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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晚 第2章(1)
作者:席維亞
   
  「球呢……球……」藍(lán)綺屏撥開樹叢,彎身仔細(xì)找尋,雖然濃密的樹蔭遮蔽烈陽,但努力尋球的她仍香汗淋漓。

  好累哦!吁了一口氣,藍(lán)綺屏直起身,捶捶彎得發(fā)酸的腰,環(huán)顧四周的景象。若非找球找到這里,進(jìn)學(xué)?煲荒辏不曉得校園里有這片秘密天地。

  樹林在教師停車場附近,學(xué)生們本來就少涉足于此,高聳的柏樹圍成一排樹墻,像擋去所有光明,有種生人勿近的陰郁意味,但直至走進(jìn)才發(fā)覺,那只是假象,點點燦陽透過樹梢和煦灑落,徐風(fēng)拂過葉間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安撫人心,環(huán)繞出遠(yuǎn)離塵囂的舒寧氛圍。

  以后要是在圖書館念不下書,可以把陣地轉(zhuǎn)移到這里吧?藍(lán)綺屏將散落頰旁的細(xì)發(fā)撥向耳后,著迷地看著頭頂上那片翠綠。

  發(fā)什么呆啊?還得找球呢!憶起自己的任務(wù),她吐吐舌,繼續(xù)彎身尋找。前方有片矮樹叢,中間有個缺口,專心找尋的她立刻踏了進(jìn)去,腳步才一落下,她的動作就硬生生頓住。

  球,找到了。

  但頓住她的,是那顆球的所在位置——白色的壘球靜靜地躺在綠色的草地上,偏偏旁邊有個人,而球正安穩(wěn)地被圈在那人的身體與左手臂的空隙間! 

  視線從球挪到那人臉上,藍(lán)綺屏微微一怔。怎么那么巧?前兩天被她目睹打架的江禹學(xué)長,現(xiàn)在正睡在樹下。

  光看那寧和的睡容,根本和他昭彰的惡名無法聯(lián)想。藍(lán)綺屏咬唇,略一遲疑,緩緩邁步朝他接近。

  「學(xué)長……」她輕輕叫喚,怕叫得太大聲會驚嚇到睡夢中的他。

  江禹仍睡著,右臂枕于后腦,深刻的臉部輪廓完美無比,精實的胸膛在敞開的領(lǐng)口下規(guī)律起伏。

  這算巧合嗎?藍(lán)綺屏悄步走近一點,眉有些擰。

  這個原本只出現(xiàn)在傳聞中的風(fēng)云人物,幾天來卻接二連三地闖進(jìn)她的視線,而且還都是做壞事的時候,打架、抽煙、蹺課,她若是訓(xùn)育主任,早就大過、小過記得滿天飛了。

  「學(xué)長?」她定到他身邊,蹲坐下來,睡夢中的他仍不為所動。

  盯著那顆近在咫尺的球,再看看那張魅惑眾生的俊容,藍(lán)綺屏不懂,為什么只是隨便一擊球就可以飛這么遠(yuǎn),還剛好落在他臂彎中,而他,竟然睡死到完全沒被驚醒。

  「學(xué)長?」加大音量仍沒有回應(yīng),她決定!直接拿了球趕緊走人。

  怕驚動他,藍(lán)綺屏不敢太靠近,改坐為跪,前傾上身,左手撐地、伸長右手準(zhǔn)備拿了就跑,卻在指尖即將觸到壘球的前一刻,目標(biāo)物突然消失眼前。她一驚,連忙抬頭,正好迎上一雙邪魅深闇的眸子。

  他醒了!藍(lán)綺屏倒抽口氣,急忙后退,卻退得太急一時失去平衡,跌坐草地。

  「痛……」她低呼,撫著摔疼的小屁屁,窘紅了臉,用指責(zé)的目光看著他。

  他絕對是故意的!

  江禹拿著球撐坐起身,看到她狼狽的模樣,唇角有著淡淡的笑意。

  這片鮮少有人踏進(jìn)的隱密處是他獨處時最愛的地點,剛才聽到愈走愈近的憲牽聲,不希望被入侵犯的他本想翻臉趕人,但看到她的面容和落在樹叢下的球,他反而改變主意,拾球裝睡等她前來。

  「怎么?那天英雄救美讓你念念不忘,想以身相許是不是?」他右手拿著壘球一拋一拋,慵懶投去的眼神足以讓人心跳加快。

  才不是!藍(lán)綺屏水眸圓瞠,用力搖頭。什么英雄救美?她是無端被卷入的無辜者奸不好!

  「學(xué)長,能不能請你把球還我?」她指著不斷被拋高落下的壘球說道。

  江禹挑高了眉。見了他的人通常只有兩種反應(yīng),一種是想接近他,一種是想逃離他,原以為像她這種好學(xué)生應(yīng)是三言兩語就會被撩撥得落荒而逃,她竟然還有勇氣向他要球?

  他的興趣完全被撩起了!江禹握著壘球的手抵著下頷,矍鑠的視線在她身上打旦里!!

  直視向他的眸子清靈透亮,沒有任何閃躲畏懼,細(xì)致的小臉因運動染上兩抹嫣紅,娟秀的五官柔媚中帶有不容忽視的執(zhí)著,體育服包裹著玲瓏軟馥的少女身軀,藍(lán)色短褲露出修長無瑕的雙腿,千篇一律的無害服裝,卻反而誘人遐想。

  怎么?這種好學(xué)生隨處可見,又有什么好稀罕的?江禹輕蔑一笑,將脫韁的心神斂回!笐{什么?球又沒寫你的名字!

  藍(lán)綺屏有些不敢置信。只不過球剛好落在他身旁,沒必要就這樣占為己有吧?

  「可是它上面印有體育組的字樣,我們上完課要歸還的。」要是沒把球撿回去,康樂絕對會砍了她。

  原來是上體育課,和他蹺課待在這里的理由完全不一樣。

  江禹雙臂枕于腦后,朝后方的樹干倚去!刚f球丟了不就成了?我老頭捐的錢夠?qū)W校組織整個球隊了!顾统鰺燑c燃,輕輕吐了個煙圈,微瞇的眼底有種情緒一閃而過。

  藍(lán)綺屏跪坐,雙手絞扭,遲疑著該怎么開口。眼前的他,和那天屋頂?shù)乃谀X海中重疊。雖然他說得傲然跋扈,但……他不快樂。

  「我覺得……有很多事,是錢買不到的。如果你不快樂,還有很多其他的方式可以讓自己……」話還沒說完,就被他銳利的視線凍得凝在喉頭。

  「你什么意思?」江禹眸色變得深奧難測,表情冷凜!刚l跟你說我不快樂?」

  慘了呀,她是不是踩到地雷了?那瞬間冰寒的語調(diào)凍得她全身發(fā)冷,藍(lán)綺屏忐忑,偷覷他一眼,冷板的表情嚇得她趕緊調(diào)回視線。

  「說啊!挂粽{(diào)不曾微揚,卻讓四周氣溫頓時下降數(shù)度。

  屋頂上的身影又浮現(xiàn)腦海,想到那畫面,她的心就沒來由地揪緊。藍(lán)綺屏咬唇,決定豁出去了——

  「沒有人說。你不快樂,卻沒有人知道!顾钗跉,直直迎視他的目光!杆阅愫芗拍!

  江禹沒有動靜,只是挾著煙送到唇畔抽著,視線越過她落在遠(yuǎn)方,四周滿是將人凌遲的沉默。須臾,他笑了,卻笑得讓她心驚,心陡然漏跳一拍。

  「原來品學(xué)兼優(yōu)久了,會讓人自命為心靈導(dǎo)師,想拯救無可救藥的頑劣份子!箤⑶蚍旁诓莸兀矶坠,緩緩朝她接近。

  他、他想干么?藍(lán)綺屏想后退,反被他扣住腳踝,用力一扯,整個人平躺草地。俏臉一紅,她雙肘撐地想要起身,卻被他驀然俯低的臉嚇得趕緊平躺回去,她的退讓反而讓他更加逼近,近到她的視界除了他之外,容不下任何事物。

  「學(xué)……學(xué)長?」她囁嚅,唇辦不敢掀動太大幅度,怕不小心會刷過他的。她伸手使力抵住他的胸膛,想拉出一些距離。「我只想拿球,我還要回去上課……」

  江禹攫住她的手腕,輕易困在她身體兩側(cè)!讣热荒阌X得我不快樂,就讓你看看我平常排遣寂寞的方式,怎么樣?」他低笑,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邊縈繞。

  第一次和異性如此貼近,讓藍(lán)綺屏緊張得不知所措,透過衣料熨貼的體溫比夏日高溫更將體內(nèi)血液焚燒,但有種莫名的情緒卻凌越了所有的慌亂羞怯,占據(jù)她的心思。

  「這樣真的會讓你快樂嗎?」他的笑聲,讓她覺得好空好空。若雜亂的男女關(guān)系真能讓他排遣寂寞,他抽煙的模樣也不會那么孤寂了。

  為什么她的話,總像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他隱于深處的情緒?望進(jìn)她清澈的眼神,江禹覺得自己仿彿再無所遁形。

  貼近的柔軟膚觸,所引起的不是火熱欲望,而是深沉的怒意,像是被人揭露內(nèi)心的惱怒!

  那她呢?她的弱點是什么?打架嚇不了她,壓制她也看似無動于衷,為什么偏就只有他被攻得節(jié)節(jié)敗退?他受夠了!

  「是不行,你這種澀果子根本滿足不了我!菇碣康厮砷_對她的桎梏,翻坐起身,臉上的笑容冰冷又滿是惡意。他掏出手機,按下號碼,接通后說道:「十分鐘后側(cè)門見!

  藍(lán)綺屏坐起,隱約聽到手機另一端傳來女孩的嬌嗔媚語,她輕咬下唇,沉默地看著他。

  「……沒關(guān)系,我找別人。」冷語一吐,原本還玩著欲迎還拒把戲的對方立刻答應(yīng)!改呛,別遲到!

  結(jié)束通話,江禹站起,一回頭,見她仍望著他,唇角勾起嘲諷的笑,內(nèi)心的激動已壓抑得平靜無波。

  「如果你想嘗試這種快樂,我倒是可以委屈教導(dǎo)一下!挂暰輕佻地溜了她一眼,江禹將手上香煙彈開,頭也不回地離去。

  凝視他離去的方向,隔了會兒,藍(lán)綺屏撿起煙蒂,模仿他的姿勢用手指挾著,看煙霧繚繞而升。

  抽著煙,他想著什么?看著煙霧,他體會到什么?

  她輕嘆口氣,將煙在地上捻熄,直至看不到一點星火,才拾起壘球,轉(zhuǎn)身離開。

  ☆☆☆

  粗重的喘息聲在房間里回蕩,地毯上散落制服,旅館內(nèi)絲質(zhì)床單包裹床上交纏的赤裸身影,交織出曖昧艷色的畫面。

  「禹……輕點……」女孩雙腿纏住他勁瘦的腰,隨著他的沖刺激烈搖擺,滿臉潮紅,不斷嬌聲呻吟!覆恍辛恕

  汗?jié)竦陌l(fā)貼在額上,更顯性感,江禹用力挺進(jìn),在她到達(dá)高潮時,放任自己也一起攀上巔峰。

  女孩虛軟地躺在床上,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手朝他攬去,卻只抱住滿懷的空氣。她臉色一變,翻坐起身,看到方才還壓在她身上的江禹已下床,將用過的保險套朝垃圾桶一扔,逕自朝浴室走去。

  關(guān)上門,江禹扭開水龍頭,強勁的水柱自蓮蓬頭沖下,雙手抵墻,任由水流自他頭頂、身上流泄而過。

  他以為逃離那雙眼,就可以躲開被剖析的狼狽慌亂,沒想到,那光芒卻猶如鬼魅般緊隨不離,即使身體依循本能將所有欲望全數(shù)發(fā)泄,腦海中浮現(xiàn)的,依然是她的眼神,和她的話。

  你不快樂,卻沒有人知道。所以你很寂寞。她說。

  這么做,真的會讓你感到快樂嗎?她又說。

  將水柱關(guān)掉,江禹用浴巾系住腰際,抽下毛巾用力擦拭頭發(fā)。

  一個只見過他兩次的小女生懂什么?他又何必為了她隨口胡謅而心神不寧?江禹冷冷嗤笑,將毛巾扔進(jìn)置物籃里,走出浴室。

  見他走出,女孩立刻擺出撩人的姿勢,他卻看也不看地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開始穿上。

  「禹,陪我躺一下嘛!」抑著不悅,女孩嬌俏嘟唇。

  「你如果累,我會告訴柜臺再買兩個小時!菇頁茼槹霛竦陌l(fā),拿起機車鑰匙就要離去。

  他走了,她留在這房間里有屁用?女孩趕緊下床,拉住他的手。

  「人家特地蹺課出來陪你的,你就這樣走了?」她知道江禹不愛人家糾纏,但會特地找她,應(yīng)該代表她在他心中占了一定的分量。

  「我說過,我可以找別人。」江禹唇角半揚!阜砰_,你知道我的忌諱。」

  帥氣的笑容卻冷得讓她發(fā)顫!女孩不由自主地放了手,目送他大步離去。

  他的心,根本不曾有人進(jìn)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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