上,支著臉,瀟灑從容地雙腿交疊,欣賞她美麗的側臉。
不到五分鐘,施昀昀就受不了了。
“算了,我帶你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