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的秀,朱希一點就拿著便當到現場的一個角落,邊吃邊看著四周走來走去、正忙著做最后確認的工作人員,雖然這次BW只是協辦,而且這場秀的負責人也不是她,但她的個性就是喜歡事先掌控好一切,這樣如果有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她才不會措手不及。
吃完便當,臺上已有模特兒在舞臺上練習走位,幾個認識她的模特兒邊走位邊跟她揮揮手打招呼,這場秀是SH化妝品公司主辦發表的服裝秀,主辦人員也過來跟朱希寒暄幾句。
兩個人就站在舞臺下方,主辦人員給了朱希一張今天會出席這場秀的貴賓名單!皝碣e有些微更動,我們主辦單位會邀請的那幾位上臺發表服裝秀看法的特別來賓也有一位異動,在與會明星方面也多了幾位,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貴雜志都可以一一采訪到他們,當然,我們希望可以和電子及報紙媒體的粗略訪問有所區別……”
朱希聽著,那半夾雜著英文的說話方式,其實她已經非常習慣,但不知道是何緣故,她覺得腦子有些暈沉沉的,注意力顯然不太集中,所以她幾乎只是聽著,淡淡的微笑點頭,因此,當遠處一聲急切的大喝聲傳過來時,她根本來不及產生任何反應……
“小心!朱主編!”
是站在她對面的主辦人員在那警告聲發發出后,發現了朱希身后的盞巨型立燈正疾速的朝她倒過來……
朱希下意識地往后看,那燈柱已近在她眼前……
“快跑!”對手方伸手拉她。
因拉得又快又急,朱希整個人摔倒在地,那巨型立燈哐當一聲巨響,直接摔落在地上,燈柱也剛好壓在朱希的左小腿上……
一股劇痛傳來,朱希感到一陣麻,腦袋瓜暈眩得更厲害了。
她幾乎想趴在地上不再起來。
旁邊傳來眾人急切的腳步聲和關懷聲,幾名燈光師趕緊把那盞立燈扶正,才剛到場便見到這場意外事故的小歐忙沖了過來——
“朱希!朱希!你還好嗎?跟我說話!”
她不太想說話,也不太想動,可是卻聽到小歐急著要人叫救護車,她只好伸手抬了抬——
“不必要救護車啦,我沒事!
“怎么可能沒事?不是被壓到腳了嗎?還能動嗎?”小歐伸手要卷她的褲管查看,她卻抓住他的手。
“是有點疼,可是真的沒事,等秀完,我再去看中醫,這點小傷叫救護車不會太夸張了嗎?何況這種傷西醫也治不好,你幫我弄個冰敷袋來就成了,我走了,這場秀的采訪工作要開天窗嗎?幾天后雜志就要出刊了耶!
小歐受不了她的哇哇叫!鞍萃幸幌,朱主編,你受傷了耶,還管什么雜志出不出刊的啊?我CALL班總監,叫他趕快找人來替,BW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弄這個采訪稿!”
說著,小歐就要打電話,朱希氣得爬起來,把他的手機給搶過來。“跟你說我沒事,這場秀快開始了,臨時找誰來替?我只是坐著就可以了,又沒生命危險,你慌什么?你看,我這不就站起來了?”
朱希扶著他站起身,腳其實很痛,冷汗都冒出來,可她咬牙忍住。
“可是——”
“在這里我最大,你得聽我的!”她沖著他一笑,抬眼望向四周!安缓靡馑迹魑,嚇到大家了,我沒事,大家放心吧,快忙自己的事去!”
“不好意思,朱小姐,剛剛是我不小心弄到電線絆倒了自己,所以才會撞倒那盞立燈……”闖禍的工作人員怯生生的跑出來認罪,是一個年輕的工讀小男生,一臉抱歉的看著她。
主辦人員到了,氣得過來罵人!澳愀闶裁?做事不會當心一點嗎?你知不知道那盞燈如果打在朱主編的頭上,會死人的!你這個——”
朱希趕忙伸手拉住了她,對她搖搖頭,反而笑著問那小男生!澳闶軅税桑坑袥]有傷到哪里?”
小男生咬著唇,聽到受傷的她還關心自己,差點沒哭出來,不斷的搖頭再搖頭!皩Σ黄穑娴暮軐Σ黄。”
“好,你的確對不起我,不過,我原諒你了。”朱希笑著拍拍他的肩。“從現在開始,如果有人因為這件事罵你,你就來告訴我,嗯?”
旁邊有人在笑,然后是一堆人在笑。
主辦人員沒好氣的看了朱希一眼,再拍拍手叫眾人各忙各的去。
“你真的沒事嗎?”不放心,又問了一次。
“放心,我不會搞砸這場秀的,就算真的住進醫院打點滴,也會把報導交出來給你的!敝煜i_玩笑似地說。
雖是這么說,因為腳疼讓她沒法子追著某些藝人及來賓跑,還是會影響到采訪工作的,幸好大部分來賓都被主辦人員給直接“請”到她面前來,而這些人也都知道她受了傷的事,因此都十分配合,還特別關心她,讓今天這場秀的秀后采訪也進行得十分順利。
忙完,已經晚上七點多。朱希取走小歐攝影機內的錄像帶和隨身碟,又回辦公室想繼續趕工,因為這篇秀場報導得趕在最后一批發行,這樣才來得及被放在大后天出刊的雜志上。
可,腳似乎越來越疼,她走路一跛一跛,邊走邊抽氣,光上個廁所再走回位子上的動作,都讓她痛得想哭。
這樣的她,剛好被到公司打算開國際視頻會議的雷伊給看見。
他皺眉,忍住去關心別人未婚妻的沖動,回到辦公室開視頻會議時,卻一直顯得心不在焉,索性開到一半喊停,在場的班總監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深怕不小心掃到臺風尾。
這幾天,雖然這位新任執行長不知為何都沒有進公司,但據可靠消息指出,這幾天TF集團跟他開過會通過電話的人,都深切感受到這位大老板異于平日的不耐與浮躁,據說,被他丟回去的企劃案有數十個,被他罵到偷偷哭的資深員工也有數十個,所以紛紛來電,問起他雷大執行長在臺北的小BW雜志社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見鬼的,他怎么會知道?
畢竟這個集團大老板親自跑到他們雜志社的小小臺灣分公司來,就已經是很詭異的一件事了,還有比這更怪的事嗎?啊,想到了,是有一件,就是關于朱希衣衫不整的從他辦公室走出來,這件大家都知道卻裝作不知道的事,除此之外,他實在不知道這幾天有什么太特別的事發生在這個新老板身上。
“班總監——”冷冷的嗓音終是朝他掃過來。
班總監暗自抖了抖,冷汗又要流出來。
“是,您有事請吩咐。”只要不是跟他說要收掉臺灣分公司,一切好說。
“這幾天,朱!沂钦f朱主編有發生特別的事嗎?”
咦?朱希也要發生特別的事嗎?最近怎么老人有問他一樣的問題?唉。
班總監努力的想了又想,然后搖搖頭!皼]聽說!
雷伊皺起眉!吧∈軅裁吹?沒有嗎?”
“沒……聽說!卑嗫偙O越回答越小聲,因為眼前這位掃過來的眼神實在太陰森森,讓他覺得隨時有被冰凍起來的可能!澳莻……朱希好像在樓下加班中,要不我去幫您問問她——”
雷伊又掃去冷冷的一眼!叭绻麊査龝芾蠈嵒卮,我還用問你嗎?”
“那……我打電話問小歐好了,他們下午到寶麗飯店采訪了一場我們雜志社協辦的國際服裝秀,或許有什么事還沒來得及跟我報告的……”講到這兒,他的手機響起,他瞄了一下來電者,嘖嘖嘖,真是說鬼鬼到,他抬起頭來看著雷伊!澳纫幌拢孟袷切W來電話了,我剛好可以問他……您稍等!
結果,班總監接起小歐的電話,越聽臉色越蒼白。
“……這事你怎么不早說?啥?她不讓你說你就可以不說嗎?那你現在為什么要說……知道了,我會逼她去一趟醫院的……”班總監結束通話,抬起頭來差點被某人的眼神給射穿。
“那個……小歐說,朱希下午在秀場被一盞立燈給壓傷了腳,可她堅持要看完秀,還堅持要回公司把采訪稿弄好,他擔心她的腳傷,怕她沒有遵守約定去看醫生,所以才打電話給我……”
結果,班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雷大執行長像風一樣的起身沖了出去——
雷伊幾乎可說是氣急敗壞的沖到樓下,來到朱希面前,她詫異的抬起頭來,還搞不清楚發生什么事,整個人便被這男人給騰空抱起,他還一把抓起她的包包就往外走——
“喂,你干什么?”
“你以為我會對你干什么?”他惱怒著擔憂著,俊臉緊繃,霸道得不得了,卻無法讓人討厭。
“不管你會不會對我干什么,但我的工作還沒做完,而且我為什么要跟你走?你總得說出個道理來!北凰@樣有力的抱在懷里,朱希的心還是會怦怦地跳,話說得竟然理不直氣不壯的,還差點打結。
他低頭睨了懷中的人兒一眼,見她滿臉羞意,頰畔生暈,雙手下意識緊緊攀住他的模樣,竟頓時對她產生了欲望,那欲望來得太強且過速,根本超脫了他控制的范圍。
“去醫院。”雷伊冷冷地道,來到自己的車旁,才把她放下,替她開了車門,高大的身影就堵在她和車門之間,一副她只能乖乖聽話上車的模樣。
他知道她受傷的事了?朱希詫異的揚眉,沒想到小歐那家伙那么多嘴!
“我會去的,等我把稿子寫完——”