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身手敏捷的夏元熙如獵豹一般的跳上臺,以身相護華芊芊,而此時怕受到波及的越佳心也迅速放手,趕緊往后退,他才能順利的救下她,使其毫發無傷。
只是整組水晶燈架往夏元熙背上一砸,重力加速度的力道十分驚人,他傷得非常重,不斷流出的血在舞臺上蔓延。
但更槽的是燈架上有一根鐵制支架直接穿過他的身休,由后背穿向前腹,要是強行將鐵架從他身體拔出,只怕人也沒救了。
會場頓時一片混亂,但幸好有華正英緊急接手,控制了場面。
不久,救護人員趕到,和在場警察合作下,把燈架鋸開,只留下一截鐵架還在夏元熙身上,火速的送往醫院急救。
越佳心在夏元熙被砸中,現場一片混亂時就想趁機溜走,她面上著急卻心里暗喜,傷不到華芊芊讓她痛失所愛也好,好讓她知道別人的東西是不能亂搶,會遭報應的。
她還想著要順道卷走基金會現有的資金和剛收到的募款。
有錢還怕不能東山再起嗎?她甚至也不必再忙賺錢了,有了這些錢她就可以在海外買座小島,過著舒舒服服的島主生活。
誰知她才走到后臺,兩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攔住她的去路,眼神狠厲的陳士峰、鄧子鴻一人一邊將她架高,請她和他們走一趟,他們有話想“請教”、“請教”她。
而在夏元熙被送走后,華家父女也趕去了醫院,就坐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等。
“爸,元熙他他會不會有事?”
已經六神無主的華芊芊滿臉是淚,神情惶惶的望著手術室的燈號。
“別怕,有爸在,他不會有事的……”拍著女兒的手,華正英的眉頭沒有舒展,多了憂心。
“真的沒事嗎?我看他……流了好多血,我的手、我的身上都是他的血,那么多的血……”人的血一旦流干了還能救嗎?
她還能感受他的血是溫熱的,滴在她臉上。
他極力安撫!翱雌饋砗車乐兀鋵嵵皇瞧と庵畟,血流太多就輸血,我們又不是買不起血,十袋,二十袋,三十袋血,把他灌成血人,不信他還失血太多……”
他這財大氣粗又亂七八槽的說法逗得華芊芊忍不住一笑,但隨即又淚眼汪汪,止不住的淚水滴在交握的手上。
事實上受那么重傷的夏元熙并未昏迷,他直到進手術室前還努力地維持清醒,他一直握著女友的手要她別擔心,說他受的傷是小傷,很快就沒事了。
他全身上下最嚴重的就是鐵支架造成的傷,其他都是玻璃碎片劃出的傷口,和重物重擊的傷。
雖然手術風險大,畢竟弄個不好會造成大出血,可在華正英砸下的巨款加持下,有空的外料醫生都來報到,爭著要幫夏元熙進行手術,最終由院長主刀,副院長協助,兩人同心協力救助傷重的患者。
“爸,我很害怕……”她害怕失去他,失去一個那么愛她的男人,他為了她,他連生命都可以不要。
此時的華芊芊才深刻體會到周桃花死時他的心情,那種心中忽然一空的感覺真的很難受,而他還只是受傷她就心如刀割,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她的心還能跳痛。
好痛。
痛得不能自己。
她想她一輩子再也不要經歷這種感受。
“會害怕才懂得勇敢,年輕人的體力強,復原力快,你打個盹他就出來了。”他說的話不外是安她的心,他不忍心女兒傷心憔悴。
在華正英的要求下,華芊芊做了一番梳洗,換上周代貞準備的換洗衣物,她穿了一身粉白更顯脆弱,膚白臉也白,看起來像風一吹就倒,讓人瞧了好不心疼。
華正英本來就是疼女兒的人,看她難過得揺揺欲墜的樣子,他心口發疼地將女兒擁入懷中,輕拍她的背。
“爸,你說怎么有人那么惡劣,就是見不得別人好?這幾年我對她不夠好嗎?她居然要我死!笨磥硐惹暗能嚨溡彩撬愕墓,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動手腳的。
“她想要你死?!”華正英雙目倏地一沉。
華芊芊點頭!霸跓艏艿粝聛碇八o緊捉住我雙臂,不讓我動,在我耳邊說著‘你去死吧’!”
“她竟敢傷害我女兒,我饒不了她!”那女人這輩子都別想從牢里出來。
華正英的憤怒顯而易見,他只有華芊芊一個女兒,平日疼她都唯恐不及,哪還容許別人傷她分亳。
“爸……她為什么非要我死不可,我已經放過她挪用公款一事,還讓她繼續待在基金會工作,我對她算是仁至義盡了!
秘書長的職位并不低,有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得。
“那是她不知好歹,一旦嘗到甜頭就想得到更多的好處,你之前全然放手,不管基金會的事,她才慢慢的坐大野心,食髓知味的想全部擁有!
華正英內心不屑的冷哼,她想要也要看他給不給。
讓女兒開心他樂意,再多的錢也砸得下去,可是一個存心攀附的女人也敢撈過界,真當他華正英是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是我縱容了她。”人的心是會被養大的。
“不是你的錯,她當初接近你本就居心不良,我是看你還滿喜歡她的才允許你們繼續相處!
“那么多的錢她用在哪里了?”除了買車置屋和封住底下人的口,應該還剩下很多吧!在進入基金會前,越佳心一無所有,她銀行里的存款只剩下幾萬塊,五年后她存款四千六百五十萬,貸款買了價值上億的兩間房,一間自住,一間租人,另有三輛不同的車子,最便宜的是百萬休旅車,貴的是造價千萬的法拉利。
華正英冷然的一哼!斑能給誰,是男人!
“男人……”她養小白臉?
“你也認識!边很熟。
她也認識……華芊芊想一下,一個人名浮了上來,她難以置信的睜大眼。
“是……蕭朔青?”
他點頭!皟扇嗽谝黄鸷枚嗄炅!
他們……呃!真的好難相信。
華芊芊一抹眼角的淚水,掩去臉上的訝異!鞍,你怎么不告訴我!
看著女兒鼓起腮幫子,他好笑的抽張面紙讓她擤鼻涕。“你知道又如何,棒打鴛鴦還是祝福他們!彼幌氡Wo女兒,無知的人最幸福。
“蕭朔青還想追求我耶,說娶了我能少奮斗三十年,結果他腳踏兩條船!逼垓_感情的人渣。
“他沒說錯,他的確很缺錢,因為他想成立一間基因研究中心,目前在中部山區買了一塊地,順著地勢蓋了地下二樓,地上三樓的建筑物,他現在最需要錢購買器材!彼园阎饕獯虻剿畠侯^上。
“原來如此。”她這個父親還真是神通廣大,什么事都瞞不了他,私底下早就把一切齷齪都調查清楚。
在手術室外等待燈熄的人就華正英父女二人而已,再無旁人,華正英利用特權限制整個樓層的出入,包括非手術室的醫護人員也不能靠近,避免打擾。
一些媒體工作者也被阻隔在醫院外頭,由元邦保全公司人員拉出警戒線,不是來看病的病人和陪同家屬,一律不許進入,控管得相當嚴格。
可是此時卻有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進醫院,見狀的保全人員不僅不攔還恭敬的上前一迎,哈腰又鞠躬的讓出一條路。
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名身形十分壯碩的男子,走路有風,他身著汗衫下穿短褲,穿著一雙啪啪響的拖鞋。
而他配合另一位老先生的腳步,走得不快,而那位老先生同樣看起來很健康,紅光滿面,還有閑功夫說冷笑話。
在他們身后是將近三十名的黑衣人,標準的全黑備,墨鏡、黑衣黑褲、黑色皮鞋,個個面相兇惡。
一行人如入無人之境的來到醫院,全醫院的人都被驚動了,連忙打電話報警——畢競怎么看這群人都像是黑道份子。
他們的人數太多,醫院的警衛無法應付,誰知道是不是來尋仇的。
“人咧!死了沒?”
聽見壯碩男子扯開喉嚨的大喊,華正英警覺的將女兒護在身后。“你們是誰,要做什么?”
江大海雙手環胞說:“探病啦!不然還來送葬不成。”嘖嘖嘖,這家伙這么緊張是怎樣,他看起來像流氓嗎?他明明不兇了呀!是個老老實實開店的良民。
一般人不會自稱良民,只有混過黑道又走回正路的兄弟才會這么強調,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變好了。
“這里是手術室,沒有你們要探的人,請盡快離去!比A正英下逐客令,擔心女兒受到驚嚇。
“啊那小子就是在動手術,我不來這邊是要去哪邊?我的人說他受傷了,傷得很重,我來看看有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他雖然金盆洗手了,但在道上的分量還是很重,很多還在道上混的角頭都是他細漢仔。
“海老大?”
聽著聲音很熟,華芊芊從父親身后探出頭,見是熟人很高興,原本止住的淚水又忍不住要泛濫。
“哎呀,芊芊你也在這啊,對啦,那小熙是你男朋友,你在這邊也是應該的,你不用怕,那小子沒那么容易死的!辈痪行」澋慕蠛0参恐抟薜呐⒆,完全沒看見“禁止喧嘩”四個大字的大聲叫喊。
“嗯……”海老大來了她就放心了,他的煞氣重,能趕走那些牛鬼蛇神。
華芊芊看著同樣望向她的周泰山,忍著朝他飛奔而去的沖動,她已經不是他的女兒了,不能抱著他大哭。
“芊芊,他們是……”即使江大海等人似乎跟女兒熟稔,可那長相還是令人畏愒,華正英拉著女兒的手,不讓她走過去,他心里明白這些應該是夏元熙混黑道時的兄弟。
“他們是……”華芊芊正想一一介紹時,江大海跟周泰山迫不及待的搶話,誰也不讓誰。“他是我干兒子。”
“我是他大仔。”
了然于心的華正英輕頷首。“他還在手術室開刀,可能還要一會兒才會出來!
“不會死吧?”江大海關心這件事。
“……不會。”應該。
聽到不會死,他和周泰山都松了一口氣!安粫谰秃茫贻p人受點傷當磨練,他以前跟人爭地盤時才打得兇,整天鼻青臉腫的,沒有一天不帶傷,別人來嗆聲他照樣打回去……”
“咳!咳!海老大,過去的事就不用提起了,你來探病沒帶花和水果嗎?”他這毛病還是沒變,一提當年勇就沒完沒了。
“鮮花素果?”啊是要拜拜吼!“是伴手禮啦!你還鮮花素果,要不要三牲加豬頭,七月拜好兄弟!敝芴┥教嵝阉f錯話。
可江大海是個渾人,聽完后還拍肚子大笑,頗為得意的說:“我們不就是好兄弟!
其它人都覺得呃……冏,很冏。
他怎么會自認是那種好兄弟,他想早日往生嗎?
“海老大,老……老先生請坐,我讓人給你們泡杯茶來。”一句老爸含在嘴巴里華芊芊鼻酸得都快落淚。
貝到父親卻不能相認,她有多不孝。
倒是周泰山了解女兒的心情,笑呵呵地要了一杯凍頂烏龍。“老了,不能喝多,多了又頻尿!
“那你就少喝點,嘗嘗味!崩习郑煤谜疹櫳眢w,不要讓我擔心,記得藥要按時吃,還有我買給你的補品。
人一有錢要什么沒有,哪怕是在醫院,現泡的高山茶也很快就送到,還送上茶喝的茶梅。茶香、梅子酸甜,正合味。
“小陳,你來說說,你家老大是怎么受傷的。”居然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沾土。
一遇到老大的老大,陳士峰戰戰兢兢的上前。
“大仔,我們上去查過了,水晶燈的支架被人動了手腳,換成了吊鉤,有人在底下一踩相接的機關,吊鉤一松開,水晶燈就往下掉!边@人實在太聰明了,想到這種害人的陰招。
“是誰干的?”江大海的大哥氣勢仍在。
“我們有看到一個女人在意外發生后鬼鬼祟祟的,就把她請走,‘溫柔地’詢問她,她看我們親切就全招了……”他無比興奮的說著。
能有多溫柔,落在這些混過道上的人手由,就算不招也能逼出三大張口供,讓人一句實話也留不住。
“好了,好了,拿去填海!彼跉怆S意得像對方是貓狗,死了就往水里扔,別留在岸上發單。
“大仔,我們現在是講法律的良民……”陳士峰小聲的提醒,而且他早把人和口供都交給警察了。
“對、對,差點忘記要守法,我們是良民,不能做壞事,你們聽見了沒,要做好人,歹路不可行!彼敲娴甑睦习,不是大仔,以后一定要記住。唉!擦汗。
“是,大仔。”
一群黑衣人齊聲大喝。
這時候,如臨大敵的警察也來了,他們看到黑衣人為數眾多也很緊張,其中一名中隊長上前盤查,知道并無惡意才又整隊離去,只留下幾名警員。
“華先生,有人想和你對話!币幻阋滦叹呱锨。
“叫他跟我的秘書挑時間,等我有空再說。”他是想見就能見的人嗎?這年頭想發財想瘋了的人太多。
他的另一個代名詞是:財神爺。
警察訕訕干笑!八苑Q是你的女兒!
“我的女兒?”華正英面色沉郁地看向女兒!拔抑挥幸粋女兒,她叫華芊芊。
“可是她堅稱你是她的親生父親,她要親口問你為何不要女兒,喔!她叫越佳心,是這次案件的主謀,她已經承認她要殺的對象是令媛!
華芊芊瞪大眼睛望著華正英。
越佳心……是爸爸的女兒?
這就說得過去吧?難怪她口口聲聲喊她妹妹,心態扭曲的認為做妹妹的搶走她的幸福,她的報復有理。
看女兒拉著他的手,一臉好奇的模樣,華正英勉為其難的滿足她,“好吧!帶她來我和她談談!
在手術室旁有一間家屬等候室,華正英父女就在等候室里等著越佳心,沒多久,她被兩位警察帶來。
為了預防嫌犯情緒不穩而做出不當舉動,警察并未離開,家屬等候室里一共有五人。
“我不是你父親。”
臉上有可疑針孔的越佳心激動的揚高聲量。“你敢說你不是我父親,你生了我又遺棄了我,你算什么父親,我的一生幾乎毀在你手中,你還不承認你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